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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晟敏跟着李赫宰,两个人从顶楼上下来后,李赫宰带着他回了家,李赫宰领着他到了卧室,慢慢地脱掉了他的外套和鞋子。
李晟敏坐在床边,一语不发,李赫宰也没有生气,更没有指责他什么,只是走进浴室,给李晟敏拿了两片药和一杯水。李赫宰把水放到床头柜上,脱掉了他自己的外套、鞋子、裤子和衬衣,
换上一套CK内裤和T-shirt。他坐在李晟敏旁边,“来,我帮你脱衣服。”李晟敏只是点点头。李赫宰脱掉李晟敏的衬衣和裤子,还有袜子,只剩下内裤和t-shirt。
李晟敏只是坐在床上慢慢地来回晃动着。当李赫宰把药片递给他时,他摇了摇头,伸手推开了那些药。
李晟敏无休止的重复着自己现在必须要如何振作起来,如何清晰的区分价值,如何合理的安排生活里的投资,爱情上的比重,他一个人对着空荡的房间,静静的喝着红酒,远处的摩天轮,城
市的心脏变得非常沙哑,其实一直觉得现在的自己需要一次出逃,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或者被温暖包围的热带,邂逅一段新的时光。
慢慢得,他变迷茫,变得浮躁,变得无助,一直的,纠缠着他,李晟敏觉得很疲惫,一开始就能预期,所以并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李晟敏感觉到自己的精力已经耗尽,生活已经耗尽,所谓承载力也已经耗尽,渐渐与预见的生活偏离,妥协与内省却在对峙,特别想就这样倒下去。他觉得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即便他知道,
事实上根本不是如此。
他想死,可是他放不下李赫宰。
是的,他放不下他,他爱他,却用自己的方式伤害他、折磨他,看着他满眼的受伤心疼,李晟敏的心里洋溢着病态的满足感,他突然觉得自己好了。
李晟敏也没想到事情会到了如此地步,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慢慢却连掩饰都不想,他常常对自己生气,哪怕是件很小的事,也会引起他的勃然大怒,为什么不能完成既定的计划,为什
么不能像个机器一样的永久性运作,为什么不能摒除快乐,甩掉依恋,像剧集里那些带黑框眼镜的DOR.,有书本,有PC,有咖啡就可以不配合日出日落的规则,自己一个人,要活就活的漂亮,
要死就死的干脆彻底。
生活让他陷入些许的烦躁,李赫宰很清楚,李晟敏不是一个容易厌倦的人,若不是因为抑郁症,他也不会这样。
现实与虚幻,性与爱情,生活已经耗尽,所谓承载力也已经耗尽,渐渐与预见的生活偏离,妥协与内省却在对峙,这些都在折磨着他。
所以李赫宰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他拉到自己胸前,将他放平在床上,拉过被子覆在两人身上。他在李晟敏的身后轻轻的抚摸着他,手在爱人的胳膊上上下滑动着。他可以感觉到李晟敏紧绷
的身体,但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不是故意的。”李晟敏的声音依然不大。而这比什么都更加刺痛李赫宰的心。是的,李赫宰当然知道,李晟敏不是故意那么做的,他只是控制不了。
李赫宰紧了紧搂着他的手,“我知道,Minni,我知道。”
李晟敏深深地吸了口气,“赫宰,他死了,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开心呢,我……”
“我知道,Minni,告诉我,我可以做什么?”
“抱着我?告诉我一切都会好的。”李晟敏请求到。
“我会抱着你,Minni,我会抱着你。我不会让你走的。但我不能对你撒谎,短时间内一切都不会好,但我想告诉你我们会一起面对这些,我不会让你走的!”他更加用力地抱着他。他慢慢地
转过李晟敏面向他,用拇指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深深的凝视着他水蒙蒙的眼睛,他缕了缕他额前的头发。他多么想大声的喊,这一些是多么的不公平,而李晟敏本不应承受这些,他已经
承受得够多了,但现在,他不能说。他试图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目前唯一重要的事情的上,那就是,李晟敏。
他倾过身体,轻轻地用唇扫过李晟敏的唇,没有更深的接触,只是轻轻的掠过。晟敏伸手抱住李赫宰的头,将他的嘴印上自己的。李晟敏柔软的唇微启,让李赫宰的舌尽情地深入他的嘴。他
们互相侵占着彼此,他还是放弃了这种战斗,只是将他的左手放在李赫宰的胸前游走,直到摸到了衣服的边缘。他将手滑进棉布的底下感受着他的皮肤。他能感到背上李赫宰的手正拉起他的
自己的衣服。停下亲吻,除掉彼此的衣服,李赫宰将唇移到李晟敏的耳朵上,舔舐着他耳朵和脖子间柔软的部分。他的嘴最后挪到他的耳边,“我爱你。”
离他告诉李晟敏这三个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现在,他觉得他需要说这些。听到这几个字,李晟敏的嘴边流出一个轻柔的呻吟,紧抓着李赫宰的手诏示着更多的需求。他们快速的解决了身
上的衣服,便裸身的彼此紧贴着。当李晟敏张着嘴亲吻着李赫宰的唇时,他也溢出了小小的呻吟。李晟敏顺着锁骨亲吻着,并一路顺着下移到了胸膛,李赫宰的呻吟不断的占据着这瞬间。
通常,李赫宰不介意,但今晚并不在他的计划中。他不想用性当作一种逃避,不论是对他还是李晟敏。他想要证明,不论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李晟敏都有权利被爱。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是的,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李赫宰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真的,快要到极限了。
当他还在公司开一个重要会议时,李晟敏突然闯了进来,他的眼神空茫,脸色苍白,他一直在颤抖着,就那么看着李赫宰,他不得不把这个会议交给崔始源来继续下去。
李赫宰不自觉地用手包住那双冰凉的手,炎夏里他的嘴唇却苍白的可怕,浑身直发抖。
“Minni”李赫宰担心地把他抱进自己怀中,对待刚出生的婴儿般温柔地拍打他的背帮他顺着气。
他好像快要濒死的人一样无助,瞳孔放大牙齿打颤。
李赫宰的心突然就疼痛着,不能自抑地疼痛。
“那个人自杀了……我知道他试了很多次都没成功,但这次……”他没办法再继续说下去。
他们一起去了医院。
李晟敏的父亲本就是胃癌晚期患者,再加上这次失血过多。
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李晟敏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他曾经是著名大学的高级教授,生物科学系的有名讲师。因为一起性骚扰案件被撤职,整天混在酒吧里,一点一点地腐烂。
李赫宰知道,晟敏是恨他父亲的,他知道,他有多恨他,骨子里就有多爱他。
虽然他不说出来,虽然他不肯承认,但这是事实。
不然他也不会为了证明自己,独自一个人在艺术界闯荡,为了取得成就,曾多次把自己逼得几乎走上了绝路。
他迫切地想要得到父亲的认可,即便那个人早已恨他入骨,把他视为生命中最大的耻辱,这一切的一切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在心里恨了那么久的人,一直把他当做鞭策自己的动力的人,他死了,是的,死了。
他终于解脱了,留下自己一个人在这世上,他终于自由了,不用再背负着对他的仇恨,不再努力证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不会再担心有人利用他的父亲攻击他,不会再把他陈年往事翻出来刺激他。
李晟敏在看到他父亲的尸体时,他笑得很大声,他站在那儿,对着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笑着说:“你不是很能耐吗?起来打我啊?”“起来打死我啊!”“现在怎么不说话了?!”“你这
个不负责的混蛋!”“我怎么有你这样的父亲……想不到你这么狠……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我啊……”
李赫宰始终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笑,看着笑着流泪,最后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握着那包着纱布的僵硬的手恸哭。
他有多恨他,就有多爱他。
“别这样,来,Minni,”李赫宰小声说,“过来。”他安抚着李晟敏,唤他的名字。
当李赫宰抬起头,他看见李晟敏幽深的眼睛里只有渴望和赤 裸的欲望。这不是他希望让眼前这个人忘记痛苦的方法。
李赫宰试图用轻柔的抚摸安抚他,但这并不起作用。李晟敏的左手紧紧的抓住他的后背,试图重新获得控制权。李赫宰再一次吻上他,右手在李晟敏的胸前上下移动着,他让手在他的股间游走着,之后再回到他的胸上,最后停在他的左臂上。不间断的吻,他想把李晟敏从赤 裸的欲望拉回到做 爱中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把爱人从一个状态带入另一个状态。但今晚不一样,今晚更加艰难。李晟敏想要遗忘,想要沉溺在古老的本能中,他努力地控制着,从深深的吻,抓紧李赫宰的后背,试图打破他们的平衡,做top,做那个掌握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