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展大人”一声招呼,原来是当地的衙门捕快赵小四,今日得闲便领了妻儿出来走走,几日前赵小四曾协助展昭等完结了对一桩旧案的调查故而认得他。然这一声展大人却是大大惊着了前面的那个瘦高个,他头也不回直往人堆里扎去,展昭此刻无暇和赵小四解释,打了手势快步而去。赵小四先是一愣,但看展昭神色匆匆很快便明白了过来,他把女儿往妻子怀里一塞道:“看好孩子,我去去就来。”袍底一撩追了过去。
那瘦高个儿脚下生风抱着个孩子在拥挤的人群里钻来钻去却是轻巧,分明是个有功夫的人,展昭心下便加了提防。瘦高个眼看展昭将至情急下哧溜一矮身混进了近旁的一支舞龙队伍,龙尾的装饰遮住了他的半个身子,这节庆的时候时有孩子或者大人图个热闹进来插一下跟着队伍走一段故而队伍里忽然进了个外人也不以为怪。展昭到了近前却不见了那瘦高个和孩子的影子,舞龙的队伍一支接着一支从旁走过,展昭并不着慌,这时人们正呼啦啦地一起向中央的木台涌去,如果瘦高个反其道去往别的方向会很明显,展昭缓了步子扫向周围,舞龙的队伍共有九支且颜色分明,下面的伙计们衣着色彩也是相应地统一,只有一支龙尾的一人露出的裤腿颜色和所在队伍格格不入步伐不一,展昭心中便有了些数悄然地跟在一旁。瘦高个只顾跟着往前走,不知不觉就到了木台下,四周看热闹的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的这要出去可是困难了,不妨前面的伙计脚下被什么磕了一下,后面的瘦高个儿心不在焉地也没留神那龙尾的装饰又遮挡而来些视线结果两人一前一后地来了个趔趄,这下瘦高个暴露了出来,一抬头就瞅见展昭那张脸。瘦高个呀了一声腾地跳了起来,抄起孩子往高台一跃向上猛攀了数丈,人群中一片惊呼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附近听到人群动静的人都纷纷聚了过来。展昭纵身一跃刚上梯级,嗖嗖两枚金钱镖从头顶呼啸而来,展昭长剑既出听得当当两声迸剑之声,两枚镖被打落了下去。瘦高个面色一扭嘿嘿冷笑,突地竟然将孩童向展昭甩掷了过来,自己侧身往旁就要下去,底下众人又是一阵惊呼,有些胆小的已经闭上了眼,展昭眼明手快身子一出接住了孩子,双脚倒勾在木栏上一处,两力相加引的那木栏嘎嘎地直响。那瘦高个儿想借着下面还有没反应过来的伙计的肩头跃出去不想横出一人啪啪两下被她用剑鞘击中了脚踝摔了下来,“你这人实在可恶。”一名女子冷冷地看着他,正是丁月华。旁边跟着出来了几个大汉上去按住了吃痛呻吟的瘦高个缚了个结实提到了一边,丁月华抬头朝上望去,目光正对上展昭,觉得这人有几分面熟,想起似是那天路遇的那个官差,展昭此时也看清了底下的丁月华,“我来帮你”丁月华就要上去,展昭忙冲下喊道:“你让人搭了人墙把孩子接去,这木栏方才猛一受力怕是撑不了几时了,你若上来怕就要立马断了。”
丁月华看去果然这木台本就不过是个架子,经过方才的动静已经有些摇摇晃晃了,这木台梯架散了那砸落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展大哥”
“展大人!”
人群里又拨拉出两个人来,一个是张龙,一个是赵小四。
“张龙,赵捕头,你们帮着把人散了免得一会木台塌落伤着人。”展昭道,勾脚处木栏的受力平衡正在一点点失去,“月华,快组织伙计搭起人墙来把孩子接去。”
张龙和赵小四答应了声疏着人群。
丁月华应了声也不在想招呼着把原先舞龙的那些伙计快速地组了人墙起来,另有些人在周边接应,大家合伙把从展昭手里把孩子接了下来,那孩子依旧安静的很没有一点反应。
“你怎么办”丁月华仰头道,心随之提了起来。
这展昭手中一轻,木栏的平衡力彻底地被打破了,“快散开。”展昭话落听得“啪啦,劈啪”勾脚的木栏断裂了,展昭倒悬空的身子落了下来,丁月华足尖一点一个纵跃双掌一出半空中就帮展昭卸了不少力道,展昭借着丁月华的掌力腾地朝上一跃又卸去了些力。这受力之大饶是丁月华功夫不弱也不由气血翻腾头晕目眩,身子斜飞了出去去好远,就要落地时被人实实地接住了,“陈叔”丁月华叫了声,随即看向展昭,见展昭安稳落地才吁了口气。
木台梯架彻底散落了下来,瞧着展昭就要被淹没在砸落下来的梯架中,“小心”丁月华心头就是一震,自己被陈杰带着出去了好远。
待尘烟散去丁月华睁开眼却不见展昭,“快救人,陈叔他被压住了。”丁月华朝左右喊道,自己也正要过去。
“我在这里。”有人过来一把拦住了丁月华。
丁月华认出是展昭知道他没事就是一喜:“你可把人吓死了。”
“三姑娘你也把我吓得不轻啊。”陈杰心有余悸地道:“你怎么冒冒然地就上去了,那木台梯子那个时候要是塌落你啊和展昭就一起交代了。”蔡安娘上前拍着胸道:“月华我心在这心还在颤呢。”
“我这不好着吗。”丁月华原地转了一圈,就是腿还有些发虚,“陈叔,你认得他啊。”丁月华听得陈杰唤人名字又一副熟识的样子。
“老哥俩。”陈杰指着展昭道:“他是属猫的有九条命,你可不能和他比啊。”
“展少侠有礼。”丁月华作了一揖。
展昭淡淡一笑回了一礼,丁月华抬起头道:“或许应该称呼你是展大人,我们在田间溪边打过照面,我姓丁。”
“不过一个称呼,丁姑娘随意。”展昭道。
两人相视,她大方地看着他,而他的目光里却多了些东西。
曾经,清风拂拂。
“在下展昭。”
“丁月华”她浅浅一笑,明眸善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