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在每个人长长、长长的生命中,总有些话太过沉重,太过温柔,太过坦诚,以至于说不出口。
一、
即使是在很多年以后,霞仍然会想起那条曲折而又绵长的小路;那个余晖洒落的分叉口;那辆焕然一新的自行车;还有那个懵懂的少年与自己。
暖橙色的夕阳光点亮少年的发尖与唇角,浅浅的风吹起泥土和青草的味道。即使语气是满满的温柔与不舍,一句不紧不慢的“再见”却足以画下了与那个眯眯眼同伴之间的句号。
我们之间的离别大概也是这样了吧,霞笑着目送同伴,开始构想即将到来的离别。
他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笑着跟我道别。
他会不会感谢我一路陪着他走过来。
他会不会在我走出很远之后大喊着跟我挥手。
充斥着少女心的妄想在夕阳的暖意中化成一滩水,填满了心里的各个角落,似乎再走一步就会从眼眶中满溢出来。想着真是不争气呢,吸吸鼻子,却还是要继续往前走。
旅行明明那么长,而这最后一段路却是那么短。即使脚步再慢,岔路口却还是快速地靠近,景色似乎以飞一般的速度往身后跑去。大把大把的时间中没去在意的,在这一瞬间蹦入脑海的话语,满满当当地哽住了霞的喉咙。
“以后要小心”的叮嘱,“没了我你要怎么办”的自夸,“谢谢你赔我自行车”的不知所云;还有“一路顺风”的祝福,“下次旅行还要带上我”的希望,以及“和你一起旅行真的很开心”的心情。所有的话都挣扎着要出口,于是就变成了一句都说不出的尴尬。
而埋在这些话的最底下的鼓动着的情感,也就褪去了颜色,再没能找到说出口的机会。
离别便是如同日常一般,道谢与玩笑交杂着融进夕阳。等到那些违心的语言说尽,霞便骑车离开。尽管后悔自己的不坦率,她蹬脚踏板的速度却缓了下来,似乎想要抓住最后的一丝希望。
身后没有传来想象中的大喊,少年脚步声也渐行渐远,并且带着一如既往的坚定与欢快,似乎并没有因为离别而感到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