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仪耐心听着医生细心分析母亲顾湛英的病情，得知母亲已经没有危险的时候，忙又问道：“既然这样，我母亲是不是可以回家静养了呢？”
“我的建议，还是再观察二天更好些，虽然病人的血糖、血压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只是还不太稳定，最好再巩固治疗两天。”江心宁漫不经心地说道。
I

“那好，我们就再巩固治疗两天，谢谢大夫。”林雅仪从医务室回到病房，安慰着母亲道：“妈，医生的建议还是再巩固治疗两天。”
“我感觉身体没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出院，我最担心你爸，他在外面不习惯的。”顾湛英执拗着下了病床。

继续码字去。。

“妈，您不用担心我爸的，我刚打了电话，爸说一切很好，只是为您的身体忧虑，嘱我一定照顾好您，您还是安心接受治疗，这样爸才更放心。”林雅仪将母亲扶上病床，安抚好后，又道：“若是不然，您出院先住在我那里，省我一直牵挂您的身体，家里也没有别人，无涯不在了，有您和爸陪在我身边也算安慰。”
“我老两口生活安静惯了，还是回家去住更好，你爸他也不会习惯你家里的环境的，哎。。。”顾湛英怜爱地看着女儿，叹息了一声。
“可是，我总是不放心。”林雅仪满脸的愁色。
I

“还是不要操我这份心啦，那个女孩你们打算怎么办？”
“能有什么办法，孩子没有了，您说我们在世上清清冷冷的，总要有个寄托依赖，若不然我们都老得动不了该怎么办？”林雅仪眼圈红晕起来。
“可是，这女孩。。。？”顾湛英的话吐出一半，迟疑着。
I

“这孩子孤苦无依也够可怜，虽然无涯的死是因为她，可是，妈您也知道无涯的性子，认准的一条路头破血流也要走下去，谁能拿他有办法？这孩子的身世也真让人心疼，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没有亲人的疼爱，又孤僻得像块千年不化的寒冰，死硬硬的性格，两人真是冤家对头，无涯算是遇到了克星，哎！这就是命，我们认了。”林雅仪叹着气，无神的眼珠扫过窗外，落木萧萧，满眼凄凉。
I

“可是，这孩子，也太冷了，总让我感觉毛骨悚然后心凉风嗖嗖的。”顾湛英忧郁道。
“这孩子有许多优点的，最好的优点是太善良。”林雅仪收回眼光，肯定地对母亲点了点头，又微笑道：“我想，她这优点会使她愿意陪伴在我们身边的。”
“哎，你们是事，你们自己做主，我也不好插口的，只是，你也要多留意自己的身体，我和你爸都老了，总得守着你渡过这些难熬的日子。”顾湛英滴下几滴老泪，哽哑着。I

“妈妈，您不用操心着我，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倒是您和爸要多保重自己，总有。。。”林雅仪欲言又止，她的思想飞到遥远的岁月深处，那里有个“嗷嗷”欢唱的婴儿，那张小小的脸真像蒙满水雾的馨儿。
“或许。。。”她在心底划出几条弧线，情不自禁喃喃道：“但愿，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I

“你说什么？”顾湛英发觉女儿的神色迷离，忙问。
“没什么，您不用担心我，还是多安心治疗休息。”林雅仪见母亲的药液输空，安抚着轻轻帮她的被子拉齐盖好，抬眼看一下腕表，已经是静夜十点，哄着顾湛英慢慢垂下眼皮，才压低声音，道：“妈，明早我再来看您。”I

“嗯。。”顾湛英朦胧地哼了一声，梦境渐浓，沉沉睡去。
林雅仪悄悄退出病房，轻轻嘱咐护工小心看护，才放心跨出走廊，出了住院部的大楼。
边一平平静守候在外，见妻子从医院出来，忙将车开过去，摇下车窗，关切地问：“妈，现在怎么样？”

“没事儿，回去吧。”林雅仪拉开车门坐进车内，淡淡说道。
“哦。：边一平望了一眼夜色里闪着深沉的住院部大楼，缓缓将车驶向路面。
寂静的深夜车少人稀，呼呼的风声急速擦过车窗玻璃向后跑去，满天的星子亮而繁多，似缀在宝蓝丝绸上的晶石，紧簇着一弯泛着金黄光晕的月色。街道上的灯光柔和妩媚，静静守候着自己那份宁和驰过一辆又一辆夜的游魂。I

陶馨将饭菜一扫而空，她将空空的碗盘放在一旁，静静仰卧在床上，两只眼珠不住地咕噜转动，享受这份真实的温情，她让自己沉醉了片刻，才从床上爬起来，拉开房门走出去。
楼下的客厅里闪着微黄的灯光，“难道还有人没有睡？”她在脑海打了个问号，眼睛环视周围，没有发现人影，又侧耳听了听左右房间，也是沉寂无声。
I

“难道这家人的客厅在夜晚都要开灯的吗？”她心中疑惑着向楼下的厨房走去。
穿过幽暗的客厅，猛抬头，陶馨的眼睛呆呆惊住了。
“这么晚了，你在做什么？”林雅仪像具幽魂一样站在陶馨面前，冷冷问道。

“我。。。”陶馨说出话来，张开的口中只发出微弱嗡嗡声，双腿开始颤抖着。
“你在做什么？”林雅仪上前跨出一步，阴着一张冷脸逼视着她问道。
“我。。我去厨房。”陶馨支吾闪烁着，头低到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