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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白少】【转载+悬疑】必须犯规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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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你想想渔歌家附近的环境,还有他那破烂不堪的廉价出租房。费云涵这种身份高贵的人,回到那种地方去吗?他要找,也只会找像你这样的著名作家。”
陈思达的话完全说服了我,现在我已经能彻底排除这个可能性了。但同时,我又感到有些沮丧。“这么说,我们到T市来这一趟,不是没起到什么作用?”
陈思达睁大眼睛看着我,好像我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千秋,我们这一趟收获很呀!”
“比如说呢?”
陈思达激动地坐到我旁边来。“我们确定了一件事——渔歌的小说也是根据某个人提供的素材写出来的,而且这个人肯定不是费云涵,而是另外一个和费云涵有着相同经历的人——这证明我之前的第三种猜测是正确的!”
我思索片刻。“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陈思达瞄了我一眼。“我觉得,如果你能不计前嫌,去找安玟的话……”
“陈思达,抱歉……虽然你是在为我的事情奔波,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不是脸面的问题,我现在对安玟的反感和厌恶情绪太严重了。我根本无法坐下来和她好好谈话。况且,她还可能不待见我呢……所以,请你理解我。我真的做不到。”好的,我理解。千秋,我不会强迫你的。”
“其实,我倒有个想法……”我说,“我们明天再去找渔歌一次,想办法套出那个提供题材给他的人的联系方式,然后我们……”
陈思达摆手打断了我的话。“这个办法不妥。渔歌根本不会告诉你,因为那摆明了就是要陷他于不义。你想想看,如果他叫你提供费云涵的联系方式,你会告诉他吗?”
我一下泄气了。“这么说来,我们没办法继续进展下去了。”
“那倒也不至于。”陈思达深思着,“你让我想想……不过有一点事可以肯定的——我们继续留在T市没什么意义了。明天就乘班机回去吧。”“嗯。”我点了下头。
“好了,累了一天,休息了吧。我先去洗澡你不介意吧?”陈思达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脱衣服,在我面前毫不顾忌地脱得只剩一条平角短裤,露出性感、匀称的身体。
“你……咱们同住一室,你可要守规矩呀。”我的脸微微有些发烫。
陈思达听完这么说,竟然向我靠拢过来,一双火热的眼睛注视着我。他双手撑在我身体两边,有种要压下来的趋势。我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却发现这样做其实是在迎合他,因为我最终会仰面躺在床上。
“你……你要干什么?”我的心脏砰砰乱跳,眼光尽量不放在他那身泛着古铜色的,健壮、结实的肌肉上——这是我记忆中完美的身材吗?“如果我要不守规矩的话,十年前就不守了。”
陈思达说完这句话,突然哈哈大笑,然后直起身来,转身进浴室去了,一边哼着一首小曲儿。
我瞪着他的背影,双唇紧闭,面颊绯红。


328楼2013-09-28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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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回到我所在的城市后,陈思达又连续陪了我几天。他从心理医生的角度建议我,要多做一些令身心愉悦的事情,这样才能调整好心态,走出之前那件事的阴影和困扰。我听从了他的建议。于是,这几天我们玩了个痛快——游乐场、风景区、电影院和酒吧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而每顿饭,陈思达都安排得精巧而富有新意——我们吃遍了泰国菜、日本料理、巴西烤肉、麻辣火锅……尽享人生的乐趣、
    至于该怎样继续调查那件事,这几天陈思达只字未提。我不知道他是胸有成竹、早有打算,还是已经想不出下一步了——或者,他是希望我心情好起来后,同意去找安玟?总之,我也没提这件事——我长期浸溺在枯燥、单调的写作生活中,好不容易重逢到久违的快乐,只想紧紧把它抓住,不愿任何扫兴的事情将它赶走。事实是,经过几天的玩乐,我的心情好多了。我相信自己已经走出了那件事的阴影。有些时候我甚至在想——不一定非得再调查下去了,大家总会渐渐淡忘这件事的。只要我再写一本新书,就能转移大家对前一本书的关注(这本《反光》的下部,我准备暂时不写)。我还能再次获得我曾经拥有的一切。
    然而不幸的是,这显然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这件事元元年没有结束。实际上,之前发生的事只是一个序幕,各种恐怖莫名、匪夷所思的状况从现在开始才慢慢浮出水面。
    早上九点半,罗敏打来了电话。当时我和陈思达正在商量今天到哪里去游玩。结果这通电话将我无情地拉回到那件我不想再提起的事件中。
    “千秋,出事了,你知道吗?”手机听筒里传来罗敏焦急的声音。
    她上一次用这种语调说话的时候,是告诉我抄袭事件——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会比我先发现这些糟糕的事情。这次我有点没好气地回答道:“怎么了?又发现谁的书和我一样?没关系,再来十个八个也是那回事。”“不是!你知道吗?那个叫渔歌的作家昨晚在家上吊自杀了!”
    我震惊得张大了嘴,逮住了。一旁的陈思达看出不对劲,走到我的面前来。
    “他……为什么会自杀?”我问罗敏。“不知道,网上那篇报道没说原因,只是猜测他可能因为精神压力过大,或生活现状所逼,走投无路,所以才会自杀。”
    我再次感到惊讶。“这么说,他没有留下遗书吗?”“是的。”
    陈思达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我,好像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了。他快步走到书桌前,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
    我缓缓坐到沙发上,忘了手里握着电话,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呀,才短短几天时间,他怎么就自杀了……”这句细语被罗敏听到了,她顿时惊觉地问道:“千秋,你说什么?”
    我一愣,呆了几秒,只有告诉她实话:“几天前,我和一个朋友去T市找过渔歌……”
    “什么!”电话里大叫道,“你去找过他?你跟他说了些什么?”
    我大吃一惊。“罗敏,你这么问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他自杀和我有什么关系?”
    “呃,这……”她显然有些难以启齿,“不是我这么认为。而是,你和他的关系……有点微妙。任何人听到你这样说,都会……唉,你懂我意思吧。”
    我吸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理。“千秋,有谁知道你去找过渔歌?”
    我紧咬着嘴唇想了片刻。“应该没有人知道吧……我没告诉过任何人。当然,现在你知道了。”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但是,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去找他做什么?”
    “我想问问他,他那篇小说的题材是怎么来的。”
    “他告诉你了吗?”“告诉了。”
    “是怎么来的?”“他说也是根据一个人的亲身经历改编的。”
    “啊!千秋没我就说过,一定是告诉你那个人,又……”
    “不,不是这样的。罗敏,你误会了。”我烦躁地按住额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
    “那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就只了解这么多,其他的他也没告诉我……哦,他说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而且他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就这些。”
    “然后呢?你又对他说了些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天哪!”我忍不住叫起来,“你还不如直接问——‘你到底是怎么把他逼死的’”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罗敏再次开口道:“千秋,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你自己想想……你刚去找过他几天,他就自杀了,就是傻瓜也会认为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
    “唉……”我长叹一声,眼睛朝上方翻了一下,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罗敏,你听好了。我只是去找他了解一些情况——关于那本书的情况。我对他非常客气、礼貌,没说任何过分的话,更没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我拜访他的整个过程只有不到半小时。我说的话和做的事都绝对不可能伤害到他——老天啊,我甚至还安慰了他!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吧,他的死和我扯不上一点关系。我问心无愧。我不害怕接受任何人的质问——就这样,谢谢你告诉我这个信息,还有什么事吗?”
    罗敏在电话里叹了口气。“千秋,你跟我发脾气干什么?我只是关系你,不希望你再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我意识到自己的态度确实不好,改用缓和的语气对她说:“是的,我知道你是好意……抱歉,我只是有些激动。倒霉的事情怎么一件接一件?”
    “好了,千秋,只要你自己问心无愧,那谁也找不了你的麻烦。希望这件事对你没什么影响。我要继续工作了。”“你已经找到新的工作了?”“是的。”
    “哪一家?”“多芬图书公司。”
    我扬了一下眉毛。“不错呀,是家大公司。”
    “嗯。咱们随时保持联系,以后可以再次合作。”“好的,再见。”
    我挂了电话后,陈思达立即走过来,坐到我身边。“我在网上了解了渔歌上吊自杀的情况。”
    “怎么说?”
    “我猜罗敏大概已经跟你说得差不多了。”陈思达告诉我更详细的情况,“他是昨天晚上自杀的。有一点很怪——他上吊自杀在屋中,竟然连房门都没有锁,所以路过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但那时他已经死了。”
    “没锁房门……也许他是故意想让别人发现他的尸体?”
    “有这种可能。但对于一个要死的人来说,这点重要吗?而且,有一个不合逻辑的疑点。”
    我望着陈思达。“是什么?”“他没有留下遗书。”


    329楼2013-09-28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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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陈思达面面相觑。陈思达带着愠怒说道:“王警官,我们已经非常配合了,把所有实情都告诉了你。你还要我们怎么样呢?”
      “你们说的那些话,我都要去挨个儿考证。”他明确地说出了对我们的不信任,“所以你们当然不能马上离开了。”
      “那是你们警方的事情——你恐怕没有权利强制我们留在S市吧?”陈思达有些不客气地说。
      王警官缓缓地从皮转椅上站起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盯着陈思达的眼睛,轻声道:“相信我,我可以采取若干种官方形式把你们暂时扣留在S市。但我不想这样做,所以只是口头上告知你们。希望你们不要逼我采取那些强制性的措施,好吗?”
      他说话的口吻很温和,却蕴含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我和陈思达无奈地瞪视着他。半晌之后陈思达牵起我的手,一言不发地离开**局。


      335楼2013-09-28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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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缄口不语了。过了一会儿,我问道:“那么,假如你的猜想是真的,又说明了什么呢?”
        陈思达将床头柜上的一支笔抓过来,将便笺纸翻开一页,一边写一边说道:“千秋,心理学当中,有这样一种解决难题的方法——当我们觉得一件事情毫无头绪的时候,就将它化繁为简,只关注其中最关键的部分。就拿我们现在遇到的这件事来说吧——整个过程非常复杂。那么,现在我们将这件事中的几个关键词提炼出来,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说这番话的同时,他已经在纸上写了好几行字。他将便笺纸递给我,问道:“这几个关键词令你想到了什么?”
        我接过便笺纸,看到上面这样写着:
        年龄不同=出生日期不同;
        一起上吊自杀=同一天死亡;
        原因疑为:约定自杀。
        我将纸上写的内容反复读了几遍,突然想到了一句话,一下就冒了出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没错……”陈思达刚要说什么,突然从窗外刮进来一阵冷风。随即,屋内的顶灯和床头灯都开始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我的背脊骨立刻泛起一股凉意,全身的寒毛都直立了起来。
        我们是关了窗子的。
        是我亲手关的,我记得很清楚。但现在,我们瞪着一双惊惧的眼睛,看到阳台上的窗户已经向内推开了。
        我赶紧抱住陈思达,但深深的恐惧却同时攫住了我们俩。灯泡还在闪烁着,我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紧张得呼吸急促、动弹不得。大概半分钟后,异样状况消失了,一切又归于平静。我们等待了一阵,陈思达站起来,迅速地走到阳台上去将窗子关拢。他走回来,惊骇地对我说道:“千秋,我想我们大概猜对……”
        “别说了!”我按住他的嘴。他感觉到我在瑟瑟发抖,将我拖过去紧紧抱住。
        陈思达用他宽厚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我的背,安慰着我:“好的,我们不说了……”
        我们抱在一起,许久才挨过这恐惧的时刻。
        本来,我以为刚才那一刻就足够恐怖了。但实际上,这天夜里发生的事,才让我感受到什么叫做心胆俱裂。


        338楼2013-09-28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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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把出嫁那天的红棉袄穿上。”巧妮儿问双凤,“你也有红袄子吧,双凤姐。”
          “有,出嫁时穿的。”双凤说。“可惜我没有。”燕子遗憾地说。
          “没关系,燕子姐,我们陪你到镇上去买根新红头绳,一样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嗯!”燕子高兴地点头。
          三个女孩就这样欢欢喜喜地订好了吊颈之约,相约在小雪这天共赴花园。


          341楼2013-09-28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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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农历,小雪。
            燕子和巧妮儿早早就到了约好的地点——村里一所废弃的木房子。她们在这里翘首以盼,等待双凤的到来。
            巧妮儿瞒着家里人跑了出来,穿上了本来为出嫁那天准备的红棉袄。燕子没有嫁衣,穿了一件只有在节日才会穿的花衣服。两人都把头发梳理整齐,并挽了一个发髻,像两个新娘子。燕子的头上扎着新买的红头绳,看上去喜气洋洋。
            约好的是上午,但双凤中午过后才匆匆赶来。她也穿上了红袄子,打扮得像两年前出嫁时那般漂亮。在木房子聚拢后,巧妮儿埋怨道:“双凤姐,你怎么这么久才到呀?我和燕子姐在这里等了好几个时辰了。”
            双凤说:“没办法呀,我弟弟上午好像有什么预感似的,又哭又闹,死死抓着不要我离开。我好不容易把他哄睡了,还得等我公公婆婆他们都睡了,才敢穿着这一身跑出来。”
            “罢了,总之来了就行。”燕子指着屋子中间的一根横梁说,“等你的时候,我和巧妮儿把绳子都系好了。”双凤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屋中间的一根房梁上,已经并排系好了三根用于上吊的绳子,垂下之处是拴好的绳套,供脑袋伸进去。下面摆着三张木凳子。
            双凤看到这情形,不由得心生寒意,她咽着唾沫,眼神中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燕子看出双凤有些迟疑,问道:“双凤,你不会是后悔了吧?”双凤支吾道:“没……没有啊。”
            燕子望了她一阵,忽然将巧妮儿和双凤的手一起拉住,说道:“我们来定一个誓约吧,一会吊颈的时候,我们三个同时把踩在下面的椅子踢开,如果我们有人临时反悔没这样做的话……”
            “那就怎样?”巧妮儿问。
            燕子想了想:“那先死的人就投胎转世,等着她下辈子继续执行!总之,我们三姐妹要一起去花园。”对,一定要一起去花园!”巧妮儿坚定地说。“嗯,一起去花园。”双凤跟着重复。
            三个女孩儿订好了誓约,走到房子中间,各人踩上一张木凳。她们双手抓住绳套,脑袋伸了进去。燕子和巧妮儿一脸的庄严和期待,双凤浑身颤抖。
            “咱们一起说那句话,然后就同时踢掉椅子。”燕子说。
            “嗯。”巧妮儿点头。这句话是她们早就想好了的。
            “咱们三姐妹,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三个人一起说道。双凤的声音很微弱。
            燕子和巧妮儿说完之后,毫不犹豫地踢倒木凳。她们俩的身体猛地往下一沉,悬在空中。
            双凤不知道是怎样想的,她在说完那句话后,兴许还在犹豫之中,并没有立刻踢掉凳子。而此刻,她看到两个姐妹都已经成功地上吊了!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的脸由于窒息而变成了酱紫色,他们的眼睛在不断往外凸出,舌头不由自主地伸出口腔,越伸越长,看上去痛苦万分,那模样真是恐怖到了极点。双凤双腿打颤,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吓傻了。而最令她心悸胆寒的是,她看到燕子鼓出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这边,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一段时间后,燕子和巧妮儿彻底不动了,双凤再也受不了了,她尖叫着从木凳上跳下来,发疯似的狂奔出这间木屋……
            接下来,就像是经历了一段很长的时光。
            再次看到双凤时,她看上去已经有接近四十岁,那傻瓜丈夫也有二十五六的模样,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十多岁的男孩,长得像双凤,也像他父亲。双凤整日忧伤无神、面容憔悴。她常从睡梦中惊醒,嚎啕大哭,喊道:“燕子、妮儿,我对不起你们,你们放过我吧!”
            画面忽然又是一转,只见双凤在自家房梁上套着绳子,她将绳索套在头上,一脸释然,缓缓说道:“燕儿、妮儿,我来了。我来迟了二十多年,但我还是来了,你们就别催我了。”
            凳子一倒,双凤的腿悬在了空中。她穿着红袄子,大花裤和红布鞋,就跟二十多年年前出嫁时一模一样。


            342楼2013-09-28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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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啊——”我骤然醒来,浑身战栗。往脸上一摸,全是还未风干的泪。我坐起来,情不自禁地掩面而泣。
              “啪”的一声,床头灯亮了。陈思达看见我半夜起来坐在床上哭泣,不知出了什么事。他赶紧跳下床来,坐到我身边,挽着我的肩膀问道:“千秋,怎么了?”
              我扑到陈思达怀中,哭得更厉害了:“思达,我……我做了个梦。”
              “做噩梦了吗?没事了,没事了……”陈思达拍着我的背安慰道。
              “不,不是个普通的噩梦。这个梦太真实了,一切就像是发生在我跟前一样!”我又想起了那令人胆寒的画面,“那三个女孩儿,就在我面前上吊自杀了!”
              陈思达诧异地望着我:“什么?”
              “在梦中,我看到了三个旧时的女孩儿,十三四岁模样。她们因为各种原因,相约在同一天上吊自杀。但是其中一个叫双凤的女孩儿临时反悔了……”我将梦境的内容告诉陈思达。
              陈思达听完后,思索了一阵。“你说她们在吊颈自杀前说了一句‘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对!这个梦就像是在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你觉得这个梦境中的人和事是真实存在过的?”“要不然呢?我怎么会做这种梦?”
              陈思达摇着头说:“千秋,你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这句话是有科学依据的。我们在睡觉之前谈论了这件事,睡着之后,大脑皮层中的潜意识还处于活动状态,所以会导致你做这样的梦。”
              我愿意相信陈思达的解释,但我还是怀疑刚才那个梦境绝非寻常。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真实、太清晰了。我现在都能清楚地记得那三个女孩儿的长相,还有她们吊颈自杀时的恐怖模样,她们的声音此刻还回荡在我耳边。一切就像是发生在几分钟之前。
              陈思达见我缄口不语,猜我是惊吓过度。他说:“我去给你倒杯水吧,喝点温开水就好了。”说着从我床上站起来。
              他从我身边移开的一瞬间,我猛然看到白色的床单上的一样东西。当我看清楚那是什么之后,脑子一下炸开了,浑身像筛糠一样猛抖起来。
              “思达……你,快过来……”我吓得已经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双手紧紧地抓住被子,身体紧缩起来。
              陈思达回过头,顺着我的视线看到了被单上多出来的那样东西。他把它拾起来,纳闷地问道:“这条红色的绳子是哪儿来的?”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什么。我刚才才在梦中见过这东西的——这是燕子头上那根新买的红头绳!现在,它竟然就在我的面前,甚至还是那么新,就像这么多年,它一直待在另一个世界,此时才重现人间一般。
              陈思达拿着这根红头绳走过来,问道:“这是谁的呀,千秋?你知道吗?”
              “别拿过来!”我大叫一声,吓得惊恐万状。陈思达杵在原地,微微张开嘴,似乎有点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把这东西丢掉!”我大声喊道,“它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陈思达依我所言,走到阳台去打开窗户,将红头绳抛到空中。
              他走过来,挽着我的肩。我紧紧掖着被子,靠在他身上。突然间,我什么都想通了。之前经历了这么多惊悚的事件,此刻我反倒不那么害怕了。我抓着陈思达的手说:“我全都明白了!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陈思达凝视着我。“那三个女孩儿在吊颈自杀之前,曾立下一个誓约——如果有人没死的话,先死的人就投胎转世,等着她下辈子继续执行!结果那个叫双凤的女孩临时变卦违了约。于是,燕子和巧妮儿转世之后,一直等待着双凤。”我睁大眼睛对陈思达说,“你懂了吗?费云涵和另外两个提供故事素材给渔歌和安玟的人,就是这三个女孩儿的转世!他(她)们在前世有着同样一个梦魇——反光物中出现的上吊女人的脸,正是他(她)们前世的模样!”
              陈思达张口结舌,似乎感到难以接受。他顿了许久,说:“可是,如果她们已经投胎转世了,那就已经有了实实在在的躯体,又怎么能像鬼魂一样向你托梦呢?”
              “是执念。”这是我在梦中深切感受到的,“她们在临死前所订的那个誓约,就像上吊的绳子一样将她们紧紧拴在一起,这种执念形成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范畴——但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费云涵(以及另外两个人)能在反光物中看到异象,而我又为什么会梦到她们当年的情景了。”“这种怪事发生在费云涵和另外两个人身上,我能理解。但为什么会发生在你身上呢?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陈思达说。
              我思索着说:“我想,那是因为费云涵他们没能悟透这件事,所以冥冥之中那股力量要求我将当初这件事写出来,以此来唤醒费云涵他们的记忆!”
              突然我又想到了与之关联的事情:“啊……这正好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渔歌和安玟都遭到了不测,而我没有——因为他们的书写错了了方向,而我的书写对了——整件事情真的是跟‘前世’有关!”
              陈思达露出骇异的表情:“这么说,渔歌和安玟真的是被那转世后仍在作祟的鬼魂害死的?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的确令人难以置信,但这是目前唯一能解释所有状况的可能性了。”我说。


              343楼2013-09-28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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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秋的故事讲完后,急性子的北斗忍不住惊呼起来:“天哪,《反光》这本书的背后竟然隐藏着这么恐怖的事件,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这些……是真的吗?”
                “我无意探讨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之前我也说了,这件事情我是有所改编的。”千秋问道,“你看过《反光》这本书?”
                北斗挠着头说:“没有……但是这本书很出名,我是听说过的,也知道大致的内容。”
                “我看过。很吸引人的一本书。”莱克说,“但是现在看来,这本书背后的故事更吸引人。”
                “的确是很不错的故事,听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沉浸其中了。很少有故事能令我如此投入。”纱嘉也给出了高度的评价。千秋淡淡一笑。
                “那么,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开始打分吧。”荒木舟说。
                短暂地安静了一阵。大家都明白荒木舟说的“没有什么问题”指的是什么意思――千秋的故事有没有和之前的故事(或事件)出现什么雷同。千秋此刻的脸上也显现出了略微的紧张,但现场的一片沉默似乎表示,没有人看出这个故事有哪点“犯规”的迹象――起码目前看起来是这样。
                北斗到柜子里拿出纸和笔,分发给众人――这件事似乎已经固定由他来做了。除了千秋之外的12个作家分别在纸上为刚才的故事打出了分数。南天将纸收集起来,然后按照惯例,和龙马一起,在众目睽睽之下统计并计算出了平均分。
                千秋所讲的《吊颈之约》最后得到了一个仅次于龙马(9.2)的高分――9.1分。
                这是一个十分敏感的分数,不仅是因为和目前第一的龙马只差0.1分,更重要的是――在场的每个人应该都想到了这一点――如果龙马因犯规而“出局”的话,那千秋的故事就是目前的最高分了!短暂地安静了一阵。大家都明白荒木舟说的“没有什么问题”指的是什么意思――千秋的故事有没有和之前的故事(或事件)出现什么雷同。千秋此刻的脸上也显现出了略微的紧张,但现场的一片沉默似乎表示,没有人看出这个故事有哪点“犯规”的迹象――起码目前看起来是这样。
                北斗到柜子里拿出纸和笔,分发给众人――这件事似乎已经固定由他来做了。除了千秋之外的12个作家分别在纸上为刚才的故事打出了分数。南天将纸收集起来,然后按照惯例,和龙马一起,在众目睽睽之下统计并计算出了平均分。
                千秋所讲的《吊颈之约》最后得到了一个仅次于龙马(9.2)的高分――9.1分。
                这是一个十分敏感的分数,不仅是因为和目前第一的龙马只差0.1分,更重要的是――在场的每个人应该都想到了这一点――如果龙马因犯规而“出局”的话,那千秋的故事就是目前的最高分了!


                349楼2013-09-28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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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游戏实在是刺激而奇妙,第一名的宝座随着各种因素而不断易主,每一个后来讲故事的人,对前面的人来说,都是威胁和挑战。
                  千秋显然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的,所以她根本没有为自己获得了如此高的分数而沾沾自喜。在游戏进行到最后之前,没有什么是值得庆幸的,结局充满了变数。
                  “我的任务完成了,回房间休息了。”千秋冲众人浅笑一下,“讲了这么久,真是疲倦了。”
                  “我们也各自去休息吧。”荒木舟看了下手表,“快十二点了。”千秋的故事是目前讲得最长的一个。
                  众人离开座位,各自上楼。大厅内只剩下围成一圈的14张皮椅留在原地,像偌大的咒符一样操控着这里每一个人的命运。
                  南天走在所有人的最后,他目睹着徐文回到房间,关上门。若有所思。
                  徐文躺在自己的床上,前思后量,感到有些后悔。
                  关于南天的那个提议,他反复斟酌了许久,觉得其实是可行的。只是,他设想的“合作方式”稍微有所不同……但不管以何种方式合作,重点在于――必须建立在南天是能够完全信任的基础上――那么,南天真的是值得信任的吗?这个问题困扰了徐文整整一天。最后,他的直觉和判断一致认为――南天应该不会是主办者。这个结论是根据各种观察和推敲,深思熟虑后才得出的。最有力的一点证据就是――南天两次找自己,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并不避讳他人。
                  如果他要对自己不利的话,应该不会在这么多人看到的情况下跟自己接触,引起怀疑。
                  所以,徐文决定赌一把――选择完全相信南天,和他合作。但平日谨小慎微的个性,导致他始终没能迈出主动去找南天这一步。选择大家都各自回房了,再想实施那个合作计划也就不可能了――起码今天晚上不行了。
                  想到这里,徐文未免感到遗憾,但现在也只能作罢。他躺在床上,心悸胆寒地闭上眼睛。今晚,这间闹鬼的屋子里又会发生什么怪事?我又会遭受怎样的恐惧折磨……
                  快要睡着的时候,徐文听到门外传来了轻微的叩门声。
                  他从床上下来,轻手轻脚地靠近门口,问道:“谁?”“是我,南天。”徐文心中一阵惊喜――南天!他猜到我会改变主意?这真是太好了!他几乎都没有犹豫就打开了房门。
                  站在门外的南天迅速跨进来,然后将房门关拢。
                  “徐文先生,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你。我是想再次来征询你的意见――关于我上午的提议,你可有重新考虑?”南天问道。
                  果然如此。徐文心中暗暗高兴――看来自己和南天还没有合作,就已经有一种默契了。他招呼南天坐下,然后颔首道:“老实说,我正在想这件事呢。我觉得……也许我们可以试着合作一下。”
                  “这么说,你同意和我互换房间了?”
                  “不,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徐文措着辞,“嗯……你可以住在我这间屋里……但是,我不到你那里去。”南天转了下眼睛。“你的意思是,我们俩都睡在这里?”
                  “是的。因为……是你想调查我这个房间,而我并不想调查你的房间,所以我没必要过去。”徐文不好意思地说出心里话(多了一个“地”,无视它)。实际上他就是害怕单独一个人,希望能有个人来陪一下自己,壮壮胆。
                  南天大概是看出来了,他点了下头,随即望着那张窄小的单人床。“可是,我们两个大男人……这张小床挤得下吗?”
                  “哦,没关系。我们不用挤着睡。”徐文双手拖住床单,用力一拉,将床单全部扯下来,然后铺到地上,“你睡床吧,我睡地铺就行了。”“这……不大好吧。要不我睡地上?”
                  徐文摆手道:“不,就这样。你睡我的床上试试,看你会不会做噩梦或者是遇到那些诡异的事情。”“好吧。”南天点头,然后将床上的枕头递给徐文,“那这个你用吧。”
                  徐文没有推脱,接过枕头。南天将房间内的灯关了。两个人一上一下地躺了下来。现在时候不早了,他们也没什么好聊的。不一会儿,都进入了梦乡。
                  徐文本来是睡不惯这又硬又冷的地铺,但因为有个人在这里陪着自己,令他增添了一些胆量和勇气,睡得也就比以往要安稳了些。他本来是背对着南天而睡的,半夜的时候,翻了个身。黑暗中,徐文瞄了一眼床上的南天,见他睡得正沉,还发出轻微的鼾声,自己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忽然间,徐文发现,自己对南天的态度,由疑虑转变为新人,现在竟升级为依赖了――真是荒唐而可笑。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正要再次睡去,徐文无意间瞥了一眼床下――由于之前都是背过去睡的,所以直到现在,他才猛然看到床底下有什么东西。
                  当他看清楚那是什么的时候,整个人就像被迅速冻僵了,全身的血液都凝固成了冰。
                  天哪……这实在是太恐怖了。黑黢黢的床下,竟然有一双眼睛在瞪视着自己!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的恐惧令徐文感到一阵阵眩晕,他几乎被恐惧感压得出不了气,喉咙也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更是僵硬得无法动弹。糟糕!又发生这种鬼压床的怪事了!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这种恐怖的煎熬持续了好几分钟。在这段时间里,徐文机会眼皮都无法眨一下,直愣愣地和床底下那双恐怖的眼睛对视着。这种折磨是以往的好几倍,简直是要他的命!此刻,他脑子里只想着一个问题――为什么南天住进来后,我还是会遇到这种情况,而且更严重了!
                  就在徐文几近晕厥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解除了束缚,他深吸一口气,惊呼一声,然后迅速坐起来,冲床上的南天喊道:“南……南天!我的床下,有……”
                  话还没说完,他就逮住了,惊愕的程度比刚才更甚。床上空空如也,根本就没人!南天呢?他到哪里去了?
                  徐文的神经快要崩溃了,此刻他无法再去思考和判断。他只想立刻找到南天,并且马上离开这间恐怖的房间!
                  他挣扎着从地上怕怕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到门口,将房门打开,来到走廊上。他瞪大眼睛寻找到南天的房间,然后发疯似的跑过去。
                  砰砰砰――徐文猛烈地锤着南天的房门。几秒钟后,屋内的灯亮了,房门也随之打开。南天站在屋内,惊讶地看着徐文,问道:“出什么事了?”“你……你什么时候回自己房间的?!”
                  南天一怔:“什么……回自己房间?我一直都待在这里呀。”
                  徐文像看天外来客一样盯着南天。“你说什么?你一直在自己房里,没到我房里去过?”
                  南天完全弄糊涂了。“是啊……不,我上午到你房间去找过你呀。”


                  350楼2013-09-28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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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那你后来,也就是今晚讲完故事后,你都没来找过我?”
                    “是啊。千秋讲完故事后,我们大家不是都各自回房休息了吗?”南天说。
                    徐文愣愣地站在原地,呆若木鸡――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之前发生的那一切,都是我在做梦?或者是,南天没有说实话?
                    南天问道:“徐文先生,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徐文盯着南天的眼睛,不由自主就把实情说了出来:“你之前到我房间来找我,问我有没有改变主意,而我同意了,但是并不是互换房间,而是让你住在我那里。你睡床上,我睡床下。结果,半夜的时候,我看到床下有一双眼睛,在瞪着我……我好不容易爬起来了,却发现你没在床上――如果你没有骗我的话,那么这一切……难道都是我的梦境?”南天看着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徐文,猛然意识到这件事绝不简单!在徐文的房间里,一定又发生了什么极不寻常的事!他将徐文扶进自己房内,让他坐在床上,然后说:“徐文先生,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定定神。我现在到你的房间去看看!”
                    徐文瞪着一双惊惧的眼睛。“你要小心……床下,可能真的有人!”
                    “我会当心的。”南天冲出屋去。
                    在徐文的房间前,南天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他猛地将房门推开,然后迅速按下灯的开关。亮光令他增加了几分底气。他环视屋内,这狭小的空间一览无余,没有人在这里。
                    床下。徐文说他在床下看到了一双眼睛,那等于是说,床下躲着一个人。
                    南天小心翼翼地靠近床,床单铺在地上,枕头摆在上面。徐文之前真的睡在地铺上?而他说把床让给了我睡――真是荒唐。南天咽了下唾沫,他鼓起勇气,打算看一眼床底下。
                    尽管在心里认为,徐文多半是出现了幻觉,但南天此刻慢慢俯下身去看床底,仍然感到紧张不已。毕竟这里什么管事都可能发生……没有,床底下没看到什么人或者是眼睛。南天松了口气。看来徐文真的是出现幻觉或者做噩梦了。
                    可是,南天转念一想――假如徐文没有说谎的话,那他之前叙述的事情也太蹊跷了。他居然说我来找了他,还和他一起睡在这间屋里――而且看起来,他对这点确信不疑,因为他真的睡在地上(所以才会看到床底下的东西)。
                    南天眉头紧蹙――这真的是幻觉或噩梦吗?会逼真到这种程度?恐怕……
                    在徐文的房间思忖了几分钟,南天觉得还是应该回自己房里去,再向徐文问个仔细。他关掉灯,离开这间屋子。徐文的房间和南天的房间在同一边(*注:这里的格局是二楼两排房子对称,一边7个房间),中间隔了四个房间。南天走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推开门,猛然看到徐文倒在地上,双目圆睁,大张着口,脸上的表情极为扭曲和古怪,很明显是由于面部肌肉痉挛而致。
                    南天心中暗叫不妙,他大喊一声:“徐文!”冲上前去将他扶起来,用力摇晃着他,但徐文全无半点反应。南天颤抖着将食指伸到徐文鼻子前去一试――他的心一下凉了。
                    徐文已经没有了呼吸。他死了!南天的脑子嗡地一下炸了――自己离开这里不过五六分钟,徐文就遇害了!在这短短的空隙里,是谁把他杀死的?毫无疑问,这是精心预谋好的杀人计划!这个主办者,终于再开杀戒,徐文成为了第二个受害者!突然,南天心中一惊,他猛然想到――如果让其他人知道徐文死在我的房间里,那我……
                    事情恰好如南天担心的那样发生了,也许是之前的一些声音惊醒了周围房间里的人。此刻住在南天旁边的夏侯申出现在了门口,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糟糕。南天心中咯噔一响。现在,他没有选择,甚至没有思考的时间,只能实话实说:“徐文……他死了。”“什么?!”夏侯申大喝一声,向后退了一步,“他死了!”
                    这声大吼惊醒了更多的人,很快,龙马、白鲸、纱嘉、北斗、荒木舟和克里斯都一个个地出现在了南天的门后。南天现在只觉得头昏眼花,口干舌燥。他站起来,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徐文的尸体。这种情况下,他索性一句话不说。
                    “徐文死了?!他怎么死的?”白鲸惊诧地问。夏侯申指着南天说:“问他吧,徐文是死在他的房间里的。”
                    怀疑的目光齐聚南天。南天知道,如果这时他还不说话,那等于承认人就是他杀的。他的目光迎向众人,尽量使自己显得底气十足。“徐文半夜来找我,说他在房间里看到了可怕的东西。于是,我让他在我的房间里等候,我去他的房间里看看。只不过几分钟后,我就回来了,而他就已经死在了我的房里。”
                    荒木舟尖锐地问道:“他看到了可怕的东西,为什么会想到来找你,而不是我们其他人呢?”
                    南天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这个问题,害怕越描越黑。
                    “徐文在他的房间里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龙马问。
                    “他说,她看到床下有一双眼睛。但我过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南天说。
                    “啊……”纱嘉捂住嘴,吓得缩紧了身体。在场的几个人都露出惊惧的神色。
                    “你要我们怎样才会相信你说的这些话?”荒木舟冷冷地说。


                    351楼2013-09-28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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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天舒了一口气,还好――对面有人目睹到了这一过程,能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而且她及时出现帮自己解了围。南天向全球投去感激的一瞥。荒木舟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突然,白鲸望向北斗,问道:“对了,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睡着之后,炸雷都把你吵不醒――今天的动静还不至于有这么大吧,为什么你会醒呢?” 北斗楞了一下,说:“啊……我说的是我睡着之后就不容易被吵醒。但今天我没睡着呀,所以就被夏侯先生的喊叫声吸引来了。” “这都大半夜了,你还没睡着?”白鲸眯起眼睛问。北斗答道:“是啊,我失眠了。” 白鲸盯着北斗看了好几秒,找不到什么好说的了。 房间里沉寂了片刻,龙马说:“徐文的尸体……怎么处理呢?” “我们现在能怎么处理?还不是只有抬到他自己的房间去放着。”夏侯申说。 “只能先这样了。”克里斯说,“至于他到底是被谁杀死的,我看我们现在是别像弄清楚了。以后再来破解这个谜吧。”
                      南天俯下身去,抬起尸体的双腿,回头道:“谁来搭把手?”
                      北斗和夏侯申走上前去,一个架住尸体的肩膀,一个帮忙托住后背,三个人一齐将徐文的尸体抬到他的房间。
                      夏侯申看到地上铺着床单,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惊愕地说:“他好像真的自己会死一样,把停尸的地方都布置好了!”
                      南天心里清楚――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徐文之前就睡在地上。但他懒得跟他们解释了,没有搭腔。三个人把尸体放到床单上,由于徐文的死状实在是令人发怵,南天把床单掀起一些来盖住尸体的脸。
                      南天叹了口气,说:“我们走吧。”
                      离开这间屋的时候,北斗将房门带拢关紧。
                      走廊上等候着的几个人见徐文的尸体已经放好了,互相对视了一下,谁都没有说话,各自默默回到房间。南天将房门锁好,躺到床上,长长吐了口气。
                      这个晚上发生的事,令他心中十分压抑和不安。
                      他反复对自己说,徐文的死和自己没有关系。但最终,他发现自己无法做到自欺欺人。
                      那主办者昨天晚上才说了,他现在会暂时留着已经犯规的人的命,为什么今天,他就把徐文杀了呢?而徐文说他在死之前出现的幻觉(或者梦境)竟然跟自己有关,这又是为什么?想来想去,只有一种解释――
                      这个主办者知道,我在跟徐文接触,他知道我打算主动出击了!所以,这是一个警告。他(她)用徐文的死来告诉我,如果我再跟谁进行秘密接触的话,这就是那个人的下场!
                      可是――南天转念一想――为什么他(她)杀的是徐文呢?在调查和出击的人是我呀!他(她)怎么不把我杀了?忽然,徐文跟自己说过的一句话此刻闪现在南天脑中――“也许是因为你还没有讲故事的缘故。”
                      是因为这个原因吗?现在还没轮到我讲故事,所以,那个主办者会留住我的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许可以利用这一点,继续进行调查!只是,需要比以往更加小心谨慎才行,而且不能再连累其他人了!
                      南天在心中暗下决心,跟这个主办者斗智斗勇,不是一两天的事,也不能轻易放弃!然而,他突然又想到――主办者杀死徐文,除了给自己一个警告之外,会不会另有原因?
                      也许,徐文那间屋子,知道隐藏着什么和其他房间不一样的秘密?所以,主办者特别顾忌有人到徐文那间屋去?
                      密室。这两个字就像闪电一样划过,令南天猛然惊醒了。
                      难道……徐文的房间里,隐藏着进入密室的机关?想到这里,南天睡意全无,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在他心中悄然升起。


                      353楼2013-09-28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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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穴来客
                        楔子
                        她看到
                        斜前方大概一两百米远的墓地里
                        不知从哪座坟墓中慢慢爬出来一个——僵尸!
                        墓穴来客 1.意外的车祸
                          一条巨大的、在黑暗中蜿蜒前行的蛇。
                          我们行驶在它的脊背上——或者我们没动,是它载着我们向前爬行。
                          整个路途中,江小西一言不发地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望着漆黑的车窗外,靠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来逼迫自己忘记心中的不快。
                          她已经有将近一个小时没有望向坐在旁边、开着车的妈妈了。
                          妈妈瞥一眼生着闷气的女儿,再次开口道:“小西,你还要闹脾气到什么时候?”
                          小西没有反应,仍然一声不吭。
                          “好了,别再任性了。”妈妈说,“你喜欢表姨这里,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来玩嘛。”
                          小西终于忍不住说:“别骗我了,我长到14岁,你才第一次带我来玩,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一点都不喜欢乡下。”妈妈双手握在方向盘上,眼晴望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公路:“是啊,我的确不喜欢乡下——蚊子多、又没什么事可做,再加上吃的我也不习惯。但是小西,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会为了你而带你来玩啊。”
                        “算了吧,”小西讥讽地说,“你都不愿意为了我而在这里多呆一晚上。表姨把新床单都铺好了,希望我们住一晚上再回去,你却宁肯开夜车也非得要赶回家!”
                        “那是因为你明天还要上钢琴课啊。”“你可以打电话跟钢琴老师请假呀!”妈妈无言以对了。
                          小西悻悻然地说:“本来,表姨说晚上准备在院里生一堆火,让表姐和表哥带着我烧烤的……就因为你执意要走——哼,你都没看见表哥表姐那失落的表情!”
                          “你想吃烧烤吗,小西?”妈妈一下轻松了,“这有什么难的,明天妈妈带你去吃巴西烤肉,好吗?”“不去!”小西烦躁地说,“别想用这些来收买我!”“怎么跟妈妈说话呢!”妈妈沉下脸来,望向女儿,“快跟妈妈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啊?我又没说错什么。”小西倔强地说,眼晴盯着前方黑幽幽的道路。
                          妈妈望一眼前方,又侧脸过来望着小西:“你现在怎么这么任性?如果你再这样的话,我就要告诉你们吴老师了,让他撤销你的班长职务!”
                          “哼,你就只会用吴老师来威胁我。”小西嘲讽道,“还有什么新招吗?”
                          “小西!不要越说越过分了!”妈妈怒视女儿。
                          “本来就是啊!每次都是这样……”
                         话刚说到一半,小西突然看到路边闪出一个黑影!她倏地瞪大眼晴,惊叫道:“啊!小心!”
                          听到小西的惊叫,妈妈猛地望向前方,她也看到那人影了!立刻死命地踩住刹车。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汽车“砰”地一下撞向这个突然出现在夜路中的人。
                          “啊——!”随着剧烈的抖动,母女俩一齐失声尖叫。
                          好几秒钟,车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母女俩瞪着惊惧的双眼,急促地呼吸着。
                          “天哪,我们……撞到人了!”妈妈恐惧地捂住嘴。
                        “他……死了吗?”小西注视着那个仰卧在前方路面上的人,浑身颤抖。
                          “别猜了,快下车看看吧!”母女俩的手紧紧抓在一起,小心地朝前方靠拢。
                          借着车灯,她们终于看清了地上躺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个男孩,看起来15、6岁左右,比小西大不了多少。他光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的皮肤,下身穿着一条又黄又旧,几乎都看不出来底色的短裤。他赤着脚,没有穿鞋。
                          “看呐,妈妈,他的额头在淌血!”小西叫道。
                          “是我们的车子将他撞飞后,令他头部着地造成的……天哪,太可怕了……”
                          “他还活着吗?”小西再次问道。
                          妈妈俯下身去,伸出手指在男孩的鼻子前试了试,大声喊道:“他还有气!快,小西,帮妈妈把他抬到车上,我们要赶紧送他去医院!”
                        母女俩手忙脚乱地将男孩抬上汽车后座,让他平躺下来。小西焦急地问道:“这附近哪里有医院啊?”
                        “不知道,我对这一带也不熟悉。”妈妈慌乱地说,“没办法,只有赶快开到城里的医院去了!”
                          “天哪,那起码还要一个多小时,他能坚持这么久吗?”
                          “听天由命吧——别说了,快坐过来,我要开车了!”
                          汽车在公路上飞驰。小西一路上都在祈祷,希望他还活着。
                          妈妈开车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2点过了。
                          看到急诊科的医生和护士们急匆匆地将男孩抬到手术室,小西和妈妈有种近乎虚脱的感觉,但她们无法放松,心仍然是悬着的。
                          “你们是这孩子的家属吗?”一个白大褂医生走到等候室来,问小西的妈妈。
                          “我……啊,我……”妈妈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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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大褂一语中的:“是开车撞到人了吧?”听起来,他好像已经遇到过很多次这种情况了。
                            妈妈垂下头默许。等候室里的其他人一齐望向这边,小西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到这边来交钱。”他转过背,朝门外走去。
                            跟着白大褂医生去交完了钱,妈妈和小西就一直坐在手术室门口,忐忑不安地守候着。一秒钟在这时候有一小时那么长。
                            都怪我。小西默默流下眼泪。都是我在那里闹脾气,才害得妈妈开车分了心。否则的话,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妈妈似乎看穿了小西的心思,她按着小西的肩膀,安慰道:“别怪自己了,是妈妈的责任。一开始,我就不该选择开夜车的,特别是……这样一段不熟悉的路……”
                            说着说着,妈妈也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妈妈,你会坐牢吗?”小西忧虑地问。
                            妈妈迷茫地摇着头说:“我不知道……如果这男孩被抢救活了,可能还好;如果他……死了的话,也许我就会……”
                            “妈妈!”小西紧紧抱着妈妈,痛哭道,“我不要……不要你去坐牢!” “小西,妈妈也不想失去你……”母女俩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也许是因为太累太疲倦,也许是整个晚上都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撑不住了。母女俩哭着哭着,竟然坐在手术室前的椅子上,睡着了。
                          墓穴来客 2.失忆
                            “喂,喂!你们俩,醒醒!”
                            一阵呼唤使小西和妈妈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的一瞬间,她们竟心怀侥幸地认为,昨晚发生的事情也许只是场噩梦。但当他们看清面前站着的白大褂医生和周围冷冰冰的医院座椅时,才不得不沮丧地面对现实。
                            妈妈最先反应过来,她甚至来不及揉两下红肿的双眼,就急迫地问道:“那个男孩呢,他怎么样?”白大褂医生语气平淡地说:“你们到我的办公室来吧,具体情况要慢慢说。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小西和妈妈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紧跟上去。
                            来到白大褂医生的办公室,小西和妈妈坐在医生办公桌对面的长椅上,那医生像是有意要吊着母女俩的胃口,还不紧不慢地点了支烟,吸了两口,才开口说道:“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小西和妈妈的心紧紧揪看。
                            “好消息是,那男孩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听到这句话,母女俩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两人长长地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你们运气好还是那男孩运气好。总之,他没有受什么致命伤,只是头部经猛烈碰撞,额头上裂了一条口,我们给他缝了针,又做了全身检查,身体上应该没什么大碍。现在,他已经醒了,就在病房里。”
                            “太好了,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医生。”妈妈激动地说。
                            “别着急,听我说完,还有一个坏消息。”妈妈和小西都一动不动地盯着医生。
                            “这个男孩子身体倒是没受什么重伤,但是他醒来后,无论我们问他什么话,他都一言不发,木讷地望着我们。就连问他的名字、父母和住址,他都只是一味地摇头——所以我们判断,也许因为头部受到重创,他失忆了。”
                            “啊……失忆?那,我们该怎么办?”妈妈茫然地问。
                            “当然,我们还会用仪器进行进一步的检查——作为医生,我们会把该做的都做妥当——接下来的事,你跟他们两位谈吧。”说到这里,白大褂医生站了起来,望向门口。 与此同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门口站着两个穿制服的男人。
                            是**。
                            来了。这是避免不了的。小西的心中猛颤一下。
                            两个**随手抱了两把椅子过来,坐在母女俩的面前。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问道:“昨天发生车祸后,你们没有立刻报警吗?”
                            “啊……”妈妈这才想起来,“对不起,警官,我昨天一心想着那男孩的安危,竟然……把这事都忘了。”
                            “让我们主动找上门来,这可是不明智的啊。”另一个圆脸**说。
                          妈妈急得已经语无伦次了:“警官,我下一次一定会注意……啊,不……我是说,我知道了。”大个子**挥了下手:“你别紧张,虽然你忘了报警,但你马上将伤者送到医院抢救,并一直守侯在这里,也不为过。好了,现在你们跟我讲讲昨天晚上的具体情况吧。”
                            “嗯……昨天晚上,我从表姐家住的平顶乡开车回城里,我一边开车,一边和女儿说着话。突然,那男孩一下从路的一边跳出来,我反应不及,就撞到了他。”
                            “警官,真的是那男孩突然蹿出来的。”小西急切地补充道,“不怪我妈妈呀!”
                            “行了,别解释了。”大个子**冷冷地说,“那些乡村公路上又没有设监控,你们就算说是那男孩自己往车上撞的也行。”
                            小西急了:“警官,我说的是真的!确实不是我们的责任,是他……”
                            “好了。”大个子**不耐烦地摆了下手,“我现在不想纠缠这个问题——还有些别的情况要问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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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撞到他的时候是晚上几点?”圆脸**问道。
                            妈妈推算了一下:“我们到医院的时候是12点过,那撞到他的时候……应该是接近11点钟。”
                              “当时那条路上没有别的车辆或行人吗?” 妈妈和小西一齐摇着头说:“没有。”
                              “你们是在哪条公路上撞到他的?”
                              妈妈回忆了一下,说:“这个我记得,嗯……刚过收费站十几分钟,应该是在28号公路上撞到他的。”
                              听到这句话,两个**出现了一种奇怪的反应,他们迅速地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某种怪异的神色。小西和妈妈都注意到了。
                              “你确定吗?你真的是在28号公路上撞到这孩子的?”大个子**再次确认道。
                              “是的。”妈妈迟疑地问道,“怎么了,警官,有什么不对吗?”
                              大个子**沉吟片刻,将身子朝前探出来一些:“我问你——你以前经常开这段路吗?”
                              “不,”妈妈摇头道,“算上去的那一次,这才是第二次呢。”
                              圆脸**嘟噜了一句:“难怪你不知道。”
                              小西在旁边听得越发疑惑了,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警官,那条路怎么了?”
                              “你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来回路上都没注意?”“没注意什么?””28号公路是平项乡到我们市的行程中最特殊的一条路。”圆脸**说,“公路两侧既没有住家,也没有农田庄稼,而全是……”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全是墓地。”
                            墓穴来客 3.会发生怪事的墓地
                              听到这句话,小西感到脊背发冷,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时她才想起,白天开车去表姨家的时候,她一直在车上睡觉,根本没看过窗外。而晚上回来的时候,除了车灯照亮的前方那一小段公路,四周都黑漆漆的,完全看不清道路两旁。
                            妈妈张了下嘴,说:“对,我想起来了,确实那段路的周围全是一些坟墓——为什么会这样?”
                              大个子**说:“那个地方在很早以前本来就是一大片坟地,是因为后来要修路,才硬在这些坟墓之间修出一条道路来,就是这条28号公路。”
                              难怪那条路七弯八拐的,原来是为了绕开那些坟墓。小西暗忖。
                              “28号公路两边都没有人家,那条路到了晚上十分阴森,很多车子晚上都不敢走这条路——你们的胆子还真够大的呀。”圆脸**不知是夸奖还是讽刺。
                              妈妈脸色发白,似乎有些后怕:“我……不知道这些。”
                             “那现在你们明白了吧?你说是在28号公路撞到那孩子的,实在是让人感到奇怪——据我们了解,那条路到了晚上根本就不会有人行走。我刚才说了,连车辆都很少。”
                              这倒是真的,小西回想起来,当时那条路上确实没看到过其它车辆,更别说行人了——那么,这个男孩子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呢……
                              “会不会是附近哪个村子里的小孩,晚上跑到这里来玩的?”妈妈猜侧道。
                              听到这话,两个**一齐晃着脑袋,圆脸**说:“你到那附近的村子去了解一下,就知道那里的小孩敢不敢晚上到28号公路那一带去玩了。那附近的人都说,道路两旁的墓地到了晚上会发生一些怪事……”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摆了下手:“算了,这跟我们今天要说的事没关系。
                             小西听得神情专注,那**突然打住,让她大感失望,却又不好追问下去,觉得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
                              大个子**朝同事使了个眼色,两个**一起站起来:“好了,这件事我们就先了解到这里。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会设法联系到那孩子的家人。在这之前,他就先在医院里观察、修养几天。当然,费用……” “放心,全由我出。”妈妈自觉地说。
                              **点点头:“这两天你把他照顾好一点,等他的家人来了,也要好交代些。”
                              “好的,我知道。谢谢提醒。”妈妈惭愧地答道。
                              两个**走后,妈妈对小西说:“我们去看看那男孩吧。” 小西点了点头。
                              妈妈到护士站问到了那男孩的病房,跟小西一起找了过去。到了。
                              进病房之前,妈妈转过身,很严肃地说:“小西,我们对这男孩一点都不了解。我也不知道他一会儿见到我们后,会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但你记住,是我们害人家变成这样的——所以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忍住,千万不要表现出不高兴或不耐烦的样子,知道了吗?”
                              小西皱着眉头:“妈妈,你说得他好像会跳起来把我们俩揍一顿似的。”
                              “没这么夸张,但是……还是注意点吧。”妈妈说,有点不那么肯定。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从里面推开了,一个护士走出来,看起来是才跟那男孩换了药。妈妈对她说:“我们是来照顾他的。”
                              护士点点头:“好的,你们进去吧。”走开了。
                              小西和妈妈谨慎地走了进去——男孩穿着病员服,背对着他们坐在床上,屋子里有点暗,窗帘是拉拢的。
                              男孩似乎还没感觉到有人进来了。妈妈吐了口气,想用轻松一点的方式跟男孩打个招呼,这才想起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她牵看小西,绕到男孩的面前,微笑着轻声说道:“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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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转过脸来望着他们,直到这个时候,小西才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模样——挺挺的鼻梁,浓眉大眼,圆圆的脸庞透露出一股男孩子特有的英气——他还真是长得像模像样的,只是额头上缠着纱布。
                                可惜的是,这男孩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木讷地望着小西母女。
                                气氛有些尴尬,妈妈问:“你记得我们是谁吗?”男孩迟疑片刻,摇了摇头。
                                小西迅速地望了妈妈一眼,用眼神说:太好了,他不记得是我们撞了他。
                                妈妈瞪了小西一眼:傻瓜,他早晚会知道的。
                              妈妈蹲下身子,愧疚地说:“孩子,真对不起,是我们的车撞了你。我感到十分抱歉。不过医生说了,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你记得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会突然跑到公路上吗?”
                                还是那种木讷的表情——妈妈和小西对视一眼,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西低声说:“妈妈,我们先出去吧,让他休息一会儿。”
                                妈妈迟疑片刻,轻轻颌首,站了起来。
                                母女俩正要转身离开,男孩突然开口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带着一点听不出是哪里的外地口音。
                                小西和妈妈对视了一眼——感谢上帝,他终于说话了。她们还以为他的语言功能都在这次车祸中丧失了呢。
                                妈妈赶紧俯下身去说道:“没关系,孩子,我们会照顾你的,你会好起来的
                                男孩望着小西的妈妈,片刻之后,竟露出一丝微笑,并点了点头。小西和妈妈长长地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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