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
拯救了谁、伤害了谁，那不重要。
因为一切都是以『爱』的名义。
我深深地爱着人类。所以，所以，才想看到最真实的人心。
001
折原临也终于得到纪田正臣的那一天，却没有释怀。
那源于信任。
小正臣对我完全地信任着。
就像可悲的信徒们一样地……完全、完全地信任着我听从于我。
如果我叫她们去死的话，也会心甘情愿吧？
折原临也盯着发亮的一枚黑色的棋子瞧，目光涣散好像又没有看到。他摇晃了一下手腕，看着纯黑色泽的光影变换。无聊地「哎～」了一声后，他把这枚棋子随手丢到竖立着不同棋子的棋盘上。
彭地一声，棋子高速的冲撞击中了更多的棋子，它们一个个倒在棋盘上。
扔出的棋子却还完好地站立着。
折原临也含着笑意盯了好一会儿，突然笑出了声。
“哈。”
他俯身微微倾倒下去，伸出手对准了站立的棋子若有所思。
最后他用手指点了一下，棋子应动作被弹倒。
“哈哈哈哈哈……果然小正臣，”
他微微眯起了眸子。
“是弃子之王呢☆”
可是我如果让小正臣去死的话……稍稍有点舍不得呢。
这么有趣的『玩具』，果然要一直留到最后呢~？
瞄了一眼指针和分针要重叠在最上方的手表。褐色真皮沙发旁，手机如他预料般在这个时间点响起。
联系人的名字，也在预料之中。
手有意无意地远离开棋盘，他够起电话按下应接键，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深了。
“啊、小正臣～有什么事呢☆”
他轻浮地笑道。
可是电话那头却没有在第一时间传来明快的、属于一个乐观少年的声音。
嘛，这也是预料之内。
“……”
但是抱着灵敏的听觉，折原临也听见了那头有东西坠地的声音，还有嘈杂的人声，粗话成云的辱骂，汽车穿梭了去的的引擎声，还有……
微弱的呻吟。
“莫西莫西～小正臣~？”
大概自从出生起，折原临也没有所谓担心的这一种心情。只不过遇上了这样的情况，没有如常的愉悦而已。
“……啐！是你吧？这家伙一直叫着什么「临也先生」什么的？你是监护人吧？！如果要你不想让他就这么死掉的话，就给我快点拿钱过来！！”
阿拉，什么被搞错了啊。
真是残忍呢，明明我昨天在电话里都明确的给出要求了啊～
“喂！！你又没有听到啊！？再不交出钱的话…”
“真过分呢~你们。”
思忖着要不要点破他们不守信用这一点，但想了想还是去了再多多观察。 混混们的吼叫没有停止，而折原临也打断了他们，开口还是非常地有耐心。

“嘛，你说地点吧。我虽然不想去了啦～但是我还是会马上就到哦。”
“小心不要伤到小正臣的要害哦，很难包扎的啊～”
“而且呢，”
他微笑着将听筒移到更近。
“可能会死哦☆”

002
纪田正臣只是很平常地作为一个刚刚升入高中的学生，开开心心地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
那时候他没有遇到三岛沙树，也没有成功见到网络上的好友龙之峰帝人。
但是他不寂寞，也不消极。尽管没有要好的同学，凭借乐观的心态他在学校度过的一天有一天，他都过得很充实。
何况，他信任着一直帮助他的折原临也。
他逛书店一直呆到了关门时间，又四处闲逛了好一会，穿过各个街道游走了几条街，终于熬到了天黑才准备回家。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遇见一只野猫。野猫一身光亮雪白的毛发，黑亮的瞳仁在夜晚的阎浮下由一条缝变大。
“喵。喵！”
几天来都注意避开他的这只猫今天却异常地叫了一声，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纪田正臣刚疑迟地要伸手去，那只猫却嗖地一下逃窜而去。
“喂！那边的——”
凌乱的脚步声与杂乱地人声突兀地从街边的另一角传来。纪田正臣下意识地回头去看，看到一帮人穿着便衣便裤握着棍棒一脸杀气就走来了，愣了愣神。
意识到了他们身上没有蓝色饰物而并不是现在对抗的蓝色平方的成员，纪田正臣反应过来刚想跑，木棍就已经像这个方向飞来。
好歹是又一定的打斗经验，避开了要害他向左边躲闪开。抬脚踢向对方的胯部，不料中途却被完美地躲开。
对手不止一个。那便是他以一对多难以驾驭的劣势。
“小鬼！你不反抗的话，我们的钱就更容易到手了！！”
为首的混混大喝一声。旁边的一群人包围成一圈挡住他的去路，接着再次举起棍子凭空挥了过来。
棍子擦过了手臂，打在了小腿上。
“唔……”
一阵剧痛从某一点迅速扩散开来。腿肚上被击中的位置即便是移动，也是难耐的痛感。
拳脚纷纷落在他身上。任何一处，可能会反抗的地方，都遭到了攻击。
“可恶……”
纪田正臣咬紧了下嘴唇试图不发出吃痛的呻吟，但是此时的辱骂却显得软弱无力。
视界开始模糊、摇晃这变换。恍惚间他感觉到了自己裤袋里放着的行动电话别他们拿走，按键声以后响起了电话被拨通的提示音。
那是……临也先生的？
他突然就慌了。
可是通过越发朦胧的视线，他渐渐地什么都看不见了。
直到失去意识。

003
混混头子听到了通话挂断的盲音，差点把手机狠狠地砸去水泥地面摔个粉碎。
这家伙是谁？怎么会知道钱的事……奈仓先生到底在干什么啊可恶！
“喂，你们不要打了。委托人叮嘱过不能死的，而且监护人马上就要过来了。”
“喂……BOSS…虽然只是随便提提，你看这家伙长得其实还不错吧？”
“哈？”
这个被成为BOSS的男人应声蹲下身去，仔细地观察少年的脸。近距离之下即使又街灯过于黯淡达不到的剪影遮挡，也能不费力地看到脸庞，侧边垂下过长的金茶色发梢，被拉下一大截的衣领，像安静睡着的美丽人偶一般。
不得不承认即使是对男人也很有吸引力。纪田正臣无疑同折原临也一样有一个好皮相。不同于他的俊秀，少年流露出的是更多引人怜爱的稚嫩。
“这么说来……还真是呢。”
打量着全身男人嘀咕着。
“要不，老大我们……”
“反正那个监护人也不一定回来吧？那种藐视地、封自己为神明一般的口气真的很火大……”
“而且他也晕过去了吧？下手那么重……”
蹲下身，男人原先脸上的疑迟在几句话下全都消失殆尽。不再犹豫不决，他伸手撕开了少年原本皱褶的衣服。
“呐、你们，真的很过分喔。”
后头轻飘明澈的声线，隔着空气的振动，传到为首的男人耳中。
他霍然停止了动作回头去看。却只看到在黑夜的层层光影之下，切割地明暗分明的黑色外套，和青年俊秀的面庞。

“哎，如果我移开刀的话你可以攻击我哦。”
男人说完最后的一句话终于将抵着的到移开，瞬间收回袖中。
接着，他遭遇了太过离奇的事情。
他看着这个被称呼为『临也先生』的『监护人』兼让他们袭击这个少年的『委托人』的『奈仓』，一步一步地走向两墙间阴影之中的茶发少年。弯下身去他将少年从下面拖起，然后维持着这个明显别扭的抱姿重新站起了身。
于是这个「刚刚微笑着用刀抵着他要害」的男人抱着那个少年走向了最近的十字路口。拐过弯，消失在了水平相交的岔路。
“拜拜了呐☆”
只有尾音被拖地很长，随空气眠长地传过来。
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认知似乎已经被什么彻彻底底地毁于一旦。

005
折原临也确信自己肯定失常了。不，是严重失常了。
那种无聊的人类，明明连小刀都不需要用的。可是不但拿出了小刀，暴露了身份…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报仇，可能性虽小，但是好麻烦～
他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柜门里摆着大部分急用包扎的药，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在用，但是这次是小正臣呢。
嘛。
把昏迷的纪田正臣放到一边，他打开箱子挑选需要的消毒药剂。难免有些不可思议。
他避开了纪田正臣的那个方向。没有看遍布各处刺目的惨烈伤口，低着头专心地翻出一种种功效不同的药。
不是内疚。这种人人皆有的感情在这个新宿的情报屋身上，几乎就不存在。
不是后悔。他为达到他人看来毫无意义的目标而做过的事，无论结果怎样，都永远不会后悔。
那么是什么？开心么？
棉花蘸上药水，轻轻涂抹在发红肿起的地方。又拿起了贴步小心地粘在了不明显的擦伤处。
开心么？
折原临也几乎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逗乐了。他轻笑出声。
一切都像讽刺一样…自从碰到正臣开始。
他帮助他，陷害他。他对他温柔，又不自觉地残忍。他从未后悔，又从心底滋生阵阵烦躁。
“……临也先生…”
“嗯？小正臣你醒啦☆”
纪田正臣感觉到了冰凉的液体在痛处蔓延了开，疼痛似乎不再如方才的那般深刻。他直了直身子，想从床上坐起。又因手肘处的剧痛倒会柔软的被单。
余光中自己被包扎好的伤口，一时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道谢。失去意识的时候即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明确的是临也先生再一次地帮助了自己。
“不准道谢哦，小正臣。”
折原临也再次对他露出了往往能使他安心的笑容。这个笑容陪伴了他几年，到现在折原临也都不清楚那倒是发自真心，还是习以为常的假意了。
对纪田正臣，他却总是摸不清自己。
“呐，小正臣你，你好奇袭击是谁干的吗？”
那么，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重点。
“嗯？好奇啊…但是，他们有他们的目的吧，哈哈哈…”
纪田正臣盯着撕裂的伤口笑着。那笑容让折原临也瞬间回忆起了往日他向自己欢笑着的景象。
灿烂，放松，抛开一切的真心笑容。
但是终归是不同的。
因为纪田正臣可能比折原临也更会隐藏心情，只是折原临也善于发现这一点罢了。
那笑容里经常蕴藏着痛苦。包括现在。
他怔了怔，又以十分轻松的轻佻随口问出了问题，
“如果找到了那个主使者的话，小正臣会恨他吗~？”
“……啊？”
明显没有料到会被问到这样明辨是非又难以回答的问题，纪田正臣错愕。
“…应该……不会吧。”

“要说实话哦。”
纪田正臣小幅度地苦笑了一下。
“要说恨的话…我还是更想知道原因呢……”
“如果是为了钱的话，完全不用袭击无怨无仇的人……吧。”
“不。不对，不是为了钱哦。”
折原临也打断，在纪田正臣眼前摇晃着一根手指。
“不是为了钱的结果，仅仅是想这么做便去做了——假设如果是这样的话小正臣你还会恨吗～？”
“……诶？”
“嘛，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折原临也正了正身坐到了床沿，挨着纪田正臣却不把视线放在那里。
“小正臣你的伤，今天就住在这里就好了。”
“……啊，好…”
像是察觉到了气氛的骤变，纪田正臣支吾着应答。
“很晚了呐～”
折原临也把每天报时的闹钟放在床头，抬头说，“我去洗澡了哦～小正臣就直接睡好了☆”
“好……”
宽阔的卧室门打开，又闭合。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伤处因药物和包扎不再那样难忍痛彻，纪田正臣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躺了下来。
隔壁的房间传来若远若近的水声，倏然在迷离的意识中恍若隔世。
他阖上了眸享受静怡，睡意攀上来并吞了所有。
待折原临也再回来的时候，金茶发的少年在一片黑暗的环境中静静地趴在床单上已经进入了梦乡。
他走近床前，闻见纪田正臣睡熟时均匀的呼吸声，他躺在了少年旁边占去了一半床位。又掀起掉在地上的薄被，盖好。
“小正臣”
“晚安了哦☆”

006
半夜他惊醒过来，空调冷空气充裕的卧室在临近午夜是再次降温。抓过了被子，刚想拉向这边，却发现另一旁紧紧环保缩成一团的被子。
他获得了这个少年的全部信任和依赖。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理所当然地安宁。
不过谁能说说这是不是暴风雨前详装平静的夜晚呢？
他回忆录里存载着纪田正臣从认识到孰知的一切一切，他的心里有着这个本应当做赏玩棋子的位置。
现在他要开始照着自己一开始的目标前进了。
“呐。”
我要的可不是温柔又蚀骨的鞭痕，烙下的目的也并非是给予自己残忍又粗暴的疼痛。
而是不着痕迹的侵蚀与攻占，深入沟壑的精致的摧毁哦。
他将纪田正臣搂住，手脚发冷，一向怕冷的情报屋一点点挨近少年。即便两人的体温再低，他也不肯去下床调低冷气的温度，而离开茶发少年身上的暖暖体温。
简直是一场媲美同归于尽的吞噬一般——
“那么小正臣，”
“你、要逃吗？”

007
折原临也总是以自己的方式拯救，或者彻底地毁灭一个人的心。
作为折原临也众多的信徒之一，三岛沙树。只能说，她属于后者。
而纪田正臣，则是介于两者的边缘。像站在悬崖绝壁，选择跨前微不足道的小步坠落，还是后退一步逃离。
他正是在这样一种矛盾而又极度危险的状态下。
008
啊，要是真能把到就好了啊。
纪田正臣在街头闲逛。此时的他，已经是黄衣贼的首领。脖上维系着黄衣贼的标志，一条黄围巾。
他处于穿梭的车流前，踮起脚看被一辆车遮挡的交通灯。心里无所谓地思忖着关于把妹的话题——各个方面。
“把到的几乎不可能的吧？但是我可会认真哦，真的会认真的哦！”
身高的抬高，他终于看到了已经变色的交通灯。喊着，纪田正臣张开双臂，朝着马路对面冲去。
“哟，正臣☆”
“…？”
纪田正臣听见了叫自己名字的声音，朝向源头转过头去。两条纵横的街道交界的地方，一个他不认识的黑发青年手插着口袋，漫不经心地打着招呼。
他奇怪地打量着这个人。青年穿地一身黑，只有边缘才有柔软的白色绒毛，完全相反的颜色反衬地非常异类。
不……与其说是异类……
更多应该是不安。
这个人…很危险。
“啊咧，我不认识你啊？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
“我叫折原临也，”
他打断了不知要说多久的问题。好像一开始的目的并不在自己，他边介绍着又向旁边的女孩伸出了手，
“而她是三岛沙树喔☆”
纪田正臣疑惑地看向旁边名叫三岛沙树的女孩，打量了一番他马上向前迈了一大步倾下身，满脸是兴奋的笑容。
“哦LUCKY！这位漂亮的小姐是叫沙树对吧呐呐？初次见面我是纪田正臣哦！撒撒我们来友好的握手吧！”
他向女孩伸出了手。
这样或者类似的场面纪田正臣的确是经历过无数次，当然没有一次成功。虽然他对很多女孩说过同样的女孩话，可她们的回答又注定是否定的，或者漠视的。
可三岛沙树注定会不同于任何女孩。任何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扭转未来的女孩。
女孩向他露出了微笑，并同样伸出了手。
“初次见面，正臣。”
纪田正臣感到看着女孩阳光下的笑容错愕在原地，愣是没能反应过来回握回来的手。
他总是在笑，一直在笑，无时无刻不在笑。但是那并不是因为快乐，每微微地勾起嘴角，他就觉得心情没有随之畅快，反倒越发黯淡。
与他不同，三岛沙树的笑容发自真心。
美好的遥不可及。

思绪被打断他终于回过了神。
“……きゃ！沙树实在是超ENTHUSIASM呢那么可以给我电话吗我很乐意接受的哦！！”
“可以呀正臣，但是不是现在哦。”
女孩给出了回答，但是那却是他无法理解的。
“诶？为什么为什么？如果是得到这位美丽的小姐的电话我会很荣…”
“沙树，要走了哦～”
“还有……正臣呢。”
纪田正臣感到了肩膀上轻轻搭上的手的重量，还有自己的名字，才发觉到了这个从刚才就像是看好戏一般站在旁边的男人。
“……？”
回头对上暗红的眸，方才对于三岛沙树那样的笑容变淡。
“阿拉～不要那么认真嘛。”
折原临也抽离开手，像后退去一步。他摊开手故作无奈，那时的纪田正臣也没多管这个按理是『打扰他的把妹行动并多加干涉』的怪人。
“反正很快又会见面了～那种像是另一半被抢走的目光是怎么回事啊正臣～？正臣不是应该更加活泼、更加、更加地有趣么？”
“…请问……”
纪田正臣收回了具有过于针对性的视线，思忖着这个黑发青年的话。
先不说他认识自己和怪异难以理解的用词，上调的语调与轻浮的态度，他本身就是……
“我是折原临也☆”
难以置信的是，这个对他完全是陌生的存在，折原临也却不加思索地向他伸出了手。
就像刚才他对那个叫三岛沙树的女孩所做的一样。
“……啊，那么折原先生，你…”
纪田正臣盯着青年伸出的手有些犹豫。要跟这个怎么看都很奇怪的人参上什么怪异的友谊之类的……难道要回握么？
“叫我临也先生就可以了哦。”
折原临也打断道。毫不在意对方按着预料进行着理想的语言动作，他缩回了手。
“啊……临也先生。那么请问有什么事吗？临也先生…如果是想和情敌搅上关系不好吧？”
纪田正臣有些恼怒。不仅仅是因为这个青年的自作主张，随意地打断或者继续让事情按着事实发展，还有一些未知的危险……
比如，他根本就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或者在计划着什么。
“诶诶？情敌？哈哈……正臣果然很有趣呢…哈哈哈哈哈……”
闻言折原临也忍不住大笑，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忍，留下站在原地不明所以的纪田正臣。
果然这个人…太奇怪了……
世界翻转过来，天地不容，黑白颠倒，那不紧让他产生了要么碰上了个不正常的人要么做了一场过于真实的梦的错觉。
失坠感。潜伏着的，绝对不能靠近的——坠落。
“不是情敌喔。”
女声隔着空气，从后方传来。
三岛沙树同样是忍着笑，如是说道。
“我和临也先生，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啊。”
“我只是，相信着临也先生而已。”

女孩又笑了。这个她的笑容里多了些上次没有的东西。如同遥遥距离下不敢靠近，深深地仰望着什么一般——直视纪田正臣的视线挪移开，她微微仰起头，眸子落点在某一处小声地喃喃着。
“大概，就像是信仰一样的东西吧…”
——『信仰』。
“所以啊，嘛，临也先生是好人哦。”
“呐，正臣，”
女孩跨开一步，迈向远处的青年。她笑着仰起了手臂挥了挥手，“再见哦。”
“马上就会再见的哦，小正臣☆”
黑发青年自顾自往前走，伸出了插在口袋里的一只手也挥了挥向他道别。
纪田正臣在原地慌了神。
这个世界是不是旋转的太快，已经快过了思考的速度啊？
不行、不行啊。大脑已经被揉搓地成一团。
他望着十字路口的对面。交通灯从红变绿的一瞬间，车流突破灰白斑马线穿行的一瞬间，两个人的身影被遮挡的一瞬间。
他们消失在了有限的视界。
“啊啊……”
良久，纪田正臣才不知所综嘟哝了一句，声音很快并吞于这个世界的噪音之中。
“虽然是很LUCKY但是那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啊…？”
他正了正身朝着反方向漫步打算回家。
“…还有那个像是我们很熟一样的称呼…”
……什么叫『小正臣』啊？
真是完全搞不懂、莫名其妙……

009
池袋，情报屋折原临也的顶层办公处。
“呐，临也先生……为什么要我和正臣交往呢？”
三岛沙树端正地坐在深色的真皮沙发上，抿着微笑，她低着头对着站在落地窗前的折原临也提出问题。
尽管不一定会得到回答，就像那个时候折原临也告知她而没有表明原因一样。
但是临也先生是不会做不正确的事的。
无论要她去做什么，自始自终，三岛沙树都坚信着这一点。
所以问出这种问题……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没有意义吧…？
“是呐～是为什么呢～？”
双手插腰，折原临也俯瞰着透明的玻璃之外被压缩倾斜的世界。
沙树抬头，瞥见了落地窗上的倒影，又重新低下头去。
“…临也先生又要说只是像爱一样的东西了吗？”
她沉默了。拉着衣服的下摆，一点点捏紧。
“临也先生…一直都是……说着『爱』什么的…”
“啊啊？啊是哦，没错哦就是那个吧～正臣很有趣哦～当然要规划进有趣的人类一类啦☆”
折原临也靠近一步，手从光滑的表面摩挲过去，滑下淡淡的白色痕迹。
“沙树是相信我的吧？”
暗红的眸底多年陈酿红酒的沉淀，黯淡地发酸。
“我可是爱着小正臣哦☆”
“那样深深地，深深地……”
——想要深入他的心哦。

TBC

我无力了哟哟哟哟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