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921文文〓自我中心症候群【白橙】

　　数不清是第几次争吵，只是一如既往地甩门离去。
　　「咦、这不是伯贤哥吗？」包厢的门一被推开，所有的人皆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往那个方向，吴世勋停下歌唱，就著麦克风说了这麼一句话。
　　「别管我，你们继续唱。」边伯贤烦躁地摆摆手，直接坐在最靠门的空位上，拿过手边最近的酒杯，也没去确认那是否有人用过，举起已经空了一半的酒瓶，斟了满杯的Brandy，仰起脸一口饮下。
　　「喝这麼急，看来是感情不顺？」一旁双手抱胸的朴灿烈那了然於心的模样令边伯贤无处可发的怒火更甚，狠狠地斜了他一眼。
　　「你改改脾气吧，谁受得了你这样不高兴就掉头走的性子？」朴灿烈不顾边伯贤的反抗，硬是将酒瓶从他手里抽走。
　　「我要喝。」边伯贤摊开掌心，不可置否地说道。
　　「你可搞清楚帐是谁结的，打算一辈子蹭免费的酒喝吗？」朴灿烈摇摇头，把酒瓶塞给一旁从头到尾都没吭声的金钟仁。
　　「大不了我付啊。」边伯贤不放弃地向前倾，试图靠金钟仁近一些。
　　「但我偏不。」朴灿烈推了下边伯贤的肩膀，让他向后陷入皮质表面的柔软椅背里。
　　「你干嘛处处和我作对？怎麼、他打电话给你吗？」边伯贤紧皱著眉，很是不悦。
　　「你这样子我可见多了，他根本不必打。你进来的时候没看到我们一个个都不意外吗？」和边伯贤相比，朴灿烈显得轻松许多，当吴世勋唱完一首歌时，还有余裕能替他鼓掌。
　　「你又知道我们的事情了？」边伯贤倔强地别过脸，包厢内很昏暗，可藉著萤幕的光亮，还勉强能辨别出地毯是暗红色的。
　　「我是不知道。」朴灿烈无所谓地耸耸肩。
　　「平常钟大那家伙也没和我们说过几次你的事情，按理说你俩的事情我既管不著也与我全然无关，可就一个旁观者的立场，我还真的看不下去了。」朴灿烈见边伯贤沉默，便接著说下去。
　　「你大可别看。」边伯贤冷哼一声，依旧是那副高傲的姿态。
　　「你以为我爱看啊？是谁只要和他一吵就晃到我们面前摆脸色、耍脾气？」朴灿烈并没有因为边伯贤的反应而恼怒，只是淡淡地说下去。
　　「少说得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
　　「偏偏我就是很了解你，自尊心强到我看连子弹也打不穿。」朴灿烈高举双手，伸展了下背部僵硬的肌肉。
　　「你、」边伯贤转过脸，直视著朴灿烈，张口想替自己辩白的同时，朴灿烈像是老早就猜中似地抬起手，示意要他缓一缓。
　　「别解释。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有替他想过吗？每次闹不愉快，转身就走、你有想过他的心情吗？等你自己气消以后，就像没事一样回到他身边，你可有问过他怎麼想？」朴灿烈接连的问句令边伯贤无法应对，只是倔强地维持著原本的姿态，生怕有哪里会被他看出破绽。
　　「我看你根本不把这个当成问题，觉得只要他配合你就够了。」朴灿烈摇摇头，似笑非笑的模样令边伯贤攒紧了拳头。
　　「我走，是因为我们没办法在那种情绪之下面对彼此，而他又没地方去，所以、」边伯贤话未说完，就让朴灿烈给打断。
　　「我看是你觉得…只要作势离开他就会认错低头，所以当他真没拦你的时候，你拉不下脸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吧？」
　　「你少自以为是。」边伯贤感觉自己拳头的力量松了一些，许是就某种层面而言，他是认同朴灿烈这番解释的。
　　「你有没有想过，钟大他不是没地方去，而是舍不得你呢？」
　　说完这句话，不待边伯贤回答，朴灿烈便站起身，抢过吴世勋手里的麦克风，全心投入於歌曲之中，忘情地演唱著，让包厢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火热。边伯贤在众人没留心时站起身，不著痕迹地离开，方踏出KTV的大门，便因寒意而缩起身子，踌躇不前。
　　负气离开不过一个钟头，现下根本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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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伯贤和金钟大，称不上是多相爱的关系。
　　只是几年前两人都正好单身、又走得很近，在一次边伯贤藉著酒意牵起了金钟大的手，之后就一点点地行了恋人所有该做的事情，如此而已。
　　不急不慢、不浓不淡、不冷不热，就这样过了三、四年，这当中有过无数次的争吵，理由很繁琐又多样，总的来说都不是太重要的事情，可每一次两人都闹得面红耳赤、仇视彼此，偶尔情绪到顶时，边伯贤会失手摔破几样日常用品…只是大多时候，过了一夜就像是什麼事也没发生过那样。边伯贤不是个喜欢绕著同个问题打转的人，可金钟大却是非得要理清楚、否则绝不罢休的类型，所以争执的结果经常是边伯贤甩门离开，避免两人继续针锋相对，但这是正面的说法，负面的定义则是惯性逃避。
　　其实边伯贤真真没有想过，当他离开以后，金钟大都做了些什麼，也没考虑过他独自面对满室空无时的心情，就只是认为，旭日东升、熬过一夜后，乱套了的那些都会自动归位，而金钟大也从未辜负过他的期望，总是在边伯贤隔日返家时，看见一切如常。
　　——你有没有想过，钟大他不是没地方去，而是舍不得你呢？
　　这句话於边伯贤的耳边转著，驱使他往回家的方向走。踏了几步，无意间张嘴呵出一口白气，才想起被冻得有些僵硬的双手，顺势放进外套的口袋里，指尖随即感受到一个不寻常的触感，困惑地盈握住并取出一看，是未开封的暖暖包，可他并没有使用这种东西暖手的习惯，更别说放进口袋里。
　　是啊、你到底是用什麼样的表情目送我离开的？
　　边伯贤站在家门前。坦而言之，那也不算是边伯贤的家，而是金钟大这些年一直以来在首尔的住所，边伯贤只是因为租约到期又不想找房子，便死皮赖脸住进了他的单人公寓。
　　如此想来，无处可去的，好像一直都是他自己。
　　边伯贤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插入孔中，极其轻声地踏进屋里，於客厅和小厨房都没看见金钟大的身影，在准备走向卧室前，听见浴室传来阵阵细微的声响，才转了个方向往那里走去，门正好半掩著，让边伯贤能顺利地窥看里头的状况。
　　金钟大瘫坐在浴缸里，手里拿著牙刷拚命地刷著内侧。
　　表情谈不上淡然无恙、却也不及伤感，难以完全参透。
　　再盯著那张微微垂下的脸瞧了几秒，对方突然有了动作。他伸手拿起莲蓬头，转至最冷的那一端，打开以后，自头顶向下淋，也不去管室内温度有多低，仅穿著一件单薄的长袖T-Shirt。待全身无一处乾燥以后曲起双腿，膝盖正好抵住胸口，整张脸埋进臂弯里，拿著牙刷的手明显地颤抖著，那寒意甚至令门外的边伯贤都感到冷。这样伤害自己的行为让边伯贤在经过短暂的错愕后，马上想著要进去替他将水关上，可双腿却不听使唤地定在原处，无法向前。
　　一种不明的情绪油然而生，压得边伯贤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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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蛋！」金钟大一向高昂又饱满的语调在此刻变得残破不堪，和在里头的哽咽其实不难察觉，甚至能够想像那张总是明朗的表情变得有多黯淡无光。
　　「浑蛋、浑蛋、浑蛋！」金钟大将手伸往开关处，边伯贤以为他要关上水了，却不想他是将水温调至最高，不消几秒，浴室就充满了雾气，可这非但没让边伯贤放心，反倒吓得不轻，猛地推开门，走上前去将水关上。
　　「你在做什麼、你疯了吗？」边伯贤双手抓住他的肩膀，可他却无动於衷。
　　「你这是在和我生气还是和你自己过意不去？快起来，我去帮你拿衣服。」说罢，边伯贤转身欲走出浴室，却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他揪住。
　　「你回来了。」
　　「你怎麼回来了？」
　　「我以为你明天才会回来。」
　　金钟大缓缓地抬起脸，一连道出三句话，那双红润的眼直勾勾地看向边伯贤，一时之间，他不晓得该怎麼回应金钟大的视线，沉默的过程中，他觉得自己都要被他给看伤了。
　　「你哭了？」明知故问。可除此之外，边伯贤根本哑口无言。
　　「我没有。」金钟大摇头，松开手缓缓地站起身。
　　「我都看见了还说没有。站在这里等我，我去拿乾的衣服来。」正欲背过身时，腰上多了一股力量，定睛一看，一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
　　「你是不是一直希望在你走的时候，我像这样抓住你？」金钟大将脸埋进边伯贤的肩颈里。
　　「嗯。」边伯贤握住金钟大有些发凉的双手，突然想起了口袋里的暖暖包，取了出来，覆在金钟大的手背上。
　　「你真的很自私。」金钟大淡然一笑，话说得轻，却叫边伯贤打从心底感到害怕。
　　「总是以自我为中心，不是要别人低头、就是要别人假装什麼也没发生过。」金钟大的语气越发平稳，可边伯贤却宁愿他情绪崩溃，也不想见他越说越冷淡。
　　「我想过了。我可以忍受你甩门离开十遍、可以替你把摔碎的那些收乾净十遍、也可以等到你回家再假装睡下了，可最多、最多就十遍。」金钟大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扎进边伯贤的心窝，痛得直叫他发慌。
　　「所以呢，我把额度用完了吗？」边伯贤感觉自己的背部全湿透了，可他已经无法再更冷。
　　「早就超过了，所以我后来想，我可以让你例外五遍，可是还是不够，所以现在…。」边伯贤猛地挣开他的手，回过身，没有多想便堵上了他还在说话的嘴唇。
　　你只需拽住我的衣角，那我一步都不会迈开。
　　只要这样、我就不会让你细数我离开的背影。
　　你怎麼就连一遍也不试呢？
　　「伯贤、边伯贤，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金钟大按住他的肩膀，迫使他后退一步，尔后面无表情地说完这一句　话。
　　「你眼中只有自己的那个世界，我进不去，嗑嗑碰碰地想找出入口…可我没有这个耐性再撞下去了。我会痛、我会累，我受够了。」金钟大弯下身，将落至地面的暖暖包拾起，塞进边伯贤的手心。
　　「外面冷，记得走快一点。」
　　「你现在是要我去哪里？」边伯贤拧起眉，纵然心里有再多的愧疚感，他也还是不懂得示弱。
　　「你从来都不好奇为什麼我不问，现在何必追究？」金钟大跨出浴缸，不顾会在地板留下水痕，一步步地走向卧室。
　　「好，我明天早上就走，所有东西都带走。」边伯贤背对著金钟大离开的方向，说罢，长叹一口气，却不觉舒坦。
　　「那我走好了，省得你见了心烦。」换了一套衣服后，金钟大随手抓了一件外套，便直往玄关走。
　　「你到底想怎样？」边伯贤压低音量，一是因为金钟大说得太过认真，好似下一秒就真的要离开，二是因为边伯贤已经弄不清楚金钟大的想法了，这是个真真的疑问。
　　「你在意过我想怎样吗、你也知道我有自尊心吗、你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吗？」金钟大停下脚步，一连道出这些并非是想得到答案的问句。
　　「我们现在说的都是气话，明天再谈吧。」边伯贤无法做出任何答覆，只有撇过脸并且转开话锋。
　　「结果不会不一样，因为我就是这种人！我想要的就得是我的，我坚持的就得要成功，绝不轻易放弃，所以我要走或者让你走，都不会有改变。」金钟大顿时间变得有些激动，这样直白的吐露令边伯贤的情绪跟著被挑起。
　　「那我呢、你现在是要放弃我吗？再坚持一个晚上也办不到吗？」边伯贤手掌重重地拍向桌面，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你曾经是我的吗？」金钟大别过脸，此时此刻，他们拒绝有任何目光的交流。
　　「边伯贤，你弄错了吧？你一直都是你自己的。」
　　「还有，我告诉你，再坚持一个晚上我办不到，我落空太多次了，你当我真的傻到没有感觉吗？」金钟大捏紧双手，力道大得全身都在颤抖。
　　「所以说断就断，你就非得要这样过分理智吗？」边伯贤上前一步，拧住金钟大的手腕，用尽全力将视线定於那张偏过的侧脸。
　　「当初是你先招惹我的。」金钟大将目光摆正，含著笑意的眼眸这回选择与边伯贤对上。
　　「你记住，是我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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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钟大抬起空著的手，将边伯贤的手扯下，意外地不费力。金钟大知道，这句话狠狠地践踏了边伯贤的骄傲自负，可这一回，他毅然决定，就是要让两人伤痕累累，也不愿再忍耐一回。
　　不是只有你，才能是世界的中心。
　　边伯贤双手垂於身侧，没再去拦阻金钟大的离去，只是悄悄地看著那个坐在玄关系鞋带的背影，这一次，总算体会到金钟大眼中所见的那些。
　　如果我等到天亮再回来，是不是又能看见你若无其事的笑脸？
　　但是我不早点回家，那些冷水怕是会让你的心再也捂不热了。
　　金钟大、你要的是什麼？
　　我没问过、没想过、没猜过、没好奇过。
　　只是在这个当下，我恨不得能剖开你的心，好看看里头藏了些什麼。
　　「你爱我吗？」问句一落下，边伯贤突然感到一阵温热的感觉窜入眼眶。
　　「走出去之后…。」金钟大站起身，打开大门，向外踏出一步。
　　「就是曾经爱过。」
　　转过脸，再看了边伯贤一眼后，毫无牵挂似地带上门。
　　从来就不知道，金钟大是这麼狠心的人。
　　终於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会有感性的。
　　边伯贤拿起长裤口袋里的手机，解开萤幕锁，按下通讯录，找到一个名字后点选播出电话。
　　『喂？』电话接通后，那一端是朴灿烈。
　　「唉、我失恋了。」边伯贤刻意把话说得很轻松。
　　『活该。』
　　「不心疼我一下吗？」边伯贤缓缓地蹲下身，最后就地而坐。
　　『钟大呢？』朴灿烈像是没听见似地问道。
　　「走了，不回来了。」
　　边伯贤还以为，他花了几秒钟已经足够去接受那抹渐行渐远的背影。
　　可当那概括事实的话落下以后，他发现，不是唯有接受才能是选择。
　　他还能耍赖、他还能反悔，只要伸手拉他一切都还有机会。
　　原来金钟大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抬手想留住一个去意坚决的人，终至徒劳无功的伤感。
　　「浑蛋！」边伯贤呢喃著，仅仅两个字，就令他高高砌起的心墙片片剥落。
　　「浑蛋、浑蛋、浑蛋！」边伯贤想，那自负牢固的墙，其实不过像纸片那样，一撕就碎。
　　边伯贤就是个浑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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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贤，你的自尊和他，哪个对现在的你重要？』朴灿烈的声音提醒了边伯贤这通电话仍未挂断。
　　「我不知道。」边伯贤摇头。
　　『要是以前，你不会犹豫，现在你说不知道，这表示钟大更重要。』朴灿烈叹了口气，接著说道。
　　『你知道吗？自尊心没办法让你活下去，但是钟大可以。』
　　『唉、我以前一直想不透金钟大喜欢你哪一点，性子又倔又傲，也不温柔体贴，就只想著自己…我后来想，或许是他知道，你爱他爱进了骨子里，只是不承认罢了。』
　　『所以他才会愿意一等再等、一忍再忍。』
　　『不想他走的话，趁还不远，去向他道歉吧。』话一落下，朴灿烈轻声地笑了。
　　我从未向你说过一次「对不起」。
　　可你给了我无数次的「没关系」。
　　原来以为我们不曾深爱，是如此错误的「自以为」。
　　边伯贤挂断电话、站起身，他快步地向外走，他并不晓得金钟大会去哪里，就是凭著直觉向左或向右，拿起手机焦急地拨通他的电话，却无人回应。凌晨一点半钟，路上行人、行车渐稀，却还是寻不著他，甚至是一个像他的人。仓皇地左顾右盼著，才终於在走了一段路后，於对街看见一个蜷缩在银行铁门前的人影，顾不得灯号是红或绿，只管向前行。
　　「唉、钟大。」边伯贤轻喘著气，看向坐在第三个阶梯上的金钟大。
　　「有什麼事吗？」刻意生份的语气并没让边伯贤退缩，反倒是蹲下身，微微地仰起脸。
　　「对不起。」边伯贤慎重地道出这三个字，在宁静的夜晚犹如梦呓一般虚幻，却又是出自那样真挚的语气。
　　「这个对不起，是因为我刚没留下你。」边伯贤抬起手，捏住金钟大冰冷的指尖。
　　「这个对不起，是因为我刚和你吵架了。」小心翼翼地握住金钟大的手掌。
　　「这个对不起，是因为我一直让你等，又一直让你原谅我。」边伯贤右膝抵上第一个台阶。
　　「这个对不起，是因为我为了没有用的自尊心而忘了关心你想要什麼。」说罢，左膝也跟著抵住台阶，就这样在金钟大呈跪姿。
　　「对不起、这个对不起，是想求你和我回家。」
　　边伯贤向前倾，将脸埋进金钟大曲起的膝盖里，轻轻地蹭了蹭。
　　「怪我也好、气我也罢，还是跟我回家吧。」边伯贤抬起脸，仰起唇角。
　　「你快起来，这像什麼样？会被看到的。」金钟大伸手想拉起他，可他却只是摇头。
　　「我只在意你还要不要我。」边伯贤收紧手，掌心紧紧地贴著，金钟大沉默地与他对视，久得让人就要忘了该呼吸。
　　「真是服了你，不论做什麼都不安分，非得要弄得人尽皆知似的，算我求你了、起来吧！」金钟大站起身，顺势将他带起。
　　「还要我这个浑蛋不？」边伯贤仍未放弃地问道，金钟大只是盯著边伯贤看了几秒钟后，唇角微微地向上扬起。
　　「我们回家吧。」
　　－The End－I

楼主 好文笔

赞文笔，倩倩生日快乐!楼楼这文好好看的说

楼主写的太好了！

赞！

喜欢!白橙乃我心头肉撒~^倩倩生日粗卡!!!

留名> <
表示喜欢楼楼写文的风格
那一段争吵不知道为什么写得好有触感Q Q
求认识我是执兮> <

棒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