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人在旅途
我是一个晕车的人,因为晕车,所以旅行成了一件不快乐的事,把自己塞进车里,所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摇下车窗。
我认为晕车的症结在于空气混浊,呼吸不畅,基于这个原因,坐空调车变得不那么赏心悦目,虽冰肌玉骨清凉无汗,却头晕目眩四肢乏力。
三毛说,生命的滋味,不管青菜萝卜,都要尝一尝。于是我鼓足勇气,乘坐了一回先前视之为洪水猛兽的长途汽车。本来以为火车的床位够狭窄,哪知汽车更胜一筹,如此逼仄的空间,曾经难为了多少心宽体胖者啊。
汽车上开始放碟片,打出字幕时我不禁苦笑,原来是部已经看过的烂片。邻铺的女子开始呕吐,其惨状活脱脱便是黄碧云笔下的叶细细,我几乎被她感染,喉间发闷,透过冰冷的玻璃,看车外疾退的风景,渐渐明白,这次旅行是一个错误。
在密不透风的铁罐子里,隐忍一个漫漫长夜,和许多人重复使用有限氧气。
我不晕船,闽江之行证实了这一点,站在甲板上欣赏风景时,难免要假惺惺想起杜拉斯湄公河的渡船,也难免要憧憬一下有个黄皮肤的男人递烟过来。理想与现实总是有差距的,在没有艳遇的旅途里,我深深体会到,傍大款不是件信手拈来的事情。
在过去的几年,我与一辆蓝色的自行车相依为命,当时我很爱它,亲昵的唤它为蓝鸟,带它去跳舞,溜冰,逛街。操纵蓝鸟时总是那么的行云流水,而它,载走了我许多的少年愁。
现在蓝鸟被废弃在阴暗一隅,落满了灰尘,我经过它时总会想,在苏州这个自行车失窃如家常便饭的城市,蓝鸟平安至今,也算一个小奇迹。
现在我更多的是步行,我深信这是缺乏锻炼的都市人所能做到的最好运动,也深信这是降低车祸概率行之有效的办法之一。
一直很向往内蒙,对自己跃上马背的飒爽英姿保持美妙想像。武侠小说里到处都是马蹄声,男主角必定具备三要素,宝马,名剑,美人。没有白马,王子的出场就不够煽情。可惜,现在风头最劲的马,也不过是跑马场里的道具。
最好还有一个极重要的交通工具,那就是今年屡屡带来噩耗的飞机。飞机失事最惨烈,几百个人瞬间灰飞烟灭,叫人什么念想都没有。
作为一个乘客,除了买保险,基本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