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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干啥

（2）
夜幕开始降临，哥谭市一如既往被密布的阴云笼罩，不过今日的云层似乎比往日更浓厚，如同牢笼般将这个混乱之都笼罩在漆黑之中。
在韦恩大宅之下的蝙蝠洞里，蝙蝠侠已经穿戴好披风与装备，在做出发前的最后准备。达米安整了整披风，确认了腰带与手套的装备，蹲下身重新将鞋带系紧，他趁着这个当口偷偷瞄向自己的父亲。在六个月前父亲将自己从母亲与外公的身边接了回来，让自己确实获得了自己从出生就决定了的地位——成为罗宾，从那以后，达米安无数次的告诫自己不能辱没了父亲那传说的荣光，但他现在越来越不确定了。
与之前那个软弱得接受不了这个光荣的生涯而退出的德雷克相比，自己无论是武技与战斗经验都更胜一筹，明明是自己才更有资格在胸前佩戴R的标记，但父亲却表现得……冷漠，就像他不需要搭档一样。
不。达米安用力摇摇头。不能如此软弱，我应当更努力，这样父亲总有一天会接受我，会需要我，到时候——
“父亲？！您怎么了？”
布鲁斯抱紧头部，痛苦的弯下了腰，达米安与在一旁整理资料的阿尔弗雷德见状立即冲了过去扶住他。
“布鲁斯老爷，我就建议过你应当休息一下，这三天来你只睡了五个小时，而且今天……”阿尔弗雷德担忧的叹息。
“他们来了……”布鲁斯用一种如同风中残烛一般颤抖的声调低语着。
“什么？谁来了，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试图让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让开，潘尼沃斯！”达米安大吼一声一把抓住他父亲的前襟将其按倒在地，咬牙切齿的抽出剑来架在他脖子上，“你是谁？你把我父亲怎么了？”
“你是谁，孩子？你虽然穿着罗宾的制服，我却不认识你……”这个人——或者说占据了布鲁斯身体的某种东西抬起眼睛看向达米安，“啊，我看见了，你是蝙蝠侠的儿子……冷静点孩子，我曾经附身过他，不会伤害你或是你父亲。相信我，已死之人不会说谎。”
“管你是什么东西，给我马上滚出我父亲的身体！”达米安咬牙低吼，将剑锋逼得更近了。
“我叫波士顿·布兰德——我的朋友和敌人都叫我死人。”波士顿握住那孩子的手腕将他用力推开，“我他妈曾经是这世界上最棒的高空杂技演员，直到有人谋杀了我！我现在是个该死的幽灵！那么，听好了：我能附身活人并控制他们的行动——运用他们的能力——进出自如——就像我要对你做的这样！”
一瞬间，达米安惊恐的长大了嘴，似乎被一道冰冷的闪电劈中，他蹒跚地后退了两步，面对站起来的蝙蝠侠咧嘴笑了：“嘿，布鲁斯，见到你很高兴。”他的笑容很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愁容，“你看，我看到的也仅仅是片段——弄不清含义——我能听到他们——但无论他们是谁，他们想把我从他们脑子里赶出去，就像我也不想呆在那里一样。有个黑灯能源，非常巨大，在外太空的某处，戒指，黑色的戒指，一个守护者在撕碎其他守护者，死者在苏醒，在地球上，在宇宙各处，他们要侵蚀我们，侵蚀地球，侵蚀每一个人……”
“死人？”布鲁斯按住太阳穴，他现在简直头痛欲裂，在刚刚的附身中，他与波士顿分享了彼此的记忆。“那些黑色的能量戒指，是为死者而来……”
“是的，其中一枚戒指夺取了我自己的枯骨。”波士顿悲哀地叹息着，“这是玷污，是可怖的侮辱，可我无力阻止它，就算我重新与枯骨合体也无法控制它。我的枯骨现在是那黑色能量戒指的傀儡了，它现在控制着我的枯骨不知去了哪里。”
“阿尔弗雷德，叫提姆下来，你们今晚呆在蝙蝠洞里，准备好武器，不要上楼去。”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布鲁斯立即转身冲向蝙蝠车，波士顿在车门关上的瞬间以杂技演员的灵巧跳了进去。“所有的尸体都不安全了，蝙蝠侠，你应当做点什么。”死人低语道。
“是的，所以首先要将我父母的骸骨带回来。”蝙蝠侠从牙齿中挤出这句回答。
“啊，是的，被自己死去的亲人袭击简直是噩梦。”死人摇摇头。
“圣贤，这里是蝙蝠侠，请回话。”不理会死人，蝙蝠侠接通了圣贤。
“这里是圣贤，有什么情况吗，蝙蝠侠？”经过处理的电子女声在车内响起。
“今晚和吉姆呆在一起，通知莱斯丽让她今晚不要出门。”
“出了什么事布鲁斯？”芭芭拉惊异于这种蝙蝠侠风格完全不同的命令，直接切换成了本来的声音，紧张地问道。
“今晚会是活死人之夜。呆在家里。”布鲁斯简短的回答后便切断了通信。
所幸的是，布鲁斯父母的安葬之处就在庄园的家族墓地中，蝙蝠车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将托马斯·韦恩与玛莎·韦恩的尸骨挖出并收容好花了一段时间，布鲁斯立即将他们送回了大宅下地堡的安全区紧密保管。
“你的父母算是安全了……你还要去哪里？”死人看着刚刚安置好的蝙蝠侠一点也不停留的再次将蝙蝠车调到最大速度驶出洞去，惊异的问。
蝙蝠侠用沉默来回答这个问题。波士顿发现他的下颚绷得紧紧的，似乎在狠咬牙关，他知道这种状态下的蝙蝠侠是无法对话的，只好叹了口气也闭上了嘴。但车内的安静很快被惨叫打破。
“啊啊啊啊！他们来了，来了更多！”波士顿痛苦的抱紧了头，身体缩成了一团。
“谁来了？集中注意力！你看到了什么，布兰德？”
可是波士顿几乎完全无法回答，他甚至似乎连蝙蝠侠的声音都没有听到。他更加痛苦的扭曲了身体，一边撞着车门一边惨叫：“啊啊啊啊！他们很饿！”
“布兰德！”蝙蝠侠不得不停下车，但车刚一停下波士顿便一头冲了出去，不顾外面正是人来人往的街道。蝙蝠侠立即扑上去按住他。“死人！快从他身体里出来，该死！”
“他们是如此的饥饿！”波士顿颤抖着，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的人。
“你会害死他的，布兰德！出来，马上出来！”蝙蝠侠捏紧了面前这孩子幼小的肩膀，用自己最大的声音怒吼。
“他们需要给养……”死人最后留下这句话，尾音消失后，达米安回过了神，惊魂未定的他颤抖着低下了头。
“罗宾，报告状况。”蝙蝠侠深吸了一口气，调整自己刚刚过快的心率。
“……我很好，蝙蝠侠。”罗宾强制自己不再颤抖，抬起头摆出最佳姿态。
蝙蝠侠转身返回车上，罗宾赶紧跟上。“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他痛恨自己声音里的软弱与颤抖，这简直让他羞耻。
“绿园公墓。”
*：我不晓得大少的爸妈到底是被埋葬在哪个公墓了，于是捏造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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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恐惧>
“别碰我！”红头罩一边挣扎着一边怒吼，“你这怪物没有资格叫我那个绰号！给我他妈的闭嘴！”
黑夜翼的颤抖停止了，刚刚满脸愧疚悲伤的表情全然消失不见。他冷冷的歪头看向这位第二任罗宾，换上了怨恨的眼神：“为什么，为什么你活过来了我却死了？”
红头罩挣脱了蝙蝠侠的钳制，迅速扔出四枚飞镖，径直向黑夜翼四肢袭去。对方一跃而起，一个后空翻轻巧的落到不远处的路面上避开了来袭的飞镖，并同时回扔了两枚飞镖做为报复。
未等红头罩做出任何动作，蝙蝠侠突然闪身挡在他们之间，他扯过披风挡下了袭来的飞镖，冰冷的钢铁利刃随着蝠翼披风的划动被扫去了道路一边。
<意志.爱>
“住手，夜翼！控制住你自己！”蝙蝠侠制止了身后欲上前攻击的红头罩，向黑夜翼喝道。
黑夜翼再次陷入了定身状态，然后随着身体的颤抖，他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右手上的戒指黑色的光芒越来越浓厚，几乎将其整只手臂都吞没了进去。
“……太强……不能……”黑夜翼佝偻起身体，用颤抖的左手死死的抓住右腕，声音微弱含糊得几乎消散在夜风之中。
看到这一变故，杰森不由呆住了。那个僵尸，那个怪物真的是……
“战斗，夜翼！不管是那戒指还是什么，别让它控制你！反抗它！”蝙蝠侠缓步向黑夜翼靠近，他盯着迪克那已腐烂的双眼用最蝙蝠的语气命令道。是的，迪克从来不会违抗蝙蝠侠的命令，就算这命令是要他眼睁睁看着蝙蝠侠死掉，是的，罗宾发过誓的，他发过誓的！
“蝙蝠侠……太、太危险……”黑夜翼不断地用力喘气，就像他还在呼吸一样。蝙蝠侠认出了这频率，这是忍耐痛苦帮助集中注意力的呼吸法。黑夜翼仿佛疼极了一般将被紧紧握住的右臂压在肚子上，黑戒指的光芒虽然没有再扩散但也没有消退。“……别靠近……消灭我、我……”
<爱.希望>
“不！我要你反抗它！”蝙蝠侠此时已经站到了黑夜翼面前，他用力抓住那双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枯叶一般的肩膀，凝视着对方的双眼，“你听到了吗夜翼？反抗它！回到我身边来！”
黑夜翼呆滞的回望过去，除了发抖他几乎没有任何动作，右手戒指上的黑光在激烈的闪烁。
“……迪克？”一个轻轻的，试探的声音响起。
<恐惧.爱.希望>
蝙蝠侠身后，杰森跟了过来，他望向黑夜翼，再次庆幸自己戴上了头盔，不然他该以怎样的表情来面对迪克呢。
黑夜翼僵硬的将头部偏向杰森的方向，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除了痛苦外的其他表情。他又惊又喜地露出了微笑：“杰森……你还活着……你回来了……”
杰森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因为不明原因他活生生的从坟墓中爬了出来，有血有肉有心跳有呼吸，而同样从坟墓中爬出来的迪克却没有这样的幸运，浑身上下都散发出腐朽的死亡气息。
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活着，在哥谭的黑夜中永远闪耀下去，闪耀着让自己羡慕，嫉妒，永远无法拥有的光芒，而不是像这样被死亡的黑光笼罩。
“看到你、你们就、就有力气了……”黑夜翼笑着，结结巴巴的轻轻叹气。他转向蝙蝠侠，脸色变得严肃：“戒指能看见情、情感，任何情感……它们用、用这个补充能量……害怕强、强光，不是单一颜色的强光……会削弱它们的力量……告、告诉其其他人……”
“坚持住。”蝙蝠侠将黑夜翼摇摇欲坠的身体拉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杰森，扶他回车上。”
“不、不！”黑夜翼马上摇头，他避开两人的目光往后退缩，“太危、危险……”刚刚他已经差点扎穿杰森的脖子，更早之前更是差点挖出布鲁斯的心脏，在黑戒指的强力控制之下他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
“那么你在远离我们的时候能够保持理智吗？”蝙蝠侠捏住黑夜翼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你可能会去攻击其他人。夜翼，跟我们呆在一起，保持理智。”
黑夜翼深知蝙蝠侠说的都是对的。天哪，若不是刚才因为被杰森轰掉半截身体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而一路跟踪过来，他肯定已经沿路去挖心脏吃了。黑夜翼闭上眼睛，他努力压制住身体的颤抖，然后露出了那招牌般的灿烂笑容。“是、是的，蝙蝠侠……”

（7）
一行人重新回到了蝙蝠车上，虽然车顶被撕开了但这并没有影响到蝙蝠车身为车的原始功能，所以依旧发动起来向着原定目标警察局疾驰而去。
坐在驾驶座上的蝙蝠侠一边开车一边联络正义联盟，将刚才得到的信息发送出去。缩在后座上的黑夜翼还是紧紧扼住右腕，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似乎不情不愿的同样坐在后座上杰森，脸上那若有若无的微笑终于让一直目不转睛直视前方的红头罩浑身发麻了。
“干嘛总是盯着我看？”
“你、你长大了，小翅膀……”黑夜翼脸上的微笑扩大了，“在我记忆中你、你还是个男孩，现在……现在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天哪，你甚、甚至比我还高。我肯定是、是家里最矮的、的那个了……”
杰森扭过头去，他闷闷地说：“那个替……德雷克现在还比你矮。”
“他、他也长高了吧？这个年……年龄段的男孩子长得、长得最快了……”黑夜翼脸上的微笑渐渐被淡淡的哀伤替换，“真、真想见见他……他、他还好吗？”
杰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几年前，当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神采飞扬跟随在蝙蝠侠身后的新任神奇小子的时候，那种无法言语的愤怒与被背叛感——还有嫉妒——充斥了他整个心灵，以致于一直到现在，他都还只能用“代替品”来称呼提姆·德雷克。虽然从来没有承认，但是他曾真心希望过那孩子遭遇不幸，至少应该品尝他所遭受过的十分之一，不，五分之一，然而几个月前当他再一次看到德雷克时……
“你自己去看吧。”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泄露出任何情绪。
<怜悯>
黑夜翼并没有追问，他轻轻的“唔”了一声做为回应然后就陷入了沉默。
这很不对劲，杰森斜过眼从头罩后面偷偷观察身旁的人。迪克一直都是个话唠，不论是什么时候都说个不停，而且这个话题是关于他亲爱的小弟的，他没可能就这样满足的。
“他……呃，见到你肯定很高兴。”杰森清理了一下嗓子，为那个小子说好话让他万分别扭，“他很，嗯，想你。”
“我也爱、爱你，杰森。”黑夜翼突然笑起来插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杰森震惊的回头瞪着他。
“还、还有芭芭拉，提姆，阿尔弗雷德，卡珊……”活死人平静的凝视着杰森，“告诉他、他们我爱他们……”
“你自己跟他们说去！”杰森猛然间生起气来，一把抓过黑夜翼的前襟冲他怒吼，“别他妈说得好像遗言一样！”
黑夜翼轻声地笑出声来。“不、不是好像，确实是……是遗言，因为我已经死、死了嘛。”
杰森正想反驳，蝙蝠侠打断了他。
“到了。”
眼前的目的地却并不是警察局，杰森认出这是离警察总局几个街区远的陆军预备役国民警卫队军械库。“为什么来这里？”他奇怪的问。
“去拿火焰喷射器。”蝙蝠侠的回答比起解释来更像是命令，说完之后，他便带头潜入了仓库。
“枪弹对、对他们没作用……”黑夜翼指指自己之前被轰掉过的头，“火焰喷射器可以……可以稍微、延缓他们的动、动作……”
“而且蝙蝠不用枪对吧？”杰森在头盔后面翻了个白眼。他的步枪刚刚被扔到不晓得什么地方去了，虽然很想顺路补充点枪支子弹，但跟着身边的这两个人一起行动让他没法把这种想法实现。今晚破例吧，他这么跟自己解释。
红头罩敏捷地跟随前方的两个身影潜入了军械库，安保系统已经被轻松解开，安静又充满默契地侦察着四周前进。有那么一瞬间，杰森产生了一切简直就像回到了从前这样的幻觉——哥谭黑夜，阴影，蝙蝠侠，夜翼，以及罗宾……
杰森用力的咬紧牙，将注意力集中到目前的行动上。黑夜翼关切地望向他，杰森回了个没事的手势，然后看向黏上了定时炸弹的军械库分区仓库的厚重保险门。随着蝙蝠侠的隐蔽信号，保险门应声被炸开轰然倒下。
军械库中摆满了整整齐齐的武器架，琳琅满目如同商店。
“哇哦，这、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种地、地方……”黑夜翼不由赞叹，“比BPD的武器库厉害多、多了。”
蝙蝠侠率先进入，两人接着跟上，随后三人散开开始尽可能多的“借用”武器。
猛然间响起一阵枪声，在这里狭窄的空间中震耳欲聋，黑夜翼应声倒地，他的头部再次被轰掉了一半，并且身体也被接连的弹雨击中。
“小心，蝙蝠侠！”罗宾端着对他的个头来说有些太大了的AK-47从门口附近冲了过来，他已经打完了一夹子弹，一边熟练地换弹夹一边向蝙蝠侠靠拢。“你怎么在这里？”然后他发现了不应该出现的红头罩，立即紧张地瞄准了杰森。
“见鬼！你这熊孩子在干什么？！”杰森立即向黑夜翼冲去，但一梭子扫射让他不得不翻到身旁的武器架后面躲避。
“罗宾，住手！”蝙蝠侠厉声喝止，“放下枪！”他也立即向着黑夜翼的方向奔去。
罗宾愣了愣，这才想起父亲对枪支的厌恶与憎恨。但是这不公平，他接到蝙蝠侠的命令赶来这里与他汇合，却撞见那个同样潜入了这里的僵尸要袭击他的父亲。那种死掉了都还会走路的怪物当然是怎么打得烂怎么打，碎成肉酱变成灰恢复到不能动的状态最好了，面对这种状况都不能开枪吗？
“唔，这是第二次了，”只有半个头的黑夜翼缓缓地爬了起来，他拍了拍胸口与肩膀将残留的子弹排出体外，金属小块儿叮叮当当的掉落在地上。迅速复原的他危险地微笑着瞪向罗宾，“你们就那么喜欢爆我的头吗？”
<恐惧>
“*怪物！*”这孩子一边用阿拉伯语尖叫着一边向活死人扫射，但是却被轻易的避开了。黑夜翼迅速从蜷缩状态一跃而起，如同扑向猎物的黑豹一般优雅迅猛又致命，罗宾甚至来不及扔下枪反击便被扑倒在地。

“看看，这是谁？一个新的罗宾？”黑夜翼钳制住罗宾的四肢，用混杂着愤怒与憎恨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这个十岁的孩子，“提姆在哪儿？”
罗宾动用他现在唯一能动的地方进行反抗，他持续的用阿拉伯语里他所知道的所有恶毒语言不断咒骂。黑夜翼皱了皱眉头，“*我想你需要学习一点语言方面的教养。*”他也换成了阿拉伯语，“*难道你的父母没有教过你什么是礼貌吗？*”
“*你怎么敢这么说我的父亲！*”罗宾这一次是真的咆哮起来了。
“夜翼，放开他！”蝙蝠侠赶到了他俩附近，黑夜翼立即扼住罗宾的脖子将其拎起，戒备地靠着武器架面对黑暗骑士。
“提姆在哪里？”黑夜翼冷冷地问，“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把他开除了？”
“夜翼，控制住你自己，放开他。”蝙蝠侠停在离他们三米远的地方，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没有攻击性。
“怎么，你倒是更在乎这个小子？”黑夜翼掐紧了罗宾的脖子，那孩子的脸涨得通红，“那提姆怎么办？他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让你一脚把他踢开了？”
“夜翼，控制住你自己，放开他。”蝙蝠侠再次重复，他加重了语气。
“遇到你不想回答的问题又避而不谈了是吗？”黑夜翼低下头看向罗宾，“可怜的鸟宝宝，你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我父亲！”罗宾从艰难的呼吸中吼出了这句话，就算声音含糊也能听出他的骄傲。
黑夜翼眨了眨眼，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生物学上的？”
罗宾毫不示弱地瞪着他。
“那么我告诉你一件事鸟宝宝，”黑夜翼抬起眼睛扫了一眼蝙蝠侠与从另一边靠近的杰森，示威似的提起罗宾，被钳制住的孩子根本动弹不得，他脸上的微笑越来越冰冷，“鉴于你长到这么大布鲁斯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如果蝙蝠想知道那么他一定会知道——我想他是因为你的DNA而不得不接受你是他儿子的事实。”黑夜翼贴近了罗宾的耳朵，像是悄声低语却又让所有人都能听到，“而他‘选择’了我，杰森和提姆做他的儿子。”
罗宾怒吼起来，如同一只发怒了的小猫嘶嘶地恐吓着敌人。
“你明白这个区别吗？”黑夜翼拧住罗宾的下巴直视他的双眼，一字一句的告诉他，那带着笑意的柔和嗓音冰冷得像是来自地狱深处——“他想要我们，而不是你。”
<愤怒>
“呜啊啊啊啊啊啊！！”罗宾悲愤的怒吼响彻整个空间。这孩子不顾章法的胡乱挣扎，完全忘记了他曾对训练有素能够处理任何危机的自己有多么自傲，此时他只是像一个普通的小孩一样挥舞着四肢想要将身后的人揍得鼻青脸肿或是砍下他的头。
<血肉>
活死人再次露出饥渴的笑容，伸手向罗宾的心脏抓去，但此时一枚蝙蝠镖正中手腕打断了他的行动。黑夜翼转身想利用罗宾做为盾牌，侧后方的红头罩利用活死人的运动幅度如毒蛇出洞一般从间隙里猛地抓住了罗宾。然而只用单手掐住罗宾咽喉的僵尸力气大到令人难以想象，红头罩的营救全然没有效果，反而让罗宾如同被套进了拉紧的绞索。用双臂努力护住脖子的罗宾喉管中还是发出了被勒紧的呻吟。
<爱.意志>
“罗宾！”蝙蝠侠大吼着扑向了黑夜翼，对方失去了刚才的灵敏只是愣愣的立在原地于是立即被扑倒。被掐住的罗宾也成功地被红头罩抢回，无力地跪伏在地拼命咳嗽。
“夜翼，能听到我的话吗？控制住你自己！”藏了一只对准黑色戒指的小型焊枪在手掌中，蝙蝠侠按住再次一动不动的黑夜翼，“反抗它，夜翼，反抗它！”
黑暗骑士那带着尖锐指爪的手套下面按住的冰冷躯体抽搐了一下，混浊的灰白眼珠恢复了一点蓝色，迟疑地颤动着，像是从熟睡中刚刚惊醒一般努力聚焦视野。
“迪克。”蝙蝠侠凝视着那双不自然的眼睛轻声呼唤，“你已经成功了两次，还能够成功第三次。你能做到的，迪克。”
“……蝙、蝙蝠……侠……”黑夜翼终于固定住了视线，声音含糊却确定。
“很好，你做到了，士兵。坚持下去。”蝙蝠侠扶他起来，让又陷入剧烈颤抖几乎不能站立的黑夜翼靠在自己肩上。
“离、离开那个怪物！父亲！”气喘吁吁的罗宾推开红头罩站了起来，他抽出一把匕首然后立即扑了过来。
“罗宾，停下。”蝙蝠侠喝止了他，“不准攻击他。拿上火焰喷射器然后回车上待命。”
“但是——”罗宾虽然停下了脚步但依然不依不饶地紧握武器。
“罗宾！”
一瞬间军械库里安静得落根针都能听见。
杰森叹了口气，从罗宾身边走过，悄悄塞给他一把手枪。“去吧小子。他跟我们是一伙的，你刚才不攻击他毛事都没有。”
罗宾无视杰森，将匕首收回放好，然后默默地去抬起一架火焰喷射器离开，他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却一直不甘地怒视着黑夜翼。
“我、我很……抱歉……”终于有了些力气的黑夜翼愧疚地望向那孩子离开的背影，“我、我不会那、那么说的，永远都……都不，只是身体自己、自己……我不会那么说的……”
“我们知道，我们知道。”杰森过来接过黑夜翼，他用眼神示意蝙蝠侠去追罗宾，但是很明显不成功，于是他翻了个白眼后放弃了，专心照顾这位时不时就会黑化的兄弟，“你一直都是个心软不想伤害人的笨蛋，就算死了也没能让你改一改，嗯？”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黑夜翼勉强笑了笑，“你、你的牙尖嘴利也、也没变呀……”
杰森耸耸肩冷笑一声，“我变了很多。”他低声嘟囔。
“也许……”黑夜翼拍拍他的肩膀，“但我知、知道，在内在……你还是原来的那、那个小翅膀……”
红头罩摇摇头不再说什么，他不想在这种时候都把珍贵的时间花在争论上。为什么蝙蝠家的人从来都不明白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他？为什么他们总是在期待他还是那个跟随在蝙蝠翅膀下面的天真小子？太多的事情都改变了，再不能回到从前。
“准备好了吗？”就在两人陷入略有尴尬的沉默时，蝙蝠侠拿好了足够的武器出现在他们面前。
杰森点点头，黑夜翼也努力用自己的力量站直了身体。黑暗骑士点点头，他甩开斗篷转身迈向门外。
“让我们开战吧。”

<意志.怜悯.爱>
“天哪，孩子……”抱紧芭芭拉的戈登也认出了眼前的人影，那个他几乎是看着长大的孩子，现在也跟那些杀害了他的人的活死人一样胸前顶着倒三角的符号站在他们面前。虽然刚刚救了自己与芭芭拉，但一动不动的他不论怎么看都与其他的僵尸没有不同。
戈登多希望能有什么不同。蝙蝠灯打开了，如果没有意外那位老朋友很快就会到来——他会看到这孩子的，看到这幅模样的夜翼。
戈登还记得第二任罗宾死去后蝙蝠侠陷入了黑暗的深渊，他当时的暴虐与阴暗几乎历历在目，但是那一切也还是比不上夜翼死后。在过去的一年中，犯罪率下降了好几个百分点，那些恶棍们甚至希望能够被警方逮捕而不是被蝙蝠侠抓住，在那之前他们明明觉得被蝙蝠侠抓住要比被警方逮捕更有面子。不仅对罪犯们毫无怜悯，蝙蝠侠对自己也全然不在意，戈登记得在与犯罪的搏斗中他一次比一次伤得更重，却一次比一次更快的重出巡逻，好在戈登觉得他蝙蝠侠快要达到极限的时候新的罗宾出现才让局面开始好转。
“发现什么了吗？”一个新的人影从活死人身后的阴影中出现，昏暗的光线下只能辨别出那人头上套着的鲜艳夺目的红色头盔。看到目前的场景后，红头罩明显的肩膀一跨，他喃喃地咒骂了一句：“妈的。”
活死人垂下了头，他躲进了更深的阴影中，让红头罩面对戈登父女。
“还能走吗？”红头罩叹了口气，举起双手靠近他们，“快，我领你们下去。”
“红头罩……”
“现在不是抓捕我的时候戈登局长，今天晚上我们休战。”他打断了警察局长的话，上前帮忙扶起芭芭拉，“蝙蝠车就在楼下，下去就安全了。”
芭芭拉目不转睛地盯着活死人，连手中的枪都忘记了放下。如果红头罩、杰森可以跟他对话，那么，那么……
“他来了吗？”戈登背起女儿，刚刚的打斗造成芭芭拉的轮椅坏掉了，“还有幸存者吗？那些僵尸们还在楼上……”
“蝙蝠侠和罗宾在处理。我们走，快！”红头罩拾起滑落一旁的步枪，迅速整理了一下，转身带头开路。他在活死人身旁停住，“我带他们下去，没人在你身边能撑得住吗？”
活死人沉默的点了一下头。
<爱.希望>
“迪……夜翼！”芭芭拉终于找回了声音，她拼命向着他伸出手去，“是你吗？是你吗？”
阴影中的人影颤抖了一下，他看向芭芭拉，干枯的嘴唇一张一阖，却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突然，活死人握住那三枚黑戒指的手爆裂开来，三枚闪烁着黑光的戒指如离弦之箭般向着地面散乱的白骨飞去。
“糟！”红头罩按住戈登局长的肩膀猛地将他往前推，同时抬起了步枪向已经摇摇晃晃站起来的僵尸们瞄准，另一个黑色的身影挡在了他们面前。
“快走！我来对付他们！”
久违的熟悉嗓音响起，芭芭拉再次泪如雨下，但哽咽与颠簸让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色的夜翼抽出武器冲向呆立的僵尸们，越来越远，最终隐于黑夜中再也看不见。
“嘿，漏网之鱼怎么突然又多了一条？”崔格兄弟挤到前方，举起枪瞄准了远去的戈登一行，全然无视弹道轨迹上还挡着个他人，“居然从我们手上逃掉了，还真是有一套。不管了，杀光他们！”
两道寒光，黑夜翼翻转双腕疾步穿过这两个僵尸中间，两颗头颅应声掉落，他手中的匕首没有停顿，在那两枚黑色戒指闪起光前再次将它们切割而下。
“发生了什么事？”余下的那个僵尸在瞬间就又失去了同伴的信号，茫然若失地四顾搜索，这一明显的空档立即引来了利刃断头五指切断，他的戒指再次失去了与宿体的联系。
握着这三枚猛力蜂鸣挣扎的戒指，黑夜翼抬头向楼顶看去，另一只刚刚被齐腕炸碎的手掌此时才刚刚复原。只是这样抓住它们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它们很快又会像刚才一样再次回到尸骨上去，只有强光——楼顶的巨型探照灯能够削弱黑灯戒指的力量。
走楼梯已经来不及，黑夜翼跃出窗外，灵巧地用腿部勾住窗沿向楼顶射出勾索，拽住绳索三两下便登上了楼顶。

（9）
一股热浪顿时扑面而来，火海中几个僵尸艰难的想要向楼梯口的蝙蝠侠与罗宾靠近，但不断的被烧尽让他们寸步难行。
“蝙蝠侠，幸存者……营、营救完毕！”黑夜翼穿过火海跳到还亮着的破碎的探照灯上，一把将穿着三枚黑戒指的匕首扎在灯面上。强烈的光线果然让黑戒指蜂鸣振动的频率降低了一些，暂时让它们无法飞去找寻宿体。
“我们得离开这里！”罗宾咬紧牙冲着向他扑来的疤脸狠狠开火，凶猛的火浪将疤脸的古怪人偶们完全焚烧殆尽，“我的燃料已经不多了！”
“继续！撑到支援到来！”蝙蝠侠一步不退，他冷静地命令道。
“支援？你们不会有什么支援，”一个身高约有常人两倍的巨汉咆哮道，“这个夜晚是属于死亡的，你们谁也逃脱不了！安心受死吧，蝙蝠侠，或者我应该叫你布鲁斯•韦恩？”
黑夜翼眯紧了眼镜盯着这个活死人。是的，他认得他，罗兰德•戴斯蒙德，得知了自己的身份，毁了自己的一切，他曾杀死过的那个男人。
“夜翼——迪克，理查德•格里森，没有跟你在一起吗？”巨汉大笑起来，“真是可惜，我还想当着他的面杀死你呢。没关系，我会找到他的，然后实践我的诺言，到时他那充满绝望的心脏一定是这世界上最顶级的美味！”
他的诺言。
是的，黑夜翼一个字也不会忘记。
‘我会把他们都从你身边带走。从现在开始直到永远。你将会孤身一人，迪克。任何人，每一个你在乎的人都会死，只是因为他们跟你有关。你在乎的每一个人都会死，而你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因为你•不•会•杀•了•我。
‘是的！那就是你的秘密，是你无法改变的天性。你无法接受因为你•而降临到你所•爱•之•人•身上的死亡。
‘你喜欢孤身一人吗，迪克？我会除去你所有在乎的人。甚至连街上的陌生人都会死只因为你从他们身边经过，你不能和任何一个人握手而不让他被死亡标记上。我会确保你救不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所爱之人，无辜者，都会一个接一个死掉。这不会停止。我永远都不会停手！我会一直杀下去！’
在熊熊烈焰中的马戏团与公寓的废墟再次出现在黑夜翼的脑海中，那一夜巨汉的狂笑与今天重合在了一起，不断的在他耳边回响。很多人死了，每一个人都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而他们全死了只是因为他与他们有关。全都是因为他。而今天晚上他还要再做同样的事——要杀掉布鲁斯，提姆，阿尔弗雷德，杰森，芭芭拉，戈登……还有所有的其他人！
当黑夜翼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跳到了巨汉的背上，一手环过巨汉粗壮的脖子捏紧他的下巴一手扶住他后脑勺来了个干净利落的对拉。随着扭断脖子的脆响，巨汉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在了火海里，黑夜翼及时跃起，腾空落在了蝙蝠侠身边。
真是失策，应该剥掉他的戒指的。看着不一会儿巨汉便再次从火焰中站起身来，他悔恨的弹了弹舌头。虽然说之前要杀他几乎逼得自己崩溃，但是现在他们俩都死了变成这种打不烂的体质，不如乘机过过瘾消消气，反正时间也不多。
“无论你做什么都无法阻止我们的，蝙蝠侠！”巨汉在火焰中冲着黑暗骑士大吼。
“刚才明明是你攻击了他，为什么他要把账算在蝙蝠侠头上？”罗宾不满的咂舌，马上把火焰喷射器瞄准了巨汉。
“他、他们的目标是活物，我是、是死尸，他们……看、看不见我的。”黑夜翼笑笑。
罗宾瞪着他，蝙蝠侠则是一如往常的镇定，仿佛刚才的话早就在他的预料当中。
然而楼顶的生命信息也吸引到了其他的僵尸，他们开始接连不断的爬上了顶楼，将蝙蝠侠一行团团围住。黑夜翼立即转向蝙蝠侠的背后阻击袭来的活死人们，罗宾也转动喷口用火焰扫射。
“继续烧。别让他们靠近！”
“我在努力！但是我的燃料罐支撑不了整个晚上！”僵尸们在火海中嚎叫，依然一步步的向着他们靠拢，罗宾不由自主的想要后退。他可以毫不犹豫的砍下挡了他道的倒霉蛋的头，但是断了头还会继续爬起来挡他的道的就不是倒霉蛋这么简单的东西了。
一个僵尸瞄准了罗宾的空档，举枪向他射击。黑夜翼立即回身，一个箭步冲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倒了那孩子，子弹击中了火焰喷射器的喷口，强烈的震动使得武器从罗宾手中滚落到地上。
失去了一半火力，僵尸们顿时簇拥了上来。将罗宾压在身下挡开所有袭来的子弹的黑夜翼也不由着急的大喊：“蝙蝠侠！”
“蝙蝠侠，罗宾，这里是T。现在马上趴下！”
夜空中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一架巨大的蝙蝠战机如钢铁雄鹰穿过哥谭市林立的高楼，以几乎要撞上警察总局大楼楼顶的超低空飞行破空袭来。
“我经过的时间只有一秒，打开你们的磁力吸附装置！”
“打开了！”蝙蝠侠伏地大声回答。
贴着罗宾的耳机，黑夜翼将这熟悉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幸运，会再遇到一个想见又不愿见的人。
然而此时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他感慨，蝙蝠战机轰然掠过楼顶，将楼板上超过一米的物体统统拦腰撞断。开启了磁力吸附装置的蝙蝠侠立即附着在了蝙蝠战机的机腹上，但刚刚受到攻击的罗宾却没来得及打开装置，眼看着就要错失时机，抱住罗宾的黑夜翼以他超人的反应速度与敏捷向着蝙蝠战机射出了绳镖。
“蝙蝠侠，我按照吩咐带了战术性催眠气……”一边操纵着战机的提姆一边回头望向正在狂风肆虐的机舱口拉起罗宾的蝙蝠侠，但是紧跟着那个傲横小子爬进机舱的完全出乎意料的身影让他的脑袋顿时停止了运行。
<恐惧.爱.愤怒.希望>
提姆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在开飞机，只是死死地盯住那个人影无法呼吸一般沉重地喘息着。
“提姆看前面！”蝙蝠侠立即扑过去接手了开始失去水平往下倾斜的战机。
一旁的提姆闻若未闻的站了起来，梦游一般迈着虚浮的步子走了过去。他的喘息急促到甚至浑身颤抖。
将罗宾托到舱内的座位上后，黑夜翼缓缓转身面对这位前任罗宾。他垂头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笑起来：“提……”
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响将舱内的所有人都震惊了，提姆从后腰的枪套中抽出一把USP准确的将黑夜翼一枪爆头，然后哭叫着一口气将所有的子弹全部射入了痉挛着倒下的活死人体内。
“提姆！”
罗宾立即扑上去，将提姆缴械，小小的身躯整个儿趴在正在发育的少年身上，展现出与他年纪不相称的气势将其压倒，顺道将掉落的手枪踢到另一边的角落里去。提姆无意挣扎，他蜷缩在地板上，呜咽得像一只失去了父母被冷雨浇得透湿的小兽。
蝙蝠侠迅速将战机设定为自动航行的悬浮状态，回身去查看乱成一锅粥的小鸟们。
<意志.爱.希望>
“迪克？”他经过提姆身边的时候低头快速查看了一下，前任罗宾没有外伤，只是精神不稳定，而再度被爆头了的黑夜翼才是重点观察对象——他若是再度失去控制，悬浮于高空的狭窄机舱可不是一个安全的环境。
黑夜翼抽搐了一下，眉心正中的弹孔缓慢的蠕动着愈合。“是我，蝙蝠侠……我、我控制住了。”他慢慢撑起身体。
黑暗骑士上前将他扶过来靠在肩膀上，然后挥手示意罗宾放松压制。“提姆，提姆，看着我。”他按住蜷缩在地抽泣的黑发少年的肩膀，声音低沉的一字一句像要把这信息敲进提姆的心中，“他是迪克，是他。”
抽泣停止了，满眼泪水的提姆缓缓抬起头来。他盯着蝙蝠侠看了近五秒，这才仿佛终于理解了养父说的话一般将视线转向还在微微颤抖的黑夜翼。
<爱.希望>
因为是仓促上阵，提姆没来得及穿上制服与面罩，虽然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但一身便装的他却显得格外瘦弱。面对提姆那双被泪水濡湿了的蓝色眼睛，黑夜翼再次叹了口气，他尽量摆出最不会吓到人的亲切微笑打了个招呼：
“嗨，小弟。”
只是一句话，让一声不知是悲是喜的低沉尖叫从提姆的喉咙深处迸发出来，他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抱紧了黑夜翼，将脸死死埋在其冰冷的怀中。
“嘘，嘘，放松些，小弟，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措手不及的黑夜翼张开双臂，提姆的紧紧拥抱让他庆幸自己不用呼吸，不然现在肯定会窒息并且折断肋骨，但他迟疑着不敢触碰怀中无声颤抖的身躯。他怎么能——用这副模样——再伤害他深爱的人们一次？可是提姆——他那比血亲兄弟还要疼爱的小弟——在发抖，温热的液体浸湿了前襟——他在哭……
如同抚摸熟睡中的婴儿一般，黑夜翼轻轻拂过提姆的头发，他发现自己竟然也哽咽了起来。“……你为什么要带着枪啊，提米？”他的声音像是活人哭泣一样在颤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提姆只是拼命摇头。
“对不起，要让你、要让你们经历这一切……”抱紧了提姆，黑夜翼抬起头来看着布鲁斯与达米安，冰冷的泪珠从漆黑空洞的眼眶中滑落。
“你没有什么可道歉的，迪克，你没有。”布鲁斯脱下了面罩，他用力按住死去的养子的肩膀，声音低沉，温柔，夹杂着隐忍的痛苦。
正在此时，正在自动驾驶的蝙蝠战机操纵面板上传来信号，距离最近的罗宾马上查看。他扭过头来报告：“蝙蝠侠，有新的联络信号。

一路匆忙向一楼奔去，戈登局长以为自己会看到更多的尸体，但一片狼籍的走廊与办公室却空空荡荡，干净得让人认为所有人已经成功避难。
“需要换我吗？”靠在二楼楼梯旁的廊柱后面略为休息的时候，红头罩回头用下巴指了指局长背上的芭芭拉。
戈登努力把气喘匀，回了一个微笑。“谢了，自己的女儿还是自己照顾的好，再说，我还没老到就这么一下便动不了了。”
红头罩点点头，转身探视了一下楼梯，确保一切正常后护着戈登父女快速下到一楼。警察局大门已经就在眼前，只要穿过大厅就能到达外面。
往日繁忙的大厅如今一片寂静，满地四散的纸张文具桌椅，破损的日光灯时不时爆出噼啪直响的电火花，挣扎着一明一灭，沉重的阴影在微弱的光源下扭曲着显得更加黑暗，仿佛藏匿着随时会扑出将人撕碎的怪物。
红头罩警惕的环视四周，潜行至前方的桌子下，再次确认了无危险这才打手势示意戈登跟上。
“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威胁了，戈登局长。”冷不丁响起的一个声音让所有人都不由跳了起来，红头罩立马把枪指向声音传出的阴影。
戈登认得那个声音，是他手下最值得信耐的重案组成员，芮妮•蒙托亚警官。“哦，不……”戈登喘息着，他不敢想象这个精明能干的部下可能遭受的惨剧。
“放松，红头罩，她还活着。”举起双手走出阴影的女性对着红头罩微笑，她的脸颊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苍白，但仍然蕴含着生机。
“死人。”红头罩明了的放下了枪。
“请不用紧张，戈登局长，你的部下只是失去了意识。”附身于芮妮警官的波士顿•布兰德向局长微微鞠躬致敬，“没有意识的人没有情感，那些黑灯们不能感应没有情感的人，他们就安全了。而我——一个死去的幽灵——能够在这期间移动他们的身体到安全的地方，这是蝙蝠侠的策略。”
“有多少人获救了？”戈登稍稍松了口气，“其他的那些僵尸呢？”
“35个——加上这位蒙托亚女士是36个，他们现在很安全。”波士顿与他们一同快速穿过大厅来到街上，“至于其他僵尸，蝙蝠侠与罗宾将他们引去了楼顶。”他抬头望向火光冲天的顶楼。
“楼顶？那他们如何脱身？”追着波士顿的目光，戈登赫然发现楼顶的火焰黯淡了许多，他急得咬紧了牙。
“爸，看！蝙蝠战机！”芭芭拉指向夜空。悄然袭来的黑色蝙蝠战机与夜色浑然一体，但在明亮的蝙蝠灯探照下依然清晰可见。
蝙蝠战机轰然掠过楼顶，被撞断的楼顶铁丝网纷纷四散跌落，红头罩一行不得不躲向街边的汽车后规避。蝙蝠战机不甚稳定的在高楼中盘旋，机尾拖曳着两个人影，其中一个那醒目的红黄绿三色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目送那两个人影回到机舱，红头罩转身对波士顿说：“你带他们去安全区……”
“等等！”芭芭拉一把紧紧抓住他，绿色的双眸直视着红头罩的双眼，“他也跟他们在一起，对吧？”
杰森在头罩后面翻了个白眼，他叹了口气扯开芭芭拉的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的。”
“带我去。”
“……你不会想要看到他的样子……”
“我不在乎！”芭芭拉冷静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斩钉截铁的重复，“我•不•在•乎。”
红头罩看着这位红发女士，她眼中那不可动摇的意志让杰森无言以对。“好吧，但我不认为这是个明智的决定。”他摇摇头，正要伸手去接通通讯器。
“他们怎么了？”戈登突然看着天空惊呼起来。
众人连忙抬头。夜空中蝙蝠战机比刚才更加不稳，甚至失衡到头部向下眼看就要一头栽下来。杰森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他几乎要尖叫起来。
难道迪克又失控了？机舱的环境狭窄又脆弱，要是发生了什么很容易导致坠机。杰森想起了黑夜翼徒手撕开蝙蝠车厚重装甲的场面，要是无法及时唤回他，后果将不堪设想。
“红头罩呼叫蝙蝠侠，快点回话！”顾不得太多，杰森迅速切到了刚刚蝙蝠侠留给他的通讯器，耳机里面只有微弱的蜂鸣提示音与静电干扰。“情况怎么样？妈的，蝙蝠侠，快回话！”
战机的失衡稳定住了，它进入了悬空模式，停在离他们不远的五六层楼高的半空中。虽然舱门还没来得及关闭，但在这个距离与漆黑的夜色遮掩下完全看不出机舱里发生了什么情况。杰森咬牙切齿死命地敲着通讯器，尝试任何可能的频道，几乎就要把它捏碎了：“快回话，蝙蝠侠，他妈的快回话！”
“红头罩。”终于，耳机里响起了熟悉的低沉声音。
杰森松了一大口气，但还好离得这么远没有面对面不会有人发现他的异常。“我现在跟戈登局长与芭芭拉在一起。死人在处理最后的幸存者。你们的情况怎么样？”
耳机里静了一下，然后是蝙蝠侠一成不变的那种事情全在掌控中的回答：“全在掌控之中。我这就降落，准备登机。”
“嗯，其实有点问题。”瞟了一眼旁边期待的眼神，红头罩稍微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芭芭拉她，呃，想要跟我一起上去……”
“不只是她，还有我。”戈登局长迅速插话。
“爸……”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不能在这种情况下把自己的女儿单独丢在一边自己去避难，就算是跟着蝙蝠侠也不行。”戈登摇摇头打断了女儿的话，转向旁边的女警官，“蒙托亚……死人……波士顿，咳，请你一定要确保我的部下们的安全。”
“当然，当然，局长，这是我的荣幸。”前杂技演员夸张的行了一礼，然后迅速的顺着街边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猛烈的气流从空中吹下，蝙蝠战机轰鸣着从天而降。

抓紧时间设立好太阳灯防御线后，一时间蝙蝠洞里安静了下来，就连以往洞窟内翻飞的蝙蝠们仿佛也察觉到了此夜的不同寻常因而噤然无声。蝙蝠侠努力与正义联盟联络，但效果不佳。
“哼，你们的那个瞭望塔也就这样啊。”杰森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嘲笑的机会。
“杰，别这样。”芭芭拉移动到了电脑面前，进入了圣贤的模式，“正义联盟为了保险，将以往死亡的恶棍们的尸体都收集在了瞭望塔。那本来会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在这种死人复活的夜晚瞭望塔就像墓地一样充满了危险。
“你应该庆幸瞭望塔没有装备武器。”提姆也加入了电脑阵线，他一边忙着搜索一边顶回去一句。
“那么大一铁块还不算武器？什么时候掉下来砸到头上就厉害了——反正那些东西也不怕呢。”杰森耸耸肩，满不在乎的反击回去。
“应该不会吧？”提姆停顿了一下，“那儿没有那么聪明的疯子，或者说没有那么疯的聪明人。”
“小亚历山大·卢瑟。”
蝙蝠侠低沉的声音念出的这个名字瞬间令凝重的沉默降临了蝙蝠洞。
唯一在状况外的达米安疑惑的看了看众人，皱着眉头抛出了自己的疑问：“他是什么人？”
“一个天才，一个疯狂的天才，疯到可以玩弄平行宇宙的天才。”迪克回答了他，但深深的不安也缠绕上了自己的心头，“——也是杀了我的人。”
从坟墓中爬起反抗着获得意识之后，迪克还从未意识到过这个问题。如果小亚历山大·卢瑟也在瞭望塔的死人中的话，那，他是怎么死的？有人杀了他？是谁？虽说按照常理推论来说，布鲁斯的嫌疑最大，但不，天啊不，不要是布鲁斯，不要是他下的手。那是蝙蝠侠——布鲁斯最后的底线，跨过那条线就是对他之前所做的所有抗争所有努力所有的血与泪的背叛，跨过那条线暗夜骑士便不能再回头，布鲁斯也不会回来……
布鲁斯对上了死去养子的双眼，他的下颌绷紧如石雕一般纹丝不动。再一次，再一次他没有为深爱的儿子复仇，这一次虽是戴安娜阻止但最终下决定的还是他自己——冷血，自私，顽固的布鲁斯·韦恩。
<爱>
“迪克，我……”
“我知道，布鲁斯。”迪克打断了他，温和的微笑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脸上，“我了解你，从最初的开始，所以，我知道的。”
——现在他还在，布鲁斯·韦恩还在。
迪克不知道为何得知“杀死他的凶手死了”，反而是“布鲁斯没有杀人”这个消息更让他高兴，他肯定自己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算了，跟一个脑子还有没有都是问题的活死人比起来当然还是活人更重要，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最重要的人。

“嘿！”迪克狠狠瞪了杰森一眼，立即担忧的看向提姆，还好前任罗宾正处于不知所措的状态所以并没有听到。
“怎么？我说的是事实。”杰森回身躲在临时搭建的掩体后避开神速者掷来的的速度堪比机枪的石块一边换弹夹。“事实就是这么操蛋，他周围的人几乎一口气都死了个光，你，他那些狐朋狗党，还有他老头——”
像是听到了哥哥们的谈话，提姆突然刷的站了起来，如梦游一般向着太阳灯围成的安全区外迈步前进。
“提姆！”夜翼急忙大喊，这个瞬间的分心被斯蒂芬妮逮住了机会。“不管你是什么，别挡道！”死而复生的神奇少女一脚踢上迪克的胸膛借力腾口跃起，手中的长棍挽了个棍花，整个人接着下落之势将其扎了个对穿钉在地上，然后重重蹲在他胸口。“让他们父子俩好好聚聚。”苍白的少女咧开了干枯的嘴唇开心的笑着，“打搅家人聚会可是会下地狱的哟。”
在灯光外的阴影中，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他身边凭空出现了桌椅茶几，厨房碗柜，构成了提姆以前家中的房屋。眼珠浑浊的杰克·德雷克穿着那晚的衣服，胸口印着黑色的倒三角，站在厨房的桌前，他打开装有手枪的盒子，拿起了对讲机。“我——我在找罗宾，我想我正有生命危险。”杰克紧握手枪躲在了沙发背后。“他在我家屋顶上！你要为我作证——我是正当防卫……”
这一切跟那一晚完全一模一样，提姆的心脏剧烈跳动得让他耳畔一片轰鸣，除了他父亲的话语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听我说——如果我除了什么事，告诉提姆我爱他……明白了吗？一定要让他知道！”
他踉踉跄跄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接近。“爸……”
杰克似乎发现了儿子的存在，扭头看着他。“你在这儿，提姆？太好了。不过你要明白一件事：就算你没有赶来，这也不是你的错。”
“爸……”
“我必须让你知道，提姆——这不是你的错，明白吗？不是你害的。”
“但——”
“我爱你，提姆。我和你母亲都一样爱你。”冰冷的泪水从活死人眼中涌出，“你为……所有那些人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提姆。永远不要怀疑，都是值得的。”
“爸，求你……”提姆跪了下来，泪流满面的向父亲伸出手，“爸，我要……我们会——”
“替我叫迪克照顾好你。”
房门随着一声巨响被一脚踢飞，回旋镖队长狞笑着走了进来，他手中边缘锋利的回旋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不！”不，不，不，不！上次没能救到爸爸，没能赶到，没能赶上，只能在父亲尚温的尸体前绝望的哭泣，这一次绝不能，绝不允许这一切再在他眼前发生！
“爸！趴下！”
而且，而且……在他心里一个小小的希望此时正以宇宙大爆炸办的速度与强度膨胀起来：如果他真的救下了爸爸，万一他真的阻止了他爸爸又一次死掉，说不定父亲会有第二次机会，他会回到自己身边。
杰克大喊着从沙发背后闪身出来向入侵者连开数枪。提姆大吼着扑倒了父亲，向凶手掷出了飞镖。回旋镖队长瞄准了目标扔出了凶器。这一秒的时间在提姆眼中如同被慢镜头延长了一般缓慢。带着R标记的轻快飞镖速度更快，首先击中了回旋镖队长的右肩，吃痛的他掷出的回旋镖失去了准头，杰克的子弹接连命中凶手的胸口，提姆将爸爸掩护在身下，打着旋的回旋镖击中了墙壁弹了回来，扎进了杰克的大腿。
“我救到你了，爸……我救到你了。”
滚烫的泪水不断从提姆眼中淌下，他紧紧将父亲抱在怀里，脸颊贴着爸爸的额头。
“提姆？儿子，你做到了？”杰克喃喃的抬起头用苍白的眼睛看向眼前这个哭成泪人的少年，仿佛还没有从刚才惊魂一幕中回过神来。
“是的，爸爸，我救到你了。”提姆含泪微笑。
<希望>
爸爸会回来的。
“那么，是时候了……”杰克欣慰的点点头，伸手抚摸儿子的脸庞，然后露出惨白的牙齿猛地扼住提姆的脖子将其按倒在地上，“是时候加入我们了，儿子！”

“放开他！”另一个活死人扑到了杰克身上。迪克用尽全力想拉开扼住提姆的手臂，但即使拗断了杰克的手指折断他的胳膊依然无法阻止他师徒扼杀亲生儿子。提姆刚开始还能反抗，但在僵尸的怪力面前也收效见微，渐渐脸色发青，眼睛向上翻去。
黑夜翼要紧了牙关。“抱歉。我必须得这么做了。”他从手套夹层中摸出一枚球形炸弹猛地塞进杰克狞笑的嘴中。猛烈的爆炸使得僵尸的头颅如同注满了水的气球一般炸裂开来，失去了脑袋的活死人软软的倒向一边，但同时恢复已经开始。迪克不得不抓紧仅有的几秒钟时间将拼命咳嗽的提姆抱到安全区。
稍稍缓过气的提姆扭头看向父亲的残躯，努力想挣脱大哥的手臂。
“不，提姆，他不是你爸爸。”迪克收紧了胳膊，“他没有回来。”
脸色潮红泪痕未干的前罗宾中大集团的反驳：“他会回来的，他们也是。布鲁斯把你带回来了，我也可以做到！”
“提姆，别这样，那是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提姆激动地打断了他，挣扎着下了地。“你回来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站在我眼前！为什么他们就不可能？”愤怒的少年急促的喘着气，瞪着活死人，“他们跟你有什么不一样了？凭什么你可以他们就不能？你有那么特殊吗？！”提姆怒吼着狠狠推开迪克，踉踉跄跄的往一旁走去。
迪克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已经隐约明白自己能够与死亡的绝望同调的原因了，而如果是那个原因，那么提姆的愿望永远也实现不了。
<希望>
黑夜翼看着那个蓝色的单薄身影，刚刚才复原的心脏绞痛得像是要再次碎成肉酱。明明自己是想给提姆希望，但最后那孩子所得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够了！”洞穴中想起一声雷鸣般的怒吼，强烈的声波将洞中用于照明的灯泡震得粉碎。所有人都弯腰捂住了耳朵，但依然无法削弱随之而来的耳鸣晕眩。
“唔啊……”芭芭拉摘下同样出现了裂纹的备用眼镜，捧着太阳穴突突狂跳的脑袋低声呻吟，“简直就跟黛娜吵了一架一样……”
然而这并不是黑金丝雀的歌喉。黑色的超级小子紧握双拳，满脸怒容的升上了半空中。
“这场闹剧该收场了！”活死人康纳用刚刚好比太阳灯转动快一些的速度从空中俯冲而下，躲开了刺眼的光柱猛地砸到了灯具上，顿时粉碎的玻璃在其余的光柱中四散纷飞，如同天降水晶雨。但这美景并未维持许久，超级小子接二连三的快速攻击让所有的太阳灯都失去了光芒。最后一丝光芒熄灭后，满地璀璨的华光顿时变成漆黑的深渊。
糟了！芭芭拉顿时拉着父亲滚到了电脑桌下。虽然蝙蝠侠跟罗宾他们的制服上有夜视装备，但这里还有好几个非战斗人员。这种漆黑的局面对需要肉眼视物的活人来说绝对不利，那些活死人们可不需要光来看东西，他们就能看见活人身上的“光”，并且用来防御削弱他们的强光也失去了，无尽的黑暗中埋伏的是拥有超越人类想象的能力的怪物。
一瞬间洞窟中安静了下来，只有切切的诡异笑声伴着远处的蝙蝠尖叫忽远忽近的绕着圈子，仿佛捕猎的狼群在收缩包围圈。
芭芭拉耳畔想起子弹上膛的声音，现任警察局长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虽然看不见父亲的脸，但芭芭拉心中安定了许多。不过这种情况下他们的胜算微乎其微，布鲁斯难道就不能想点办法吗？
——蝙蝠侠？
突然她意识到，自从打开了自动武器系统后，积极对战的就只有罗宾蝙蝠女红头罩跟黑夜翼，一向带领整个家族面对战争的黑暗骑士却不见踪影。他到哪里去了？！
“多么美丽啊，这就是生命的颜色。”康纳的声音从半空中飘了下来，“我能清清楚楚的看见你们每一个人，特别是你，提姆。你现在仍然怀抱希望对吗？”他轻声笑了，笑得就像个青涩的十几岁男孩子，“真是稀少的蓝色，太漂亮了，让我想起你的眼睛。”
远处传来一声压抑的呜咽，但很快止住了。
“我真是想念你的眼睛呀，”黑色的超级小子大笑着向着出声的方向急速俯冲，“让我把它们挖出来吧！”
“想都别想。”
一声巨大的钝响，仿佛某个东西被狠狠的揍飞了出去。黑暗中亮起了一点微弱的红光，是信号棒的光芒。
“点上。”
离得最近的蝙蝠女一把抓起信号棒用力折断，耀目的红光顿时照亮的整个洞窟。站在整个家族前方的是一个钢铁的身躯，胸口的黑色蝙蝠标志在红光的照耀下如恶魔般恶毒。
“你们休想碰我的家人们一根指头！”愤怒的钢铁蝙蝠侠向被砸进岩壁的超级小子厉声宣告。
斯蒂芬妮从侧面突击，抡起长棍扫向钢铁蝙蝠侠的下盘。棍子夹风袭来，蝙蝠侠却稳如磐石，只是扭过头去趁着黑色的蝙蝠女腾空而起的瞬间从额间正中的发射器中射出了一道灼热的射线。措不及防的蝙蝠女以惊人的臂力在瞬息之间改变了长棍的轨迹，插入地上借力扭转身躯调整姿势，但依然来不及被擦着肋骨打飞了出去，高热让她的制服开始燃烧起来。
杰克举起枪，在黑戒指的力量下手枪的子弹就如同用不完一样，不断的将子弹倾泻到蝙蝠侠身上，但这些金属颗粒只在外装甲上接连击起四射的火星后便飞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去了，连黑色的漆皮都没能蹦下来一块。
“哇哦你居然用上了装甲这可不公平。”巴特的抱怨声快得像道脉冲几乎听不清，如同他正高速折返跑动躲避瞄准，“但是你穿这么多这么重还跑得动么能跟得上我这个神速者的速度吗？”他以带出残影的高速侧面撞上了蝙蝠侠并不断加速将其向后推去，如同一颗会变速的人体导弹。
蝙蝠侠在最初的冲击之后试图努力站稳脚跟，但在这种高速之下却只能被推着在坚硬的石头地面上犁出两道深过脚踝的沟壑。于是他很快改变了策略，瞄准了闪电小子的双腿从腕部射出了特制的缆绳。坚韧的绳索如同毒蛇般绞紧了神速者的腿，立即让迈不开步子的他失去了平衡，抱着蝙蝠侠一股脑的滚了出去。等到他们的速度降下到普通人可以用肉眼跟上的时候，绳索已经将巴特绑成了一个粽子。他拼命挣扎，但就算是活死人的怪力也奈何不了这绳子。
“好紧你捆痛我了。”黑色的闪电小子可怜巴巴的放弃了挣扎，抬头看着重新站稳的蝙蝠侠，“哎哟喂你抓住我了这可一点也不好玩。”但话音未落他便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哈哈骗你的啦这种绳子只要我一振动就可以搞定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困住我？”
说着他开始来回振动，然而不管他怎么尝试，依然无法从绳索中脱身。“啊哦这可糟糕了。”
蝙蝠侠抖了抖还连在手腕上的缆绳。“这绳子的振动频率可以跟你的相冲抵消，你没法构建足够的隧道效应。”
“嘿这可太作弊了不公平！”巴特不甘心地大叫。
“对普通人来说，”钢铁蝙蝠侠一手抡起捆成一团的闪电小子，像掷链球一般扔了出去，正好砸中刚刚起身的超级小子，“科技与头脑是对付你们这些超能力者最公平的手段。”
话音未落，他屈身顿地，如离弦之箭直冲半氪星人而去，以足够匹敌钢铁之子的力量与速度挥出人类最顶级的战斗技巧构建的拳脚一段连击将其打上洞窟半空，再以火星猎人般的闪身出现在浮空中的康纳上方踢出狠命一击。
超级小子如同陨石般呼啸着撞进了地面，击出了一个宽达三米的陨坑，石屑与烟尘四溅。
提姆没有闪避，他从一开始就高度集中的观察这眼前的战斗，死死的盯着烟幕后缓缓升起毫发无损的黑影。
“你这样是白费力气，蝙蝠侠。”悠哉的飞起来的活死人不屑的笑着，他身上被打烂了的衣服此时也都开始复原，“要杀死一个氪星人可是很困难的，特别是打烂了都会复原的那种。”
“……并且不怕氪石。”提姆低声补充，死死盯住蝙蝠侠指间的那抹绿光。
“氪石可以杀死氪星人，但没法把已经死了的氪星人再杀一次。”超级小子张开双臂，“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招数？”
钢铁蝙蝠侠以一道持续的热射线回答了他。强烈的光和热击落了康纳，让他燃烧，皮肤剥落露出干枯的肌肉与骨头，但同时黑戒指又不断的在修复，于是超级小子只是以举起手臂侧身抵挡的姿势坚守在原地。
“你没法永远都这样！”康纳吼道，“用了那么多花样之后能量还够吗？”
蝙蝠侠保持着攻击没有回答，但时间却给出了答案。热射线的功率逐渐减弱，活死人开始盯着灼热的红光一步一步向前逼近，在热射线最后一点红光都消失了的钢铁蝙蝠侠面前站定。他咧开焦黑的嘴笑了起来，“没有电池的你不过就是个铁罐头！”
“蝙蝠侠！”提姆惊恐的大叫起来。
超级小子狠狠地一拳将蝙蝠侠击飞，就像打了个全垒打般轻松。钢铁的装甲横着飞了出去，击碎了远处的好几根石柱，落在了无声的黑暗中。
“那么现在，该跟被冷落的提——”
话还没说完，康纳便被兜头一圈揍飞出去滚了两三米远。
夜翼活动了下骨折的手腕与指头，摆出了战斗姿势站在了战线前沿。
“不管你跟布鲁斯谈得如何，他哥哥我可不同意这个样子的你跟他交往！”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无人反应过来。
当如子弹般疾驰而来的黑戒指套到红头罩的手指上时，他正与蝙蝠侠跟夜翼一起像打格斗游戏一般用连携攻击将超级小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虽然半氪星人坚硬的皮肤抵挡了大部分的伤害，但他亦没有机会出手。胜利的天平虽然缓慢，但确实的在向生者这边倾斜。
然而这一希望被红头罩的细微呻吟打破。
蝙蝠侠因突然停止的枪声望向红头罩的放枪，映入他的眼帘的却是让他心脏骤停的场面。只是转瞬之间，血色从杰森的脸上褪去，明明刚才还是健康红润的皮肤变成了青灰干瘪的死肉，总是闪耀着激情的绿色眼眸蒙上了浑浊的阴影。胸口顶着黑色倒三角，手戴黑戒指的杰森•托德垂头立着，手中的双枪指着地面。
黑夜翼眼前一片漆黑。“不，杰……”
抓住这个空隙，超级小子冲过来将黑夜翼像块破布一般撞飞了。“嘿，不管是什么都不要打搅家人叙旧呀。”活死人们有意的退开，给中间的蝙蝠侠与红头罩留出一块空地。
钢铁蝙蝠侠压低了重心，手中握住了一枚冰冻炸弹，心脏狂跳不止，怎么也无法控制。这种场景让他很紧张，因为无法控制，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不，准确的说是再次发生：他的儿子死在了他的眼前，他的儿子被套上这被诅咒的黑戒指，他的儿子被操纵着要向自己发动攻击。蝙蝠侠咬紧了牙关，让滚烫的愤怒如潮水般冲刷自己，准备战斗。
<愤怒>
死灰的杰森摇摇晃晃的转身，猛地抬头向着蝙蝠侠连射几枪，搅乱蝙蝠侠的视线后立即向后向旁跃去避开了投出的冰冻炸弹。
“愤怒。”杰森干瘪的嘴唇咧出一个嘲弄的笑容，“原来你也会这么生气。我一直都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人类的感情呢。”
蝙蝠侠瞥了一眼向提姆他们逼近的超级小子，以及拖着折断的脖子与手脚从碎石中爬起来的夜翼。很显然活死人们想要让他的注意力集中在红头罩身上，然后趁机各个击破。他猛然加速冲向超级小子，但被半路扑过来拦腰抱住的红头罩拖住了。
“别这么急着走啊，浪费了杂种小子的好意多不好。”红头罩抵着蝙蝠侠脖子的装甲接缝连开数枪，虽然仍旧没有打破一点漆皮但也迫使蝙蝠侠调整姿势面对自己，额部的发射器闪了一下红光，但最终只是收膝踢腿将他踹开。
“怎么？别跟我说你下不了手？”就地翻滚卸去力道的杰森笑着站起来摊开手，“尽管开火啊，之前你不是还拿蝙蝠镖扔过我的嘛。哈，我明白了，”他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点头，“你是怕把自个儿那玩具的能量给浪费在老子这种垃圾身上。”
蝙蝠侠只觉得太阳穴的血管呯呯地跳得厉害。冷静，冷静，迪克是怎么回来的？
“杰森……”
<愤怒.意志.爱>
红头罩停止了动作。
“杰森，我，我……”布鲁斯松开又握紧了拳头，这句话早在很多年前便应该对这孩子说的。如果他当时明明白白告诉了这孩子自己对他的感情，他也许就不会孤身一人跑去中东寻求母亲的温暖，也许会请求自己一同前往，也许那一切的惨剧就不会发生。
一直惧怕着说出这个字，害怕敞开了壁垒却再次被刺入最软的心窝。但若是能换回他的儿子，布鲁斯不会再害怕。
“我爱你，儿子。”
红头罩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这种不详的沉默让蝙蝠侠的心率加快，他小心翼翼的踏出一步。“杰森？”
“哼，哼哼……哈哈哈哈！”活死人突然仰天大笑起来，“什么？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拉回去？老子可不是黄金仔那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忠犬！”
这句意料之外的回答让蝙蝠侠为之一怔，活死人趁机丢开双枪，以非人的力量与速度抡开膀子照蝙蝠侠的头盔监视器接连猛击。
“是的，我知道你他妈的爱我，但这种爱只是基于我是个听话的好士兵的时候。”杰森一边猛击一边怒骂，“这种爱比不上罗宾，比不上黄金仔，甚至比不上哥谭——当然，比起你最爱的自己来说更是他娘的一文不值！”
连续又精准的打击使得钢铁头盔里面的显示器出现了花屏，声音传感器也一时无法清晰处理，于是这些愤怒的咒骂扭曲得如同来自于地狱深处。
蝙蝠侠弹出前臂上的倒刃，双臂向上格挡割开了活死人攻击的手臂拳头，然后顺势握住对方的手腕侧身使出上踢，沉重的靴子准确的命中了肋下横隔膜处，响起了闷钝的骨折声。
半个身子挂在蝙蝠侠身上的红头罩显然并不为这区区四五根肋骨断掉的伤势所动，他扭头用浑浊冰冷的眼珠盯着钢铁头盔上眼睛的窗口。“虽然我爱你但我不能这么做，这是我做人的原则底限。”活死人压低嗓子学着黑暗骑士的语调说道，“布鲁斯，这就是你的爱。”他歪歪头不屑的嗤笑，“让我来告诉你我的爱吧——”
爆炸声响起。就在刚才说话的同一刻，活死人还自由的另一只手握着匕首将塑料炸药刺进了钢铁盔甲肩膀接缝处引爆了。爆炸的冲击使得特质的匕首深深刺入了缝隙，制约了蝙蝠侠一只手臂的动作。同时，利用爆炸的推力红头罩狠狠踢中蝙蝠侠的胸口弹开来，翻身重重落地，怒视裹在烟尘与电火花之中的黑暗骑士。
“若是有人伤害了我所爱的人，我会倾尽我所有的一切——什么原则底限都去他妈见鬼吧——为他复仇，获得公正！就算之后被所有人视为疯子恶棍罪犯都无所谓，他值得这一切！”
活死人顿了顿，“在我第一次活着的时候是这样爱你的。不过我现在不再那么天真那么蠢了。”
“杰森，这样不对……”布鲁斯试图忽视耳边不停尖叫的警告声，他都快听不清自己是否说了些什么。这样的话你会变成什么样呢？
<爱.怜悯>
“难道我他妈的要求得很多吗？我所要的一切不过是简单的公平而已！杀人偿命，血债血偿，做了恶事就要给老子死！”蝙蝠侠的话再次激怒了红头罩，他从腰带上再抽出了一把微型冲锋枪对着黑暗骑士就是一梭子。
“我之前以为我的世界就是你，你值得我的爱。”杰森阴惨惨的笑起来，“之前我还老想着，不用勉强你杀其他那些人渣了，只要干掉小丑——数数这个疯子对你，对芭芭拉，对黄金仔，对其他人都做了什么——但是多好笑，我得死了一次后从报纸上才知道，你，蝙蝠侠，你他妈根本不配！你不配我对你的爱，你不配任何人对你的爱！你宁愿对我扔飞镖割了我的脖子也不愿碰那垃圾一根手指头！”
活死人走过去踩在被子弹冲击倒地的蝙蝠侠身上，枪口指着他的额心，冰冷的泪水顺着死灰的脸庞缓缓淌下。
“你怎么不好好死着，乖乖躺在坟墓里当一个美好的回忆？”红头罩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继续模仿着，“这样就没人会发现我的错误了——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杰森的声音故作轻快，里面带着疯狂的笑意，“我的错误，哈，我的错误！你不得不骗自己说我疯了精神不正常该去看医生，如果不是这样你就他妈的必须得跟别人承认你的教育完完全全失败了！完美的蝙蝠侠失败了！犯了可怕的错误！可怜的前养子——家族的耻辱，东西全部烧了，啊，他甚至都不再包含在家族像里面了——所以我要把他关到阿卡汉姆疯人院去，去跟那个用撬棍打了他个半死然后再用炸药将他连同他亲生妈妈一起炸死的那个杀人凶手关在一起！”
蝙蝠侠咬紧牙关仰望着，滴落的泪水模糊了他的镜头，他必须得承受这一切，连同这恨意与嘲弄一起接受。
“布鲁斯，真不知道我们中间谁更精神不正常。”杰森哽咽着，扣动了扳机。

前欧阿星守护者甘瑟握紧双拳看着眼前生者与死去的亲友之间的激烈混战。
全世界的活死人都在黑死帝与黑灯总灯的召唤下源源不断地向海滨城——这个整个被毁灭，死亡了超过七百万人的死亡之城——涌来，倒下的战士们会再度站起将拳头与武器对准刚刚还并肩战斗的战友，甚至无辜之人。不，死亡的领域并不仅仅局限于这个小小的星球，在头顶的太空中，全宇宙的死物也受到了召唤向地球逼近，前来支援的各色军团每人都要面对数以亿记且不停复原的敌人。形式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甘瑟抬头望着这夜色如墨的夜晚，生灵的光芒在苦苦挣扎，他暗暗下定了决心，是时候该放弃啊傲慢迂腐的成见，做一个守护者真正应该做的事情了。
“哈尔，”他射出能量光束，将与一身黑衣的超人缠斗的绿灯侠救出困境，“我们需要联合所有的灯团，用上我们所有的光束才能摧毁黑灯能源电池。”
“说得好。”哈尔喘着气回答，“但我们的人数实在太少了！”
“那我便加入这场战争，不是以一名被除名的领导者的身份，而是作为一个为自己生命斗争的生物。”甘瑟握住了哈尔的手指，触碰绿灯戒指，在哈尔惊讶的目光下，自己的戒指闪着耀眼的光芒射出一团光球。这团夺目的绿色光球光芒淡去后，显出一枚绿灯戒指。
面对众人目瞪口呆的疑问，甘瑟捏住了这枚新出现的戒指解释道：“你们的指环能在强烈的需要之前复制自身。”
“欧阿星还对我们隐瞒了多少秘密？！”塞尼斯托大声抗议。
“现在不是争论这些问题的时候，”甘瑟伸出右手，郑重的戴上了这枚复制出的新戒指，意志的能量从戒指上闪着翡翠的光芒迸发而出，笼罩了甘瑟的全身。前任守护者握紧双拳，朗声宣告：“我是来自欧阿星的甘瑟。我欢迎自己加入绿灯军团。”他具现出一本巨型的欧阿之书将空中的活死人们扫开，然后招手让其他灯团的首领们聚拢在一起。“在其他人赶到之前，我们可以使我们的力量翻倍。”
甘瑟伸手触碰其他人的戒指。“尽管你们各属不同色光，但你们的指环都基于欧阿星技术而制造，不为你们所知的是，也正因此，它们都具有同种的保险措施：据欧阿之书所述，在至黑之夜的阴影中，指环可以另外指定一名持有者，使用时限为二十四小时。”
红灯首领猛地收回手，冲前任守护者大吼：“你别想控制我们的指环！”
“我也不想，阿托希塔斯，但作为我守护者的最后一次行动——我已经启动了保险措施。”
戒指们发出各色光芒，分离出了新的戒指。七枚七彩的新戒指在半空中悬浮了一下，便拖曳着各色光芒向最优的适格者疾驰而去。同时，在甘瑟的权限下，向地球赶来的各色灯团成员们的戒指也分离出了复制品，向着地球这个最近的智慧生物聚集地飞来。一时间，夜空中像是下起了七彩的流星雨，成为这至黑之夜最微弱也最顽强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