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聘一个职位，教职。一道壕沟，低矮的对面，廊柱里外挤满了人。壕沟四周也是。跳过去，壕沟包围了土楼的四周。有木板拖到沟外。你应聘那个职位啊，去找王老师，必须去找他鉴定。哦，换言之，面试。王主任，也可以这样喊。即使看不到对方的脸，语气里的骄矜与媚态也直烧别人的脸。嗯。晓得了，谢谢哈。我压住那冒上喉咙的感觉，竭力不让它变成言语。沿一条玫瑰红的砖路前行，有羊肠的崎岖，窄小如妙龄少女的肩膀。但仍然无法享受我的行走。绿荫垂地，隐隐的楼房、平房的影子。小河从远处蜿蜒而至，哦，可以称之为小河么：水流是很细，但沟面其实很宽，坡面很陡很深，使得细细的水流离我的脚老远老远，想把脚弄湿了都做不到。岔路，池塘，牲口叫。暂时没有自行车、电动车、摩托车、小汽车、卡车之类的需要躲避，只需要防着自己的失足。但这不是幻影么。一个乡镇中学，以世界的面目向我倾下权力之锤。不论是什么单位，只要你去应聘。一道开着的门，来不及张望，里边有声音传出来，王老师去开会了，11点钟过来吧。9点，唔，快到九点了现在。那么，我如何打发这几个小时呢？是打听他的会场所在地么，还是守株待兔。两条路从远处向这里扑过来，无声的允诺着不同的时间段。中间，幽暗的森林在那里晃着脑袋，吐出清冷、厚重的自然气息，正想走近再看看，几乎都成了氤氲的雾霾了，林木的肢体也被暧昧的雾气搓得模模糊糊。人地两生，我不能投身一座迷城，太冒险，而且时间不见得足够宽容，允许你去自由。也许到11点，会有很多人在这里排队，那我就在门槛这边死死站定，肯定能第一个进去。那个打招呼的就会喜笑颜开，因为一个未入行就显出如此耐心与忠诚的员工他们肯定乐意接纳。但也许，到时只是三两个，甚至不再有人，招聘早已结束，或不了了之，无人再记得曾有此事。刚刚的说话者并未告知身份，貌似在嗯嗯嗯的在给孩子喂奶。哦，好像是有过这么回事，但不是已暂停了么。一张油乎乎的胖脸对一个虔诚的提问略感惊诧，鼻翼甩着潇洒与不屑。是不是有这件事尚有待确定，他会一手摩挲那则招聘启事振振有词的明告我的。那时，我就会晾在这里，像只干鱼学习在阳光下呼吸。正在瞎想，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女孩歪歪斜斜的踱步而来，矮个子，高个子。一个老熟人，也许还是先前的学生，或同事。我冒冒然去打声招呼。某某，是你哈。所幸我终于认出那个似乎熟识过的面孔，玉米棒形状，只不过给凿了几个裂口，以供空气、食物以及语言出入。呃呃呃，是你哈，干嘛呢。在不带问号的问句面前，低矮的事件从我的嘴角淌下来，给她的心智浇进得意与骄傲。一张快乐的面孔漾起，似乎能够帮我解决部分问题了。还有继续寻找的必要。视野里的树木、楼群被话语扑得新鲜起来，微微的摇晃着肩膀。一旁，小女孩像根葱一样碧绿挺拔，面带微笑，静静的等着谈话会结束，而谈话者双方有各自的理由延长一个过程。时间的不同时性。在不同的频道播放人生，是的，在小径交叉的地方，有一个似乎的相同。然而，友好的气氛是值得珍惜与保持的。作为礼貌，我提到旁听者，在那瓣圆润的面庞因此转向我的目光时，一场对话也因此找到了友好祥和的气氛作为句号。2013/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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