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祸风行开始越来越想逃离这个地方。
入教的信众都在重复着的“荼罗无疆”中渐渐发狂,然后变得像行尸走肉一般,最后悄然无息地死去。
祸风行觉得一切都不该是这个样子。他用满手血腥换来希望的信众,但此时他觉得或许被他杀掉的那些人,才是真正得到解脱逃离苦难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所有的一切都充斥着黑暗和罪孽。
最后……是画眉。祸风行还依然很喜欢她,她死得太突然,祸风行很久很久都对此事没有实感。而黑罪孔雀选择了将悲伤深埋,强迫自己相信画眉是个高尚的殉教者,久而久之,他就真的这么相信了。
大概只有祸风行想得清楚明白,画眉不是殉教。她的死的确是因为逆海崇帆,但是却没有任何意义。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23、当黑罪孔雀得知祸风行叛教的时候,他还在天葬十三刀当暗桩。他去过琅华筵,结识过好损友,宣教的任务也进行地让他满意,但万万没想到,教内先发生了变故。
据说祸风行扭了逆海崇帆的煤气阀门,然后用一剑燎原之招制造了大爆炸,趁着这场爆炸,他用死印将逆海崇帆封印了。
黑罪孔雀赶回来时,还穿着伪装成儒生的衣服。当他看见祸风行和眼前渐渐消失的逆海崇帆,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怒气。
“解开封印!”黑罪孔雀怒然道。
祸风行的面孔如往昔般忧郁,但黑罪孔雀在他脸上只看见了麻木。
“不可能。”祸风行拔出了剑。
“你让我很失望。”黑罪孔雀强忍着让语气平静下来,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在翻涌。
“哦。”祸风行淡淡应着,“那就杀了我吧。”
24、黑罪孔雀和祸风行的一战,两败俱伤。
祸风行支撑不住身上沉重的伤势,跪在地上。他的眼睛被黑罪孔雀伤到了,此时他看不见任何事物,只能听见野风在吹,还有黑罪孔雀挣扎着站起来的悉悉窣窣。
“我再问你一遍……封印……解不解?”黑罪孔雀勉力举剑指着祸风行。
“不。”祸风行很坚决,“除非我死。”
“我不想杀你……”黑罪孔雀语气沉了下去。
祸风行苦笑:“我现在无力反抗了。杀了我,很容易,就像你们害死那些无知的信徒那样……”
黑罪孔雀沉默了良久……
“……神,不允许叛徒像殉教者那样高贵地死去。”
24、这是第三次,黑罪孔雀以神的名义和祸风行对话。
“是哪一位仁慈的神~赋予了你这般深沉的眉眼~”
“神需要你为他开辟走往人间的道路。”
“神,不允许叛徒像殉教者那样高贵地死去。”
赞美之意,同僚之情,如今剩下的,似乎只有失望。
为什么不杀他呢……黑罪孔雀在心里犹豫。
圣裁者行事,向来刚硬果决,可现在为什么犹豫良久都不杀这个叛徒呢……
为什么呢……
黑罪孔雀还没想出结果,就眼前一黑,无力地倒了下去。
25、祸风行只听见一阵飞速窜逃的声音,然后沉闷一响,有人倒在了他的面前。
不及细思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些逆海崇帆的教众已经集结过来围杀他了。
之后是飞剑穿梭的声音,血液喷溅的声音,身体倒地的声音。但这些都不是他做的,他已经站不起来了,更何况拿剑再战。
一个人拉住了祸风行的胳膊,低低地说了一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