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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袋的秋天不是太冷的。冬季将至的晚秋，也只是在纵纵横横的水泥道路上，多了些腐朽落叶的残骸，一片叠一片，供路人随意地踩踏。
清晨的光柔和地打下来，染上了被褥。静雄从自然醒的状态下从床上坐起身的时候，视界里只有模糊的物体轮廓。使劲揉了揉眼，可这种状态还是没能缓解过来。
下意识地向旁边伸出手，除了软绵绵的枕头外，他什么也没有摸到，这种种空落落的感觉并不好受。
彼时的他就有过的想法，总能在任何时间都肆意扰乱心绪。尽管静雄知道，历来除了损友密医和那只跳蚤外，已经没什么人能不以为然地接近他了。
像是刚刚有人出去模样，门没开，但是虚掩着的。撩起了被单，赤脚踩上了地毯，静雄向着那门走了过去。
“…临也？”
他下意识地试着唤了一声，但没有传来应答。
刚刷过新漆的板散发出特有的焦灼味道，条纹杂乱地排列。吱呀的一声，他推开这堵陈旧的门，随即闻见了完全不同于这股刺鼻味道的食物香气。
熟悉的，淡淡的，很久都没有闻到过的味道，与浓郁的烤肉香，成功唤醒他那方才还昏昏沉沉的胃。饥饿感更是让这些刺激猛增。咽了口口水，静雄有些茫然地向着厨房迈去大步。
拉开推合的门，更加浓烈的香味从锅里飘散出来。他看见一个身影站在炉台前活动着舀汤的调羹，有些错愕。
“临…啊，你在做饭？”
煲汤的小锅下，蓝红的火苗欢快地跳动。不知道里面煮着什么东西，但是随即静雄听见了什么沸腾时扑腾的声音。
“是哦。”
黑发的人影伸手扣上了锅盖，闻声转过头来说道。视线在来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转回去，重新放回了火焰强度的控制台上。扭过了调节的按钮，他又加上了一句：
“在外面等一会儿就好。”
“啊…啊，好。”
——可能是打扰到了吧。想到自己从未想过的事情，从厨房中抱着些许歉意退出去。发现了身上还套着的睡衣，静雄有些窘迫地回到了卧室，打开柜门拿出了白色的衬衣套好。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简约的桌台上已经摆好了几个碗碟，与两套餐具。
“…这是…？”
牛排，煎蛋，旁边摆着几条八分熟的培根，都有条不紊地摆放在两个盘子里。不过令静雄惊讶的远远不知这些。黑发的青年走了过来，将牛奶倒进了他面前的玻璃杯。
静雄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种惊愕的目光被来人默默地收下，沉默着，须臾，他才缓慢的应话。I

003
找到了二十四小时运转的便利店进去，静雄在陈列货物的架子上寻找能顶上几天的食物。
肉，鸡蛋……恩、牛奶。
也许就牛奶上来说，静雄已经不再向以往那样对它执著，所以已经几个月没有品尝到它的味道。以这个籍口，他毫不犹豫地向购物车里丢去几大瓶牛奶。
排队时还听见了售货员很负责地提醒千万别摔碎了，很容易割破手。摆摆手算是答应，静雄拎着塑料袋出了店门。
穿过了几条街，浓浓的乌云将天空衬托地更暗，全黑下来时，街道上的行人几乎寥寥无几。
无意识地挥手甩起了袋子，摩擦的塑料哗哗作响。不得不承认，走在马路道路中间，不用担心车辆而在无人的大马路上大摇大摆闯荡的感觉，很是自在。
曾经，和死跳蚤你追我赶，在无数个夜晚都不能享受的，安静的城市——虽然和以前的嘈杂大相径庭，但至少现在是这样的，静默而平和的夜晚。
静雄烦躁地狠狠甩了一下塑料袋，几个装牛奶的玻璃瓶猛地碰了一下，叮咚地碰出了声响。
恍惚间他看见了梦中的背影。黑色，糜烂的颜色却异常鲜艳。这两种过于鲜明的颜色搭在一起，明晃晃地比手术灯还刺眼。
静雄揉了揉眼睛，看清楚前方的十字路口的闪烁的红灯。可是在视界里这样的景象却没有消失。
交融夜色中的黑，匍匐在黑暗的灰白，就是这些黯淡的惨淡色彩交相辉映着。这样的背影好像又出现了，而那个背影与梦中出现的人无限叠和，熟悉地几乎不用猜。
不用猜…？
他张大了眼睛确认是否是错觉——那个影子此时就在他的正前方——偏离开主干道的红灯，穿透空气，越过斑马线，站在十字路口的另一端。
不会错的。就像是一年后久违的再回一般，那个属于犬猿之仲的背影，就这么简单地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他顿了一下，瞳孔骤缩。
塑料袋倏然坠离开手心掉了下去。耳边是牛奶玻璃制的包装瓶的裂片在坚硬水泥地的撞击声。
它们尽数滚落到一边儿，玻璃渣碎了一地。
004
“你不吃？”
硬是喝光了牛奶，静雄才抱着歉意抬头问道。
“…不饿。”
青年淡淡地答道，偏过了头。
静雄将空杯推向一边。对着还冒着热气的丰盛事物，不知所措地举着筷子，又不下手去夹。如果去吃很美味的早餐，的确是消解难耐饥饿感的捷径，但是他现在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青年低着头，目光不知落在何处。白色的雾气升腾起来，随着温度的上升，室内的玻璃贴上了一层I

薄霜。
同样是软绵绵的黑发，静雄却从来不会将幽和临也这两人相提并论的原因，应该也是因为这样的吧。没有表情与永远勾着微笑的两张脸，虽然都看不透，但是本质根本就不同。
坐在他对面的青年的面容可以说是和死敌的容貌一模一样，但是这回，静雄却更容易把顶着这副表情的人和弟弟联系在一起的原因，也是如此。
即使脸是相同的，但是如果带来的感觉完全不同的话——
“不吃早饭的话对身体不好…”
静雄皱眉。伸手够上了那盘还热着的事物，推到了青年面前推脱说。也许这个理由很勉强，但是弟弟曾经面无表情地这样劝他的时候，还是奏效的。
青年抬头时，静雄罕见地发现了他眸底的讶异。停顿了一下，他还是拿去了刀叉，在牛排上切下了很小的一丫放入口中。
静雄看着他慢慢的咀嚼后咽下，才松了一口气。重新拿起了筷子，他又才去动剩下的煎蛋，油然而生出一股莫名地放心感。
“一定要吃早餐。”
偏过了头，仅是单纯地说出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所以静雄根本没有想过这句话有多么婆婆妈妈或者没有意义。
“下次我会做金枪鱼寿司给你。”
是为了不再必要的虚荣，还是莫名其妙地突然冲动而说出这句话的，他也不知道。并不是不相信契机和巧合，只是在心底就已经这样肯定了呢，也是没有热能够回答的。
他没有注意到对面的黑发青年低着头，却露出了怎样的表情。闻言，他倾身用刀又切了一块牛肉，含在嘴里细细地嚼着。
类似于讽刺，却是确实地微笑着的表情。
005
——即使如此……果然，还是无可替代的吧。
006
水淅淅沥沥地从喷头喷洒下来。溅起的水花打在了青年的颈脖，手臂，又顺着手腕，一滴一滴滴落在地。在一片热蒙蒙的水气在这个小小空间里氤氲的时候，他抬起了手，漂亮的指尖从透明的玻璃上摩挲过去一条弯曲的弧。
透过那一调抹去雾气的玻璃，青年看见自己浅浅的倒影。
——“黑色和红色都是非常……好看的颜色。”
不知道是谁，又是在什么时候说过的。他盯着玻璃表面的面庞愕然想起了这样的一句话。
他细看过去，发现这张脸的确有着一头的黑发，与一双暗红色瞳仁。的确很深的黑，很深的红，不过到底好看不好看他倒是没有一个明确的认识。
他以一种怪异的目光观察倒射出的人影，人影同样调皮地歪着脑袋观察着他。
当然不仅仅是这张脸，他以一种极度异样的视线几乎是审视着身体I

刹那间他瞥见了某个位置上不怎么突出，但是很碍眼的痕迹。
深刻的像是在刻骨铭心地记下什么非常、非常的事情一般，想必隔月也是消磨不去的痕迹。不，也许不止是下个月，即使是一年，两年，十年……这种像是紧跟其后的诅咒一般的东西。
那个点被当成了视线的聚焦点，他就这样看着看着，最后，反而却突然扑哧地笑了出来——
“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其实是并不好笑的，一点都不好笑的。但是被水声盖过去的这样猖狂的，不加掩饰的尖锐笑声，音量渐渐地在小小的空间里放大放大，渐渐地，停不下来了。
停不下来了。I

我也应该丧心病狂一点果然

这种文风根本就不适合我码了这么久才这么点太特么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