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

作者：李明    摘自：２００３年１月《萌芽》

    我是想学文科的，却不幸来到这个预备理科班，据说会有90％上理科。
    其实每个学生都会有偏科的现象，而我不可以。虽说是学文，但老班的物理不能不听，师娘的化学更不用说，于是，在史地政课上当同学们都进入梦乡的时候我得孤军奋战，而且还要担负一个更重要的任务：时不时提醒老师不要打瞌睡。
    周日总是过得很快，倒霉的星期一又开始了。
    迟到——准确说是在打铃一分钟之后——被校长活捉。他大骂，你像不像个学生看这吊儿朗当的样子，你来学校是学习的还是睡觉的今天迟到一分钟十天就是十分钟二十天就是二十分钟三十天就是三十分钟……这时候校长好像回忆起了童年，越数越来劲，四十天就是四十分钟五十天就是五十分钟六十天就是……
    随着敷宇的增大，我越来越惊讶，正如养猪场场长不会生小猪一样，校长一般是不识字的。而眼前这个竟然能连续数数。我对他的敬佩之情也油然而生。
    到最后他也忘了自己数到多少了，便说，走吧．下不为例。你要记住，学习时间是多么宝贵啊! 
    走的时候看了看表，校长开导了半个小时，这够我迟到一个月的了。亏他还好意思说时间是多么宝贵啊！
    不过我觉得这半个小时很值得。因为我已经对校长这个职业有了更为理性的认识：原来这帮没事儿就到风景区考察工作晚上到歌厅教育失足少女的老家伙还是有一定学问的。
    进了教室，老英正在听写单词。英语是唯一有用的科目，所以我一直都很重视。我坐下来，认认真真地写。老英说，马铃薯。紧跟又一句：土豆。我有些疑惑，于是站起来问：到底是马铃薯还是土豆，您能不能说清楚一点。不料他大怒：你不要在这起哄．不想学就去睡觉。
    我是不想睡觉的，但师命不可违．我也没办法。
    上第一节课的时模我被人弄醒。
    这是语文课，上周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旨在考察学生的想像力。我想我一定是冠军的，因为我曾进行过这方面的训练，而且方法也很独特：听周杰伦的歌。
    一开始我以为这小子是进口货，但似乎外国人更听不明白他唱的什么，后来才发现他带一点中国口音。到最后才知道他竟然是地地道道的MADE IN CHINA。于是我开始听他的CD边写歌词，一般都会出现好几个版本，《上海1943》更写出了14个，但愣是一个对的。
    不料老师选中的是阿呆的《梦》。说的是他晚上看书看累了然后出现了一个外星人带他看十年之后的地球发现污水横流人迹荒芜然后他被惊醒了发现这是一个梦最后发出倡仪，我们大家一起来保护地球吧!
    我当时昏厥，实在想不出比这更陈词滥调的了，但这就是老师所谓的构思巧妙极具想像力。
    后来他也提到了我的文章，可惜拿我的当反面教材，说，下面再看一篇，叫做“像雾像雨又像风”。这时班里的小女生来了精神，想看看我能写出什么爱情故事。
    这时老师把题目的正确写法写在了黑板上：项务项羽又项峰。全班哄笑。他说，我知道项庄项梁项伯橡皮，咋就没听说过项务项峰呢?
    我支支吾吾地说，那时正在播那个电视剧……
    她狂笑：那就更厉害了七个字有六个错别字你还学个什么劲儿?
    无言以对。
    下午的后三节课都是数学。老数夹着数学用的圆规和三角扳进来了。神采奕奕地讲着做选择题的时候用哪种方法更简便一点．并再三声明这种方法千万不能用在简答题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睡意袭来，但不可以尽兴。因为老数的前两个木头圆规在打睡觉的同学时不幸断裂，后来他买来一个钱的，在打了一次之后便弯了。这时他才认识到自已的方法是不对的，于是他改用桌子腿，结果是老数的办公室里多了六张被锯掉腿的桌子，旁边还有一大堆断裂成两半的桌子腿。且据目击者称，他整天念叨着现在的桌子质量怎么这么差。于是昨日他将第七张桌子抬入了办公室。
    不知怎么才熬到下课，我开始认真地反思。数学在高考中是要占很大分值的．而多却不能集中精力学习，后果不堪设想。为了能在后面的数学课上投入更多的学习热情，我决定：利用下节课到操场踢球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