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贺文，吸血鬼梗（果然这个比较是个中秋节写！！）
※中短篇幅
※尝试完全穿插式剧情
※有肉渣

000
『让我们一同在血的契约下』
『为生欢呼』
001
纪田正臣坐在硬质的沙发上发呆。他环视着这个陌生的房间，使劲地握紧了双拳，又在呼气时逐渐松力。时不时将目光挪动到角落的大铁门上，不安的感觉仍然强烈。
直到听到了金属钥匙转动时发出的喀嚓声，他才从这种紧绷的状态缓和过来。
两腿一蹬，纪田正臣从沙发飞快地站起来。一面向着大门奔过去，一面不经意地绽开笑容。
“临也先生！”
折原临也走进了屋。
“小正臣，我回来了哟。”
他微笑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少年有着漂亮的茶发，过长的刘海却从来不搭理，软软地盖住了额。而此时的少年正微微倾身，开心地笑着。
“自己在家怎么样？”
他随口问道。
“诶？能住在临也先生的公寓里我过得很好！完全不用担心！！”
纪田正臣向两面摊开手强调着，尽情对着「能有一个住处」表达感激。
“啊啊是吗。”
折原临也换上了拖沓的便鞋，绕过了纪田正臣坐在沙发上，翘起腿，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茶几上。他拿起了摆在上面的一个小瓶子，随即笑了。
“呐，小正臣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手腕摇晃了几下，纯白的瓶子内部的物体由于碰撞而哗啦地响着。他转过头来，饶有兴致地与近在咫尺的少年对视。
纪田正臣顿了一下。
“不知道呀。”
他如实答道，笑容却有点僵。
“吸血鬼通常不会轻易地袭击人类，一般只会直接在各属的组织里领取装在小瓶里，当做是食物的制血剂。”
折原临也盯着他的双眸，却用着不带感情的口吻叙述着，自动诵读的机械一般复述出声。
“但是，当他们想要破例吸食人血的时候往往都会用各种手段把他们骗到某一个无人的地带，然后——”
在这个即没有开门，也没有开窗的阴暗房间里，纪田正臣却突然感到了一阵微风。这阵来源不明的风，却吹得心口某处有些发痛。
冷汗不着声色地从额角滑下，他露出可以称为惊愕的表情。
折原临也没有再说下去了，移移步子，他只是还了一种压抑的语气，凑进错愕的少年问道：
“呐。那么这个传闻，小正臣你知道么？”
小正臣你，知道么？I

002
“临也，这样下去，反抗者会越来越多的。”
岸谷新罗对着沙发上的折原临也说道。
而被训斥的当事人只是挑挑眉，满不在乎翘起了腿。他回过头瞥了损友一眼，倒是有些
难以置信岸谷新罗罕见的严肃神色。
“是吗？然后，新罗，你特意找我来就为了说这些？”
他抿了抿嘴，伸手拿起了面前的乳白色小瓶朝着高脚杯摇了摇，一颗白色的药丸掉到了满满的水里。也就是在同一时间，小小的药丸在水中冒出气泡，一整杯水全部变成了红色。
“怎么可能光是这些……”
岸谷新罗目睹这一过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暗红色的水在透明的高脚杯里游弋着四处散开，露出了非常厌恶的表情。
“我听说你救了一个人类。”
他勉强挤出了一个别扭的笑容，目光从被子上迅速移开。
“啊，怎么了么新罗？啧，好淡啊这个。”
对方表现出了漠不关心的神情，大口地喝了口水后很恼怒地抱怨着，并向着一旁的密医推开了杯子。
新罗顿时觉得即使他有着对赛尔提十倍的耐心也无法再和这个人继续对话下去了。他提了提白色外衣的领子，轻轻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更有说服力：
“将就一下吧。我可不像你那么奢侈……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救那个人类？难道你想和他……不，不可能。”
新罗摇了摇头否认自己的想法。何况，在这片土地上，怎么可能会有人不知道『折原临也』这大名。
“随便路过时的……”
折原临也露出了略微为难的表情，他干脆一口干杯将被子重重砸下爽快地找出了答案：
“……啊，一时兴起？”
新罗讽刺地苦笑了笑，无奈：
“临也你想让我相信那个烂理由？不想说就算了，嘛，现在他在哪儿啊？”
“哦，在我家。”
连脸色都没变一下，大名鼎鼎的折原临也这次倒是答地爽快。
003
有点像电流迅速窜过全身，又像突然到了冰冻三尺的西伯利亚。纪田正臣思忖着，却绝对形容不出这样刺痛的感觉。
他觉得呼吸都停滞了几秒缓和不过来。
“临也先生是想告诉我……”
斟酌了一下词汇：
“……临也先生，呃，作为一个吸血鬼……会杀了我的事情吗？”
不止是折原临也，就连他自己，都很莫名其妙在说着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时，还能笑得出来。
纪田正臣仔细地盯紧面前之人那张过于俊秀的脸庞，等待着答案。
等待着由折原临也亲口说出的答案。I

004
“……哈？折原临也，你在开玩笑么？！”
过度惊异的新罗有些把持不住一直亲和的微笑了，他睁大了双眸提高了音量。
“为了以防万一嘛。还有呐新罗，不要轻易地把那个人贬低称为『人类』喔。”
折原临也不愠不恼地抬起了手放到了仅一桌之隔的新罗面前，连带手腕左右摇晃着一根手指笑笑着纠正：
“虽然『人类』这种生物，也是我可以去爱的对象啦。但是呢那个少年可是有『纪田正臣』这个可爱的名字的嘛☆”
——所以说不还是人类么……
新罗表面一副是是我明白了的样子，其实却默默地在心中揶揄着。
“反正你只是想说爱着全人类……咳，然后还包括这个少…叫纪田正臣的少年而已吧…？”
“错了，错了哦新罗！”
折原临也收回手，这回脚作着大幅度地摆动，方才还在柔软的沙发料子里瘫成一团的身子，现在就蓦的直了起背。
“折原临也可并不是仅仅想对纪田正臣说『爱』而已喔。”
“我呐……”
折原临也详装高深莫测地笑笑，希望能从作为旁听者的岸谷新罗那里，得到他心目中想要的答案。
005
“杀死小正臣么？”
听言，折原临也有些怀疑地看向面前的纪田正臣。可是令他惊讶的是，少年漂亮的眸中，是的的确确的疑问，确确实实想知道所谓的『答案』的表情。
折原临也看着看着，嘴角的弧度不断地加深加深。不可否认，这还是折原临也第一次——为了给出一个答案而疑迟。
——小正臣是想让我告诉你，我的真心话吗？
——可是不行，不行喔。
——因为折原临也可是一个，从来不会为了自己而辩解的人呢。
他对上了纪田正臣疑迟的，甚至有些因为激动而躲闪的目光，将一切心理活动都隐蔽于一成不变的外表。
挑了挑眉。
“是喔。”
是喔，他这样说着。无论像这样不做出相应的答案，无论是多么的残忍——
不会抚慰，更不会施舍。I

006
“折原临也你…”
新罗猛地伸手拉住了折原临也的衣领，引得刚轻快地蹦起来的折原临也险些又摔倒在沙发上。
“临也你，正被全族的人追杀……你到底，想要些什么啊？！”
萌生出的愤怒正要在五脏六腑乃至心脏了如鞭竹一般爆破，新罗大喊着，抓着折原临也衣领的手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
他了解这个人，他十分了解着这个从小便一起逃亡并且一直伴随着扭曲的性格成长到今的老朋友。但即便如此，新罗发现自己这个男人的了解竟然少地，连他正在做事最纯粹的目的都无法猜到。
他看到折原临也血色的眸中没有恼怒，没有气愤，更不可能会有恐惧。双眸中尽是淡然，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阿拉新罗，你看，我不是还没阐明嘛？”
折原临也笑着，丝毫不在意被硬生生拽起的衣领。他悠哉地将手放入了口袋，更是丝毫没有对新罗的怒火而辩解的打算。
火气经这一举动倒消地差不多了，岸谷新罗放下了紧拽着衣领的手。
提了提满是皱褶的领口，折原临也笑了着嘲讽说：
“阿拉拉，新罗，有话好好说嘛。”
“……”
毫无诚意的建议，无论哪种意义上都是没有歉意的口吻被新罗自动忽视。
“我呐，才不要对别人说什么爱不爱的，也从不需要别人对我这么说。因为我爱着人类，所以无论说与不说，这个结果都是难以改变的。”
在吸血鬼漫长的生命里，经历过的亘古不变的东西太少了。即使是因为想要吸血的本能而杀死一个人类，喝了血再让他死去，又能有多少意义呢？
因为经历了无数次——
“……我呐，真的厌倦了。”
第一次，目光变得迷惘了起来。
折原临也侧目。出现在他视野中的景象不再是老友那张情绪变化万千的脸，也不是这个房间的景物——
折原临也看到的，只是在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岁月的洪流中，被淹没而吞噬的东西。
007
“……”
纪田正臣微微低下头，咬紧了唇。无数情绪在翻搅着，甚至未及一一辨清，变故便已经来临。
也正是因为他从未想得到过，这样的答案。
——临也先生说了，会杀死我。
“呐，小正臣，”
折原临也移了移步子，从门前移开。他伸出手握上了门把手，带开了门。尽管已经有加深的趋向，这次还是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微笑：
“我给小正臣你一个机会怎么样啊？”
“也只是现在的唯一机会——”
他抬手，指了指此时畅通的大门。
“——呐，要逃走吗？”
小正臣你，要逃走吗？I

008
“新罗你以为我——为什么从那一天起，就没有再喝过一个人的血了？因为毫无意义啊，我呐，厌倦了啊！”
折原临也倏地转过身，他摊开手上下摇动着。话语中不禁有些无奈的味道，可又有不像。
新罗无论是从折原临也的语言还是动作里，什么都获悉不到。并且，他认为从今以后也不可能会有人能完全猜透他的想法了。
这就跟在吸血鬼界没有人像折原临也这样的鬼才一样。
“……我不明白，临也。也没有人能明白。”
他说的一字一顿。
折原临也灰溜溜地用余光扫了一眼这个身穿白大衣的密医，闻言裂开嘴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新罗你，怎么可能会明白呢？要是说人类是吸血鬼的食粮的话我倒是不否认呢。”
“我可以去吸任何人类的血，杀死他们，做出任何违反道德常理和超越法律界限的事……但是我却不愿意这么做，新罗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新罗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不过折原临也问出的问题也从不需要什么回答。
“因为无聊呀。我说了，我厌倦了。从来都是借助制血剂，因为大名鼎鼎的折原临也吸血——可是需要原则的嘛。”
折原临也竖起了三根手指。
“一，如果我有兴致的话。”
“二，这个人类要心甘情愿地让我吸。”
“三……”
莫名地冷汗顺着额缓缓滑下，新罗觉得这种冷气压都快要将他冻成冰。
009
对着向着逃亡之路敞开的大门，纪田正臣的内心简直像翻了锅一般矛盾。
破茧而出的欲求。
他向前小小地移动了一步，向着门口靠近了一点点，却又不敢再次前进。过于微不足道的步伐却使折原临也像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毫不避讳那猖狂的笑意了。
“怎么了？小正臣你还不快逃吗？啊，让我想想要怎么杀你想好了再慢慢地慢慢地，吸干你的血？”
纪田正臣脚步一僵。
无数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包括着面前这个人是人人相处恐怖的存在——吸血鬼的事情也好，说了要杀自己也好，说要吸干自己的血。
他没有再移动脚步。
“怎么了嘛小正臣，要放弃绝佳的逃跑机会？要知道我可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好的人哟。”
折原临也伸出手去，作出要关门的动作：
“你看，这是最后了哟。要逃么？”
——要逃么？
破碎的词汇渐渐地在纪田正臣的脑海中连成了一片，太过陌生，又太过熟悉。好像从前听过一般，尽数越过了他的大脑，留下了深深的一道痕迹。
有关生，有关死。
有关逃跑，有关留下。
而他现在得到了一个倒计时，沙子不断从漏斗上摔落下来——I

而他要在这微乎其微的时间里，作出选择。

010
“三，”
折原临也顿了顿：
“他要肯和我结下契约。”
沿着冰川蔓延开的冷气，夹杂着巨大的冰块断层，岸谷新罗觉得这些都在一瞬间压在他的身上了。
——竟然说要和一个人类结下契约？
“…喂……你疯了吧临也？！！”
“我没疯。”
折原临也移开了目光，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语，视界中新罗翘起的头发便显得有些扎眼。他淡淡地说道，无视旁边的大喊大叫。
“我没疯，我只是……”
他看着新罗，用着难以言喻而遥远的目光注视着这个旁听者。如果这是虚妄，那我就算经过了几十年几百年乃至几千年，都不会忘记。
是的，即使是不可得到的虚妄与空无——
折原临也的目的在这些漫长的时光前就已经决定了。
“我只是……想得到真正的爱情而已。”
飘渺却划破空气一般，他兀自喃喃着。I

番外/一
五年前 月中
荆棘遍步的万里燎原没有灯火的照耀，仅是在厚重的乌云褪去后，被一轮满月镀上了浅浅的银纱。
步入无人禁地的，是狩猎者，与被狩猎者。觅食的神秘种族匍匐在黑暗中，潜行在高高的杂草地里，寻找他们最上等的食粮。
此时在偌大的室内灯光明堂，纵横的长桌上摆满了个各色食物与酒类——一场每年惯例的奢靡酒宴正在进行着。
他们在刺目的白炽灯下，时而高声地欢唱，时而绚烂地舞动，气氛在饮品和歌舞下被烘托到了最高潮。
此时有一个敏捷的身影却远远地离开了这片欢闹，独自徘徊在夜路上。全身的黑色系服饰和一头软软的黑发，将他的影子更好地隐蔽在了万丈的黑暗里。
“啊～啊，好无聊。”
扑面而来的风凉飕飕地，他提了提衣领，孩子气地拖长了尾音，高高佻起的音调无所谓而轻浮。
他知道就在附近的那场酒宴已经进入了高潮，各色吸血鬼会在这个时候以神圣的祭祀品来庆祝伟大的种族。
他知道那是怎样的场景，也是打心底地厌恶——
比如为了私利诱惑的话语和样貌，比如在欲望的渲染下发狂的姿态，比如……
也许作为一个吸血鬼是不会对正常吸食人血而感到反胃的，也不应该。无法背叛纯粹的本能——这是他们给出的理由，也是无法辩解的常态。
“他们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人类的可爱之处呢～？本来这种有趣的生物就应该尝试去抛开他们的内心，再跟我们比一比——”
“——到底谁的才更肮脏呢？”
人影——折原临也微微勾起了嘴角，一弹一跳的步子越发轻快——迎着风奔走着，他径直穿过了灌木林。
——因为漫长的生命里无论看多少遍都不会腻的，就是可爱的人类们呀！
想到这里，折原临也回过头，那片灯火与隆重的宴会，已经被黑夜吞噬地一点儿也不剩了。
“喂，你是来帮忙的么？”
转过身来没小心，背部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等折原临也回过头来时便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也就是同时，他闻见了一股血的气味。简直强烈到了可以搅动神经的地步，折原临也皱皱眉恼怒地转过身来，一瞬有些恍神。
“啧，我还有点事，你帮忙把这个送到宴会现场吧？快到时间了，所以记得要快点。”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人重物就直接被扔了过来。他本能地伸手去接，因为俯冲力和重力和抛物线的强大，导致东西掉落的瞬间两只胳膊差点没断掉。
“那个可是今夜的祭品，所以小心点！总之……谢谢了！”I

保持着举着手臂托着东西的姿势折原临也自始自终深感奇怪，过待他获悉了这句话里的含义，错愕地抬起头，却看到这个抛给他货物的男人已经走远。
回忆了一下那句大概是颇为重要的信息与最后那个明显极为别扭的感谢，对着男人的背影折原临也觉得更加莫名其妙。
——本来这么重要的东西因为自己有事就随便抛给别人，这家伙，笨蛋么？
虽然没有弄懂前因后果，也不想干这样的苦差事。但是折原临也在心里叹了口气，暂且不去想那个男人会得到什么样的责罚，集中注意力到这个被成为『祭品』的东西上。
由于被布之类的东西包上了几圈，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模样。但是近在咫尺所闻见的人类血液的味道，简直无法忽视。
走了几步折原临也停了下来，无聊了一整天的压抑情绪似乎要在一瞬间爆发。同时，那压抑里还掺杂了一点好奇。
——如果我没有按要求把『这个』送过去，会怎么样呢？
他思忖着这个俨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动摇的内心开始产生了想要小小地恶作剧一下的心情。
他停了下来，微微倾下身子，将被布裹着的东西平放在杂草之上。微弱的起伏和血浓烈的味道，证明着这个他心爱的人类一员还活着。
折原临也伸出手，开始小心地剥开这层布料。随着血的气味越来越浓，一个小小的影子在完全剥离的布料出现。
——阿拉，糟糕。
也就在在那白沟过隙的时候，闻见了这股被放大到极限的气味，折原临也觉得久久被故意遏制的本能开始在体内叫嚣了。他舔了舔干渴的唇，尽力遏制这种令他讨厌的欲望。
不仅仅是血。
小小的身影约莫十几岁，有着柔软的茶色头发，完好无损地蜷缩着瘦弱的身子，由于寒风的缘故而冷得瑟瑟发抖——也许这也是昏倒是被捕猎到的原因之一。
折原临也盯着少年的脸庞有些发愣。
——呐，我只是在说『如果』哦。I

呐呐谁来杀了我QAAAAAAA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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