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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挖个熊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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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熊孩纸的各种脑洞。
……脑洞略大快要漏水了


IP属地:上海1楼2013-10-30 17:32回复
    「诶,老兄听说了没,熊会的叶殇秋又重出江湖了啊。」
    「说那叶殇秋,有人见过据说可是气度不凡的偏偏浊世佳公子啊。」
    陆霜迟刚在茶馆坐下,便被耳朵里刮到的这两句话,将那刚沏上来的西山白露「噗」一声喷了一桌子。
    此地茶客多数与她相识,听见她这般反应,便免不了问一句「陆姑娘有何高见?」
    陆霜迟擦一擦嘴道:「叶殇秋确实在熊会颇为神秘不假,但「浊世佳公子」这几个字,他却是当不起。」
    她此话听来十分有料,茶客们都颇有兴致地望向了她,而她接了新沏的茶饮了一口却不再说下去,众人也就悻悻地转了回去。
    诸人皆知,陆霜迟的规矩是——要消息便要拿钱来换,越是冷门的消息开价越高。全大唐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只有你出不起她的价钱。
    众人甫欲继续自己之前的话题时,却听一个声音问了句:「那依陆姑娘高见,当世谁人比较当得起这个「浊世佳公子」的美称呢?」
    居然敢勾搭陆霜迟,这人果然很有勇气。茶客们得了个颇具兴致的看彩,纷纷朝说话人望去。
    ——是一张生面孔,望之三十许的青年,长身玉立,背一把剑,眉眼倒很是深邃好看,就是同这茶馆不太应景。
    陆霜迟慢吞吞饮完了手上的茶,从容抬了头道:「要论这一脉的气度风范,除了熊会的舒公子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呵呵。」问话人似是很满意这个答案,「在下听闻陆姑娘一言千金,特特来此有一事相询。」
    陆霜迟笑道:「看来你这听闻还不够详尽。我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寻我打探消息需要排个号,这排号费三十金,公子可带齐了?」
    果不其然,问话人的脸色黑了一黑,片刻后他走到陆霜迟桌前,摆下一个金锭:「我给你一百金。」
    周围人的眼都直了。
    陆霜迟若有所思地闭了闭眼,便收下了那金锭道:「盛惠。」
    她留了茶资,跟着来人出了茶馆,在门口又停了一步,回头道:「诸位今日的茶,我请了。」I


    IP属地:上海来自iPad2楼2013-10-30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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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昼海畔,陆霜迟抬手敲了敲门便推门而入,屋内有个声音慵慵懒懒喊了句「霜霜」,陆霜迟反手掩了门道:「我有事问你。」
      那人漫不经心地翻一页手上的书卷,道:「我是个大夫,并不知道什么时下的消息。」
      陆霜迟也不客气地自己斟了杯茶:「关于熊会。」
      那人回头看她一眼:「没兴趣。」
      「熊会的人,别的没什么,就是有钱。你的诊金,半数是从他们手上支的。」
      那人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了一笑:「看来,你接了单大生意。」
      陆霜迟横他一眼,瞪回去道:「将来我要嫁不出去,定要赖着你。」I


      IP属地:上海来自iPad3楼2013-10-30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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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禀帮主,下月的逐鹿帖已送到了。」
        「嗯。呈上来吧。」
        熊会的帮主溟缈一身雍容紫衣,戴着一张薄薄的黑铁面具坐在高位,自成一派威严的气场,声音也隔了那一层面具闷闷的听来不甚真切。曹潇洒刚要拿着帖子上前去,手中的帖子已凭空飞起,稳稳落在紫衣帮主手中。
        溟缈倚在宽大的座位上信手翻了翻帖子,低眼看座下曹潇洒仍拜倒在那,眼神转了一转道:「潇洒,你想出战?」
        曹潇洒答道:「正是。」
        「此事我会考虑,你先下去吧。」
        曹潇洒眼中虽有失落,还是施了礼退出了议事厅。
        厅门掩上,溟缈自撑着侧脸靠在椅上的姿势站起,对着空无一人的厅内问了句「剑狂何时回来?」
        一个黑衣剑者凭空出现在他身后,剑眉星目二十许的容貌,朝他拜倒答道:「下月二十。逐鹿帖的战约是赶不上了,他们故意选这个时间,想必就是为了避开剑狂。」
        「潇洒对敌一根筋,他一人去定会吃亏。卓皓,你的易容术如何?」
        …………
        傍晚议事厅撤空,一众人马前去参与帮主的赏月宴。半掩的大门背后,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自那死角拐了出来,低笑了两声径自开门离去,却在刚踏出门外的时候同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打了个照面。
        那人一脸疑惑,一柄长剑却已先送到跟前,将她的兜帽挑落了下去。
        「你谁?」
        蛰伏女子手指轻飘飘划过,那飘落的兜帽燃起一簇火,片刻烧了个干净:「明教妙火旗,满月。」
        那人嗤了一声:「从没听过。」
        「那当然,听过我名字的都已死了。」
        剑诀所指,正是满月的指尖,满月笑了一笑,竟在他剑尖点起了一簇火。I


        IP属地:上海来自iPad4楼2013-10-30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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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月疏星更漏黯哑,夜色下有淡淡薄雾,露天的院里却有两人喝酒聊天,一个白衣一个黑衣,朦胧月色下甚是养眼。
          白衣那个是方从蜀中回转的舒剑狂,黑衣那个却是向来跟在熊会帮主溟渺身边寸步不离的影卫卓皓。
          只听得舒剑狂问:「你就打算一辈子留在这里么?」
          卓皓眺一眼远处,举了杯一饮而尽:「溟渺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和他……」舒剑狂深深看他一眼,「你可是欠了他什么?」
          卓皓扶了额,良久逸出几声苦笑:「我欠了他……一辈子啊……」
          「此话当真?」
          卓皓左手扶着太阳穴点了点头,一手还要去倒酒。舒剑狂见状按了酒壶不让他再饮,卓皓皱了皱眉。
          舒剑狂叹了声气:「你这酒量,还非要逞强。快些回去吧,我在这儿坐一坐。」
          卓皓也不与他客气,扶了额头步履不稳地沿了小路去,舒剑狂望他背影若有所思,忽又喊住了他。
          隔着薄薄夜雾,舒剑狂握了剑向他道:「你在这一天,我便也守着这帮会一天。」
          卓皓也握剑还礼:「好兄弟!」I


          IP属地:上海5楼2013-10-30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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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见到白衣之前,素衣扬一直以为自己是大唐最牛逼的剑客。
            那日他依旧在城门口切磋试剑,顺便享受附近茶馆里女孩子们的青眼,感觉正当良好,有个生面孔从他跟前经过去。素衣扬眼前一亮,看见了那人身上背了一把好剑,泠泠剑光,一股剑意老远就透过来,挠得他心思活络。
            素衣扬伸手理了理发冠,追上去道:「这位侠士,我看你身配宝剑,想是习武之人,在下素衣扬,可愿切磋一二?」
            白衣剑客不为所动,脚步也未慢下半分。
            如此素衣扬便越是好奇,不屈不挠地追着他——「这位公子?」「这位大侠?」「大侠?」「大哥,看我一眼嘛!」
            白衣剑客被他烦得有些无语,侧过脸瞥了一瞥,刚好瞥见一张白净的脸,明眸皓齿,对他递着一脸人畜无害的傻笑。
            「请。」
            周边人群有点骚动,窃窃私语着「这不是那谁谁」这样的话题,一个个目光炯炯都望了过来。
            素衣扬满怀兴奋地捏了个剑诀,衣袂飘飘地摆了个备战的姿势。
            剑之一道,有人擅近身封招,有人擅剑气制人。素衣扬擅长的便是这后一种,轻飘飘地游走在外,可他没逍遥多久,便觉得有些飘不起来了。那白衣剑客近身牵制剑花如雪,将他的去路封得很是利落。未出三十招,素衣扬竟落了个败。
            白衣剑客最后一剑点到为止,收了长剑古尘回鞘,道:「承让。」
            素衣扬还沉浸在他居然败了的悲伤中,久久才回味过来,发现那白衣剑客已走出了老远,连忙飞奔追去。
            ——「大侠你叫什么名字?」
            ——「大侠求多多指点啊,大侠你收徒嘛?」
            ——「大侠我们认识一下嘛!」
            ——「大侠大侠……」
            素衣扬发挥牛皮糖的本事跟了白衣一路,一直跟到一扇朱漆大门外,只见门外站了个水色长衣的剑客,朝白衣喊了声「剑狂」,素衣扬脑中灵光一闪:「剑狂?舒剑狂?」
            那两人齐齐望着他,水色长衣道:「他是谁?」
            舒剑狂摇摇头:「不认识,打了一架粘上来的。」
            水色长衣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笑道:「这位少侠我看你骨骼清奇气质脱俗,不如入我大熊会,今后便可时常见到剑狂,与他见教了。」I


            IP属地:上海来自iPad7楼2013-10-31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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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霜迟如今坐在熊会的议事大厅里奉茶。熊会的这间大厅修得甚是霸气,足足三层的楼高,三四人合抱的主梁上雕花镶金,门口悬一块「一统江湖」的匾额,上面的字迹却甚是熟悉,陆霜迟一眼认出,这是年前在长安博卖行卖出天价的墨字先生手笔——咳咳,正是她那坐在钱眼内的师父。
              熊会的帮主确如传闻中一般紫衣华服,黑铁覆面,此刻他正开门见山地说明了自己的意图:「本座听闻陆姑娘无所不知见闻广博,对江湖诸事颇有见地,不知陆姑娘可愿入我熊会,共谋大业?」
              陆霜迟仿佛有所预知,波澜不惊答道:「不愿。」
              熊溟渺颇有兴趣地「哦?」了一声,语调甚是模糊,听不出他的喜怒。
              陆霜迟不紧不慢地吹着杯中的茶汤,白底青釉的茶杯底因着茶水折射,那一尾墨色锦鲤像是活了一般在杯底游动。陆霜迟端着这个价值连城的御供新瓷就好比端的是茶馆三个铜板一个的茶碗,眼光稍稍停了一停便了然地收了视线。
              「熊会之名大唐无人不知,但树大招风总是难免,陆霜迟一届粗俗,还想坐在茶馆里清净地喝喝茶。」
              熊溟渺无意地以指节敲着座榻扶手:「人各有志,本座也不强求……陆姑娘是希望维持中立?」
              「无所谓中立不中立,谁付钱便为谁办事,仅此而已。」
              「呵呵……」熊溟渺了然一笑,「说来熊会与陆姑娘在金银之道上的追求很是一致。」
              陆霜迟听出这是句不十分客气的客套话,也客气地敬了回去:「盛极必衰,奢极必败。金银这个东西,只要还在流通,价值便始终在改变。就好比今天早上交易行的桂花,到了晚上就再不复盛况了。」
              桂花的产量近些年向来惨淡,培育树种也苦无收成,作为一种大受欢迎的食材,其市场一直是供不应求,价格节节攀升,养活了许多奸商。而培育了适宜生存的花种并且已收获的第一批量产桂花,即将造成市场大乱的人却正是熊会的人。此事甚为隐秘,外界并无人知,更不提今晚的第一波倾销。
              熊溟渺的眼梢眯了一眯,隐藏在面具后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
              |
              交涉结束,空旷的议事厅重归寂静。紫衣的帮主离了座,摘了面具拿在手中把玩,面具后的脸色有些不见光的苍白,眉目斯文淡漠,却有一种无以言形的贵气,举手投足之中自成气场。
              黑衣的影卫自阴影中走出,望着陆霜迟离去的方向问道:「帮主,是否需要处置她?」
              熊溟渺却答非所问:「你知道这长安最值钱的是什么吗?」
              卓皓单膝跪礼:「属下不知。」
              「就是刚才从这里走出去的——天机,陆霜迟。」
              卓皓似有些吃惊,保持着跪礼的动作没敢起来。熊溟渺转了身往后厅去,深紫色的衣摆在地上转一个弯,他听出背后的影卫没有起身,添一句吩咐道:「着人去把那一统江湖的匾额撤了吧。」
              卓皓领了命,揖手起身:「她已认出了?」
              溟渺并不转身,只是原地停下点了点头,又重新覆上了铁面。
              |
              ——得天机者得天下。只是陆霜迟挂着一个百晓生的名号,天机这一层确实无人知晓。但天机同「墨字先生」渊源甚深,以墨字先生的匾额钓一钓,多看了几眼的要么就是博卖行竞价那日出现过的土豪,要么便是熟识,而陆霜迟明显是后者。
              翌日起,熊会的帮主在追求茶馆红人陆霜迟这个传言以雷霆之势传遍了长安。亲自听闻这个传言的时候陆霜迟正做完一单生意回到长安,啜着一口茶漫不经心道:「哦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我没答应。」I


              IP属地:上海来自iPad10楼2013-11-04 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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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衣扬觉得最近长安的路人们看他的眼神都十分一言难尽。他勉为其难地想了一想,觉得自己约莫是太过英俊,而招致了哪位佳人的青眼,是以那些路人们看他的眼神,都怀着三分羡慕,六分眼红,还有一分同情。
                他在感受到注目礼的时候总是扶一扶发冠,报以一个自以为倾倒众生的笑,然后作低调状施施然走过去。然则好景不长,那一日素衣扬被一个大刀巨汉拦住了去路,对方的眼神毫无转弯地盯着他,令他有些受宠若惊。
                那大刀巨汉十分诚恳地对他说:「素少侠,你不如装作败在我手上,事成之后那赏金我们一人一半?」
                素衣扬很没风度地「啊?」了一声,一副无知且迷蒙的模样。
                而这一个不明情况的「啊」字在对方理解中便成了对抽成不满的反应,于是那大刀巨汉皱着眉头算了一会,小心翼翼道:「那……四六?」
                素衣扬扶了扶额,觉得这世道有些惨痛。他不顾身后大汉的呼唤,一路轻功飞去了茶馆。此时陆霜迟正坐在角落的位置右手撑腮听着八卦,素衣扬嘿嘿嘿地跑去坐她对面,在陆霜迟一个白眼瞪过来的时候满脸堆笑:「帮主夫人好!」
                「帮主夫人你个大头鬼!」听八卦的好兴致被打断,陆霜迟没好气地回敬。
                「夫人不能见死不救啊!本少现在走在外面,别人看都我是一箱会走路的金子啊!简直不得安宁,任人鱼肉啊!」
                「喜闻乐见。」
                「虽然他们也打不过我啦!」素衣扬才说两句,眼中自恋的神采又亮了回来,「但是一直这么万众瞩目真是好不好意思啊……」
                陆霜迟好心提醒他:「既然你真的这么困扰,不如勉为其难让我去把赏钱领了?我对钱向来不嫌弃的……」
                素衣扬愤愤拍桌而去,片刻又折回来:「本少身价到底多少?」
                陆霜迟笑眯眯伸出五个手指。
                「五万?」素衣扬作震惊捧心状。
                「我是说——问一个问题五百金。」
                素衣扬丢下一枚白玉扇坠,咬牙道:「算你狠!」
                陆霜迟笑意难掩:「再加五百金,我顺便告诉你悬赏人是谁。」
                |
                「这几日来,有个不具名人物在侠义榜上挂赏,赏金每日增加,要求将你活捉。截止到今日,你的身价是一万三千金。」
                素衣扬「嘁」了一声。
                「那挂赏人,叫做杏夏。」陆霜迟故意放慢了语速,「素小公子,你是不是欠了人家钱?」
                正是因着这一单悬赏,许多吃赏人看着金额诱人且逐日上涨,一个个想来长安收一笔。西门赌坊甚至紧追潮流地开了两个赌局,开了极高的赔率,赌最后的悬赏金额以及最后得手的吃赏人,每日公布下注实况,爱看热闹的长安人民几乎每人都分别买了一注。
                是以素衣扬的关注度空前增长了起来。


                IP属地:上海来自iPad14楼2013-11-04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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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霜迟把玩手中金箔打的折扇,觉得这扇面委实沉了些,不适合她这一介弱质女流。前两日刚把熊溟渺送来的两箱「聊赠霜迟姑娘赏玩」的金饰退了回去,她正有些肉疼。
                    但肉疼归肉疼,她陆霜迟虽沿袭了师门一脉相承的爱钱本质,却也不会为了区区俗物卖了自己的名节。故退回去之后她虽有些精神不振,却也只想着从熊会身上把这一笔赚回来之外不曾反悔。
                    ——素衣扬这送上门的肥羊不狠宰他一笔怎对得起他那一句顺溜的「帮主夫人」啊!
                    沉思间有个甜甜的声音喊她「陆师姐」,陆霜迟扭头去看,见一个绿衣的女孩站在她桌前,一双乌黑大眼好奇看着她手上那折扇。
                    「璃雪师妹~」
                    来人是她师父墨字先生的最小的关门弟子,现年十三岁,算是师门唯一一个不曾被师父的价值观荼毒的徒弟,年纪虽小却十分乖巧,医道也比同辈精明许多,甚得她喜欢。陆霜迟左右张望了一番,却不见那个始终跟在她左右的身影。
                    「你流风师兄呢?怎么一个人来?」
                    璃雪哦一声道:「杏夏姑娘的伤已大好了,现已出了谷。我和师兄不大放心她,便跟上来瞧瞧,师兄远远跟着她去了,我独自来茶馆跟师姐知会一声。」
                    「你是说……杏夏现在已到了长安?」
                    「是的。她走得很急,应该是要找人吧……那之前以杏夏姑娘名义的悬赏还要继续挂么?」
                    陆霜迟扶额:「再挂就穿帮了……快去销单!晚上师姐带你去吃好吃的,西市见。」
                    长安最出名的黛月酒肆里坐了三个衣着华丽的剑客,这间养了许多绿眼睛胡姬的酒楼要价甚是不菲,此刻被这三人包了场,喝着关外醇酒看着胡姬献舞,十分惹人眼红。
                    素衣扬便是其中一人,另两人分别是叶殇秋以及刚从蜀中回来长安不久的舒剑狂。酒过三巡,普通的游历见闻、拆招套路的谈论已不足尽兴,素衣扬便起了身欲演一套剑法祝酒。谁知拔剑一步踏出,却有些站不稳,重心晃了一晃。
                    「素素,我看你是醉了。」叶殇秋笑道。
                    「去,不准叫我素素!」素衣扬扶一扶桌面,疑惑道,「怎么鞋子里好像有东西?」
                    当众脱靴总归是个不怎么礼貌的做法,虽然包了场的酒肆里也就他和叶殇秋舒剑狂三人,那些胡姬一曲舞毕,暂且都退了下去,仅留了两个抱着金色酒壶侍在一旁倒酒。素衣扬收了剑悻悻地想要会座,却觉得脚底心一阵剧痛,像是被针扎了一般,不由得「啊!」了一声。
                    舒剑狂眉头一皱,夺了他剑过来一剑划开他的靴子,只见有一团黑色东西隔着绢袜刺在素衣扬脚心。素衣扬抬脚一看,竟是一只紫黑色的蝎子,蝎尾针狠狠刺进了肉里。
                    想起白日里陆霜迟说的那一单悬赏,素衣扬头上豆大的冷汗就冒了出来,本有些飘飘然的酒也全醒了。
                    叶殇秋掷了一根银筷过来想要击毙那蝎子,却在筷尖快要触及那蝎子的时候传来一阵幽异的笛音,那蝎子瞬间消失不见。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黛月楼还想不想开了!」叶殇秋拍案而起,却发现原侍在旁边的两个胡姬也不知何处去了,一股薄薄烟雾自纱幔后透过来,似是新舞的助兴。白烟的背后一个曼妙的轮廓慢慢透出来,却是个一袭苗装的紫衣女子。
                    那紫衣女子一手执着虫笛,一手举着一个金色酒壶,冷冷看着素衣扬,声音如空谷幽响——「你啊,真是个……健忘的负心人啊。」
                    素衣扬已愣在了那里,眼神呆滞:「阿花?你是阿花?」


                  IP属地:上海17楼2013-11-05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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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长安来了许多隐元风云榜上的名人,茶馆里的茶余谈资一时进入了鼎盛时期。诸人皆知这是因着近日那一场汇集各路英雄的盛会——熊会的帮主寿诞,今年反常地广发了英雄帖,还要宴请全城,想来是熊会要高调霸市了。
                      陆霜迟也收了一张请帖,如今站在西市的奇货居里决定挑一份礼物。
                      奇货居起的是「奇货可居」的名字,幕后老板却是西门赌坊的坊主西门依,专挑一些赌桌上输来或者当铺里死当的奇货,定价全看心情,店里常年没人,上门还要预约。
                      陆霜迟觉得简直是遇到了一个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奸商。然而奸商和奸商之间往往特别有共同语言,是以今日西门依亲自候在店里,算是百年难遇的厚待。
                      陆霜迟也就开门见山地提了要求:「有没有什么既显得我真心贺寿,又拐弯抹角地表现出我不怎么待见他的礼物?」
                      西门依心领神会地揣摩了她的语境,掩面笑道:「送个女人?」
                      「好主意。」陆霜迟搅着手上的一盒金瓜子,沉吟片刻,「不过这做法太低俗香艳了一些,不像我的作风……」
                      她眼梢一眯,似是想到什么绝妙的主意,将手上的金瓜子往空中一掷,划出一道金线落回盒中。
                      「听说奇货居的后院养了许多珍奇花卉?」
                      西门依不知其意,亦无不可地引了陆霜迟到后院门前,作势带她赏园。
                      「虽然快要过季了,想来西门老板的院里还会有些晚期的……」
                    陆霜迟微笑四顾,迅速扫一眼那些娇艳花种,虽已立了冬,但西门依的院里温度却比室温还要高些,夏秋的花品居然还开着一些。
                      「陆姑娘但选无妨。」
                      陆霜迟的视线在触及某一点的时候停了一停,捋了捋自己的发梢道:「万寿菊……你觉得这寓意如何?」
                      西门依顿时被呛到了两口,掩了面朝一边咳了两声终于顺过气,干笑着道:「十分……别有深意。」
                      到寿宴当天,几乎全长安都知道熊会的准帮主夫人陆霜迟送了一盆万寿菊给帮主溟渺,到场宾客交头接耳,无不啧啧称怪。
                      陆霜迟的座位被安排在靠近溟渺的右手侧,其用意十分明显。陆霜迟敛了衣裾正襟危坐,十分不喜欢这个坐姿,冷不防溟渺支了手臂朝她方向倾过来,语调玩味:「万寿菊嘛……霜霜只要你愿下嫁熊会,攻受的问题我们可以再讨论。」
                      虽然是压低了声音的调笑内容,可座次到底是有些距离,是以这句话听见的人并不只陆霜迟一个。陆霜迟扶了扶额,决定装作不认识他。


                    IP属地:上海22楼2013-11-12 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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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间觥筹交错,一派喜庆合乐,倒是一副开元盛世歌舞升平的形貌。可这样的风平浪静委实不适合当下熊会高调霸市的场合,熊会帮主极难得在这样鱼龙混杂的场合公然露一回面,居然没人来砸场,真真不寻常。
                        陆霜迟喝着酒,眯着眼睛四下观望着异动。果不其然,台下舞姿正艳烟花齐放的时分,一名红衣的侍酒少年忽地从托着酒壶的托盘底抽了把软剑出来,剑刃一甩,便指到了溟渺跟前。
                        可到底是没得手,黑衣影卫突然现身拦在了溟渺跟前,人家只是剑鞘一送,那铮然出鞘的长剑带一股森然杀气,剑柄便将那红衣少年撞退三步。红衣少年挽了软剑回防,那递招的姿态倒是同他的武器一般柔软,可惜黑衣影卫未待他一套招式演到一半,格招之中使了一个「挑」字诀,将他的软剑挑落,径自掉了台下去。
                        陆霜迟完完整整看完这一出,觉得十分不尽兴,这少年身姿不错,可惜功夫不怎么到家,若能入她秀坊门下,假以时日倒也是一个可造之材,可叹可叹。她意犹未尽地叹了声气,那副哀其不济的表情全落在对方眼里。红衣少年眼前一亮,趁着黑衣影卫无心拘他,一个轻功飞去陆霜迟身边,亮了袖剑指着她以示要挟。
                        「帮主夫人在我手上,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陆霜迟有些惊讶,用手肘捅一捅那红衣少年,提醒道:「这位小哥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跟他们,不是很熟的……」
                        溟渺也跟着摆出一副「如你所见」的默认表情。
                        「少诓我,不熟你能坐在这帮主的下首?不熟你能让全长安都知道你是熊会的准帮主夫人?」红衣少年的思路倒还很清楚,恶狠狠地瞪了陆霜迟一眼,示意她别搞花样。
                        「哎,真的呀,你不信我?」陆霜迟拿眼光指一指溟渺,「你看,人家才懒得理我。」
                        「少演戏!」
                        真真朽木不可雕也。陆霜迟确认了身旁那棵一根筋的朽木以及上首那个无动于衷的奸雄,对着那棵朽木真诚道:「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呢……熊帮主同他的那个影卫,乃是一对情深不渝的断袖。」
                        上边溟渺看好戏一般的表情突然断了一帧。
                        陆霜迟抬一抬眼,做无奈状继续道:「我呀只是个幌子,平白替他们背了黑锅。算来也是我时运不济,之前无意撞破了他们的私情,我又打不过他们,只好言听计从。」
                        红衣少年一脸惊诧,手上力道也松了不少,陆霜迟知道此计得逞,悠悠地补上最后一刀:「三观尽毁了是不是?我刚知道的时候也是你这个反应。」
                        红衣少年不敢相信地抬头,只见黑衣影卫慢悠悠地对他读了个七星。
                        「——诶?」
                        那一根筋的红衣刺客被场控拎了下去,溟渺也离了主座过来,眼底的笑意十分暧昧:「我是断袖?」
                        「嘿嘿嘿嘿……」陆霜迟干笑,往后退了一步。
                        溟渺朝她逼近一步,一张覆了黑面具的脸凑上来,嘴角的弧度狡黠如狐:「原来,我是个断袖。」
                        「我不是……为求自保嘛。人命关天,不要那么在意细节……」
                        陆霜迟再接再厉地后退一步,已退到了座次边缘的护栏处。此间主要席次的雅座设在了二楼悬空廊桥的位置,护栏一面挂着纱幔,再要退一步却已无处可退,只能越过了护栏落到楼下去了。


                      IP属地:上海25楼2013-11-19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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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位置关系着实尴尬,楼上楼下诸多宾客看似其乐融融地布菜吃酒,一双双八卦的眼睛却都不约而同地盯着这边,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发展。陆霜迟暗暗想着怎样才能踩住那纱幔做出一副脚下一滑的假象来,一手拉住了那纱幔稍一用力,那原本轻薄飘逸的纱幔竟被她拽了下来,不由得愣了一愣。
                          溟渺欺近她,语调暧昧地低声耳语:「怎么?我看你被人用剑指着也不曾怕过,这会换成了我倒很紧张?」
                          陆霜迟心道「还不是因为打不过你」,面上却不好说什么,只好僵着笑脸继续努力与他拉开距离,溟渺看出其用意,伸手一把将她捞进怀里,一时听得台下一片嘘声。陆霜迟深谙如此受制于他必要让他豆腐吃尽,一咬牙便伸手去揭溟渺的面具。
                          她此番出手甚是利索,原只是为分散注意力求脱身,却不想那面具竟真的被她揭了下来,而溟渺条件反射便是一掌,直接便把她推下了护栏。
                          彼时陆霜迟正惊异于熊溟渺面具下的容貌,待反应过来时自己已被溟渺一手环腰接在了怀里,轻飘飘落到下层的舞台中央,宾客中已有人惊呼出声,那一张织了金线的纱幔随后落在他们跟前,倒是一个惊艳四方的出场。
                          溟渺面具之下是一张白净得几近妖冶的脸,凤眼长眉,右侧眼角绘着深紫色的卷草纹样,阴鸷冷艳之下却是贵气十足,难以接近的形容。在场之人原本就密切关注着动向,此番望之都倒吸一口冷气,一面惊于溟渺竟是一副倾城色,一面担忧着陆霜迟这个准帮主夫人的胆子略大。
                          溟渺只作未听见四周的抽气和议论声,眯了眼梢一脸宠溺笑意对陆霜迟道:「夫人想看我长成什么模样,直说便是,这么大费周章若是摔着了可怎么好?」
                          这台阶给得十分体面,陆霜迟不能不下,不动声色地挣了他的手臂干笑道:「方才……没站稳、没站稳。」
                          溟渺此番也由得她挣开,袖了手问她:「那——可还满意?」
                          陆霜迟硬着头皮道:「满意、满意。」
                          那些全程竖着耳朵生怕漏听半个字的宾客们十分懂得时机地给了他们一阵如雷掌声,甚至有大胆的隔着大老远喊起了「在一起!」和「亲一个!」,可见大唐的民风果然十分地开明和奔放。
                          溟渺这会儿的听力倒是恢复了,他顾一顾四周,笑得志得意满:「盛情难却。」他伸手将陆霜迟带近几分,低头真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盛情难却你大爷!!!


                        IP属地:上海27楼2013-11-29 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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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博卖行格外热闹。
                            这个土豪之间一展财力互争高下的去处今日来了一位砸场的,行主拍什么他便贬什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往往戳中要害,搞得今日的几件拍品都收场得十分难堪。比如拍卖师刚眉飞色舞地夸完一件汉代青铜器,那人点点头补上一句:「这个形状,应该是个夜壶。」搞得行主的脸色十分难看。
                            今日的最后一件拍品,乃是墨字先生所书的屏风。墨字先生的手笔近来炒得炙手可热,是以众人都很看好这件拍品。拍卖师悬着一颗心介绍完了拍品,悄悄地看那人一眼,只见那人抱了手臂,语调平淡道:「这幅屏风,是假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
                            长安交易市场的第一把手西门依此番听了报信人的叙述,也觉得有些兴趣,放了手上核算到一半的账本,亲自跟着报信人去了博卖行。
                            他到时博卖行门口已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人,他自旁门进去,从内厅掀了帘子出来。外厅此时尚在对峙,那些个常来往的主顾都认得西门依是这里的幕后老板,见他到场都留了三分礼数收敛起来。而那个砸场的此刻正坐在位子上喝茶,头也不抬。
                            以往来博卖行砸场的人也不是没有,但这砸场要砸得十分优雅也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情,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一个也是个人才。
                            那砸场人一身竹青儒衣,一头黑发未系随意散在身后,一副文人儒士不拘凡节的气场。
                            西门依上前去福了福手,算是周全了生意场的礼数,问道:「敢问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那青衣人竟依旧头也不抬,朗声道:「怎么,你们炒我的字画炒得这么火热,却连我是谁都不认得?」
                            这话说得很是狂傲,在座的也都是有些见识的金主,听出了这言下之意竟说他就是那书画一绝的墨字先生,一个个都很是诧异。
                            西门依到底是老江湖,面不改色地确认道:「墨字先生?」
                            那人搁了茶碗道:「万花谷,墨非尘。」
                            墨字先生的真容并没有人见过,在场之人将信将疑,三三两两开始窃窃私语。西门依深知其中利害,比了手势令众人静下,又问道:「你如何证明这屏风是假的,而你是真的?」
                            「就凭我能画出一幅一模一样的。」
                            西门依面无表情地朝后厅击掌两声,便有两位侍女抬了幅空白的屏风出来。「口说无凭,手底下见真章。」
                            那青衣人道:「这有何难?」
                            不久屏风绘成,堂上金主围上去一一对比,却真是一分不差,一个个都有几分信服,直了眼神一本正经地心算起眼前那一幅屏风的价值。
                            却有个不和谐的声音适时插进来:「一模一样,也不过证明你和那屏风都是假的。」
                            众人抬眼望去,门边站着说话的那一个,正是熊会的准帮主夫人陆霜迟。
                            陆霜迟虽是消息探子中的翘楚,长安茶馆的头号红人,但在这一行中却算不得什么行家,可因着熊会帮主夫人这一名号,长安各大商会金主都敬畏她三分,她的话不可谓没有分量。既然陆霜迟说话了,西门依便也乐得将这个摊子交给她发挥,抱了手臂决意观战。
                            「笔触风格学得再像,但你有一点错了。」陆霜迟步入堂内,扶着那新画的屏风道,「墨非尘早些年已经被逐出万花,永不得以万花弟子自居。」她再指一指门边一个绿衣的小女孩,「这件事,青璃姑娘可以作证。」
                            那绿衣女孩正是刚来长安一月便已因医术不凡而小有名气的万花弟子墨青璃,在场亦有不少人认得她。墨青璃点头对众人道:「万花名册中除我之外,并没有第二个姓墨的弟子。」
                            此话一出,陆霜迟的说法便获得了在场众人的信服,那青衣人脸色有点难看,恨恨瞪着陆霜迟。
                            墨青璃身旁一个蓝衣青年忽道:「这人冒充墨非尘不知是何居心,我与青璃想将他交给万花审问,诸位意下如何?」
                            「这人砸场在先,应该先由西门老板处置。」
                            西门依再次制止了喧哗,朗声道:「今日有要事处理,博卖行的生意到此为止。各位金主看官明日再会。」
                            夜间灯火通明,三个黑影先后翻进长安城南的驿站里,片刻那三个黑衣人在驿站某间厢房内聚合,齐齐对白日里那个「墨非尘」一拜,喊道:「师父!」
                            这三人却是白日里揭穿他的陆霜迟、墨青璃以及君少商三个。墨非尘伸手扶了最前面的墨青璃,柔声道:「起来。」
                            「师父不是说避居生死树?以往谁也请不动,何以突然入世?」陆霜迟问道。
                            「自然是有要事——」墨非尘笑道,「不放心你们啊。」
                            「骗谁……」
                            「你之前熊会那一单生意做得如何?」
                            提及熊会,陆霜迟的脸色便有些难看,僵着嘴角道:「这桩事情有点棘手,不过进展还算顺利。」
                            墨非尘多多少少也听过帮主夫人的传闻,笑得有些幸灾乐祸:「早说不要接这单生意了。」
                            陆霜迟哼一声:「我陆霜迟的招牌岂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砸了的?」
                            熊会帮主书房,西门依正随意地说起今日的砸场事件,溟渺拨着算盘三心二意地听着,一面问道:「那屏风的来路呢?追查结果是什么?」
                            西门依道:「是一个金主在赌坊里押的注子。」
                            「哦?赌的是什么?」
                            「上一月的逐鹿擂的胜出,买了云天阁的无影。」
                            溟渺阴森地笑了声,手上拨弄算盘的动作却丝毫不慢:「眼光这么差,难怪认不出真假。」
                            「博卖行的货会暂时撤换,代属下向夫人问好。」
                            溟渺誊了结算的数字在账本上,点一点头道:「好,你先下去吧。」
                            西门依走后,溟渺停了手上动作,沉默许久自言自语一般道:「通知叶秋,让他去查一查今天那个青衣人的来历。」
                            卓皓自黑暗中应道:「是,帮主。」
                            黑衣影卫现身后迟迟不去,沉吟片刻道:「你是有所怀疑?」
                            「嗯。」溟渺合了账本,走到窗边望向远处,「我怀疑,他根本就是墨非尘。」


                          IP属地:上海28楼2013-11-29 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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