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作者【顾漫】

文案
有一次他被她跟烦了，板着脸问：“刘忻，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
她睁大眼睛：“姜潮，是你笨还是我笨，哎，你那么聪明，一定是我笨了，我怎么这么失败，追了半天人家都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那时候他就老是要让她等。
　　有一次她等久了朝他发脾气。“我都数到九百九十九了，你才来！
　 下次要是让我数到一千我就再也不理你！”
　　结果又一次，他被系里临时抓去开会，冗长的会议终于完了后他跑去，她居然还在。
　　这次她等得脾气都没了，只是委委屈屈地看着他说：“姜潮，我都数了好几个九百九十九了。”
　　而这七年来，他又多少次数九百九十九？
　　不是没想过放弃，只是始终没办法数到一千。

来也

她不是特意来的，她只是路过。可她毕竟已经站在“袁向姜律师事务所”里了。
接待她的小姐抱歉地微笑：“姜律师不在所里，请问你有预约吗？”
刘忻说不清自己是失落多些还是轻松多些。“没有。”
“你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以帮你转告，或者……”小姐看向时钟，“你在这里等一下，姜律师也快回来了。”
“哦，不用了，我下次再来。”刘忻走出两步又回头。“这是姜律师的钱包，请你帮我转交给他，谢谢。”
这就是结果吧。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刘忻，你在国外工作和国内工作感觉有什么不同？”快下班了，杂志社的人也无心工作，闲聊时突然问起。
“呃。”刘忻四处张望一下，见头头不在，“薪水高很多。”
希罕！吃不到葡萄的同事们立刻鼻孔出气表示不屑。
“你在那边有没有受到歧视？”
“多少吧。”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在意的，香港人还不是看不起大陆人！”大宝从香港回来后感受颇深。
“当自己真的遇到就不会这么想得开了。有次我老板就当着所有同事的面说中国没有真正的艺术家。我一听气极了，从来没有那么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是中国人，当场就指着洋老头的鼻子说，你懂什么中国艺术，我们中国人玩艺术的时候你们美国人还不知道在哪里混呢。”
“真猛！有气节！”同事们纷纷拍手，赞口不绝，然后一齐问她：“后来你是被什么借口炒掉的？”
“……”刘忻哭笑不得，“老美虽然自大，度量倒还是和身材成正比的。后来有一天老板居然拿着不知道哪弄来的文房四宝来找我要我写几个中国字，说他要挂在客厅。”
“哇，真的假的？”
“刘忻，你的字能看吗？”
“哈，我露了一手郑板桥的绝活，先把墨汁统统倒在宣纸上，再装模作样勾勾弄弄了半天，把那些美国人唬得一楞楞的叹为观止。不过说实话那几个字要不是我自己写的我绝对看不出是什么。”
“你写了什么？”
“尔乃蛮夷！”
噗嗤！有个同事喷茶。
一片哈哈声中，远远的有人叫：“刘忻，有人找你。”

刘忻转头，被誉为花仙子——花痴仙子的小红八婆兮兮地跑来。“在会客室里，好英俊好冷漠好有味道的男人哦。而且一看就是那种事业有成的都市精英青年才俊哎，刘忻，你刚刚回国就泡上了这种好货色，真人不露相哦。”
花仙子的话能信猪都能在天上飞了，一般而言她的话要除以二，有时候还可以乘上负数。
不过刘忻十分好奇，她才回国不认识什么人，谁会来找她？
绝没想到是他！
会客室里背对她立在落地窗前的英挺男子，竟然是姜潮。听到开门声，他回头，清冷的眸光射向她，淡淡的表情没有一点起伏。
花仙子总算没有夸张，他的确英俊不凡，气宇轩昂，剪裁合体的西装衬托出高大挺拔的身材，和以前一样的自信沉着，但又多了几分凌人的气势。
她完完全全地说不出话来。
而他神色镇定从容不迫地点头致意。“刘小姐。”
刘小姐？
刘忻真的想笑，然而难度太高。“姜……先生。”
远远地比了比椅子，刘忻说：“请坐。”
她拿出茶叶，低头掩饰自己的神色，她无法像他那样无动于衷，只能藏起自己的激动。“你要喝点什么？”
“谢谢，不用。”他的目光冷峻。“我说几句话就走。”
“哦，你来找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他停顿五秒才开口。“萧筱。我是她的律师。”
“有什么事吗？”
他口气透着寒意。“刘小姐三天前到鄙事务所时曾说会再度光临，却迟迟不见你来，我只好亲自过来拜访。”
刘忻愕然，抬头迎上他灼灼的眸子。“你怎么知道……”她并没有留下名字，他怎么知道还皮夹的人是她？

愚蠢的过去吗？
刘忻站在卧室里的镜子前，审视镜子里面与她对视的女人。
如果一头短发变长扎成马尾，如果晒黑的皮肤变白皙一些，如果还能毫无顾忌地笑得灿灿烂烂……最重要的是，如果眼睛里减掉这七年多出来的沉郁，添满张扬的天真——那么，她就变成了初上大学刚认识姜潮的刘忻。
“姜潮姜潮……”
“姜潮姜潮……”
姜潮是怎么被她缠上的她也不太清楚，姜潮更是莫名其妙，反正那时候她就追着他跑。直到有一次他受不了了，板着脸问：“刘忻，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
换成现在的她大概会羞愧得无地自容吧！然而那时侯的她是那么的不知羞，睁大眼睛问：“姜潮，是你笨还是我笨，哎，你那么聪明，一定是我笨了，我怎么这么失败，追了半天人家都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犹记得姜潮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后来他提到这件事，曾好笑又好气地说，他本来是想用质问的口气让她感到羞愧的，谁料到这世上居然有脸皮这么厚的小女子，反将了他一军。
所以当时法律系的高才生迟迟反应过来后，居然只能结结巴巴地说：“我不准备在大学里找女朋友。”
她那时侯单纯的连借口都听不出，一鼓作气地问：“那我现在先排队，等你大学毕业了，可不可以有优先录取权？”
面对毫不讲章法的对手，口若悬河的最佳辩手顿失滔滔，抛下一句有课就落荒而逃。
她当然没有就此气馁，可在她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居然听到学校有人在传：法律系的那个姜潮听说有女朋友了，叫什么赵刘忻，名字挺拗口的。
她一听几乎是飞快地跑到自习教室找到姜潮，急忙澄清：“谣言不是我传出去的，你要相信我。”
姜潮从书中抬头，目光清明地说：“我知道。”
她傻傻地问：“你怎么知道？”
姜潮神色自若地回答：“因为那是我传的。”
这回终于换她瞠目结舌，耳边是他在冷静地分析。“我考虑过了，如果三年后你注定是我女朋友，我何不提早行使我的权利。”
呵！那时候啊！
镜子里的人嘴角微微弯起，然而笑意还没到达眼底，已经收敛。
茫茫然走到阳台上，看那月朗星稀，明天应该是个好天。

他又来等她了。
刘忻从落地窗往下望去，简单的衬衫长裤就一身英气的姜潮站在楼下，这个月来，他每隔四五天就会出现在这里，然后和那个美丽的女子相偕离去。
今天是周末，他又来了。
他以前从来没有等过她呢。
“刘忻，刘忻。”花仙子又在鬼叫。“今天周末哎，你跟我……”
“好。”
“呃？”花仙子呆了一呆，“你知道我要干什么？”
“相亲！”刘忻没好气地说。鉴于上次她的“优良表现”，花仙子算是缠上她了，每个周末都死拉活拽地拉她去“陪相”。
不过陪她去相亲也挺好玩的，反正她也不用担心人家会看上她，只要去吃饭和看花仙子耍宝就行了。
不过，“今天又是什么人？”
“呵呵呵呵，青年才俊哦，外科医生，吃西餐，哈哈哈哈……”
刘忻看她得意的样子不禁好笑。她还真有办法，相亲对象一次比一次优秀，不过从来没有逮到过就是了，反而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成为她的好朋友或朋友夫，反正是不可戏的那种。二十九的高龄，花仙子已经发誓是男人就嫁了。
由于要早点回家“打扮”，刘忻准时下班，不可避免要碰到楼下的姜潮。刘忻只想低着头走过，不料花仙子却突然停了下来，眼神很凶恶地望着姜潮……身边的那个美女。
“太过分了！”花仙子咬牙切齿的说。刘忻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她拉到雨晴和那个美女面前。
“狐狸精，你又在勾三搭四。”
那个美女居然也一反娇柔，凶巴巴地说：“相亲狂，你又拉着别人陪你去相亲？”她瞥了刘忻一眼。“人家可比你漂亮得多，你等着当壁花，一辈子嫁不出去吧！”
两个人居然就这样吵起来，刘忻目瞪口呆，尴尬地朝姜潮打招呼。“嗨！”
他的脸色看来很差，也对，女朋友被骂狐狸精谁都不会开心。
“呃，对不起，她就是这样，有口无心。”刘忻帮花仙子说。
姜潮的眼神像要杀人一般，声音冷得可以结成冰。“你要去相亲？”
“呃，对……”刘忻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但迟疑的态度反而让人肯定。
他什么都没说，表情阴霾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姜潮，等等我。”那个和花仙子吵架的美女一见他走了，不再恋战，急忙跟上。
刘忻暂时无心整理自己的心情，因为花仙子的表情实在很怪异，居然在……哭？
花仙子哎！天天耍宝的花仙子在哭？

良久，才听到他暗哑的声音。“我输了。”
什么意思？
“经过那么多年，我还是输给了你，一败涂地。”
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这么悲哀。
“姜潮，你在说什么？你喝醉了吗？”她不安地问。
沉默，然后他猛地推开她，漂亮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狼狈和恼怒，冷冷地清醒地说：“我不是喝醉了，我是疯了。”
他转身突然消失，如同他突然的出现，若不是唇上微微的刺痛，她会觉得这是一场荒谬的梦。
捡起地上的钥匙开门，进了门却在门口傻站着。要不是电话突然响起，她还不知道要站多久。
一拎起电话，就听到花仙子兴奋的声音。“刘忻，你那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刘忻一时转不过弯来。
“快说说啊，那个郑医生有没有什么表示？他有没有约你下次见面？”
“没有。”
“怎么可能！”花仙子大叫起来，“他明明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人家大概是满意有人如此合作地听他“心脏病与爱情”的专题讲座吧。
“你呢？”刘忻不跟她缠，直接问她。
“他约我明天看电影，嘿嘿嘿嘿……”恐怖的笑声从那边传来，“刘忻，从明天开始，我要装淑女！”

一帮人下巴差点掉下来了——姜潮！他，他，他……
他居然强硬地抓住了人家的手？
姜潮哎！向来对女人很冷淡的姜潮居然会有这么激烈的动作，怎么可能！
大家都很有默契很同情地看向在场的唯一女性，许大美女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也对喔！本来以为姜潮对女性疏远是天性冷漠，搞了半天原来人家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这么炽烈的。
这实在太打击女性自尊了！
虽然平时被许霹雳的伶牙利齿气得不行，但好歹是一个事务所的，总有同事之谊。胖胖的张律师开口打探敌情。“老向，她是谁？”
向恒的表情有点莫测高深，“你怎么问我？应该问姜潮才对。”
张律师敬谢不敏，“我可不敢指望能从姜潮嘴里套出什么。”
向恒笑笑说：“他的外套还在这，总要回来拿。”
一会儿姜潮果然回来，很抱歉地说：“老李，我有事先走了。”老李算是今天请客的东家。
老李还没说什么，向恒倒先开口：“你这样就走未免太不给面子，不如叫刘忻过来一起，我也好几年没见她了。”转头问老李：“介不介意多个人？”
老李连忙点头：“可带家属，可带家属。”
姜潮沉吟。

许霹雳阴恻恻地开口：“姜大律师交个女朋友都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吗？”
刘忻还在马路那边的人行道上傻傻地发愣，想着她和姜潮这样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朋友不像朋友，情人不像情人……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手机又响了，接起来是姜潮。
“我走不掉……”
哦，那好啊，刘忻松了口气。
“……你过来吧！”
电话挂了。刘忻连跟他商量的机会都没有，看看对面的得月楼，收拾东西，穿过马路。
姜潮在门口等她，刘忻犹豫地说：“我进去不太好吧。”
姜潮轻描淡写：“几个同行，没事。”
可是，她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呢？
这句话她还是咽了回去。这些日子，姜潮偶尔会找她，但都是刻意地保持距离，只是这样的接触已经让她不安。
不应该这样的，她应该离他远一点……
待他们一走近，一帮人老实不客气地打量起刘忻来，长得还挺不错，穿着很随性，头发短了一点，少了些韵味。比起围在姜潮身边的女人，一般。
率先打招呼的是向恒。
“刘忻，这么快就回国了？”他笑得温和，话里却微微带着刺，“我还以为你要让姜潮苦守寒窑十八年呢。”
真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刘忻还能怎么说，千篇一律的一句，“向师兄，好久不见。”
“师兄不敢当，不过真是好久了。”向恒似笑非笑的。
姜潮简略地介绍，刘忻刚刚坐下，那个美丽的女律师已经很不客气地朝她开炮。
“刘小姐，我听说姜潮是出了名的难搞定，你用什么手段把他弄上手的？”
不是听说，是心得吧。餐桌上一片静默。
向恒听得差点喷茶，这个许霹雳！
其实她也没什么恶意，只是直截了当惯了，又跟一群大男人混多了，说话就这个样子。她都能在法庭上大骂法官没水平没常识了，还能指望她会有多婉转。今天这样问话已经算客气的了，只是刘忻没见过这种阵仗，怕是应付不来。
他刚想出言相助，却看见姜潮一脸漠然旁观的样子，便住了嘴。别人的女友，别人都不心疼，他干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刘忻先呆了一呆，才反应过来，见大家都不说话，心中不由抱歉，以为是自己的到来弄拧了气氛，她哪里知道这些人纯粹是想看好戏，兴奋得屏息以待。

回到城里天已经黑了，刘忻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看来只能明天再走了。到市区连问了几家旅舍，都回答说已经客满，最后找了家市中心价格昂贵的酒店住下来，洗好澡烘干衣服，睡觉还太早，便起身下楼。
酒店一出去就是Y市最繁华的贞观路。Y市山青水秀，也是小有名气的旅游城市，此时贞观路上的游客还不少，刘忻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在Y市见到姜潮，就是在这条繁华的路上。
那时候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然而大一寒假放假回家的时候，姜潮却怎么都不肯给她家里的电话号码，她当时又委屈又难过，哪有女朋友连男朋友家里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的？分手前在火车站软磨硬泡失败后，刘忻气呼呼地掉头就跑。
可没跑几步就后悔了，气什么呢，也许再耍赖一下，姜潮就心软了呢。可是回头看看，火车站前已经没有姜潮的身影了。
回到家就开始闷闷不乐，东西没心思吃，电视看了也不知道在放什么，后来不知怎么异想天开，开始每天跑上街，想着也许会遇到姜潮。
然后，竟然真的遇到了。
那是年后的一天，天空飘着小雪，他和彼时尚不认识的雨晴在马路对面走过，她那时根本反应不过来了，竟然真的遇到了，其实没抱什么希望的，这个城市有那么多人……下一刻她已经飞快地冲过马路，扑上去抱住他……
好像就是在这棵树下，那个戴着毛茸茸白帽子的女孩，抱着那个因路人暧昧目光而尴尬的少年，兴奋地大叫：“姜潮，我就知道会遇到你的。我就知道！”
刘忻闭了闭眼睛。
当他们之间已成往事，最难堪的便是一切清晰如昨。
她着了魔似的拿出相机，向那其实空无一人的地方，按下快门。
洗出来的照片上是空旷的马路，无人走过，一片空白。

“难道二十万？”
黄编嗤笑。“再乘以十。”
倒吸口冷气，小许不做声了。
栏目基本上已经确定，现在关键是谁负责的问题，主编环视会议室：“谁想接这个新专题？”
会议室里沉默着，大家都有点跃跃欲试，但是又都有点犹疑，一时间没人出声。
“我接。”
随着干脆果断的声音站起的女子是杂志社里有名的冷面美人陶忆静，美丽的面容上是一派自信，她清晰地陈述着自己的意愿：“主编，我想做这个专题。我手边的工作已经快到尾声，有精力全力以赴。另外，我还有一个优势，我是C大毕业，姜潮律师和康加年建筑师也都是C大毕业，我相信我们之间会有共同话题。而且，我和姜潮律师还有过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刘忻抬头，恰好看到向来冷面的冰美人脸上罕见地爬过一丝红晕，不由一阵失神，心底竟涌起一股酸涩。
“C大毕业了不起啊。”坐在刘忻旁边的梅姐立刻不满地嘀咕，她和陶忆静向来不合，此刻正怂恿着小红：“小红你干嘛不接？干嘛让这种人出风头？”
许是过于清高又风头太盛的缘故，陶忆静在杂志社的人缘并不好，不少老同事有意无意地孤立着她。小红和刘忻向来不掺和在里面，此刻小红也只是玩笑着推辞：“不行，接了这个我男朋友非怀疑我要出墙不可。”瞄了瞄帅哥照片，“咦，为什么我觉得那个姜帅哥很眼熟？刘忻，你有没有觉得？”
刘忻勉强笑了笑：“天下帅哥你都眼熟。”
说话间主编已经定了陶忆静，“忆静，那这个我就交给你了，相信你会圆满完成的。哈哈，不知道这算不算美人计。”主编开起玩笑。
众人哄笑起来，有男同事调侃：“要是我们陶美人能把人家律师搞定了，说不定我们杂志社以后可以省下一笔律师费了。”
“刘忻……刘忻？”主编叫她。
“啊，什么？”
“这个专题摄影部分比较轻松，你抽出点时间，尽量配合忆静。”
刘忻怔一下，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拒绝，只好先点头答应下来，打算以后私下和老白换。
她，大概不适合出现在他面前。

第五章
回首
接下来几天刘忻连续出外景，没再过问采访的事情，已经和老白说好换个CASE，应该不关她的事了。
这天拍摄完成的比较顺利，刘忻早早地回到杂志社。在洗手间洗手的时候被阿梅和几个女同事拉住八卦。
“刘忻，你那个精英男人的专访可能不要做了。”
“怎么？”
“陶忆静连人家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拒绝了。真是笑死人了，当初她说得多满，现在丢脸了。”阿梅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幸灾乐祸。
“是啊，听说她打电话到事务所，都是助手接的，借口说姜律师病了。”
“病了？”刘忻本来要出去了，闻言停下脚步，“是真的吗？”
“肯定是假的啦，昨天我还看到人家上节目了。”
这类节目一般都是提前录制的，姜潮，他会不会真的病了？
坐在办公室还是不安，一会又自己嘲笑自己，赵刘忻，你现在凭什么去关心他？已经轮不到你了。
“刘忻，电话！”老白把电话转给她，“好像早上已经打过两个来了。”
“嗯，我接了。”刘忻拿起电话：“喂，你好。”
“刘忻吗？”电话彼端传来男子温和的声音，“我是向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