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骑马的男子走远了,如花回身,关了茶酒肆。
她晃了几晃,想把酒碗放回灶头,然而只是几步,酒碗便从手中跌落,伶仃地碎成了几瓣。
泪水顺着女子的眼角滑落,这些年强撑起来的淡然,也随着那个酒碗支离破碎。
原来,他已然考了功名,做了官,已然有了家眷了么?
原来,他已忘了当初的誓言,连手绢都已经换了别人织就的图案,不再是当年的蝶恋花。
原来,他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待我金榜题名,定要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你为妻!”
其实,在十八年的时光荏苒之后,她依然第一眼便认出了他。只是她知道,她所等待的那个少年,已经消失在年华中,再也回不来了。
那一夜,小木屋里第一次没有亮起灯光,十八年里的第一次。
第二天,如花依然早早开了门出来,做在门边织完了昨日的锦。
然后,她起身,站在堤上,看着脚下一去不回的江水,昔年种下的柳枝也已经长成大树,千丝万条,仿佛记录着这里发生的所有人和事。
风乍起,江水皱了,她的裙裾飘飞起来,仿佛随时都将随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