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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魅天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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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楼可好?
   --原谅我一生放纵不羁笑点低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3-10-09 13:02回复
    = ̄ω ̄=这个原来在梦遗的贴吧转过,后来就懒得转了。现在重新弄。
    嗯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部小说,有青春,有热血,也有苦涩和无奈。2015年,九把刀将把这部小说以电影的方式呈现。我相信,除了那些年,这部电影一样会成为九把刀的震撼人心之作。2015,英雄来世再见!
       --原谅我一生放纵不羁笑点低I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3-10-09 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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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4 21:4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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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一九八六年。
      那年,我十三岁,一个不吉利的年纪。
      那年,张雨生还没死,王杰正红,方季惟还是军中最佳情人。
      他们的歌整天挂在我的房间里。
      那年,我遇见了他。
      那年,功夫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3-10-09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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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端端地站在我的旁边,低着头问我:“刚刚那是冷汗吗?”
        这次我也不管尴尬了,毕竟鬼鬼祟祟跳上我的脚踏车,简直是匪夷所思!简直是变态!甚至是谋杀!
        “你有毛病啊?!”我一拐一拐地将脚踏车扶起,咬着牙斥责怪异的老人。这时我一点都不客气,一股委屈正要宣泄。
        老人似乎不关心我的伤势,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他只在意一个问题。
        “你额头上的汗,是冷汗吗?”老人的问题平凡无聊,令我觉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不知道哪个贤哲说过,好的答案来自好的问题,一个平庸的提问,是绝无法带来精辟回应的。
        这个贤哲说得不错。
        “是冷汗。你不要再烦我了!”我火大了,语气却尽量保持弹性。
        那老人一听,眼睛都亮了,点头如捣蒜说:“很好啊,年纪轻轻的,平日一般的修为就有基本功了,资质上佳!”
        我、一、点、也、不、爽、鸟、你!
        “不要跟过来啊!”我又跳上脚踏车,这次我一边回头看老人的动静,一边踩着踏板。
        再被吓一次的话,我的心脏准会裂开、流出脓来的。
        我看着若有所思的老人站在街口来回踱步,赶紧上学去。
        真是个倒楣的早晨。
        I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3-10-09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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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
          “啊——”我尖叫着,用尽全身的力量尖叫!
          窗外的老人凝视着我,歪着头,端详着他的猎物。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镇定下来的,但当我停止无谓的尖叫时,我的手里已经拿着一双扯铃用的木棒。
          “你在干什么?!你爬到我家窗户干什么!”我怒斥着老当益壮的老人,一个看起来没用任何工具、就攀爬到三楼窗户外的老人。
          老人不说话,只是张开嘴巴在窗户玻璃上呵气,让玻璃蒙上湿湿的白雾,老人用手指在玻璃上写着:“跟我学功夫”五个字。
          我摇摇头,此刻,我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怎么会有如此不讲理的怪人!
          我拿起电话,拨了一一○。
          “喂,对不起,我要报案,我家在永乐街五号,有一个坏人像蜘蛛人一样爬上我家三楼的窗户,好像要偷东西,可不可以麻烦你们过来一趟,嗯,不,不是开玩笑,请你们马上过来。”我看着贴在窗外的老人,把电话挂上。
          老人热切地看着我,而我身上的压迫感不知何时已经解除了。
          这个老人也许会被我一通电话送进警察局里盘问,也许还得吃上官司,在监狱里关上几个月,以他这种乱七八糟的疯状,一定会被别的囚犯欺负的。
          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我这样问我自己。
          不过,他也太过分了吧!竟然贴在我房间的窗户上吓我,要是我正好坐在床前书桌上念书的话,一定会被吓到心脏麻痹。
          我几乎敢肯定,这次若是放过报警抓他的机会,他还是会变本加厉地想办法吓我。所以,我决定横着心了。
          “叮咚叮咚。”
          我赶忙抢步开门出房下楼,果然看见两个警察站在玄关上。
          “你们家小孩报案说有人爬在你们家三楼的窗户,我们过来看一看。”一个警察说。
          我爸愣了一下,说:“没有啊,是小孩子无聊乱报案啦!”
          王伯伯顶着他的大肚子笑道:“对啦、对啦!渊仔就是那么调皮,两位警察辛苦了,一起泡个茶吧!”
          我气得大叫:“在我房间的窗户外啦!警察先生,你们快跟我上去!”
          警察相视一眼,只得脱鞋拔枪跟我上楼,而我爸跟他四个朋友也好奇地跟在后面。
          我打开房门,指着窗户外……
          怪了?
          没有人?
          我大叫:“刚刚明明还在的!我还被吓到尖叫!你们都没听到吗?”
          爸狐疑地说:“尖叫?什么尖叫?”
          我紧紧握着拳头,恨得说不出话来。
          陈伯伯在一旁笑说:“渊仔从小就喜欢这样顽皮,警察先生不要生气啊,一起下楼泡个茶吧。”
          警察冷冷地看着我说:“再乱报案的话,就把你关起来!”说完,便同爸他们下楼。
          我气愤地将电话摔在床上,用力关上房门。
          我看着窗外,心中气愤难平。
          但我究竟在气些什么呢?我气的已经不是那怪不可言的老人了。
          而是那些忙着打屁聊天,根本没听到我尖叫的腐烂大人们。
          我忿忿地坐在床上,拿起电话急拨。
          “你好,我找潘乙晶。”我试图冷静下来。
          “还没七点啊?要跟我报备什么?”乙晶的声音。
          我看着空洞黑暗的窗户,说:“刚刚那个奇怪的老人又来找我了。”
          乙晶吃惊地说:“什么?他知道你家在哪儿啊?你告诉他的?”
          我咬着牙说:“谁会告诉他!他大概是跟踪我吧,而且,你猜猜看那老人是怎么样来找我的。”
          乙晶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听你这样说,应该不是敲门或按门铃吧?”
          “嗯。”我应道。
          “从书包里跳出来?”乙晶的声音很认真。
          “……”我无语。
          “藏在衣柜里?”乙晶闷闷地说。
          “他贴在我房间外的窗户上,两只眼睛死鱼般盯着我。”我叹了口气。
          “啊?你房间不是在三楼吗?”乙晶茫然问道。
          “所以格外恐怖啊!他贴在窗户玻璃上的脸,足够让我做一星期的噩梦。”我恨道。
          “后来呢?他摔下去了吗?”乙晶关切地问。
          “应该不是,他身手好像非常矫捷,在我报警以后就匆匆逃走了。”我说,不禁又回想起那些叔叔伯伯油渣渣的嘴脸。
          “嗯,希望如此,总比他不小心摔下去好多了。”乙晶说。
          “没错,希望如此。但他每次出现都让我浑身不舒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有够倒霉的。”我说着说着,将今天放学时我突然联想到的恐怖关连告诉乙晶。
          乙晶静静地听着,并没有痛斥我胡说八道。
          “听你这么说,那个老人好像准备跟你纠缠不清了,说不定对你下什么符咒之类的?还是扎小稻草人对你做法啊?”乙晶认真的推论透过话筒传到我耳朵中,竟令我浑身不自在。
          不仅不自在,还打了个冷颤。
          “怎么不说话了?我吓到你了喔?”乙晶微感抱歉。
          “不……不是。”我缩在床边,身体又起了阵鸡皮疙瘩。
          我紧紧抓着话筒,一时之间,神智竟有些恍惚。
          我为什么要这样紧抓着话筒?
          话筒把手上,为什么会有我的手汗?
          我……为什么不敢把头抬起来?
          答案就在两个地方。
          一个答案,就藏在我急速颤抖的心跳中。
          另一个答案,就在我不敢抬头观看的……
          窗户。
          窗户。
          我咬着嘴唇,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黑夜中的玻璃窗户。
          一张枯槁的老脸,紧紧地贴着玻璃,两只深沉的眼珠子,正看着我。
          正看着我。
          “哇——”我本想这么尖叫。
          但我没有,我根本没有力气张口大叫。
          我能做的,只是紧紧抓着话筒。
          我连闭上眼睛,逃开这张挤在玻璃窗上扭曲的脸的勇气,都没有。
          “你怎么都不说话?”乙晶狐疑地说。
          “我……”我的视线一直无法从老人的脸上移开。
          “你身体又不舒服了吗?”乙晶有点警觉。
          “嗯。”我说。老人的眼睛一动也不动。
          “也就是说?”乙晶的脑筋动得很快。
          “嗯。”我含糊地说。我彷佛看见老人的瞳孔正在急速收缩。
          “好可怕!我帮你打电话给警察!”乙晶赶忙挂上电话。
          此刻我的脑子已经冷静下来了。
          其实,这个老人有什么可怕的呢?
          不过就是个老人罢了。
          虽然他举止怪异,甚至不停地跟踪我、吓我,但……他不过就是个迟暮之年的老人罢了!
          奇怪的是,虽然我的脑子已经可以正常运作,也开始摆脱莫名其妙的恐惧,但我的心跳却从未停止剧烈的颤抖。
          是本能吧?
          但,我的本能在试图告诉我什么呢?
          我应该害怕?
          老人又开始在玻璃上哈气。
          老人又开始在白雾上写字。
          “求我当你师父。”左右颠倒的字。
          我窝在床边,摇摇头。
          老人一脸茫然,好像不能理解我坚定的态度。I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3-10-09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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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一面三楼阳台上的玻璃,一个痴呆老人,一个心脏快爆破的少年,就这么样对看着。
            对峙。
            门铃响了。
            我想,一定是据报赶来的警察。
            这次我不会再放过这个老人了。
            我死盯着老人,甚至,我还试图挤出友善的微笑。
            楼下充满高声交谈的声响,似乎,那些死大人们正在骚动,似乎,他们正在妄自判断一个国中生的人格。
            没关系,过不久真相就大白了。
            我静静等着敲门的声音,期待着那些死大人惊讶的表情与一连串的道歉。
            老人继续死贴着玻璃。
            我的心脏继续狂颤。
            不知道是不是气氛的关系,我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太慢了。
            度日如年也许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死大人们为何迟迟不上楼解救我呢?
            你猜,最后我等到那些僵化、古板、自以为是、冷漠的大人吗?
            我注意到楼下的嘈杂声逐渐散去。
            我想,那些警察多半被爸他们请走了。
            我知道我再一次被家人放弃。
            “叩叩叩!叩叩叩!”
            是我期待的敲门声!
            我压抑住满腔的喜悦,慢慢地走向门边,以免吓跑了老人。
            我打开门,是妈。
            “妈,你看!有个奇怪的老人贴在窗户上!吓死我了!”我指着玻璃,这次,老人只是傻傻地看着我,并没有闪电般逃走。
            妈一身的菸味与酒气,眼神散乱,她胡乱地塞给我一把千元钞票后,说:“刚刚赢了不少,给你吃红啦,自己去买喜欢的东西还是存起来……”
            我抓着妈的手,急切地说:“妈,你快看看我的窗户!有人贴在上面!”
            妈头歪歪的,随意朝我房里看了看,说:“喔。”接着,妈就歪歪斜斜地走下楼了。
            就这样走下楼了。
            悲哀的感觉彻底取代了恐惧。我看着房门被冷冰冰地带上。
            关住我自己,一个人。
            我坐在地上,看着唯一陪伴我的老人。
            是的,是陪伴。
            在我的家人背弃我以后,我的心算是阴暗灰冷了。死了算了。
            那老人似乎看出我的悲哀,于是乎,他的眼睛从死鱼眼变成沧桑,变成一个老人该有的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我原本躁乱狂奔的心脏,不知何时已经平息下来。
            老人又开始在玻璃窗上哈气,接着又用手指写着:“别难过”。
            我无神地摇摇头。
            老人,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结束对峙,开始一整夜的默然对视。
            一整夜,我都在老人沧桑的瞳孔里度过。
            老人,也这样贴着玻璃,与我同在。I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3-10-09 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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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墙壁的房间
              “一整个晚上?”
              “或许三分之二,或是四分之三吧,总之,我后来睡着了。”
              “闹钟叫醒你的?”
              “嗯,醒来时,我的身边还披了张毛毯。”
              “喔?”
              乙晶托着下巴,不能置信地问,筷子停在卤蛋上。
              我看了看阿纶、阿义、小咪,继续说道:“不是我家人披的,是那个老人。”
              “你那么确定?他打破玻璃进去?”阿纶吃着小咪带给他的便当。
              “可以这么说。”我瞧着乙晶。
              “可以这么说?也就是说,他不是打破玻璃进去的?”小咪的观察总是很仔细。
              “我的玻璃不是被打破的,而是整块碎成碎片。”我继续说:“非常小的碎片,我醒来时,那些碎片已经收拾好,用日历纸包好放在垃圾桶里。”
              “那就是玻璃被打破。”阿义一边说,一边把卤蛋戳得乱七八糟。
              “不是,玻璃被打破的话,我一定会醒过来,何况是将防盗的强化玻璃打碎。”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古怪。
              “那个老人是个妖怪?”小咪说。
              “妖怪个头,要是他是妖怪的话,阿义才打不赢他。”阿纶说。
              阿义哼了一声,说:“妖怪我也照打不误。”
              乙晶端详着我,说:“你快天亮才睡,睡那么少,怎么上午都没看见你打哈欠还是偷睡啊?”
              小咪嘻嘻笑说:“你怎么这么清楚?上课都在看劭渊啊?”
              乙晶也许脸红了,但我不敢看她,赶紧说:“对喔,我一整天精神都很好,眼睛甚至没有干干涩涩的感觉,唱国歌也特别大声。”
              阿义歪着头说:“好了不起,你该不会中邪了吧!”
              阿纶将便当吃个精光,嘴里含着菜饭说:“没事就好,如果真的是那老人把玻璃……嗯……弄碎,进去你房间帮你盖被子,却没杀掉你的话,那他一定对你没恶意才是。”
              小咪点点头,说:“嗯,下次他要是继续躲在窗户外面吓你,你就打电话给阿义嘛,叫他帮你赶走他。”
              阿义得意地说:“嗯,我很闲。”
              我没有回答。
              我并不想为难那老人。
              也许,是因为在家人背弃我的时刻,那老人及时陪伴着我寂寞心灵的缘故吧。
              “下次那老人这样吓你的话,你就打电话给我吧。”乙晶认真地说。
              “谢谢。”我笑笑。
              放学的路上,我格外注意老人的踪影,或许,他正在不远处窥伺着我。
              或许没有,因为我的心脏跳得好好的。
              “你家那么有钱,干嘛不买任天堂?”乙晶踢着小石子。
              “看武侠小说比较有趣啊。”我说,虽然我并不介意买一台任天堂。
              只要乙晶想玩。
              “小说总有一天会看完的。”乙晶皱着眉头,又说:“阿义,你不要边走边抽烟啦,臭都臭死了。”
              我看着阿义满不在乎的眼神,说:“你的头发该剪了,明天升旗要检查。”
              阿义哼了一声,将烟弹到石阶下,说:“不过说真的,你赶快买一台任天堂,省得我常常花钱去杂货店打玛莉兄弟,以后去你家打就好了。”
              我不置可否,摸摸口袋里的钞票。昨晚妈给的。
              傍晚,我抱了台任天堂回家。虽然不是我的初衷,但也不由得对这台游戏机感到兴趣与好奇,所以我赶着回家试试。
              轻轻地打开门,很幸运,进门后并没有看到爸爸,以及他那群烂朋友,也没听到妈妈那群牌友的搓牌声。
              只不过妈妈的房间里却传来细微的声响。
              是呻吟声。
              “小孩子没那么快回来……”妈细细的声音。
              拜阿义不定时的性教育开导之赐,我不是个对男女房事一窍不通的少年。
              “这才像个家。”我心想,蹑手蹑脚地从妈的房间旁,轻轻走到楼上书房。
              进了房间,我正把任天堂放在床上时,不禁笑自己是个阿呆。
              笨死了,我房间里根本没电视,玩个大头鬼。
              我想到储藏室还有一台去年抽奖抽到、没有拆封的新电视,于是打开房门,想下楼搬电视。
              一开门,我站在楼梯弯口,愣住了。
              王伯伯一边整理裤带,一边大大方方地从妈的房间出来。
              我的拳头……
              握着。
              妈慵懒地跟在王伯伯的后面,拨弄着头发。
              我的呼吸静止,胸口被静止的心跳震裂。
              “什么时候还可以再……嘻嘻……”王伯伯的脏手抓揉着妈的屁股。
              “什么还可以?快快快出去,渊仔快回来了……”妈把王伯伯的脏手拿开,一脸不耐。
              王伯伯陪着笑脸,在玄关穿上鞋子。
              我看着这难以置信、恶心的一幕,内心没有悲恸,没有愤怒。
              只有一个字——
              杀。
              妈走进大厅看电视,我茫然地回到房间,将门轻带。
              我吐不出一个字,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的眼睛没有泪水,也许眼白已暴出青筋。
              这是我这辈子最屈辱的一刻。
              我妈,王伯……
              王八蛋!
              我的指关节格格作响,怒火煮沸了指骨里的血液。
              冷风从没有玻璃的窗户吹了进来,我看着血色夕阳。
              “我要杀了你。”
              我闷哼一声,一掌打在书桌上。碰。
              异常沉闷厚实的声响,接着,书桌塌了。
              没有声音,四只桌脚内八字地折断。
              书桌的桌面,留下一个破烂的掌形,掌缘犹自冒着细微白雾。
              讶异如怒涛般冲垮我心中的怨恨,然后变成莫名的恐慌。
              我很生气,是啊!
              但这张桌子……虽然是木桌,但也才刚买一年多啊!
              “我有这么生气?!”我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蹲下来检视桌脚跟桌面之间的崩口。
              “不是生气,是杀气。”
              我愣了一下。
              老人的声音?
              我警戒地环顾小小的房间四周。
              我有幻听?
              “是杀气啊!”
              “你在哪里?”我忿忿地说,此时我的心已容不下恐惧这类的废物情绪。
              “柜子。”
              当然是柜子。
              我的房间就只有柜子跟床底藏得了人。
              柜子缓缓打开。
              老人从黑暗的细缝中,慢慢吞吞地走出来。
              “你怎么躲在这里?”我问,虽然是白问。
              “因为你的房间就只有柜子跟床底可以装得下我啊!”老人似是而非地回答。
              “你要吓我、缠我、烦我到什么时候?!”我冷冷地说。
              有些人在遭遇到某些事,某些足以构成人生重大挫折的事后,就会彻底改变。
              我正站在人生的悬崖、地狱的风口上。
              也许,我会变成一个冷漠的人,几年后,治平项目就会出现我的名字。
              “我没有吓过你,我只是想教你功夫,我一身的功夫。”
              老人深邃的眼睛,诚挚地看着我。
              “不必。”我狠狠地看着老人。
              “正义需要功夫。”老人眼中泛着泪光。
              “功夫?我一掌就砸了这张桌子!还要学功夫!”我对老人的耐性至此消失殆尽。
              “要!然后你就可以劈山断河,锄强济弱!”老人背着双手,夕阳余晖照在墨绿色的唐装上,老人的皱纹反射着金黄的光辉。
              “你劈山断河给我看看!劈倒了八卦山,我跪着拜你为师!”我吼着,已管不着妈是否听见。
              “那……”老人有些局促,发窘道:“那只是形容一下……”
              我大叫:“滚!”手指着窗户外。
              老人摇摇头,说:“要是在几年前,我还真不愿勉强你拜师!我的时间……”
              我一掌奋力拍在窗户旁的墙上,大叫:“你把这墙给劈倒啊!劈倒我就拜你为师!劈不倒就……”
              老人一脚踏步向前,右手以奇异的速度、似快实慢地在墙上印下一掌。
              “就……”我的声音凝结在空气中。
              凝结在空空荡荡、没有墙壁的空气中。
              我的房间失去了墙壁。
              我对失去墙壁这种事,是完全没有概念的。完全。
              所以,我只是呆呆看着寒风灌进我的房间。如果失去一面墙壁的房间还叫房间的话。
              “轰轰隆……筐筐……蹦!”
              墙壁大概砸在我爸的车上吧。
              “跪下!”
              老人慢慢收起右掌,气定神闲中颇有得意之色。
              或许我双膝发软,但是一时间还无法从超现实中醒觉过来,我只是呆站着。
              “男子汉说话算话,快些跪下!我传你一身好本领!”老人喜孜孜地来回踱步,又说:“你好好学艺,别说倒一面墙,想倒几面墙就倒几面墙!”
              我歪着头,呆呆地说:“你……你怎么弄的?”
              老人正要开口,却听见妈疾步上楼的声音,老人拔身一纵,跃出空荡荡的……空荡荡的超巨大破口,我急忙往下一看,老人已在巷子的另一头,化成一个绿色的小点。
              “怎么回事!你的房间?”妈惊呼说。
              “不知道,我回来就这样了。”我淡淡地说。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妈局促地说。
              “刚刚。”我把妈推出房门,扣锁。
              对于我妈,我的心算是死了。
              我彻底放弃这个家。I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3-10-09 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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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武功高强,是千真万确的。
                但师父的脑袋不清不楚,也是毋庸置疑的。
                我照着师父的行气过穴方法练功,实在太过凶险,飞龙穴那么菜市场式的名字?什么人体十大好穴?怪哉!我还十大好球咧,将一个疯子说的话照单全收,我恐怕会练到脑溢血!
                “发什么呆?我一下子说太多了吗?”师父停顿了一下,说:“那么,你先把气导引在肚脐上的斑马穴上,我再继续说下去。”
                我摇摇头,叹道:“好难,月考以后再学好了。”
                师父大吃一惊,说:“什么?功夫无论如何都要天天精进不断,否则怎么能成为一代高手?!”
                我无奈道:“师父,我只要有你一成厉害就够了。”
                师父勃然变色,说道:“为什么?”
                我戒慎恐惧地说:“身体健健康康的,不怕给坏人欺负,也就够了。”
                师父一掌抓在书柜上,硬生生捏下书柜一角,大怒道:“你要青出于蓝!你要更胜于我!至少要能单手打赢我!”
                我吓坏了,忙说:“我会努力的!”
                师父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斥道:“你发誓!”
                我生怕师父将我的肩膀扯下一块肉,忙道:“我发誓我要比师父强!”
                师父这才将手放下,叹道:“不是我故意凶你、勉强你,实在是因为,正义需要高强武功的关系。”
                我点头如捣蒜,师父见我如此害怕,说:“不需要害怕,我先让你感受到气行在筋脉中奔流的位置和冲击,慢慢你就会习惯的。”
                说完,师父与我盘腿坐下,师父左手搭在我的背心上,我登时感到背上贴着一团火,暖烘烘的。
                “放轻松,闭上眼睛专心感受。”师父继续说道:“这团火就是师父的内力,现在它要开始在你的体内走脉啦!”
                我感到火团往肩背上的天宗穴(也就是师父坚称的好汉穴)缓缓移动,心中甚是讶异,接着火团便往命门穴(也就是师父坚称的人体十大好穴之二,寒宅穴)下方磨动,十分舒服受用。
                师父的手并未随着火团的移动而移动,想来正用奇异的手法导引着内力,我回忆起师父刚刚所说的教学,姑且不论穴道名称多么怪异,此刻内力缓缓奔流的位置恰恰印证着师父所说的一切。
                内息奔流的感觉!就像一条滚烫的小蛇,滑溜溜钻过一个接一个穴,一条脉接一条脉,泾渭分明。
                “接下来,要到飞龙穴了,这是个好穴。”师父接着说道:“现在要急冲到栖虎穴,很有魄力的一刻,不要吓到啦!”
                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开口说话,火团已经凝聚到膻中穴,嗯,飞龙穴上,我感到胸口十足郁闷,澎湃的内息煮沸着心口,接着,我不禁大叫!
                “啊——”
                我畅快地大叫,这简直是无法抵抗的快劲!飞龙穴中的内力霎时奔驰到栖虎穴上,百骸通畅无比!
                “很好,叫得好!那晚我不敢使你惊醒,所以只是一般地过穴,所以你只是昏睡。”师父继续说道:“接着,我要让内力经由九山大脉下放到全身百穴,这就算完成一周天的拓穴,对身体大好。”
                于是,师父的内力渐渐散透到我全身上下。
                “想不想试试绝世武功?”
                “想!”
                师父新的内力,一团大火球再度攀上我的背心,这次的火球比刚刚疏导我内息的火球巨大得多,师父说:“让你亲自体验惊世骇俗的武林绝学,凌霄毁元手!”
                火球一股脑窜上右手臂上的天泉穴,而至曲泽、神门、间使、内关、大陵,最后到了掌心的劳宫与指掌的中冲穴。若翻译成师父的专利术语,则是夜歌、九碎、牛息、铛环、苗栗、守翼,最后来到掌心的凌渡与指掌的霄转穴。
                我不由得伸手平举,自然而然地。
                “按在哪里都好。”师父的声音中颇为得意,手一刻都未离开我的背。
                “不会有危险吧?”我又说:“要不要很用力拍?”
                师父怫然不悦道:“轻轻按在墙上就好。”
                我依言将右手掌轻轻按在墙壁上,任由师父传来的火球震动我的手掌。
                “啊!”我微微惊呼。
                “了不起吧,这可是我们凌霄派的绝学之一。”师父的声音旺健有力。
                我的手掌正慢慢没入水泥墙里,一点一点没入,坚硬的墙壁宛若一块热豆腐。
                “感觉一下三年后的你。”师父嘉许道:“我天资鲁钝,当年学到没墙贯手这一层,足足花了我五年光阴,但以你的资质,最多三年就可以办到。”
                我讶异地看着自己的手将墙壁融穿,烙下深深的掌印。
                “这就是三年后的我?我会变得这么厉害?”我无法置信,暗道。
                “崩!”师父沉声叫道,火团霎时冲出手心上的凌渡与霄转穴,墙壁顿时散发蒸蒸热气,崩裂出一大块。
                大约两个手掌大小的墙缺。
                “好厉害。”我赞道。
                师父开心地说:“因为你身体无法承受我十成内力,我过嫁给你的内力只有六、七成,要是我自己使出凌霄毁元手,威力可不仅仅于此。”
                我不禁佩服。
                彻底佩服。
                “现在,配合基本的吐纳采气,意想气息过穴,慢慢练起。”师父的手离开我的背,站了起来。
                我默默照着师父的指示,开始练功。
                功夫,从此与我结下不解之缘。
                尽管我身上的穴道都被师父乱改了名字,不过不打紧。
                我会成为武功盖世的一流高手,轻易除掉王伯伯这些败类。
                一流高手。I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3-10-09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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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4 21:4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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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放学只是遥遥跟在阿义、阿纶、小咪、乙晶等人后面,你问我为什么不自己走,要这样跟着,其实我也说不上来,也许我一直等待着什么吧。
                  今天撕碎乙晶递过来的纸条,也许我真的太过火了。
                  在下八卦山的山间小径中,我遥遥看着乙晶,听着他们的对话,嗯,因为内功有点根基的关系吧,所以我依稀能听见远处的声响。
                  这时,我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急促的心跳提醒着我。
                  是杀气。
                  “师父在附近?”我狐疑递看了看四周。
                  不,不是师父。师父的杀气远不只如此。
                  那,是谁的杀气?这个社会难道真有其他的武林高手?
                  远远的,我看见一堆穿着皮衣、花格衬衫的中年人,手里拿着卷起来的报纸筒,我算了算差不多有七八个人,正朝着乙晶等人走过去。
                  杀气沉沉,来者不善!希望他们跟阿义没什么关系。
                  我急步走下石阶时,却看见那八个大汉已经将阿义等人围住。乖乖隆的咚,果然是阿义惹的祸!
                  “你就是带头的阿义?”为首的男子脸上挂着斜斜的刀疤,瞪着阿义。
                  阿义没好气地说:“干什么?”
                  这时我距离他们只有五步的距离,不过我已感受到阿义内心的惶恐。更别提,乙晶等人心中极度的恐惧了。
                  “你们找阿义喔?他还在学校打篮球啦!”阿纶笑嘻嘻地说,搭着阿义的肩膀,又说:“圣耀,等一下去你家打电动。”
                  阿义机械地点点头,一伙人,除了反应神速的阿纶外,全都紧张地脸色苍白。
                  我也紧张地掌心全是汗。
                  “站住!”为首的流氓男子拉住阿义,瞪着他说:“骗肖仔!你不是阿义!?干你他妈腿软啦!敢动我阳明国中的小弟!却他妈不敢认啊!”
                  阿义脸一阵青一阵白,说:“那你想怎样?”
                  阿纶此时也擦着鼻头上的冷汗,说:“各位大哥,有话好好说,让女生先走好不好?”
                  一个彪形大汉露出报纸卷中的铁棒,恶道:“谁都不准走,来!给我拖进林子!”
                  两个流氓抓着发抖的乙晶、小咪,硬拖进山径旁的浓密林子,阿纶跟阿义只好跟在后面,我吓得赶紧盘算山上警察局的距离。
                  不行!太远了!
                  “喂!你在看什么?你也给我进来!”一个脖子上刺青的汉子拿着棍子指着我,我一咬牙,真的进了林子。
                  “你干嘛进来?”阿纶细声骂道,似乎唉叹着失去报警的机会。
                  “乙晶。”我看着流氓的铁棍。I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3-10-09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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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林子。很适合痛殴。
                    全身冒着冷汗。我的身体正在告诉我,我们正处于真实的危险中。
                    “他们都是好学生,真的不关他们的事,放……”阿义白着脸说。
                    “干!”彪形大汉一脚猛力踹向阿义的肚子,阿义半跪了来,脸色痛苦。
                    阿纶犹疑的表情,看着阿义,又看了看我,似乎想传达些什么。
                    我看了看乙晶跟小咪,她俩已经吓得低着头,眼睛都是泪水。
                    阿纶微微点点头。
                    我懂了。没问题。
                    我从皮包拿出两张一千元,恭恭敬敬地交给为首的刀疤流氓,说:“这是给大家花的,请大哥今天放过那些女生,不关她们的事,我们等一下再好好谈。”
                    刀疤流氓冷冷地将钱收下,说:“当我白痴啊,放了她们叫警察啊?那么漂亮,放了多可惜。”
                    阿纶跟我突然向抓着小咪跟乙晶的汉子猛撞,大叫:“你们快跑!”
                    两个流氓被我们扑倒在地,小咪跟乙晶拔腿就跑,却被彪形大汉从后一把抓住,我跟阿纶则被压在地上。
                    阿纶大怒:“你们敢动女生,我杀光你们!”
                    阿义也大叫:“放他们走!我让你们扁到爽!”
                    我看着挣扎的乙晶,她那恐惧的眼睛。
                    刀疤流氓一棒敲向阿义的脑袋,鲜血登时挂满阿义的脸。
                    刺青流氓踩着阿纶的头,笑道:“干你娘!杀?你不要先被挂了!”
                    我被乱脚踹着,挣扎着爬起,鲜血模糊了我的眼睛,依稀,我看见流氓毛手毛脚地摸着乙晶跟小咪。
                    “师父。”我勉强站了起来,调匀呼吸。
                    我瞥眼看见阿义被架在树下痛扁,阿纶则抓狂地冲向小咪,却被流氓用铁棒伺候。
                    “夜歌、九碎……”我缓缓平举右手,流氓一棒捅向我的肚子。
                    我吃痛,双腿微弯,口中仍念道:“牛息、铛环、苗栗……守翼……”
                    我的脑袋蹦出鲜血,我的眼睛始终盯着哭泣的乙晶。
                    “干!念什么!咒我们吗?!”大汉一拳轰向我的鼻子。
                    “凌渡……霄转……”我模模糊糊念道,鼻血直流。
                    “还咒!”大汉大骂,拿着铁棒轰来。
                    “崩。”我一掌按在大汉的胸上,神智不清地看着,大汉扭曲的脸。
                    大汉慢慢软倒,跪在地上。
                    四周静了下来。
                    “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正义……”我蹒跚地走向乙晶,继续念道:“夜歌、九碎……牛息……霄转……”
                    “干!”两个流氓举起铁棒,朝着我的肩膀轰下,我的肩膀吃痛,双掌缓缓推向两人的肚子。
                    “崩。”我念道,看着两流氓口吐鲜血,双脚跪倒。
                    抓着乙晶跟小咪的彪形大汉吃了一惊,大叫:“鬼附身!”
                    为首的刀疤流氓楞了一下,说:“装神弄鬼!”拿着铁棒走了过来。
                    我摇头晃脑地走向乙晶,含糊地说:“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乙晶只是哭着。
                    “干嘛哭?”我呆呆地问。
                    “啊!”我呼吸困难。
                    我被刀疤流氓从后面紧勒住脖子。
                    “不要再打他了!”乙晶哭道。
                    我被勒得几乎昏过去,但我努力地将手掌贴向刀疤流氓的下巴,接着,刀疤流氓双眼睁大,我脖子上的手臂也松软开来。
                    刀疤流氓脸朝着天,像脱线的木偶般蠕蠕摔倒。
                    “我会功夫,”我咳嗽道,“我要救你。”
                    彪形大汉看着双眼翻白的刀疤首领,吓得放开乙晶跟小咪,转身拔腿就跑。
                    “崩。”我的手掌贴在彪形大汉的背窝,大汉“砰”一声扑倒,这时原本正在海扁阿义跟阿纶的三个流氓,纷纷仓皇冲出林子,口中还念着“南无阿弥陀佛”。I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3-10-09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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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但依稀想起彪形大汉毛手毛脚的样子,我蹲在他身旁,又给他“崩”了三次,“崩”到大汉醒了又昏,昏了又醒。
                      我本想连续崩个一百次的,但我没力了。
                      我抬起头,看着阿义跟阿纶扶着女孩子们,然后,我睡着了。
                      “妈?”
                      我醒来时,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你同学送你回来的,你最近上课吵闹,又跟别人打架!你爸爸回来后,叫他揍死你!”妈将毛巾摔在我的脸上。
                      我闭上眼睛,调息周身百脉。
                      我救了乙晶。
                      我好高兴。
                      第二十章
                      我的眼眶湿了。
                      当我,看到书包里的纸条。
                      “谢谢你。对不起。”
                      简单六个字,让我全身的内力暴涨,霎时狂转十八周天。
                      “师父!我要变成超级高手!”我对着破洞挥击着,大叫。
                      “照啊!这样想就对啦!”师父满意地站在一旁。
                      我身上涂满红药水、紫药水、广东苜药粉、绿油精,浑身是劲舒展身体,全然感觉不到伤痛。
                      “你今天动武了吧!”师父盘腿坐在我床上,继续道:“江湖风风雨雨,跟人动手却是能免则免,你既然跟人动了手,师父相信,你一定是领悟了正义的急迫性,是吧?”
                      “对!我今天打败一堆坏蛋!救了心爱的女人!”我兴奋地运转内力。
                      “救了心爱的女人……”师父喃喃自语着,眼神陷入空洞。
                      我看着师父,隐隐不安说:“这样不会不好吧?”
                      师父摇摇头,叹气道:“不。这样很好,师父很高兴。”
                      自从身上负载了内力后,除了杀气,我更能隐隐感觉到人们身上发出的喜怒哀乐,而现在,师父正陷入回忆的悲鸣里。
                      我突然发觉,我对师父其实毫无了解,只知道他是一个身怀惊异绝技的老人,踏遍四方终于找到了我,每夜跳上房间的破洞,开心地指点他命运中的徒弟。
                      我一屁股坐在师父身侧,忍不住问道:“师父,你住哪里?”
                      师父落寞地说:“我在员林有个窝,但我几乎不回去,困了就随便找棵树,跳上去睡。”
                      师父真是个可怜的落魄老人。
                      “师父,不嫌弃的话,你可以睡我这里。”我说。I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3-10-09 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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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笑着说:“不打紧,睡树也是一门功夫,你迟早也要睡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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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问道:“师父,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会学功夫啊?师父的师父是什么样的人?”
                        我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只见师父闭上眼睛,挥挥手,示意我别再问下去了。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师父眼角泛着泪光,身子骤时枯槁许多。
                        我静静地坐在师父旁边,心中跟着难受起来。
                        “继续练功吧,今晚也要好好努力。”师父终于开口,从大袋子里抓出两条蛇。
                        我点点头,勇敢地将手伸了出去。
                        虽然我的手极力忍住发颤的冲动,但还是禁不住问道:“今天这两条叫什么名字?”
                        师父微笑道:“龟壳花,百步蛇。很难抓到的。”
                        我跟乙晶又跟从前一样,有说有笑的。
                        不同的是,下课时乙晶总是缠着我,要我说说练功时的种种趣事,当然,师父诸多荒谬的“武林掌故”总是逗得乙晶哈哈大笑。当乙晶听到我跟蛇毒彻夜搏斗时,她更是吃惊地摸着我手臂上的咬孔,直问我是不是真的没有生命危险。
                        放学时,乙晶悄悄拉住我的手,紧紧地握着。
                        我的心,跳得比感应师父发出的杀气时,还要剧烈。
                        乙晶不敢看着我,只是脸红说道:“让我感觉一下……你的功夫……好不好?”
                        我浑身发热地点头,将内力缓缓送进乙晶的掌心。
                        那一股温醇的内力,就在我们紧紧相牵的小手中,来回传递着。
                        那天的夕阳很美。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要提一提阿义。
                        阿义是天生的好武胚子,那天看我把那些流氓“崩”到不行,他隔天就裹着纱布,求我带他去拜师。
                        “我跟师父提过,可他说不想收你。”我为难道。
                        “为什么?!是因为我打过他吗?大不了我让他揍回来就是了!”阿义紧握着我的肩,好痛。
                        “那倒是其次,I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3-10-09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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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说你没天分。”我看着疑惑的阿义,说:“唉,我再帮你问问看吧!”
                          阿义一拳打得桌子砰然作响,叫道:“我怎么会没天分!我今晚亲自去找师父,露一两手给他看看我的厉害!他一定会收我的!”
                          不过阿义实在是没天分,因为从我跟他讲话开始,我就一直散发着杀气,而阿义却一点知觉也没有。
                          但,我还是带阿义去见师父了,毕竟阿义是我的好友,两个人一起学武,也比自己一个人学功夫要有趣得多。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不会带阿义去见师父。
                          那是悲剧的序幕。
                          第二十一章
                          阿义站在我身旁,将胸膛挺得老高,显示自己的体魄。
                          师父看着阿义一阵子,摇摇头说道:“这小子不行。”
                          阿义吃惊地说:“我不行?那劭渊怎么可以拜你为师?”
                          师父皱着眉头,盘着腿说:“你资质比我当年还差,光有一副大架子有什么用?”
                          阿义居然双脚跪了下来,诚恳地说:“师父!我诚心诚意想跟你学功夫,就算真的资质很烂,我也会加倍努力!书通通不念也没关系!我要变强!”
                          我瞧着阿义,没想到阿义如此尚武,于是帮着道:“阿义人不坏,只是喜欢替人出头,资质……嗯,师父应该还有其他武功可以教吧?”
                          师父瞪了我一眼,又看看跪在地上的阿义,说:“我问你,你变强以后要做什么?”
                          阿义奋力大喊:“我要以无比的勇气,超人的智慧,打击犯罪,拯救善良无辜的受害者!”
                          阿义大喊着霹雳游侠影集片头的介绍,宛若自己便是开着霹雳车的李麦克。
                          师父楞楞地听着,好一会才说道:“你有超人的智慧?”
                          阿义红着脸大叫:“有!”
                          师父看了看我,问道:“他有?”
                          我只好点点头,说:“阿义还蛮聪明的。”
                          没错,阿义只要肯好好用功,想摆脱段考全校最后一名绝非难事。
                          师父闭上眼睛,终于点点头,说道:“你好好记着,功夫高不高是在其次,但绝对不可以胡作非为,为国为民,侠之大者,磕头!”
                          阿义欣喜若狂,发疯似地猛磕头,大叫:“师父!师父!师父!师父!”I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3-10-09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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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将头昏脑胀的阿义扶了起来,满脸疑惑说:“这小子真有超人智慧?”
                            我含糊地应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师父摇摇头,拉着阿义盘腿坐下,说道:“若要用兵器比拟资质,你跟师祖都是神剑,为师则是把大砍刀,而阿义则是把大铁锤。”
                            阿义认真地说:“师父,你看错了。”
                            我顺着师父的话,忙搭着问道:“师祖是什么样的人?”
                            师父迟疑了一会,说:“有些事,时候到了时,你们……”
                            我抢着说:“师父,我想多知道你一些,也想多知道凌霄派的种种。”
                            阿义用手捧着头,说:“对啊,渊仔入门那么久,什么都不知道。”
                            师父轻敲阿义的脑袋,说:“叫师兄!渊仔是你的大师兄!凌霄派长幼有序,师门仪规是基本中的基本。”
                            阿义满脸不愿意,但仍苦着脸喊了声:“师兄。”
                            我的感觉也蛮奇怪的,但也勉强应了声:“师弟。”
                            师父看着我俩,认真地说:“同门师兄弟,要和乐相处,要能相互扶持,在危难中牺牲自己的生命保全对方,也在所不惜,共同行侠仗义,才是黎民百姓之福。若师门有人,以所学功夫危害世人,为师必定亲手废了他一身武功,甚至取了他的生命,你们要切记!”
                            我跟阿义同声说道:“是!师父!”
                            师父站了起来,走到寒风凛冽的破洞旁,低着头,似乎在踌躇着什么。
                            阿义全身直打哆嗦,拿着我的棉被裹着自己。
                            过了十几分钟,师父终于缓缓开口。
                            “凌霄派起于元末,开山祖师爷姓高,名承恕,江湖上都管祖师爷叫“卷发的老高“,当时祖师爷开山立派,一口气在大江上挑了八个贼寨子,轰动黑白两道!接着又在嵩山脚下跟少林比武过招,三天三夜下来,终于砸了少林武学泰斗的招牌,凌霄派名动天下!”
                            师父的声音随着凌霄派的过往,慢慢充满朝气与兴奋之情。
                            “哇!少林的易筋经跟七十二绝技都比不上凌霄毁元手?!”我惊叫,想引起师父继续说下的的意愿。
                            师父正色道:“易筋经是很厉害的,倒是少林寺召妓召得厉害,少林高手整天沈迷美色,所以实力大不如前。”
                            阿义迷惑道:“少林寺不都是和尚?和尚召妓?”
                            师父叹道:“少林七十二绝妓,个个貌美如花,许多老僧都把持不住,破了至阳至刚的童子功底,武功就搁了下来。”
                            我几乎快笑了出来,不过我还是很喜欢听师父胡吹乱盖。I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3-10-09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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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4 21:3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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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两手伫在背后,来回踱步道:“过不久,祖师爷花大把银子帮少林寺遣走七十二绝妓后,少林才又慢慢恢复生息,祖师爷这时也在迎采峰立了根基,收了十三个徒弟,个个身手不凡,江湖人称凌霄十三太保,跟武当七侠互别苗头。”
                              师父看着破洞外,出神道:“十三太保中,排名第一的大弟子,是一个姓陈,名介玄的正直汉子,擅使剑法,内功精绝,在华山打败楚留香后,江湖上人人管他叫“那个打败楚留香的家伙“,他,也就是我的恩师。算起来,我是凌霄派第三代大弟子。”
                              师父说着说着,不由得泪流满面,双膝跪下,祷祭着遥远的记忆。
                              第二十二章
                              但有一点令我深深迷惑。
                              “不太对啊,师父怎么会是第三代弟子?”我不须仔细推算,就发觉时间上的荒谬。
                              阿义也醒觉,说:“嗯,我历史很烂,不过元末明初好像蛮远的。”
                              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说道:“是不是师父在难得的机缘下,得到陈师祖的手抄秘笈,所以练成一身好功夫?”
                              师父痛苦地摇摇头,说:“我的的确确,是凌霄派陈师父嫡传大弟子,一身的功夫都是师父辛辛苦苦,一掌一掌磨着我练出来的!唉,往事诸多苦痛,世事玄奇,却又叫人不得不承受。”
                              我还是不明白,只好问道:“陈师祖活得很久么?”
                              师父扶着破墙,难过泣道:“陈师父命中遭劫,只活了五十四岁。”
                              我跟阿义大感迷惘,却不知怎么问起。要是师父是师父的师父亲手教出来的,那么师父不就是明朝的人?看样子,师父又在胡言乱语了。
                              师父擦了擦眼泪,说:“渊仔,你认为师父是不是个疯子?”
                              我摇摇头,背着良心说:“师父人很好,不是疯子。”
                              师父破涕而笑,说:“其实师父这几十年来,不管到哪里都被人称作疯子,毕竟师父接下来要讲的往事,实在令一般人无法接受。”
                              我想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那种没人愿意相信我的困境,是多么难受与冷漠,于是我诚恳地说:“师父,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
                              师父眼中发出异光,说道:“真的?”
                              我点点头,说:“就算天下人都不信师父,我跟阿义都会支持师父的。”
                              阿义只好跟着说道:“没错。”
                              于是,师父深深吸了一口气,娓娓道出一段惊怖的武林血史……I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3-10-09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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