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那只蛆虫,将眼睛安回去。“敌人在大楼安装了炸弹。我把战友——嗯,好象是很重要的……推出去后炸弹爆炸了。”他掀起破烂的黑色衣服下摆,露出惨白腰部皮肤上生前的严重烧焦伤口和死后伤口的腐烂痕迹。
“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时那边那个大家伙。”他抬抬下巴,伽罗看向那边的巨人观尸体。“告诉我我死了。”
小心指给伽罗看胸口杂乱的刀口。皮肉翻卷出没有血色的白。“我想是敌方补了几刀。
不然不会死得那么快。
后来我的记忆才出了些问题。如你所见。”
伽罗托着腮,这时候才直起脖子。僵硬的颈椎发出噼里啪啦的复位声。“嗯我们都算是战死的呢,缘分?”
“你个头啊。”小心懒懒地往身后的墓碑一靠,无聊地把伽罗的手拿过来把自己和他的手指节拆了换着装上,又觉得伽罗的手比他大再换了回来。伽罗也不去抢回自己的手饶有兴趣的看。
把身体像积木一样拆了组装可是活着时候玩不了的游戏。
“噗……咳咳咳咳咳……”小心突然咳嗽起来,伽罗赶紧去拍他的背。“怎么?”
“有东西粘在声带上。”小心干巴巴说着,面无表情把头从脖颈刀口断裂处摘下,把一片枯叶拿了出来后再装上,脑袋跟先前一样。
“便利的设定。”伽罗开玩笑地说。
“嗯……”小心抬头看看天色。
“活人可不知道……天要亮了。回去吧。”他爬到自己的棺材里半躺下。突然认真地用依然保存着生前一丝神光的紫色眼眸看进他柔软的蓝色瞳孔。“伽罗……明天我不会忘记你的名字的。”好像被记住是个庄严仪式。然后合上了他的棺盖。
“为什么我感觉很高兴呢……”伽罗嘀咕着。“对你感觉不太一样。……怎么回事?”
他摸摸胸口,心脏的地方空洞洞没有东西——被戮尸时剜去了。大脑似乎在说他记得小心。不,不止死后那么简单——但是没有下文告诉他怎么回事。
“我好像缺了什么——我说不上来。”他拍拍脑袋。“好像有什么忘记了有什么……忘记了。”
他又盯着小心那个方向看了很久,直到天有点亮了,才叹息一声,钻进了棺材。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