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哑巴，我来殿后。”瞎子的笑容依旧张狂，嘴角挂着一抹笑环顾四周，斗里的任何危险似乎都无法改变他的表情。
本来他也没打算来这个斗，因为这也不是个油斗，只有他瞅着有意思的地儿才会接单跑一趟，完了分一杯羹，但是听说哑巴也下来了，他就跟着下来看看这个都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黑瞎子倒斗那么多年和哑巴张合作的次数他都数不过来了，一开始黑瞎子看准了这人是个冷性子，只当他是个下了地儿就大杀四方的主儿，就这么井水不犯河水的处着。结果后来才发现，这人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淡，后来两人就一直那么合作着，一连就是好几个年头。
但是刚接下这个活，他就被做客了。对的，是被，而且他居然没有解决了那个人。因为瞎子认钱不认人，他有自己的主张。说好听点就是职业操守。
这里的主人根据判断应当是一位生前呼风唤雨王爷，而且功勋卓越，陪葬的物品都是可以与帝王相媲美，金银玉器、青铜瓷器，一样不少。棺木上的青铜部分刻着他功勋卓越的一生，看着墙上的壁画和刀剑演绎着那人生前的戎马征战的场景，突然就笑出了声。
即使生前再风光又如何？死后依旧是空的，就连陪葬品都是死物，谁能永生？连张起灵都无法永生。别提永生了，运气不好的死后被活人盯上，讲不定最后都是尸骨无存。
这里的一切，只消一包炸药就可以全部化作灰，一如那些曾经的荣光都会被时间的漩涡卷走，毁灭殆尽。
窸窸窣窣的虫类的爬行声不断的靠近，声响在墓道里显得分外清晰，让人汗毛林立。身后的一群伙计脸色越发的难看，就像已经预想到了那些可怕的节肢类动物爬满了自己的整个身体。
俗话说，战场上有勇士；墓道里，只有猛士。
于是乎，今天来的人碰巧不是会白白送死的鲁莽之人，抱着保命要紧的心态，有人决定开始独自逃命，慌不择路。
一个。
两个。
三个。
……
之后的十几秒内，十几人便四散跑开去了。大难临头各自飞，张起灵虽然不怎么希望他们都折在斗里，但是他也无力去救那么多处在慌乱中的人，看着其中的几个愣头跑进了死胡同，深入秋潭的的黑眸中依旧是平静的，这样的场面他没少看。
瞎子就像看戏一般抽着烟看着那些人跑开，他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于是乎也随即跟了上去，却发现身后的人看向声音的来源，表情有些异样，于是乎停下了脚步催促道。
“哑巴，走啊。”
张起灵听到人叫自己，便不再去思索什么，皱了皱眉，转身跑到了瞎子身侧。
墓道总是在逃命时显得特别的长，望不到尽头的感觉，让人会有种绝望的感觉。
“哑巴，”瞎子停下了脚步，看着身前的人也停下了脚步。
“你说这像不像《木乃伊归来》里的那些甲壳虫？”这玩笑开得并不合时宜，因为张起灵的表情变得越发的淡漠。
“别看着黑爷我了，走吧，我出不去了。”本应是悲伤的话语从瞎子的口中说出却没有了这话本有的色彩，会让人觉得这是一句玩笑话。
或许就是怕张起灵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瞎子一边说，一边扔掉了枪，脱下了黑色夹克衫。
张起灵就看到了黑瞎子后背肩部，接近肺部的位置有着一片明显的绿色的粘液。
“虫卵？”张起灵微皱眉，语气中多了几分诧异。他记得刚才经过那个诡异的墓道，那些的虫子的老巢时，一个伙计不小心点了火折子引来了这些节肢类生物的注意。一片混乱中张起灵差点因为被攻击而往一面粘满了细密虫卵的“温床”撞去。本想凭借自己特殊的体质而冒险一把险险擦过去，却没料到黑瞎子替自己挡了一把。看那人之后依旧一脸去所谓的表情，所有人都相信他没事。
“别他娘的站着了，赶紧出去，那些人还得你带出去。”黑瞎子扯了扯嘴角，从裤袋里掏出一包烟，抖出一根，“从此以后只有北哑了，你自己当心点。”瞎子点了烟，低着头，嘴角的弧度依旧扯着，只不过语气变得有些严肃。
张起灵看了眼他们一路跑来深不见底的墓道，点了点头，随后便闪身出去了。
随着墓室门沉沉的关上，虫类爬行的声音在墓道中被无数次的回声重复，黑瞎子却没有一点恐惧，却听着觉得有点心烦。

【二】
一根烟抽完，红色的火光终于暗了下来。黑瞎子嚼着滤嘴，心中估算着那人估计到哪里了，站起了身。
“出来吧。”黑瞎子说着，脱掉了身上的那件黏黏糊糊的背心，特别嫌恶的看了一眼粘在上面的不明液体。从水壶中倒出了点水，用干净的部分沾湿擦了几下肩部看上去血呼哈哈的地方，几下就擦干净了。
还带着几丝水痕的肩上，甚至是整个背部，都没有任何伤痕。
随后捡起被扔在地上的枪，有些心疼的看着刚才被自己扔出来的伤痕，余光看到了一个人从暗处走出来。
“啪——”清脆的机器开关的声音。
虫类爬行的声音也停止了。
墓道恢复了安静，只是瞎子的耳边依旧被那暂时还遗留在大脑中的悉悉索索的声骚扰着。掏了掏耳朵，抱怨道，“宁小姐下次能不能换个不那么损伤听力的法子？瞎子我已经瞎了，不想再聋了。”虽说是抱怨，但是却是笑着在说。
“那就下次合作时再谈。”阿宁穿着一件偏大的冲锋衣，依旧是干练的短发，“不过黑爷每次都那么守信，我当然会考虑你的建议。”
“瞎子我收了钱，当然得办事。”瞎子故意笑得狗腿，“我要的东西呢？”
阿宁看着人的表情不禁笑出了声，“我怎么敢欠黑爷东西。”说罢从一旁人手中还接过了一个包裹。包裹不大，却是十分沉重。阿宁两只手拖着都显得有些吃力。
瞎子接过了东西，一只手垫了垫，“谢了。”
阿宁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又接过了一个背包，递给了瞎子，“这里是武器、炸药以及一些食物，酬劳我已经打在了你卡上。”说罢从自己身上脱下了宽大的冲锋衣一起扔给了人。
瞎子理所应当的接受了一切，穿上了那件还带着人体温的冲锋衣，提醒道，“你们快点出发吧，免得哑巴怀疑了以后再找回来，他刚才已经起疑了。”说着看了眼那扇石门，瞎子总觉得等会儿开了门就会看到哑巴举刀对着自己，就像是面对粽子时的表情。想着想着想着他兀自笑出了声。
“行，你自己小心。”阿宁没有理睬瞎子这诡异的笑，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跟她走。
没错 当初他被请客的对象就是阿宁，其实阿宁这回也没有恶意，只是她不想在斗了和张起灵遇上，所以找瞎子把他们引出去。他们这次来这个斗都是为了来找一个人，一个死人。瞎子也乐得轻松，一场戏，就值他下一个险斗的价钱，这买卖谁不愿意做。况且他也没有伤到哑巴张，这与那些愣头，死多少都和他没关系。
黑瞎子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了才背起背包准备离开。瞎子她本身视力就不好，此消彼长的，他的听力就特别的好。刚想启动石门的机关就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却在安静的墓室中显得十分刺耳的金属物品落地的敲击声。
“哐当——”
“嘭——”
一声巨响。
别的声音他瞎子都会有听错的可能性，但就唯独这声音不会听错。雷管爆炸的声音，带起一阵熟悉的气流。瞎子在刚才就已经迅速躲进了暗处，暗道：看来这斗还真是大有玄机，那么多帮人都来了。什么死人这么值钱？得劳那么多人大驾。

【六】
第二天一早，天都还没亮，鸡都还没叫，黑瞎子就已经醒了。
不要误会，他不是失眠，而是他是被一个不速之客吵醒的。黑瞎子从没有那么早起的习惯，他的睡眠质量也不差，平时浅眠只是他多年倒斗养成的习惯，是在回国以后才养成的。
来人走到窗边，把一直关着的窗帘拉开一点，却看到满眼的乌云与雨水。
黑瞎子撑着脑袋侧躺在床上，墨镜后暗灰色的眸子对于眼前的一切看的并不是那么真切。只是听到窗外雨点打在玻璃上了“噼噼啪啪”的响声。
“哑巴，外面的天气还真不错。”
黑瞎子有些恍然，感觉似乎回到了过去，多年前，两人暂居在一起的日子。
那时候黑瞎子刚从德国回来，在国内的倒斗界没有现在那么大的名声，张起灵却已经和现在一样牛逼了。那时候陈皮阿四总是有意无意的栽培他，且不论有没有阴谋在里面，黑瞎子总的还是很高兴的接受了。
第一次下斗就遇上了张起灵这个被称为“斗王”的男人。
后来渐渐地，黑瞎子因为身手好，在倒斗界开始慢慢有名了起来。
最终成为了南瞎北哑相对立的局面。其实两人私下关系还是不错的，只是道上的人一直谣传南北对立而已。
各为其主，各司其职罢了。
那时候所有的家务都是黑瞎子包了的，完全是一手操办的。再后来……张起灵失忆了，黑瞎子也失踪了。
现在张起灵所拥有的记忆也只是黑瞎子是他斗下的后背，有他可以安心很多。还有一点就是，他们俩个人，是同类。只有同类才会相互吸引。
多少次，黑瞎子替他挡掉了粽子的突然袭击，即使知道张起灵就算受伤也会比自己恢复得快，但是自己还总是忍不住会站到他身前。
张起灵血的特别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想利用，唯独他不愿意。他真的很希望能替张起灵放血。而且每次倒斗只要有张起灵在，就会觉得不会那么的累。
所以黑瞎子会有后来的感叹——要是他在就不会这样了。
说的文艺点，黑瞎子现在很同意一句话——人生若是无悔，该多无趣。
说白了，张起灵现在的生活8级残废都是黑瞎子宠出来的，没错，就是这样。当初刚住在一起的时候，张起灵其实也会做家务，但是久而久之，黑瞎子包揽了所有家务以后，张起灵就不再做了，成了正宗的“张小佛爷”。
后来张起灵失忆了，他就开始不停地寻找自己的记忆，然后再次失忆。循环往复，但是庆幸的是，张起灵始终都记得黑瞎子这个人，只是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他都忘了。不过单是这样，黑瞎子就已经满足了。
张起灵其实保留着很多从前和黑瞎子住一起时养成的习惯：
睡觉的时候把双层窗帘都拉上，即使是白天，里面的那层白纱也不会拉开，因为黑瞎子的眼睛受不得光线的刺激。
张起灵在多次失忆后都会怀念一个拥抱，他不知道，那是黑瞎子的拥抱。张起灵其实是一个很怕孤独的人，以前两个人住在一起的时候，每晚睡觉，黑瞎子的怀抱总能让他安心许多。
张起灵之所以什么事都不上心，是因为当初只要他饿了就可以坐等黑瞎子投食，天冷了自然会有增加的衣服放在床头。无论干什么，因为他知道黑瞎子都会替他安排好……
这些习惯似乎根深蒂固于他的生命中了，深入骨髓，即使他多次失忆也无法改变他的这些习惯。

【七】
到了下午，解雨臣的人就来了，两人就拿着自己随意打点的装备跟着走了。他们都以为这次的斗并不凶，事实上，他们错了。
两个人在傍晚以后到达了那个墓所在的地方，解雨臣电话里说——
你们俩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动手，剩下的大队人马明天早上就会赶到，记得速战速决。
两个人拿着解雨臣给的装备下了斗，进去后发现这斗的确没什么异常，两人的心稍稍安了一点，但是也不敢放松。
两人了环顾了一圈四周，这里的主人根据他们的判断以及资料上所写的，应当是一位生前呼风唤雨的王爷，而且功勋卓越，陪葬的物品很多都是可以与帝王相媲美的。而他们所要取的物件应该就是众多陪葬品中的一件。
不知道为什么，瞎子突然有了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因为一路下来都太顺利了。顺利的让人不得不怀疑，这里的一切到底正不正常。
“哑巴，你绝不觉得……”刚想说出自己的怀疑，就被打断了。
“嘘——”张起灵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有皮靴的声音，现在在斗里的不止我们两个。”
黑瞎子侧耳认真听了一会儿，伸出了一个手掌。
张起灵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
黑瞎子诧异了，听声音，应该就是五个人左右，怎么会不对。难道……
黑瞎子看着张起灵抽出了随身携带的短刀，消毒处理了一下，在自己的手掌在刀锋上划过，随即握拳把自己的血抹在石壁上面。
瞎子有些不落忍，却又不能阻止，因为他不知道张起灵这么做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只得选择闭嘴，乖乖看着张起灵接下去的动作。
直到张起灵把他面前的一小块石壁上都涂上了自己的血，才开始包扎自己的伤口。看人一只手仍然如此熟练，就知道这动作他没少做过。瞎子有那么一丝心疼，心疼这个人总是在付出，不计回报的付出。抢过纱布，替人仔细的包扎好，还恶趣味的打了一个蝴蝶结，只可惜张起灵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注意力都在那面石壁上。
黑瞎子也好奇的凑在张起灵脑袋旁边看了老半天，愣是没有看出一点的异样，“哑巴，你在看什么？”
“有问题。”张起灵说完又沉默了。
废话吗这不是，爷当然知道这有问题，不然也不会有资格让你把宝血涂在上面不是。
黑瞎子有些郁闷，靠在一旁的石壁上给自己点了根烟来缓缓情绪。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可哒”一声，就像是石锁被扣上的声音，他们面前的石壁就缓缓的开始转动了，很快，一扇只容一人通过的门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两人怕被其他人发现这个入口，于是就把石门又关上了，这就意味着等会儿他们出去就得找别的方式了。
置身宽敞的大殿中，张起灵打开手电扫了扫周围，看到了几具年代颇为久远的尸体。尸体很完整，至少从骨架来看他们没有受到什么大的创伤。张起灵皱了皱眉，这让他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瞎子……”张起灵起身看向正在四周晃悠的黑瞎子。
“别多想，这说明是咱们的运气好。”黑瞎子知道张起灵想问什么，但是他不想给这诡异的气氛再增加什么压力，便安慰道。
张起灵不再理会尸体，而是更加绷紧了神经继续往前走。

【八】
顺利的进到寝殿，顺利的真的有些莫名其妙。黑瞎子让张起灵关了手电待在原地，他自己小心翼翼的四处查看了一番。
黑瞎子找了半天也没什么异样，刚想嬉皮笑脸的说看来这墓道的确没问题啊……结果刚要出口却变成了“你听到什么声音没？”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很整齐。连黑瞎子的脸色都变了。
“哑巴，我们几天遇上粽子阅兵大典了。”自嘲的说道。
“原路返回。”对付活人总比对付粽子方便。
张起灵先一步向石门跑去寻找机关，而黑瞎子则在原地准备一枪解决一个粽子。当黑瞎子听脚步声觉得那玩意儿进入了射击距离，就一枪打了过去，但是，黑瞎子没有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反而那玩意儿的行进速度更快了。
“哑巴，你好了没有？”黑瞎子心底已经在骂娘了，早就知道这斗没那么简单。
“被锁死了，你来布炸药。”张起灵说罢毫不迟疑的赶到了瞎子身边，干掉了一个粽子。
“行。”黑瞎子没有废话，放下背包就开始把雷管黏在石门上，控制好用量，喊了一声，“哑巴，趴下！”
瓦砾四散，强劲的气流，巨大的轰鸣声让瞎子有些耳鸣，粽子被震得也一时没了方向，张起灵拽了一把瞎子便向外跑去。
跑了一段距离后，黑瞎子突然停下，一阵的咳嗽，似乎像是止不住了一般，“咳咳、咳咳咳、……”
“哑巴，你……咳咳……你没事吧？”黑瞎子的气息很不稳，但是还是关心道。
其实张起灵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他黑瞎子自己被气流冲击的似乎内伤了。张起灵很敏锐的闻到了一阵血腥味，“你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儿，咳咳，只不过刚才没来得及躲开。”黑瞎子依旧笑的无所谓，顺带将口中的血腥气不为人注意的一起咽了下去。
张起灵皱眉看人，黑瞎子推了人一把，“想什么哪？赶紧跑啊，想做粽子的晚饭啊？”说着拉着哑巴向前跑去。
哑巴，我多希望可以就这样一直握着你的手。
黑瞎子在黑暗中的笑容有了一丝苦涩，一个气不顺又要咳起来，但是却被他强忍了下去。
哑巴只是觉得这人的状态不对，没有想到什么别的方面。因为他认为这人也是不会有事的，就像所有土夫子都认为他张起灵不会死一样。
张起灵在多年后会想起这一幕，总觉得那个人的身影很模糊，但是他知道，这辈子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一个人了。他之所以没有被气流上到，是因为那个人替他挡了一下。
“咚——“很沉闷的冲撞声。
张起灵再回头就只看到一个倒在地上的身影。
没有表情的脸上，第一次，有了心疼、担心。

【十】
黑瞎子这回是真的死了。
他的葬礼，很简单，只有张起灵和一个诵悼者。不同于死前那么人前人后的簇拥以及低位。唯一相同的是那个笑容，只不过现在的笑容已经被牢牢黏贴在了黑色大理石上，比以往的笑容更为冰冷。
云南本来就潮湿，现在更是最冷的时节，环境变得更加湿冷，张起灵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还记得以前会有一个人总会嘲笑自己四季都是同一种服饰，然后扔给自己一件夹克。但是为什么，记忆开始变得模糊？那个人为什么总不提起以前？为什么他给自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为什么每次下斗都会看见他的身影？自己寻找的又是什么？
瞎子说的地方，他去看了，是一个颇有分量的包裹，里面是一整名牌西装、一个金属箱子、一把钥匙，还有一封信。
哑巴
见信如唔
哑巴哟，原谅爷用那么老套的开头，毕竟爷念的书也不多。信封里还有一张五十万的支票，虽然不多，但是这也是我能给你最多的积蓄了。既然你能看到这封信，那就说明黑爷已经见马克思去了，不要悲伤哟~不过我相信你也不会有悲伤。
大致就是这样，你想找的记忆，黑爷只知道德国那里会有你想有的线索。至于怎么去、以及护照一类的，你只要和吴家小三爷说一声，他应该都办得到吧。
这个金属箱子里面也没有什么，里面只不过是一些从阿宁那里骗来的几件玉器，挺值钱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套西装，没有任何别的意义，只是从没有见过你穿西装，不过看来是没有机会了啊。或者你可以穿着这身去拍张照，然后烧给我。哈哈，开玩笑的。
哑巴，好好活着，连带我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瞎子
张起灵清瘦的身影，西装笔挺的穿在他身上，多了几分萧肃。
小雨淅淅沥沥，下不大，却也不停。
某个储物柜里，几缕光透过通光孔，照在一副沾有血迹的墨镜上，旁边放着一张黑发青年身着西装的照片，表情淡然。
那是在多年后，储物柜在拆除时，被一位老者发现的。那时候的倒斗界，已经出现了另一个可以代替黑瞎子地位的人——李和，但是他永远无法代替黑瞎子。其实那个人更像张起灵，因为他同样很沉默。和张起灵一起下斗时，大家总会有种错觉——队伍里有两个张起灵。
黑瞎子那样像孤狼一样的男子，他是唯一的，死的都是那样的高傲。
张起灵那样强大如神佛的男子，他也是唯一的，没有人能到达他的强大。
张起灵在和那人合作了几年后，总会在最安静的时候想起一个模糊嗓音，但是又不知道那是谁。
“张小哥，我殿后。”李和淡然的嗓音响起，张起灵听罢一怔，随即恢复了正常。
似乎那里听到过啊……
是谁说过呢？记不得了。

————————————END——————————
我有话要说啊，我真的不想虐的，真的是，写着写着就虐了。

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