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棕榈桐与飞溅浪花
【遥凛】
壹。叹只叹他轻许了誓言。
斑驳细碎的光影,影影绰绰的人群,矫健入水的身影,以及,无法言说的恋情。
很多年后松冈凛都会重复地做这样一个梦,一遍又一遍,然后大口喘着粗气从梦中惊醒。这真不是个好梦,那样的若即若离虚无缥缈,虚幻美好就如同夏日午后一触即碎的泡泡。
七濑遥也会在这时候被惊醒,眼角带着浓浓的困意话语中却带着浓浓的温柔。“怎么了?”他总是会一把搂过惊魂未定的凛,将他绛紫色的头发从弥漫着雾气的眼角拨开,轻轻地让他靠在自己宽厚的肩脖,一遍又一遍地抚过他僵硬的脊背,等待怀中的人逐渐放松下来,“又做噩梦了?”
“。。。。。。嗯。”良久才传来凛低低的鼻音,带着些许还未散去的哭腔。
被抓紧的手腕有些痛,被揪紧的心也是。遥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给过他安全感,而凛又恰好是那样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两个人在一起,凛隐忍了许多,逐渐模糊了他少年时年少轻狂的模样。这让遥有些负罪感,就如同破镜无法重圆一般,有些事情,发生过了,就再也无法当它没发生过。
凛渐渐平静下来,沉默着离开了遥的怀抱。“抱歉。”碎发挡住了他的面容。
遥对这种生疏的举动感到有些生气,他从来不是个会花言巧语的人,行动往往比思维快了一步。他翻身霸道地将凛压在身下,不由分说地吻上去。
身下的人有些许的反抗,唇角不断溢出透明的津液,再悉数被遥卷进口中,两个人就如同小孩子扭打一般激烈挣扎,最终这场斗争以凛的妥协结束。
如同缺水的鱼的濒死挣扎一般大口喘气,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水,凛倔强地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身上的人,却被遥捏住下颚与他对视,接着便撞进了一篇浩瀚的星光里。
凛一直很喜欢遥的眸子,那种安静和淡然是他无法拥有的。就如同深冬的山林中碧绿的潭水,不是古井无波,而是波澜不惊。仿佛在他的眼眸中可以容纳下所有安然静好的流年一样。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份淡然,凛永远捉摸不透那个那个他一直追赶的人的真正想法。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这种感觉一直很累。
遥看着身下人略微失神的样子,心下顿时软了。凛太倔强,总以为已经把自己包裹的完美无缺,殊不知那咬住嘴唇的倔强模样让人抑制不住地心疼。
两个人长久的对视。
正当遥想打破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的时候,凛突然淡淡地开口,眼神里是安静如海的悲伤。
“遥,你会离开我吗。”
平淡的语气仿佛讨论明天的天气一般自然,一个疑问句的语气却如同带上了句号的那般肯定,仿佛结果也是注定了一样。
遥不喜欢凛的多疑,皱眉正欲开口的他,却在看到凛安静的眼神时一下子哑口无言。
是啊,他现在优优什么资格去奢求凛的信任。当初明明是自己轻易地践踏了他的心意。如今却毫不负责地要求他的诚心相待。油然而生的罪恶感如同闷热的暴风雨前夜扼的遥喘不过气。
思维渐渐远离,两个人凝视着对方,那是鲜血淋漓的回忆,记忆的闸门被岁月的洪水冲撞的支离破碎,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些无法直视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