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12吧 关注：3,799贴子：29,774
12:
第三天早上5点:
我几乎是在半昏厥的状态下处理麦扣的伤口的，碎玻璃渣半嵌在皮肤里，和着淋漓的鲜血。我忍住手上的颤抖，把玻璃渣一点一点地拔出来，然后消毒上药缠绷带，血止了很久才止住，麦扣一直昏迷着，好几次我都以为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麦扣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头上缠着绷带，头发凌乱地卷曲着，脸上沾满了血污，衣服也是破烂不堪。他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吧，一直都那么爱干净的他。
我坐在他旁边，也把头靠在沙发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很疲惫。我闭上眼睛，想就此睡过去，等醒来之后说不定就发现这只是一个可笑的梦境而已，我耳边恍惚已经听见大家在一起说笑打闹的声音，一如往昔。猛的睁开眼睛，只听见雨点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再无其它。
我回到大P的尸体边，双手摸上刀柄，闭上眼把刀拔了出来，刀身上的血液还未凝固，我跪在原地呆看了很久。起身之后带走了两瓶白酒到厕所，我站在洗漱池面前，拧开瓶盖用烈酒冲洗那把匕首，一点一点地仔细洗着。
血原来是这么难洗干净的东西吗，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用手使劲搓洗着刀身还有自己手指上沾到的血迹，但好像怎么都洗不干净。突然莫名地觉得很焦躁，我啪地一声扔掉了匕首，它在地上磕出了清脆的响声。我蹲到地上把手指插进头发里，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我颤抖着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里，苦涩的味道充满了整个口腔。
第三天早上5点:
我几乎是在半昏厥的状态下处理麦扣的伤口的，碎玻璃渣半嵌在皮肤里，和着淋漓的鲜血。我忍住手上的颤抖，把玻璃渣一点一点地拔出来，然后消毒上药缠绷带，血止了很久才止住，麦扣一直昏迷着，好几次我都以为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麦扣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头上缠着绷带，头发凌乱地卷曲着，脸上沾满了血污，衣服也是破烂不堪。他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吧，一直都那么爱干净的他。
我坐在他旁边，也把头靠在沙发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很疲惫。我闭上眼睛，想就此睡过去，等醒来之后说不定就发现这只是一个可笑的梦境而已，我耳边恍惚已经听见大家在一起说笑打闹的声音，一如往昔。猛的睁开眼睛，只听见雨点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再无其它。
我回到大P的尸体边，双手摸上刀柄，闭上眼把刀拔了出来，刀身上的血液还未凝固，我跪在原地呆看了很久。起身之后带走了两瓶白酒到厕所，我站在洗漱池面前，拧开瓶盖用烈酒冲洗那把匕首，一点一点地仔细洗着。
血原来是这么难洗干净的东西吗，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用手使劲搓洗着刀身还有自己手指上沾到的血迹，但好像怎么都洗不干净。突然莫名地觉得很焦躁，我啪地一声扔掉了匕首，它在地上磕出了清脆的响声。我蹲到地上把手指插进头发里，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我颤抖着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里，苦涩的味道充满了整个口腔。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麦扣已经从沙发上醒来。他扶着受伤的头皱着眉，眼睛盯着虚空，有些茫然。
“他们人呢？”他说。
“都死了。”我说。
他眨了眨眼睛，抬头看着空气。
他并没问我，大P是怎么死的，大概他也不需要知道答案。
麦扣站起身来，慢慢踱着步子环顾客厅，然后看见了大P的尸体，顿了一下，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没有选择再和他共处一室，转身上了楼。只剩我们俩了，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我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闭了闭眼，忍住了眼前一阵阵的眩晕，接着往楼上走去。
走到房间，在窗前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窗外的雨渐渐小了，雨点打在窗户上的声音也没有那么令人心慌了。我就这样看着窗外一直坐了很久，手里握着那把匕首，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放不开它。
久到雨完全停下的时候，我听见背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不轻不重。整个房间都很安静，我没有回头看他，他也什么都没有说。
脚步声在离我最近的地方停下，我捏紧了手中的匕首，做了一个决定，一个让我后悔一生，把我一辈子都困在寒冷的炼狱的决定。
“他们人呢？”他说。
“都死了。”我说。
他眨了眨眼睛，抬头看着空气。
他并没问我，大P是怎么死的，大概他也不需要知道答案。
麦扣站起身来，慢慢踱着步子环顾客厅，然后看见了大P的尸体，顿了一下，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没有选择再和他共处一室，转身上了楼。只剩我们俩了，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我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闭了闭眼，忍住了眼前一阵阵的眩晕，接着往楼上走去。
走到房间，在窗前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窗外的雨渐渐小了，雨点打在窗户上的声音也没有那么令人心慌了。我就这样看着窗外一直坐了很久，手里握着那把匕首，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放不开它。
久到雨完全停下的时候，我听见背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不轻不重。整个房间都很安静，我没有回头看他，他也什么都没有说。
脚步声在离我最近的地方停下，我捏紧了手中的匕首，做了一个决定，一个让我后悔一生，把我一辈子都困在寒冷的炼狱的决定。
缓缓站起身，回头看到麦扣的眼睛，那双眼里太多复杂的东西，但他只是用一个牵强的笑容向我解释了一切。那个笑像是在说，别担心。
我忍不住那些泪水，在它们夺眶而出之前，我伸手拥住了麦扣。我感受到了颤抖，但不知道是我还是他。
“你会杀了我吗？”我问他。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有些突兀，也很容易地就听出我嗓音里的颤抖。
“我不会杀你的。”听不出他的语气究竟包含了什么，他对我撒谎了吧，因为他每次对我撒谎的时候都像说真的一样。
他握着我的肩膀稍稍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他看着我的眼睛，露出了一个疲惫的微笑。他眼神里的东西我不知道怎么用语言形容，只是让我觉得莫名的恐惧，让我觉得，我就快要失去他了。
我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不停往下掉，他俯身轻轻地吻我的眉毛，我的鼻子，我的嘴唇，咸涩的液体流过我们的舌尖……他颤抖着渐渐加深这个吻，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回应他，闭上眼睛任眼泪顺着眼角流下脸颊。
他抚摸我的脸颊，抚摸我垂下的头发，他轻轻抵住我的额头，握住了我紧紧攥着匕首的手，在他对我微笑的时候。他牵起我的手放在胸前，就像以前我们经常做的一样。他低声对我说“我爱你”，在他用匕首划过自己的手腕的时候。
一切都进行得那么安静，我感受到匕首在他的皮肤上留下痕迹的触感，真实又令人慌乱不堪。他用左手擦干我脸上的泪水，眼神像是在说，没关系，不是你的错。然后他疲惫地瘫软在地上，滚烫的鲜血流的满地都是，我下意识的想用衬衫去止住他的血，但是我无能为力。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滚烫的液体顺着我的脖子滑落，我抱住他早已泣不成声。
总有些人，战胜了所有对手，最后却心甘情愿地输给自己。比死更难的事情，是终生痛苦地活着，他一向比我聪明果断，总做着比我正确的选择。
我费力地把他搬到椅子上，窗户外面乌云都已经散去，阳光快要重新露出脸来。他疲惫地看着我:“我好累，让我先睡会。”
然后他就闭上了眼睛，很久很久，再也没有睁开过。我静静地坐在他面前看着他，伸手为他整理好头发和衣服，他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安静得一如往昔。
坐在那扇窗前，我呆了很久，不知道过了几分钟还是几个小时。
你梦中到达的地方，我再也不能陪你一起去了。
TBC
我忍不住那些泪水，在它们夺眶而出之前，我伸手拥住了麦扣。我感受到了颤抖，但不知道是我还是他。
“你会杀了我吗？”我问他。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有些突兀，也很容易地就听出我嗓音里的颤抖。
“我不会杀你的。”听不出他的语气究竟包含了什么，他对我撒谎了吧，因为他每次对我撒谎的时候都像说真的一样。
他握着我的肩膀稍稍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他看着我的眼睛，露出了一个疲惫的微笑。他眼神里的东西我不知道怎么用语言形容，只是让我觉得莫名的恐惧，让我觉得，我就快要失去他了。
我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不停往下掉，他俯身轻轻地吻我的眉毛，我的鼻子，我的嘴唇，咸涩的液体流过我们的舌尖……他颤抖着渐渐加深这个吻，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回应他，闭上眼睛任眼泪顺着眼角流下脸颊。
他抚摸我的脸颊，抚摸我垂下的头发，他轻轻抵住我的额头，握住了我紧紧攥着匕首的手，在他对我微笑的时候。他牵起我的手放在胸前，就像以前我们经常做的一样。他低声对我说“我爱你”，在他用匕首划过自己的手腕的时候。
一切都进行得那么安静，我感受到匕首在他的皮肤上留下痕迹的触感，真实又令人慌乱不堪。他用左手擦干我脸上的泪水，眼神像是在说，没关系，不是你的错。然后他疲惫地瘫软在地上，滚烫的鲜血流的满地都是，我下意识的想用衬衫去止住他的血，但是我无能为力。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滚烫的液体顺着我的脖子滑落，我抱住他早已泣不成声。
总有些人，战胜了所有对手，最后却心甘情愿地输给自己。比死更难的事情，是终生痛苦地活着，他一向比我聪明果断，总做着比我正确的选择。
我费力地把他搬到椅子上，窗户外面乌云都已经散去，阳光快要重新露出脸来。他疲惫地看着我:“我好累，让我先睡会。”
然后他就闭上了眼睛，很久很久，再也没有睁开过。我静静地坐在他面前看着他，伸手为他整理好头发和衣服，他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安静得一如往昔。
坐在那扇窗前，我呆了很久，不知道过了几分钟还是几个小时。
你梦中到达的地方，我再也不能陪你一起去了。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