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铁传甲伤愈。
李寻欢、铁传甲、和杨士清一行三人,赶赴坐忘峰下的冥楼总坛阳明山庄。
“李少侠里面请,这就是冥楼总坛所在。”到了山庄大门前,早就有得到通知冥楼属下在门口相迎,三人下马,杨士清引着李寻欢和铁传甲进门。
“请。”李寻欢侧身让过杨士清,跟着进门。他之前还以为总坛是什么山洞或地下宫殿之类的,没想到是一个很普通山庄。
“房间之前我就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李少侠旅途劳顿,不如暂时休息一下,晚饭时再见我冥楼护法如何?”杨士清设想的还挺周到的。
“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多谢楼主。”李寻欢表示客随主便,铁传甲当然是听从李寻欢的。
晚饭时,杨士清亲自来请。李寻欢随着他来到前厅,发现一位道长已经在等着他们了,看样子应该就是杨士清之前提到的,冥楼护法玄威真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头戴青色简易莲花观,身着青灰色斜襟道袍,手握浮尘,眉目俊朗,一派仙风道骨。李寻欢又是一次感到意外,一个杀手组织的护法,居然有一派宗师的气势。
杨士清给李寻欢和铁传甲引见,四人见面相互寒暄一翻,客气话说完,饭桌上,开始听玄威真人诉说如何救杨逍的事。
“李少侠,楼主先祖不悔小姐曾留下一副画像,说画像上之人能救她的父亲,也就是前明教光明左使杨逍。这事,李少侠想必已经听楼主说过了。”玄威真人开门见山。
“正是。”李寻欢答道,“只是在下很是好奇,只凭一张百年前的画像,是如何让楼主和真人相信此事为真,又是如何确定那人就是李寻欢的。”
“呵呵,李少侠说的不错,这的确让人难以置信,确切说,在没见到李少侠之前,我们都不完全相信。”玄威真人说着,看李寻欢有些疑惑的眼神,于是直接示意身后道童展开画像,“多说无益,李少侠看过画像便会明了。”
李寻欢进来时就看到那道童捧着卷画轴,只是没想到才初次见面玄威真人就把画像拿出来了。
等画像展开,李寻欢也明白为什么杨士清也好,玄威真人也好,都这么确定自己能救杨逍了。
画像上画的正是自己,轻裘缓带,衣诀飘飞,微卷的长发及束发的飘带交相轻扬,浓眉入鬓,眼波温暖,嘴角含笑,一把小巧的飞刀旋于指间,竟像随时会透纸而出……
无比传神。
“少爷!”铁传甲惊呼,看向李寻欢。这根本就是少爷啊,怎么会出现在百年前的画上?!
李寻欢也吃惊不小,为防有诈,他还不着痕迹的仔细看了看那副画像,确实是百年前的作品。这就更令人惊奇了,怎么回事?!
“李少侠现在可是相信了。”玄威真人虽是问句,却用的是肯定语气。
“在下相信了。”李寻欢想不出理由怀疑,他一向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但是眼前的一切却由不得他不信。
“唉……”铁传甲在李寻欢说出相信时就张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只是最终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自家少爷的脾气自己最了解,他一向是为别人想的多些,为自己想的少些,现在有机会能救人一命,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但就算是只有一线希望,少爷也都会尽力去做的。
果然,李寻欢接着就问杨士清及玄威真人,“不知需要在下如何做才能救得杨左使?”
“当年朱元璋害死杨左使所用之毒,张教主已经炼制好了解药,只是由于朱元璋先是封锁消息、后又沿途设了重重阻碍,使得左使没有撑到教主把解药送到坐忘峰。”玄威真人细细述说,“现在解药就在冥楼,贫道亦可送李少侠回到左使中毒之地之日,只要李少侠把解药为左使服下即可。”
……
……
太过平淡的语气,好像要把李寻欢送去的地方不是百年前的坐忘峰,而是市井随处可去之地。李寻欢和铁传甲硬是反映了一下,才理解了玄威真人话中的意思。经过刚才的画像,李寻欢已经有些适应了,于是他好奇,“此举听起来并不像需要特定的人才能做,为什么就一定得在下去呢?”
“师父临终之时曾对我说,左使仙逝之后,不悔小姐曾去求助与他,说是自己被朱元璋追杀,无法完成心愿,于是赠与师父一副画像及左使所中之毒的解药,说是画像上之人,可救左使性命,请师父务必找到此人,而她也必将想尽一切办法,保左使尸身完好,等待此人去救。杨左使对师父有救命之恩,师父自然义不容辞。”玄真解释,“只是终师父一生,也没有找到画像上之人。师父觉得愧对不悔小姐所托,于是临终前找一当事奇人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此人会出现在左使仙逝百年之后,于是才将此事托付于我,而今,玄威终是不负师父所托,找到了李少侠。”
“那不悔小姐是如何得到画像的?”李寻欢追问。
“这就不知道了,当时师父以为很快就能找到画像上之人,所以也就没有细问,之后也就再没见过不悔小姐。”玄威真人回答。
“把解药送到杨左使中毒之后毒发之前的时候,也是不悔小姐的主意?”李寻欢再问。
“不,这是师父的主意。尽管不悔小姐说会尽量保证左使尸身完好,但是师父不敢冒险,所以,既然有解药,那不如把解药送到左使毒发之前。”玄威真人再回答。
“可是,在百年前,杨左使仙逝是既定事实,若是硬要逆天救得左使性命,会不会改变此后历史。”这是李寻欢最担心的。如果救的人只是平凡的路人甲乙丙丁,那还不用太担心,但是,依杨士清所说,光明左使武功高绝、智计百出、乖张狂傲、心狠手辣,若是救活了他,会不会改变什么,比如说,杀了太祖皇帝?那还有现在的大明吗?
“左使过世时,已年逾六旬,不悔小姐曾说,那时的左使早就已经看淡,也已交出明教大权,更不用说操心谁主天下了,不然也不会隐居坐忘峰,只是朱元璋就是不放心左使,不计代价要左使性命。这也是不悔小姐心有不甘,执意要救父亲的原因。”玄威真人为李寻欢解惑,“试想一位隐居山林年逾古稀的老人,能改变什么,又想改变什么。”
李寻欢点头,算是同意了玄威真人的说法,然后问出自己最后一点疑问,“真人称呼楼主的先祖杨不悔为小姐,是因为令师的缘故吗?”
“家师与左使同辈论交,结为忘年之友,在下当时虽然年龄很小,可也是与不悔小姐同辈份的。”玄威真人有问必答。
想要知道的都问完了,那么就该自己履行承诺了吧,想到此,李寻欢问:“真人真的能将在下送回到百年前?”
在玄威真人与李寻欢说话时,杨士清都是一声不吭的听着,直到此时,他才开口,“李少侠放心,玄威护法一向说到做到。”
“那请问门主与真人,何时送在下出发?”李寻欢郑问。
“李少侠,倾贫道一生之力,也只能送少侠来回一次,之后贫道也会因逆天改命而灰飞烟灭;若是借由天时地利,则可最多送少侠来回三次,贫道也可保住性命,所以,贫道需要推演朴算一翻确定时机。而且,此次元末之行还需准备些东西,李少侠若是无事,不防先在阳明山庄住下。“玄威真人说。
蝼蚁尚且偷生,玄威不想死的心情可以理解;再者,自己也无事,在哪里都是空耗时间罢了,所以李寻欢也就没有多说,只点头同意。
之前几人只顾聊天,几乎忘了晚饭,现在商议已定,就都觉得饿了,于是杨士清又命人重上了一桌,放下心事的几人,这才开始好好吃饭。
(《倚天屠龙记》大家都看过吧,就算没看过书,电视剧也因该知道吧,我就省点事不写《倚天》里的情节了,就算真有哪位亲不知道,我写的这些人的结局也够在这篇文里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