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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次凶手怎么不片肉了？改切块了？”
权侑莉的八字纹在思考时特别的深邃，手上也不安分的检查着那次用相机在现场拍摄的照片，李沇熹的那番话自己倒是放在心上的。
“说不定是上次切片太累了，你以为下火锅呢？”
金孝渊试着说笑来调节一下紧绷的气氛，虽然这个笑话烂的自己都不忍直视。
金泰妍撇了撇嘴，“现在警方简直就是腹背受敌，顶着案件侦破的压力还有社会的舆论指责。不过说真的，这个案子还真的挺无从下手的。”
“说来听听。”
“现场破坏的太干净，不是运气好碰上下雨天就是四周早就被不知情的人破坏得干干净净，没指纹没脚印。最重要的是，你根本不知道杀人现场在哪里。”
林允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指纹可以在尸体上提取吗？”
“包成馅儿蒸熟的自然是不行了，切成片儿的尸体除了报案人的指纹，再也提取不出来其他的了。”
最近已经在攻读有关于法医相关知识的徐贤解释道。
“我们先别看第一名死者，把重点放在后面两名死者身上。试想，什么样儿的人才能切出这样的肉。”
李顺圭意味深长的抛出了一个问题。
“厨师！”
“屠夫！”
“医生！”
“这些绝对片肉专业户啊！”
众人积极的抢答的高亢的音量瞬间在店内放大，李顺圭将食指放在嘴上，示意小声一些。
“你们以为我们可以想到的，警方就想不到？他们早就开始对这几个职业重点排查，可惜还是一无所获，人人看上去都有嫌疑，人人都没有嫌疑。”
咖啡因的苦味让平日嗜甜的郑秀妍不觉眯了眯眼，虽然难喝，但是提神效果却是不错。她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另外，这次不光处理尸体的手法不一样，选择的目标也不一样了。”
“根据我们之前的判断，凶手应该是一名经常接触刀具且心思缜密富有耐心的人，内心偏向是女性作案。但是后面的两名死者都是男性，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将猜测改一下，凶手是强壮的男性，或者有同谋？不然以一名女性的力量很难将男性杀死。”
徐贤纤细白净的手腕上戴着的女士表提醒着自己早就过了皮肤再生时间，她揉着有些酸涩的太阳穴，试着找出新的结论。
“又或者，凶手不是同一人？”
金泰妍突然诈尸坐直，抛出一个炸弹般的发言。
“郑秀晶！郑秀晶！出事儿了！”
正趴在课桌上补眠睡得迷迷糊糊的郑秀晶耳畔传来了崔雪莉咋咋呼呼的叫喊，人未到声先至。让郑秀晶不由得在心底轻叹一声，昨晚忙着和宋茜亲热，搞得白天睡眠不足。阳光灿烂正好眠，可现在看来午觉也是没戏了。
只得抬头揉了揉自己有些困乏的眼睛，看着因为着急而满面通红的崔雪莉问道，“怎么啦？冰淇淋新口味卖完了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
“……”
“我说你也别傻站在这儿了，你的宋老师要回国了！”
听到回国这两个字，郑秀晶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像是在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一般，又重复的问了一遍，“回……回国？”
“你还真不知道？我也是刚才路过办公室听见系主任说的，说什么这次走得特别急，连办个欢送会的时间都没有……”
“那……我…..我现在就去办公室找她。”
明显慌乱起来的郑秀晶已经听不进任何话语，不是没想过回国这件事，只不过在自己的想象中那还太过遥远。
“呀！郑秀晶，你好好和她说，我觉得宋老师是真喜欢你的。”
对于宋茜回国这件事本该高兴的崔雪莉此刻却高兴不起来，宋茜回国意味着自己和郑秀晶是有机会的。但是看见郑秀晶从未有的慌乱神色时便也知道，即便那人不在了，自己也只能在好朋友这个位置上。
看着崔雪莉那张常挂着笑意的脸变得认真，郑秀晶不由得愣了一下，痴痴地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的向外跑去。
宋茜来成均馆执教的时间不算长，来的时候没多少东西，如今要走了，反倒收出一堆东西。而现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让她觉得有些寂寥。也是，老师们都出去上课去了吧。
宋茜看了看自己收拾出来的东西，有自己熬夜写的一大叠教案，有其他老师送给自己的绿色盆栽，有小男生写给自己的羞涩情书。另外，还有记载着郑秀晶名字的点名册。
一直都觉得郑秀晶的韩国名字很奇怪，好像倒过来念正着念都是一个读法。她用手来回摩擦着写有郑秀晶名字的地方，指尖越发的用力，仿佛像是能刻在心头一般，直到纸张上的墨迹被渐渐的抹花。
“郑秀晶同学，就算你是旁听生也请不要睡觉。”
“……”
“郑秀晶，请你起来背诵全文。”
“……”
“秀晶啊，我给你起了一个新名字叫豆丁！有没有很可爱？！”
“……”
“豆丁啊，少吃点芒果，容易上火。”
“……”
记忆中的点点滴滴在此时不受控制的浮上来，在脑海里剪辑着播放。在故事的结局，她只记得黑暗中，郑秀晶修长又瘦弱的双臂把自己环在她的胸口，下颚不断地蹭着耳边的碎发。仿佛思考了很久，郑秀晶用比平时嘶哑低沉几分的声音说道，“要不，就不走了吧。”
宋茜喜欢郑秀晶看着她说话时清澈发亮而又专注的眼睛，宋茜喜欢郑秀晶脸臭的跟谁欠她八百万一样，宋茜喜欢郑秀晶因为窘迫而皱起来的八字眉，宋茜喜欢郑秀晶对着芒果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样子，宋茜喜欢郑秀晶时而孩子气的幼稚又时而成熟的让人心疼的模样。宋茜爱的是郑秀晶，所以喜欢她的一切。
这样的感情，让她那时候想毫无顾忌的答应她
致命的回忆随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而告一段落，身上有着自己熟悉气味的人喘着粗气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待着自己的解释。宋茜咬了咬牙，平息住自己正在翻腾的情绪，转过身去对郑秀晶笑了笑说，“郑同学，逃课可不好哦。”
一如往常，笑颜灿烂如千阳。
这样的宋茜让郑秀晶在恍然间有种幻觉，崔雪莉说的话不过是她在报复自己昨天没有给她买冰淇淋的恶作剧而已。不过在看到宋茜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办公桌时，这个想法就像是被针尖刺破的气泡一样粉碎干净。
“要走了？”
郑秀晶抬手擦了擦汗，走到宋茜旁边，语气轻柔。
这么想来，四月的首尔已经开始闷热起来了呢，夏天快到了。
“恩。”
宋茜低头拿出自己手帕亲昵的帮郑秀晶擦了一下，一边平静的回答道。
“多久回来？”
“不回来了。”
听到预料的回答，郑秀晶的眼眶抑制不住的开始泛红，呼吸也变得浓重起来。
“你回青岛？”
早在很早之前郑秀晶就缠着宋茜想学中文，只不过每次没什么耐心，学着学着就不知道心思又飘到哪个外太空去了。她不知道郑秀晶怎么念青岛这两个字的中文念得这么字正腔圆，还有说中文时变得奶声奶气的音色。
“对，那是我家。”
“那你为什么……”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吧，我是早晚要回去的人。只是你一直在苦苦纠缠，我也不忍负你，之前的一切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走后两不相欠。”
“那每晚的温存也是……”
“是一种交换，一种施舍而已。现在我玩够了，该回去了。”
宋茜不留一丝情面的话让郑秀晶有些无措，她低着头紧紧的捏住了自己白色的衬衫。泪水却还是不受控制的从脸上滑落，晕开一层雾气弥漫。
不爱笑，笑起来跟孩子一样无邪，不爱哭，哭起来让人忍不住怜惜的想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献给她的郑秀晶，现在这副模样让宋茜硬起来的心又软了几分。她要快些收场，有些事既然注定了结局也没必要磨蹭了。
“好了，我该走了，今晚的飞机。”
宋茜故作轻松的拍了拍郑秀晶的肩头，语气轻巧。随后有些费劲儿的抬起了装满自己东西的纸箱从低着头的郑秀晶身旁走过。
推开门，正午的阳光星星点点的铺撒下来，只不过身后的郑秀晶依旧呆在原地不动。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电影总会有结局，音乐也总会一曲终了，不过都是完结罢了。
宋茜站在门外，忍不住轻叹一声，在眼睛里面把郑秀晶倔强的模样最后临摹一番，就此别过。
“茜。”
郑秀晶奶声奶气的声音颤抖的唤了一声，宋茜以为她要做最后的告别，也在原地安静的等待着她。
可是郑秀晶并没有实行什么挽留的行动，她只是站在离宋茜几步的距离处无害的揉了揉头发。年轻干净的脸上有两道泪痕正在渐渐风干，白的过分的大白牙也毫不吝啬的露了出来，弯弯的眼角带着几分笑意。
看着宋茜的眼神一如往常的清晰专注。
“今天天气真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