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离乱浮生 第三十三章 走火
钟姓老者看了周程一眼，微微点头，并不答话。
周程拱手深施一礼，便登梯上楼去了。
来至二层睡房，放下手中包袱，在床边小坐片刻之后，周程便觉腹内空空，饥饿难忍，遂又下楼抄起锅灶，升火造饭。
不多时饭菜造好，周程坐在厅外的石桌前，看着摆好的碗筷，怔怔出神。举筷入口，但觉饭菜索然无味，不由得想起前些时日在家中与父母同吃夜饭的情景，恍惚间似如做梦一般，心下又是一阵黯然。
真的是做梦吗？那便快些醒来吧！
周程用力的摇头，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试图摆脱眼前的昏暗景色以及笼罩心头的沉郁之情。
未过多时饭菜渐冷，天色也黑了下来。厅内油灯点亮，昏黄的灯光透过厅门照在石桌之上。
周程低叹一声，拿起碗筷大吃几口。少倾，饭菜扫光，起身回厅。
夜幕下的灵云谷仍是那般寂静，秋夜星空下，只闻啾啾虫鸣。
次日清晨，日上东天。
几缕阳光穿过窗格斜照在二层睡房之内，周程揉了揉眼睛，发觉天已大亮，便翻身起床。
早饭之后，周程走出云玑阁，来到谷内缓坡之上，开始修习太玄道法和“藏元”法诀。
周程盘膝闭目，呼吸调匀，脑海之中却杂念丛生，心浮气躁之下，难以入定。
焦躁片晌，周程心忖许是前些时日因家中变故中断了修习，眼下略显生疏。便努力定了定神，压下脑海杂念，强迫自己入定。
太玄法诀运转，丹田气海轻颤，片刻之后，仙力自气海涌出，由缓而疾，开始运行周天。
一个时辰之后，周程收敛仙力，转而修炼“藏元”法诀。
功法展开之际，仙原之力一如既往自气海涌出，上达天谷。周程捏诀施法，掌控着仙力上涌的势头。缓坡之上，白色雾气凝聚而成的旋涡，随着周程施法缓缓转动。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周程发觉本应充盈过半的天谷如今仍是虚虚荡荡，仙力上涌并未有预料中那般明显的感应。疑惑之下，凝神内察，却并未发觉天谷有何异常之处，便压下心中疑虑继续施法。
又过了半个时辰，周程再次内察，发觉天谷依旧是虚虚荡荡的状态，仙力的上涌仍未达到预料中的效果。心下一急，猛催法诀，气海随之一颤，仙力加速涌出，天谷之中渐渐传来充实之感。
周程心神稍定，手中法诀再催，仙原之力自气海之中蓬勃涌出，瞬间便涌至天谷之中。
半个时辰之后，周程凝神内察，发觉天谷之内已然充满仙力，丹田气海已近虚空。
周程法诀一变，准备收缓仙力，罢手停功。片刻之后，却发现仙原之力依旧上涌不止，毫无转缓迹象。
意外之下，周程再催法诀，仙力仍是无法收止。
周程心下骇然法诀再变，试图强行收功。
正当此时，天谷之中蓦地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周程如受雷击，身躯猛颤，气海之中剩余不多的仙力失控之下疯狂涌入天谷，疼痛之感愈加强烈。
数息之后，周程惨叫一声，眼前一黑，翻身倒地。
醒转之时，已是夜间。
周程躺在二层睡房之中，睁眼便见钟姓老者正站在榻前，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自己。
见周程醒转，钟姓老者平静开口，干涩嗓音传来：“练功不慎，走火入魔。资质不佳，勿要强求。顺应天数，方可保身延年。”
周程双臂一撑，试图翻身坐起，随即便觉一阵头晕目眩，无法起身。
老者淡然道：“平心静气，休养生息。”
周程双臂发软，无力的躺了下去。
“桌上丹药补气养神，睡前服下。”老者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
周程躺在床上微微转头，见床头木桌上摆着一个青瓷小碗，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放了怎样的丹药。虽欲上前细观，却仍是头晕体软，无力爬起。
一个时辰过后，周程体力回复，头脑清醒了些，便翻身起床来到桌前。
一黑一白两颗拇指大的不知名丹丸静静的躺在瓷碗之内，也不知有些什么名堂。周程默念着老者所说的“补气养神”之语，左右手各拿起一个丹丸仔细打量。
左手丹丸通体乌黑，其上遍布裂纹，入手干燥之极，淡淡药香传来，周程闻之精神一振。右手丹药通体纯白，比面团子还要白上几分，手指轻捏之时，还略有弹性，凑前细嗅却无味道。
犹豫片刻，周程抬起右手将白色丹丸送进嘴里。正欲咀嚼之时，丹丸顺喉而下直入腹中，片刻之后，一阵清凉之感在腹中散开。
周程为之一愣，似乎未曾想到拇指大小的丹丸如此容易吞服。这般想着便抬起左手，将黑色丹丸塞入嘴里。
黑丸却并未顺喉而下，仍是老老实实呆在口中。周程合口一嚼，牙齿硌得生疼，只得仰头下咽。
黑丸滚至喉咙边上却如卡住一般，周程吞咽几次均是无果，反而被黑丸堵得喉头干痒一阵咳嗽。急吞水冲服，黑丸才顺水而下。到了腹中，一阵火热之感随之散开。
两颗丹丸一凉一热，在周程腹中交融化解，扩散开来。周程只觉腹内无比舒坦，冷热两股药力交汇融入丹田，空虚的气海渐为之充盈起来。
惊讶之下，不禁暗叹仙家灵丹果然神效非凡。服食之后气海充盈，原本空空的肚子此时也没了半分饥饿之感。
冷热两股药力充满气海之后，余势未尽，又如泉水一般沿经脉上涌至天谷。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头晕目眩的感觉大为消减，心神一片爽朗。
周程盘坐榻上，轻施法诀内视丹田，体内仙力似乎比早前又有寸进。上观天谷之时，周程惊讶的发现，天谷似比早前略大了些许。却不知是因日间练功仙力上涌所致，还是得益于黑白丹丸的神奇效用。
周程琢磨了半天，也未想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深夜之时，便掩被睡去。
这一夜，周程脑海之中灵思翻涌，天谷之外麟凰虚影时隐时现，盘转不定。周程脑海内一会儿浮现太玄道法，一会儿又闪过“藏元”法诀，黑白丹丸未尽的药力源源不断涌入天谷，直至天色转亮方才消敛。
只不过，这一切皆发生在睡梦之中，周程却是懵然不知，丝毫未能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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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姓老者看了周程一眼，微微点头，并不答话。
周程拱手深施一礼，便登梯上楼去了。
来至二层睡房，放下手中包袱，在床边小坐片刻之后，周程便觉腹内空空，饥饿难忍，遂又下楼抄起锅灶，升火造饭。
不多时饭菜造好，周程坐在厅外的石桌前，看着摆好的碗筷，怔怔出神。举筷入口，但觉饭菜索然无味，不由得想起前些时日在家中与父母同吃夜饭的情景，恍惚间似如做梦一般，心下又是一阵黯然。
真的是做梦吗？那便快些醒来吧！
周程用力的摇头，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试图摆脱眼前的昏暗景色以及笼罩心头的沉郁之情。
未过多时饭菜渐冷，天色也黑了下来。厅内油灯点亮，昏黄的灯光透过厅门照在石桌之上。
周程低叹一声，拿起碗筷大吃几口。少倾，饭菜扫光，起身回厅。
夜幕下的灵云谷仍是那般寂静，秋夜星空下，只闻啾啾虫鸣。
次日清晨，日上东天。
几缕阳光穿过窗格斜照在二层睡房之内，周程揉了揉眼睛，发觉天已大亮，便翻身起床。
早饭之后，周程走出云玑阁，来到谷内缓坡之上，开始修习太玄道法和“藏元”法诀。
周程盘膝闭目，呼吸调匀，脑海之中却杂念丛生，心浮气躁之下，难以入定。
焦躁片晌，周程心忖许是前些时日因家中变故中断了修习，眼下略显生疏。便努力定了定神，压下脑海杂念，强迫自己入定。
太玄法诀运转，丹田气海轻颤，片刻之后，仙力自气海涌出，由缓而疾，开始运行周天。
一个时辰之后，周程收敛仙力，转而修炼“藏元”法诀。
功法展开之际，仙原之力一如既往自气海涌出，上达天谷。周程捏诀施法，掌控着仙力上涌的势头。缓坡之上，白色雾气凝聚而成的旋涡，随着周程施法缓缓转动。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周程发觉本应充盈过半的天谷如今仍是虚虚荡荡，仙力上涌并未有预料中那般明显的感应。疑惑之下，凝神内察，却并未发觉天谷有何异常之处，便压下心中疑虑继续施法。
又过了半个时辰，周程再次内察，发觉天谷依旧是虚虚荡荡的状态，仙力的上涌仍未达到预料中的效果。心下一急，猛催法诀，气海随之一颤，仙力加速涌出，天谷之中渐渐传来充实之感。
周程心神稍定，手中法诀再催，仙原之力自气海之中蓬勃涌出，瞬间便涌至天谷之中。
半个时辰之后，周程凝神内察，发觉天谷之内已然充满仙力，丹田气海已近虚空。
周程法诀一变，准备收缓仙力，罢手停功。片刻之后，却发现仙原之力依旧上涌不止，毫无转缓迹象。
意外之下，周程再催法诀，仙力仍是无法收止。
周程心下骇然法诀再变，试图强行收功。
正当此时，天谷之中蓦地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周程如受雷击，身躯猛颤，气海之中剩余不多的仙力失控之下疯狂涌入天谷，疼痛之感愈加强烈。
数息之后，周程惨叫一声，眼前一黑，翻身倒地。
醒转之时，已是夜间。
周程躺在二层睡房之中，睁眼便见钟姓老者正站在榻前，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自己。
见周程醒转，钟姓老者平静开口，干涩嗓音传来：“练功不慎，走火入魔。资质不佳，勿要强求。顺应天数，方可保身延年。”
周程双臂一撑，试图翻身坐起，随即便觉一阵头晕目眩，无法起身。
老者淡然道：“平心静气，休养生息。”
周程双臂发软，无力的躺了下去。
“桌上丹药补气养神，睡前服下。”老者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
周程躺在床上微微转头，见床头木桌上摆着一个青瓷小碗，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放了怎样的丹药。虽欲上前细观，却仍是头晕体软，无力爬起。
一个时辰过后，周程体力回复，头脑清醒了些，便翻身起床来到桌前。
一黑一白两颗拇指大的不知名丹丸静静的躺在瓷碗之内，也不知有些什么名堂。周程默念着老者所说的“补气养神”之语，左右手各拿起一个丹丸仔细打量。
左手丹丸通体乌黑，其上遍布裂纹，入手干燥之极，淡淡药香传来，周程闻之精神一振。右手丹药通体纯白，比面团子还要白上几分，手指轻捏之时，还略有弹性，凑前细嗅却无味道。
犹豫片刻，周程抬起右手将白色丹丸送进嘴里。正欲咀嚼之时，丹丸顺喉而下直入腹中，片刻之后，一阵清凉之感在腹中散开。
周程为之一愣，似乎未曾想到拇指大小的丹丸如此容易吞服。这般想着便抬起左手，将黑色丹丸塞入嘴里。
黑丸却并未顺喉而下，仍是老老实实呆在口中。周程合口一嚼，牙齿硌得生疼，只得仰头下咽。
黑丸滚至喉咙边上却如卡住一般，周程吞咽几次均是无果，反而被黑丸堵得喉头干痒一阵咳嗽。急吞水冲服，黑丸才顺水而下。到了腹中，一阵火热之感随之散开。
两颗丹丸一凉一热，在周程腹中交融化解，扩散开来。周程只觉腹内无比舒坦，冷热两股药力交汇融入丹田，空虚的气海渐为之充盈起来。
惊讶之下，不禁暗叹仙家灵丹果然神效非凡。服食之后气海充盈，原本空空的肚子此时也没了半分饥饿之感。
冷热两股药力充满气海之后，余势未尽，又如泉水一般沿经脉上涌至天谷。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头晕目眩的感觉大为消减，心神一片爽朗。
周程盘坐榻上，轻施法诀内视丹田，体内仙力似乎比早前又有寸进。上观天谷之时，周程惊讶的发现，天谷似比早前略大了些许。却不知是因日间练功仙力上涌所致，还是得益于黑白丹丸的神奇效用。
周程琢磨了半天，也未想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深夜之时，便掩被睡去。
这一夜，周程脑海之中灵思翻涌，天谷之外麟凰虚影时隐时现，盘转不定。周程脑海内一会儿浮现太玄道法，一会儿又闪过“藏元”法诀，黑白丹丸未尽的药力源源不断涌入天谷，直至天色转亮方才消敛。
只不过，这一切皆发生在睡梦之中，周程却是懵然不知，丝毫未能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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