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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地狱，磨灭掉你生的意志，却剥夺你死的权利。滚烫，剧痛，利威尔低低垂下的脸上毫无表情，无所谓，如今一切都失去了，烫伤的身体，燃烧的灵魂，这些也统统放弃了吧。躯体在炙烤中吱吱作响地蒸干水分溢出油脂，皮肤在火焰里一点点化为灰烬，肌肉变为焦炭脱落，可同时一切又慢慢新生，利威尔不断祈求自己可以丧失意识，才能摆脱这周而复始的痛苦，可他依旧清醒，甚至感到从未更加清醒过，占据他意识的是埃尔文，他曾经那么信任和依赖的埃尔文，嗬，他正跟那个米克在哪里亲热吧。怎么，自己最在意的竟然不是他利用我获取我的力量，而是他的“出轨”么？想到这，心口竟然绞痛不已。
“利威尔！”
什么，我竟然想念他到了幻听的程度了么，真是羞耻。
“醒醒利威尔！”
醒什么，我清醒得很……
火湖的火焰是无尽的痛苦的象征，连恶魔本身都惧怕三分。埃尔文在湖边犹豫着，还是纵身跳入。他看见利威尔周身缠绕带刺的荆条，尖利得深深刺入肌肤，伤口立即烧焦，脱落，鲜红的创面随即被烤干，而这时天使新生的肌肤有慢慢生长起来，循环往复，耗尽他的心智。天使在这里无法死去，却终将被毁灭。
埃尔文在火焰的浪潮中艰难地走近，看清了利威尔身上的伤痕。轻的烧伤是红肿渗液和大片水疱，严重的地方是发白变软甚至黑色炭化，头垂在胸前的虚弱的他现在看起来像是丑陋的妖怪。
“利威尔！”埃尔文终于来到他身边，小心翼翼触摸他的脸，生怕他的肌肤会在触碰后不留情地掉落。
“埃尔文？”我听见你的声音了，你果真出现，不是幻觉？
利威尔抬起头。火焰更加肆虐地舔着他的脸。他慢慢睁开眼睑，什么也看不见。埃尔文看到一对漆黑的眼睛，没有焦点，空洞地对着他。
你来干什么？取笑我吗？笑我是傻瓜？那个米克也跟你一起吗？
利威尔感觉一双手在把荆棘从他身体中拔掉，可是拨动越大，这些生长在火焰中的植物越是深深地箍紧。埃尔文越来越焦急，他烧焦利威尔的味道让他流泪，他干脆用牙齿咬断它们的茎。他尝到自己口腔里的鲜血，不过荆棘确实不再生长了。
凉丝丝的牙齿贴上他的肌肤，利威尔知道埃尔文在努力咬着，“为什么救我？”
“为什么？这问题真是莫名其妙，利威尔。”埃尔文咽了一口血，“为什么不救你？”
利威尔的一只手脱出来，摸索着抓上他的心口，“埃尔文，你爱我吗？”埃尔文正要回答，对方的手指深深扎入他胸膛，自己的一颗心脏被捏在手心里，“别说谎，我会知道的。”
“你要杀了我？”埃尔文不敢乱动。
“回答。你对我，是爱情吗？”
心脏在对方手中怦咚怦咚跳得飞快。埃尔文看着小巧俊秀的脸，那上面是魔鬼般狰狞的表情。仔细思考初次见他的感觉还有之后的种种心情，那迫切的渴求独占他、不惜毁了他的欲望，埃尔文好像有了答案。
“也许不是。”恶魔怎么会懂爱情，那是欲望，是占有欲，从来都是。
“你爱过吗，埃尔文？”利威尔默默松开手。
“从没有过。”埃尔文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安抚它确认还在。
“从没爱过……从没爱过我……”利威尔无神的眼中溢出泪水，之一瞬间就被烤干了。“埃尔文，我诅咒你。”干巴巴的声音无情地说道：“无论你将来爱上谁，你都会眼睁睁看着他死去而去能为力。”
“利威尔！”埃尔文呆住了，“你怎么能这么做！”
“你将体会到无比的幸福，随即失去，陷入无尽的痛苦。”
埃尔文在火焰中感到了这透彻心扉的寒冷从利威尔口中说出。“你在报复我？”
“是你让我内心充满了仇恨和嫉妒，是你点燃我复仇的欲望！”利威尔高声喊着，“你把我变成一个恶魔！”
好一会儿，埃尔文看着利威尔的面孔，直到感觉自己的身体也被火烧得不停坏死和再生。他笑了，“没关系我的天使，反正我不会爱上任何人。你就连复仇的样子也如此可爱，除了占有，我还真是舍不得毁掉你啊。”继续用牙齿解放利威尔。
利威尔发出的诅咒几乎耗竭他的力气，身体瘫软不省人事，当埃尔文终于把他解放出来，他重重地倒在恶魔的怀里。
埃尔文抱着利威尔逃离，他自己的烫伤已经自动痊愈了，利威尔却没有恢复的迹象。他把利威尔浸在冥河水中降温，却让伤口沾染了瘴疠。他带利威尔回到人间，清澈的湖水也不能给他清洁。埃尔文看着怀里伤痕累累的纤细身体叹着气，还是应该把他送回天堂吧？
埃尔文不知道去天堂的路，也许该把米克找来问问。最后决定先送他到教堂去，别的天使会救他的。他就这样走着，怀里抱着利威尔，小心翼翼躲避着看不见他的行人。一个看着蓬头垢面的女人在街边高声吆喝：“哎哎，让我帮你看看命运的走向吧，我有办法让你远离厄运啊。”由于麻风损伤了桡神经，右手腕无力地下垂，可她仍然习惯性地举起右手指着埃尔文的方向。
“啊呀，恶魔先生！我认识你怀里的天使！”她直勾勾地盯着路人看不见的他们，街坊们好像已经习惯了这巫婆的疯言疯语。
埃尔文停下脚步，女人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你，我看得见你们呦！”她似乎很骄傲地挺起胸，走近他们端详起利威尔的伤痕。“这样的烧伤是因为地狱的魔火吧……”她用手指蘸了伤口渗出的组织液，放到嘴巴里咂着。
“我能救他，恶魔先生。”她往地上啐了一口，“不过你得解决我的晚饭问题。”
“跟恶魔做交易吗？成交，巫婆。”埃尔文把怀中昏迷的伤者抱紧。
“我叫韩吉。怎么称呼你恶魔先生？”韩吉开始收拾自己的算命摊子。
“叫我埃尔文就行。”
“你怀里那个呢？”
“利威尔。”
“哦，他上次给过我一枚金币。”韩吉温柔地看着利威尔面目全非的脸，“放心我绝对会治好他的。顺便说一句埃尔文，你可是我见过最好心的恶魔啊。”
多亏韩吉的泥浆，利威尔痊愈了。他一天到晚闷在屋子里，坐在窗前的地上望着天空的方向，阳光和月光都照在他新生的皮肤上。韩吉看得出来，他有些地方不一样了。他变得阴郁冷淡，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失明眼神中再无温柔，整个都世界与他不相干。
“是地狱的火和恶魔的血对你起了反应吗？”韩吉啃着黑面包在他身边坐下，月光洒在他脸上，光和他都更加苍白，“还是你在思念恶魔？哈，我第一次见到恋爱的天使啊。”
“已经不是了，我诅咒了埃尔文，现在全部都是恨。”
“爱不只是付出和牺牲，还有霸占和摧毁呐。为了得到对方不择手段不惜让他伤心，甚至两败俱伤玉石俱焚也可以。你以为爱情只是幸福和快乐么？”韩吉嚼着面包，含糊不清，但利威尔听到了。“把世界缩减为一个人，把他上升到整个世界，这就是爱了。”韩吉瞥了他一眼，“你心里现在还容得下其他么？”
利威尔无法回答。他依旧缩成一团地坐着，望着天堂的方向。
隔天，韩吉发现利威尔的不见，他留下写着“谢谢”的字条，还有一根闪着光的白色羽毛，“这是作为祝福你的谢礼。愿你幸福。”
“嗬嗬，新的药材。”不过你会幸福么，利威尔？命运的弯已经转好了呀。
“是地狱的火和恶魔的血对你起了反应吗？”韩吉啃着黑面包在他身边坐下，月光洒在他脸上，光和他都更加苍白，“还是你在思念恶魔？哈，我第一次见到恋爱的天使啊。”
“已经不是了，我诅咒了埃尔文，现在全部都是恨。”
“爱不只是付出和牺牲，还有霸占和摧毁呐。为了得到对方不择手段不惜让他伤心，甚至两败俱伤玉石俱焚也可以。你以为爱情只是幸福和快乐么？”韩吉嚼着面包，含糊不清，但利威尔听到了。“把世界缩减为一个人，把他上升到整个世界，这就是爱了。”韩吉瞥了他一眼，“你心里现在还容得下其他么？”
利威尔无法回答。他依旧缩成一团地坐着，望着天堂的方向。
隔天，韩吉发现利威尔的不见，他留下写着“谢谢”的字条，还有一根闪着光的白色羽毛，“这是作为祝福你的谢礼。愿你幸福。”
“嗬嗬，新的药材。”不过你会幸福么，利威尔？命运的弯已经转好了呀。
埃尔文也望着天，可是冥河上方笼罩着灰蒙蒙的雾霭，整个地狱都如此，他看不见天堂的方向。利威尔留下的玫瑰还开放着，天使却不在了。
“呐埃尔文，我得向你道歉。”米克出现在他旁边，“因为我才闹了那么一出，不然你的天使就不会飞走了。”
“是我的错，我对小鸟说谎，他才生气的。”
“是吗，”米克注意到他黯淡无神的眼睛，“你这个占有欲超强的恶魔怎么没把小鸟抓回来？不听话就杀掉，这不是你的惯用手段？”
“我好像也不是想要占有，我想让他自由飞走，当然我希望他能回来。”
米克眯起双眼：“你真的不爱他吗埃尔文？”
“谁知道呢？他讨厌我。”埃尔文伸手捋着头发，“他永远不会回来，我很难过。”
“他会回天堂吧。”米克想起什么似的问。
“他属于那里。”
米克扳过他的肩膀：“那就严重了埃尔文。跟恶魔厮混是严重的罪行，他会受审判，然后被惩罚。”
“惩罚？”
“至少要折断一边翅膀，然后应该会被流放。”
埃尔文好像又体会到心脏被捏紧的窒息感。“米克……”
“放心，埃尔文，”米克用力拍着他的肩膀，“我是你最好的搭档。走吧，我还记得去天堂的路。”
埃尔文也望着天，可是冥河上方笼罩着灰蒙蒙的雾霭，整个地狱都如此，他看不见天堂的方向。利威尔留下的玫瑰还开放着，天使却不在了。
“呐埃尔文，我得向你道歉。”米克出现在他旁边，“因为我才闹了那么一出，不然你的天使就不会飞走了。”
“是我的错，我对小鸟说谎，他才生气的。”
“是吗，”米克注意到他黯淡无神的眼睛，“你这个占有欲超强的恶魔怎么没把小鸟抓回来？不听话就杀掉，这不是你的惯用手段？”
“我好像也不是想要占有，我想让他自由飞走，当然我希望他能回来。”
米克眯起双眼：“你真的不爱他吗埃尔文？”
“谁知道呢？他讨厌我。”埃尔文伸手捋着头发，“他永远不会回来，我很难过。”
“他会回天堂吧。”米克想起什么似的问。
“他属于那里。”
米克扳过他的肩膀：“那就严重了埃尔文。跟恶魔厮混是严重的罪行，他会受审判，然后被惩罚。”
“惩罚？”
“至少要折断一边翅膀，然后应该会被流放。”
埃尔文好像又体会到心脏被捏紧的窒息感。“米克……”
“放心，埃尔文，”米克用力拍着他的肩膀，“我是你最好的搭档。走吧，我还记得去天堂的路。”
恶魔躲躲藏藏进入他被禁止的天堂，埃尔文不得不被它的安宁和美丽吸引，这是利威尔才配得上的地方。这个和平之处只有小小的牢狱，看守只是个没带武器的天使，几乎没感到恶魔的存在就被埃尔文从背后轻松解决。米克看着他进去，说是帮忙放风，可他遇见了旧相识。
“嘿，纳拿巴。”他走过去，像天使一样温和地笑。
“米克，好久不见。”对方的表情波澜不惊，露出微笑。“地狱的生活不好吗，为什么回来？”
“你竟然对我不存戒备，，不怕我这叛徒是来破坏的吗？”
纳拿巴的脸柔和依旧：“我不喜欢叛徒这个说法呀米克，你只是找到了新的信仰和你喜欢的生活方式，要是我不讨厌地狱的阴暗也许会追随你呢。不过，”他后退几步，“现在还是跟你保持距离的好，沾上你的气息就不妙了。抱歉，虽然不礼貌，但我不想受惩罚。最近不知为何出现很多‘与恶魔厮混’的罪行，天使长也乐于给他们判刑。”
“啊，我知道有个叫利威尔的，他还在地狱得罪了路西法。他被判了吗？”
“说起利威尔，我还是他的行刑人之一。”纳拿巴收起笑容，“他的脸让我难忘，他说有脏东西渗入他的灵魂，我想那是绝望吧，深陷沼泽无力挣扎的那种。”
“今天会被流放么？”
“是今天没错，不过是被净化。”
“净化！”米克大惊，“怎么会这么重的刑罚？”
纳拿巴露出一副悲伤的表情；“是他主动要求的。”
走进牢狱埃尔文才发觉自己是错的，这里根本不是平静祥和，守卫只有一个的原因是囚犯们根本无心逃走，他们的翅膀都被连根砍断，一边或者全部。伤势轻的跪在角落祈祷神的宽恕，奄奄一息的像枯草一样被扔在地上。埃尔文找到了利威尔，他没在祈祷。右边衣衫染成铁锈般的红褐色，血迹干涸很久了。
“利威尔……”埃尔文的心脏又有了被挤压的痛苦。
“嗯？”听见日思夜想的声音很奇怪，利威尔却没太大惊讶。
“太好了，看来你伤得不是太重。”埃尔文的声音很是喜悦。
利威尔坐在地上动了动，瞎掉的眼睛朝着埃尔文的方向：“虽然这个问题很蠢，不过你来做什么？”
“我来更改我的答案。”埃尔文贴紧栅栏，这样离他更近一些。“我想我应该是爱上你了。”心脏又像是被利威尔捏在手里一样，强有力地搏动加剧他的窒息感。
“是吗……”利威尔似乎不为所动。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隔壁的祷告声断断续续传来，利威尔始终不说话，埃尔文凝视他的脸安静等待着。
他看见了利威尔眼角闪着光的东西，越闪越亮，最后从脸庞滑落。
“我真高兴，埃尔文。”
埃尔文更加高兴，可天堂牢狱的栅栏都纯净得烫伤他的皮肤，想不出怎样救利威尔出来的他十分急躁，但栅栏里面的人又说了一句话，“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可抱怨的。现在你走吧，我的行刑时间快到了。已经能听见脚步声。”
埃尔文准备着要拼死救出利威尔，但来的人是米克。
“搞到了钥匙。”米克扔给埃尔文催促他动作快点。钥匙偷得太容易了，莫非纳拿巴在故意帮利威尔越狱，还是这里有陷阱？
锁很容易打开了，埃尔文几乎是扑过去抱住利威尔，但对方像人偶一样在他怀里软绵绵的。米克不耐烦吸着鼻子，“先出去再亲热吧，快走。”
被外面的风吹得很舒服，利威尔虽然脚步踉跄，却跑得很快。米克甘当诱饵引开了第一批追来的天使，可有两个对利威尔和埃尔文穷追不舍。“南边的悬崖可以跳下去！”利威尔拉着他的埃尔文喊道。
埃尔文攥紧利威尔的手，他的天使就在这里，只差一点就能带走他，到时整个世界都会属于他。利威尔就是整个世界。
追在后面的是主天使奈尔和能天使马可，“瞄准恶魔的心脏，马可。”年轻的的马可弓箭术一流，他飞在半空搭弓拉弦，被圣水浸泡过的利箭没有半点犹豫飞向埃尔文的心脏。
利威尔听到了奈尔的话，不假思索挣开埃尔文的手，移向他背后。埃尔文纳闷地回头，就看见利威尔向前倒下，肩膀接住了本该射中他的箭。
“哎！怎么会……”马可吃惊地看着埃尔文抱起利威尔继续奔跑，正准备射出第二支，奈尔伸手阻止了，“切。停手吧马可，别重伤了受刑者。”不管射多少箭都会替他接住的。
湖底的埃尔文同时获得自由。羽毛和利威尔身体的其他部分一样消失，封印解除，说明利威尔已经死了。他的心跳回到他胸腔里，但他仍然像尸体般一动不动。
“我好像听见了什么。”马可望着湖面。
纳拿巴轻轻揽过他的胳膊，领着他转身走开：“停留在一个生命消逝的地方的确很悲伤不是吗。奈尔，我说过让年轻的天使参与行刑实在是残忍。”
奈尔走在前面沉默了一会。“我回去会向上阶报告减少净化的刑罚。最好取消掉算了。”恶魔的气息突然出现，纳拿巴一定也感到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利威尔如此费力地保护他，奈尔不是很明白，却什么也没说。
埃尔文是被米克从湖里捞上岸的。“你在湖里躺一辈子也淹不死自己。”
“可是利威尔死了。”埃尔文睁着眼睛，却好像瞎了一样。
“乐观点埃尔文，净化不是毁灭，他会投胎的。”米克朝他后背打了一拳算是鼓励。
“可是利威尔的诅咒已经生效了。接下来就是生生世世的痛苦……”
“你总有一天会改爱上别人，谁也不爱最好。”
“我做不到。”
“总有办法解决的，”米克剐蹭下巴的胡子，“未来谁也不知道啊情圣埃尔文。”
埃尔文在想念利威尔的脸。他的天使会转世成什么人，迫不及待地想再见他。“享乐主义？很好，我想看看利威尔婴儿时的样子。”埃尔文起身望着湖面，他就在这里第一次吻了利威尔。
我记得你的灵魂，利威尔。
无论你藏在什么样的身体里我都能认出。
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不会错过。
等着我，利威尔。
——第二世 Iris王子
女王又贴出布告，为王子征募一名贴身侍卫。
应征的几乎都是外国人。当地人心知肚明，王子不需要贴身侍卫，只是缺一个人肉靶子。王子通过对打来锻炼格斗术，学会技巧之后便一次比一次更狠地拿他们做练习，直到这些贴身侍卫伤重而死，所有的肉靶存活的时间都不超过半年。
利威尔王子喜欢打架，百姓们说这都是娅妮女王的过错。私生子被抛弃了十年，找回之后只被一味溺爱，再说王子十岁便已经是劣迹斑斑的野孩混混，在无情的女王教导之下只会更加残暴。骄纵的殿下不知是遗传母亲的娇小体型，还是因为童年时的难民生活耽搁了发育，已经成年的利威尔王子外表还像十几岁的少年一样，加上王子还有个怪癖，极爱蓝色的鸢尾花，于是百姓偷偷称他为矮鸢尾殿下。当然，敢这么称呼他的人之后再也无法开口了。
这些是埃尔文打听到的消息，此时他正作为第一候选人站在王子面前，打倒其他应征者很容易。利威尔走下观战台揉着掌指关节，“接下来要打到我才算你合格。不许手下留情。”
利威尔速度很快,他不喜欢等待更讨厌被动,埃尔文几乎在瞬间就挨了一拳，拳头很硬力道很大，这个身体感到脸颊有热辣辣的痛。“你在走神么？不认真的家伙会死得很惨！”
埃尔文擦掉嘴角的血迹，心情很愉悦。下手真重啊利威尔，给我的见面礼么。不过我确实感受到你了。利威尔对他的反应很生气，这个高大男人不卑不亢。普通人在他面前会诚惶诚恐地讨好他，利威尔极其厌恶地想杀掉这些奴才；他以前的肉靶挨了打后会愤怒反击，这让利威尔更加兴奋，下手也愈加残暴。可面前这人在笑？利威尔腾空跃起给他一脚侧踹。
埃尔文笑意更浓。他几乎慢条斯理抓住了迎面踢来的脚顺势一拉将他摔在地上，却动作飞快地护住利威尔即将撞向地面的后脑。利威尔回过神来时，自己躺在地上被埃尔文掐住咽喉。“是我赢了，利威尔王子。”利威尔对上埃尔文的双眼，温柔的蓝色让他思绪混乱不知所措，有种自己的内脏被揉成一团的感觉。
利威尔讨厌这突然出现的感觉，“还没结束呢！”他挥拳打中那人的眼睛，接着感到喉咙上的手加大了力度，他被迫张开嘴获取空气。埃尔文充血的左眼让原本的漂亮的眼珠变得可怕，他用充满威慑的语气对利威尔开口：“结束了，我的王子。现在我是你的贴身侍卫。”
“结束吧，你们。”一旁观战的女王发话。“我任命你为王子的贴身侍卫，你叫什么来着？”
“埃尔文·史密斯。”他松开利威尔的喉咙还帮他揉了揉，被对方一掌打开。埃尔文看着他脖子上的淤青站起身。
“那么史密斯，从现在开始你的任务就是跟在王子身边保护他。他总是会受伤，所以你要寸步不离明白吗？”
“遵命，女王陛下。”他恭恭敬敬地行礼，之后转向身边活动脖子狠狠瞪着他的利威尔，单膝跪下：“我会永远忠于你，利威尔殿下。”
利威尔喜欢这样俯视别人。他盯着埃尔文的金发哼了一声，转身走掉。埃尔文跟在后面，回味手掌掐住他脖子的触感。太好了利威尔，你是真切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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