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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伊】绝代妖姬(电影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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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材于电影《绝代妖姬》及18世纪意/大/利阉伶歌手法里内利生平。
声明:剧情非原创,以电影为基础。而关于歌剧方面的专业知识可能多BUG
设定:费里为阉伶(以法里内利为原型);
路德为著名作曲家(以亨德尔为原型);
罗维诺是比费里年长很多岁的哥哥(以电影中法里内利的哥哥为原型)


1楼2013-09-14 17:28回复

    绝代妖姬
    第一章
    1713年
    那\不\勒\斯
    唱诗班的歌声在教堂的穹顶上萦绕旋转,仿佛停驻在镶着金边的巴洛克式建筑装饰上。拱顶上的诸神静静地听着来自孩童们的圣歌。女巫、预言者和奴隶似乎也柔和了嘴角。
    柔美的童音,婉转地唱诵着。那耶和华上帝赐予人间的天使之音,让人们清神,为人们洗濯。
    小费里西安诺在唱诗班的队伍中,他微闭上双眼歌唱着颂词,他的歌声如山间的云雀般灵动鲜活;如还未盛开的野玫瑰般烂漫;又如晨曦中,树林间那一缕薄薄的雾霭般轻柔。
    仰望教堂高高的穹顶,那些顶画和雕塑,人们或许会感到一阵眩晕。它们那么明亮,那么华美,那么虚无。
    赤【】裸的男孩慌张地窜了出来,他站在教堂最顶层的栏杆上,俯身望着唱诗的男童们。他有着一头柔软蜷曲的金发,披散在肩上。他纵身跳了下去,人们只来得及看见那雪白的身体在眼前一闪。人们看到那美丽的男孩,仿佛是画中的天使飞身而下。
    他眼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他口中喊道:“费里西安诺,别唱,费里西安诺!”他睁大的眼睛里仿佛要把一切都对那个天真的唱诗男童说起。
    他说:“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早晚会因你的歌声而亡!”
    ·
    罗维诺坐在大键琴前弹奏着自己创作的曲目。尼科拉·波尔波拉大师用他镶在皱起的皮肤中的一双眼睛审视着琴键前的年轻人,他干燥灰黄的长发盖在脖子上,让他看起来更加佝偻,还要命的谢了顶,这让他看起来活像只老秃鹫。
    很快他便对年轻人的曲子感到沮丧:“够了,罗维诺!这曲风和我教你的完全不符!”
    罗维诺停止了演奏,慌张和压力让他弹琴的手指都开始冒汗。
    “可是,波尔波拉大师,您不能因此而判定他曲子的好坏。”年轻人的父亲瓦尔加斯先生局促地说,“至少你得听完曲子的第一部分。”
    “这两个人”他将站在自己身前的小儿子推到波尔波拉面前,“要加上费里西安诺的歌声。他,罗维诺,他们是相依的。”
    小费里西安诺穿着礼服立在那里,任父亲领着走上前去。
    “让我们先听音乐,接下来…是你的两个儿子——瓦尔加斯先生们所创作的合奏曲。"波尔波拉看了看两个学徒,又看向他们的父亲,“你就是这么想的对吧。”
    “继续”他说道。
    罗维诺奏起大键琴,轻快的琴声冒了出来,很快又消逝下去,“唱啊,费里。”罗维诺奇怪地看着不为所动的弟弟悄声说,“你还在等什么?”
    费里西安诺看了看哥哥,依旧紧闭着嘴唇。
    “唱吧,费里西安诺。”波尔波拉说。
    音乐又奏了起来,却又一次中断了。费里西安诺只是盯着面前的老人。
    “你只有十秒钟说服你弟弟。”波尔波拉看起来已经受够这兄弟两人了,他们想搞什么鬼?他数着时间走向红发男孩。可任他哥哥弹破手指,年幼的弟弟只是越来越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大师。他漂亮的小脸蛋上呈现出一种巨大的痛苦,泪水浸湿了他琥珀色的眼睛,小巧的下巴颏因为害怕而颤抖起来。
    “开口吧,费里西安诺。”大师说,“唱歌。”他挤出哄骗孩子的和蔼笑容。
    “让我听到你的歌声!”他厉声喝到。
    可怜的小费里西安诺拔腿就跑,跑出大厅,又转身投入追来的父亲的怀抱中:“那个歌手为什么会死啊?为什么?”
    他抬起头看着父亲。
    “不要拒绝为你的哥哥而唱,费里西安诺。”父亲捧起小儿子的脸,“瓦尔加斯兄弟绝对不会分开。你要为此发誓。”
    “我不想他们那样对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费里西安诺哭喊着。孩童的声音越来越缥缈,一层层剥离,如涟漪般慢慢散开,消失在耳边。


    2楼2013-09-14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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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倒要说一说文艺复兴。不知怎么的,你的文章总是让我想起那段我未经历过的时光。虽然没有体会,但是她绝不是历史书上单调的黑白图片,那是我在自己心底里的一块黄金时代。黑死病仿佛是一个开关,人们在朝不保夕中突然迸发出人性的明灯:浑圆温柔的建筑,女子玫瑰般的面颊,鲜艳的裙袄,直白戏谑的文字欢呼着人类的伟大,哼哼唧唧的乡间小调和戏剧,叮当作响的金币和准备起航的泛白大帆船。在人性的探索和发现中,上帝悲伤的落泪,只有威尼斯商人笑着向英诺森三世的丝绸口袋放进去一把投机的热情。神将死,多才多艺和学识渊博的——人——却诞生了。


      5楼2013-09-14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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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大家中秋快乐~
        -------------------------
        第四章
        日理万机的瓦尔加斯兄弟正马不停蹄地赶赴下一个演出。车厢外冷得要命,马车行驶在厚厚的积雪上。
        车里,罗维诺正摆弄着一大堆信件。
        “威/尼/斯的合约。”罗维诺读道,“博/洛/尼/亚的合约。”
        费里西安诺正把自己埋进柔软的毛皮衣领里,他看了看罗维诺手中的信便决定找个舒适的姿势小憩一会儿了。
        “费里,我们被邀请去维/也/纳!”罗维诺高兴地对弟弟说。
        费里西安诺只是漠不关心地看了看满脸笑容的罗维诺。
        最后,罗维诺拿起一封信函,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递给费里西安诺:“给你的,贝什米特寄来的。”
        费里西安诺接过它。
        “这次……他想怎样?”罗维诺装作不关心地随口问道。
        “他要来德/累/斯/顿听我演唱。”
        “就这样吗?”
        “哦,他听不到你唱歌了,我们不打算去了。”
        费里西安诺看着那封信没有说话。
        “这封信是波尔波拉大师的。”罗维诺又高兴起来。
        这时他看到弟弟的脸色不太好。
        “你怎么了?”他看见弟弟裹紧了大衣。
        “我的嗓子……”他害怕地捂住自己的喉咙,“……不行了。”
        罗维诺赶紧找来衣物盖在弟弟身上:“不会的,没事的。”他安慰道。
        费里西安诺只是难受地喘息着。
        “快停下来!”罗维诺拍打着马车喊道。
        ·
        费里西安诺和罗维诺在客栈里安顿下来。夜晚的雷声将费里西安诺从梦中惊醒。他痛苦地蜷缩着身体,裹紧被子。他听到哥哥在屋子里使唤着佣人。
        “别光站在那里,加点柴在火里。”罗维诺喊道。
        “扔进火里,快点!”
        “这里白痴太多了。”他一边将一个生鸡蛋打进碗里,一边说着。
        他将碗凑进弟弟嘴边:“你得吃点东西。”他喂弟弟喝这碗生鸡蛋。
        “你发烧了,好好睡一觉吧。”罗维诺摸了摸费里西安诺的头,然后掐灭了烛火,准备离去。
        这时费里西安诺像个小孩子般拉住了他哥哥的袖口。“再对我说一次。”
        “别想了,”罗维诺抚摸着弟弟的蜷发,“对你没好处。”
        “那噩梦老缠着我。我常能听到别人在咒骂我,嘲笑我这没有gāowán的怪物!”费里西安诺的声音发着颤。“它常萦绕在我心里,罗维诺。就像永无终点的比赛,我无法逃脱。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逃脱那个噩梦!帮帮我。”他脸上起了一层冷汗。
        罗维诺的脸色变了,他不太想提起它:“我已经对你说过很多次了。”
        “再说一次吧。”费里西安诺恳求道。
        罗维诺看着弟弟的脸,酝酿了一会儿说道:“当爸爸死的时候,你病得很厉害。”
        费里西安诺努力地回想着这一切。
        “有一天,你发高烧,发得很厉害,你在说胡话。你骑着赫利俄斯……”费里西安诺听到这马儿的名字扬起嘴角短促地笑了一下。
        “那匹马是恶魔,它总是给你带来麻烦。”
        费里西安诺流泪了,他悲哀地看着哥哥。
        “果然发生了可怕的意外。我赶到时已经太晚了……你已经从马上摔下来了。”他抹去弟弟脸上的泪水,“而医生必须对你动那种手术。”
        “费里,我们只能保住你的命。”
        “保住我的命?”
        罗维诺点点头:“保住你的命。”
        过了一会儿后费里西安诺开口说道:“来点鸦【】片,鸦【】片能助我入眠。”
        罗维诺不得不按住弟弟:“鸦【】片会让你胡言乱语的。”
        “我们一定要去德/累/斯/顿。”费里西安诺突然说道。
        罗维诺愣住了,继而他勉强地笑了笑,点点头:“我们会去的,贝什米特不是想见我们吗?”他看到费里西安诺笑了。
        罗维诺继续安抚着弟弟:“他不是想听我们唱歌吗?好的,我们会去德/累/斯/顿,我们去表演给他看,只有瓦尔加斯兄弟才能做得到。”
        “如果我可以唱《奥菲士》……”费里西安诺又拉住罗维诺的衣襟快乐地说道。
        “……”罗维诺摇了摇头,“不可能的,费里。它不能如期完成,你知道它不行的,你知道的。”他抚摸着弟弟的脸颊。
        费里西安诺失望地一笑。
        “你永远都完成不了它,我永远也唱不了它了。”最终他说。
        ·
        剧院里的音乐响起,费里西安诺在幕后整理自己的装束,他戴上头冠,跨上骏马。
        “你今天不需要找人代你和我说话了吗?”路德维希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了。
        费里西安诺回头看了看他,没有开口。
        “你那么镇定,那么端庄。”路德维希走上前去,仰头注视着马上的费里西安诺,“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无法拒绝更进一步。”
        费里西安诺看着路德维希的脸,他的金发如此一丝不苟地梳理在脑后,露出饱满的前额,稍有些瘦削的两颊让他看起来难以接近。整张脸可以说是非常英俊——只除了那两片过于单薄的嘴唇。费里西安诺移开视线注视前方。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你唱歌了。”路德维希又自顾自地说起来。
        “作为英皇的使者,那是我的职责……我使你分心了吗?”德/国人看到歌手紧闭上双眼。
        “陛下不惜一切代价地邀你去科芬园。简单来说,陛下想把你罗致他属下,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费里西安诺转头看着路德维希,他说道:“那么您怎么想,大师?您需要我吗?”
        “他们说你的嗓音很出色。”路德维希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如果你能用那些杂乱的音符唤起我一点点情感,你就是一个伟大的歌唱家。你现在依然无法证明你比一个唱歌机器强。”路德维希刻薄地说,他的蓝眼睛是那么锐利,那么冰冷,费里西安诺感到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或是封冻了。他的眼泪渗出来,湿润的眼睛看着路德维希。
        “向我展示你的才华,但愿你可以。”路德维希向后退了一步,“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我不需要任何人,费里西安诺,不需要任何人。”他如是说道。
        “我会在你的化妆间等你的回答。”路德维希摸了摸费里西安诺骑着的马儿。——天,他看着牲口时的神情竟异常缓和。
        “我们聊完了。”路德维希说完便拿着手杖转身离开。
        费里西安诺再次紧闭上双眼,他现在的心都被一种莫名的焦躁打乱了,他厌烦地摆弄着厚重的披风,感到它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
        帷幕拉开了,身骑白马的费里西安诺立在舞台中央,观众和乐队都等待着他开口唱出第一句。
        然而费里西安诺却什么也没做,他望向看台上的路德维希·贝什米特。
        他的耳边还回荡着他的话,而那些旋律也在他脑子里转,他听到自己即将演唱的音符,一个个,堆砌在他喉咙里。他感到呼吸困难。
        那些曲谱,那些缀着繁杂装饰音的平庸曲调,并且经他的美妙歌声修饰后竟冒充音乐,跻身高雅的艺术殿堂。那些注定将被时间掩埋的歌声,那不是音乐。
        费里西安诺感到自己的喉头像是住进了一个魔鬼。他的眼睛湿润了,他不愿让路德维希听到他的歌唱,他的嘴唇微微开启却只能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我怎么能用这些如天使般美丽的,却飘渺的、毫无用处的歌声打动你,路德维希·贝什米特大师?我知道,若是全天下的人都为我鼓掌,那么是他们耳聋,而你,路德维希,你永远都听得出,那些华丽的歌声背后——本该住着灵魂的地方——竟是一片荒芜!
        费里西安诺觉得自己身上的戏服从未如此沉重过,它们狠狠地拽着他,终于将他摔下马来。
        ·
        喝了鸦【】片后,费里西安诺觉得自己好像忘记发生了什么事,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喃喃地说道:“贝什米特大师,是什么让他来不了了?”
        罗维诺为弟弟整理被子,他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场演出取消了,他像其他人一样走了。”
        “他说过他会来的。”费里西安诺痛苦地皱起眉头。
        他的哥哥反而满不在乎:“别管他了,费里,这里有波尔波拉大师的邀请函。”
        此刻的费里西安诺在鸦片的作用下恐怕什么也听不到了。
        tbc
        I


        7楼2013-09-18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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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文章总是让我徘徊在那段最美好的时光当中——我是指文艺复兴。当然了,18世纪已经是文艺复兴的终点了。当火车轰鸣驱赶走哒哒马蹄,明亮的电灯替代燃烧的蜡烛的时候,在人们心里对人性的肯定和对自由的向往,却不会消退。纵观文章,费里一直在追求的,无非是活的自由,美的成全。而罗维诺也不全然的是商人嘴脸,他爱他的兄弟。刻板的路德,首先令其陷入情网的是那些美妙的音符,接着,是那如同夜莺般发出它们的男孩。 爱与美在此得到解释。不要责怪我的感想过于酸文假醋,一个旖旎的故事,当然值得我去用些温柔的词汇来做评论。I


          8楼2013-09-18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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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啊,狸猫!
            如今再度读到这里,不仅让我想起威尼斯狂欢节。早春四月,当是时,欧洲的所有权贵皇胄,公爵淑女都会赶到威尼斯。多拉贡堵塞住狭窄的水道,女士们焦躁地扇着扇子,男士们高声招呼,闪烁着的祖母绿戒指在他们伸展开的指头上发光。不过一会,这些道貌岸然都要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论男女,均穿着夸张的戏服,簇拥进戏院,这不算什么,最美妙的当属威尼斯面具:或全面,或半面,或羽毛,或珍珠,或绸缎,或丝绒……虚假的表情,鲜艳的红唇,湛蓝的泪滴,甚至要在白瓷般的嘴边点上一颗爱痣呢。他们举着支杆,摇起顶着镶满金色珠串挂饰的帽子的脑袋,聪明者便要装傻,疯子却文质彬彬,男人变成女人,女人可以是男人,有钱人变成了穷光蛋,穷光蛋却招摇过市。在虚幻的狂欢中模糊了岁月,欺骗了年龄,放弃了地位,忘记了贫富,在上帝应允的狂欢之地,共享平等的欢愉。
            威尼斯,所以要再一次感叹这块宝地,她以自己的散漫和俏皮,包容了如织的游人,吸引了怪伶,安抚了落魄客,街道和水巷,满眼尽是色彩斑斓。
            突然想到了,或许这才是“理想国”,又或者是“乌托邦”?
            不不,应该是永无乡,才对。


            10楼2013-09-22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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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贵族戏院里一场场地上演着费里西安诺的歌剧表演,人们在他华美的歌声中心醉神迷。
              路德维希的琴声回荡在他空荡荡的剧院里。剧院的座椅因为长时间的无人访问而被白布蒙了起来。舞台上,贝什米特大师在为鬼魂们弹奏着自己的曲子。他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中,他修长的手指行走在琴键上,显得优雅而从容。
              费里西安诺躲在巨大的帘幕后面听着这位大师的琴声。他安静地听着这庄重的音乐,发出浅浅的叹息。
              费里西安诺感到这音乐像月光一样洒遍他的全身,如他在梦中听到的旋律,呼唤着他,与他的声带产生共鸣。那是他多日来一直渴望听到的音乐,那么强烈地斥责着他的心,让他自惭形愧,他几乎落下泪来。
              人们根本不懂我的歌声,更不懂你的音乐。他们本就该是相知的,不是吗?
              费里西安诺看着路德维希高大挺拔的身影,被阴影削得更加立体的面孔,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那么孤独,那么固执。
              费里西安诺发觉自己竟想去安抚这位受伤的音乐家,去抚摸他的脸颊或是金发。而那人是那么憎恶自己,一瞬间,他悲哀地想到。他蔑视他用身体换取这虚幻的嗓音,而又用这嗓音赚取鲜花与喝彩。他憎恨他对音乐的不忠。
              一曲终了,路德维希将双手从琴键上拿下来,无意地揉搓着指腹,静静地坐在琴凳上。他或是在思考着很多,或是什么也没想。
              “真美。”费里西安诺轻声说,但是足以让一个听觉敏锐的音乐家听到。
              路德维希转头看着他,他没有显出过多的惊讶:“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来看你的演出。”费里西安诺从右侧的观众席上走下来。
              “它被取消了。”
              “那么您这是在为椅子们弹琴吗?它们可真有幸。”费里西安诺走到路德维希面前抬起头问。
              “……”
              “我只是来听听您的歌剧,它们美极了,我崇敬您的音乐。”
              “我为你的赞扬而感到荣幸,瓦尔加斯先生。”
              费里西安诺叹了一口气,停顿了一会儿,他看着路德维希的眼睛轻声说道:“是什么让我们把彼此当做敌人的,路德维希?”
              高个子的男人惊讶于对方口中自己的名字,他带着点意/大/利口音的发音是如此的柔美。他愣住了。
              接着他对自己短暂的失态感到羞耻。“谁知道。”他随口说道。他突然感到心烦意乱。这个年轻人琥珀色的眼眸和瓷白的脸颊让他在暗淡的灯火下几乎成为吟唱诗人口中的精灵。
              “路德维希,没有音乐我就不存在了。”费里西安诺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一瞬间,路德维希甚至要以为他并没有在对自己说话。
              “我为了歌唱而生,为了它而活,”费里西安诺沙哑的嗓音被悲伤浸泡着,“它是唯一可以陪伴我的了,你明白我对它的崇敬和热爱吗?”
              “为什么提起这个?”路德维希问。
              “我只是个会唱歌的怪物,你也一定这么想。”他答非所问地说。
              路德维希这次没有说话,他在认真听他诉说。
              “这些话,我还能对谁说呢?”费里西安诺微笑着。
              “那么我是你认定的那个听众吗?”
              “当然了,我很擅长孤独,而你也一样。”
              雄伟的剧院里非常温暖,散发出一种陈年的香气。
              “路德维希。”费里西安诺再次叫了他的名字。他靠近路德维希,近得自己能听到对方喉结滚动的声音。
              “我希望你需要我,需要我的声音,我发誓我可以打动你。”费里西安诺说,他抚上路德维希的脸颊——就如他一直想做的那样——抚摸他的金发。
              “我是如此爱你。”
              费里西安诺亲吻上路德维希的嘴唇,他感到那两片薄薄的嘴唇猛的一颤。费里西安诺不打算停下了,他吻着他,仿佛对方不是那个冷严峻色的作曲家,而是某个为他尖叫的傻姑娘。
              路德维希跌坐在琴凳上。他没有拒绝。
              这个吻结束后,路德维希垂下了头。许久他们都没有说话。
              “费里西安诺……”路德维希又停下来,他觉得这男孩是那么有勇气,而自己却固执地认为自己永远都是对的,他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自视清高。
              费里西安诺站在一旁低头看着他,让路德维希甚至想要抹去他眼底的绝望。
              “费里西安诺,你是个魔鬼,你要把一切都带走。”路德维希说。
              “如果我硬要那么做呢?”
              “那么你也无法拿带走我的音乐。”
              费里西安诺看着他笑了笑,没有作答。
              路德维希将刚才弄乱的头发向后理了理,这个动作要是别人做起来,一定会像个风流子弟,而他做起来却显出一种优雅与修养。
              “我真希望我从未遇见过你,费里西安诺。”许久,路德维希抬起头说。
              “世事难料,路德维希,”费里西安诺深吸了一口气,“就像……就像我曾坚信我会在成年之前死去。”费里西安诺最后看了一眼金发男人。
              费里西安诺走后,路德维希泄气地将自己的头发再次弄乱了。他将头搁在琴键上,让琴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他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疯狂地生长,快要冲破他坚硬的表面。
              路德维希·贝什米特不需要任何人——任何歌手,任何乐师,任何听众。他的音乐不需要修饰和包装,它们浑然天成,深入人们没有灵性的内心,引发人们思考,唤起那些有用的,真诚的东西。
              它更不是诱惑,不是麻醉剂或是鸦【】片——让人走进梦幻的世界而从此高枕无忧。
              ·
              世人都是聋子,而艺术家是瞎子——他们竟没见着大家的耳聋!
              tbc


              11楼2013-09-28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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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噗,这章看到“它更不是诱惑,不是麻醉剂或是鸦片——让人走进梦幻的世界而从此高枕无忧。 ”这的时候突然脑袋里面蹦出了卡门的形象。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当然纯洁端庄的意呆肯定和吉普赛女郎有太多的不一样啦——他们是相似的。追求自由,成全自己,从来不考虑那些爱他或者她的人感受,把那些爱人狠狠地掷在地上,好比他们都是在他们自由之路上的沉重铅块,毫无用途,并加以完全的忽视。所以可怜的路德,注定要如同唐荷西般忍受不幸的命运带来的不可避免的结局。
                让我借用柴可夫斯基对《卡门》的 评价吧:“当我看这最后一场时,总是不能止住泪水。”


                12楼2013-09-28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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