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跪在宫殿里的青石板上，双目无神。
若不是那楠木柱上还雕刻着游龙，任谁也看不出，这曾是千古文明的园林。
能砸的，都被砸了。
龙袍皱巴巴地披在身上，用金线绣的龙盘绕在胸前，似是讽刺地笑着。
一切都毁了。
青石板冰的很，寒气入了骨，原本心便死了，如今却是凉的颤指。
“耀，怎么，还好吗？”
王耀脸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却还是颤颤巍巍地闭上眼睛，努力不看他。
“我……已经……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你拿走的了……”
“怎么会。”来人轻笑，掏出一包烟草，随意在修长的手指之间把玩着。
他的身子一僵，剧烈地颤抖起来，却倔强地不肯看那人。
那人走上前，轻轻把烟草放在王耀的鼻尖。
王耀剧烈地喘着，苍白的脸蛋上划过一道汗水。
“想不想要啊？”
“……”
“想要的话，就要永远听从与我，温顺地服从我哟~”
“法、法/国，把、把……给、给我……”
费朗西斯高束着带着波浪卷的金发，幽蓝色的眸子里一闪，满是满足。
捏起王耀的下巴，保养很好的指甲在他的脸上掐下一道红印。
“来求我吧。”
王耀原本黯淡的眸子更加黯淡，泪水划过脸颊。
“……”
“求我吧~”
泪水涌出眼眶，打湿了紧攥着衣角毫无血色的指尖。
费朗西斯狠狠甩下他的下巴，随手一丢，仍在地板上。
王耀晃了晃，却没有去捡。
“呐……真没意思~哥哥我还有事情，耀祝你使用愉快哟~”
费朗西斯微微一笑，甩了束起来的长发，走出门外。
门打开时的光，映在王耀身上，又瞬间陷入阴暗。
终是没有去捡。
王耀倒在地上，身下依旧冰凉，却没有丝毫的冷意。
何谓之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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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打在费朗西斯的脸上，暖暖的，更多的是焦躁。
柴木燃烧的声音响着，昭示着整个皇家园林的覆灭。
亚瑟轻抿着一杯红茶，眯着眼看缠绕在整个建筑上的巨条火龙，一点点吞噬着曾经惊艳四方的神迹。
“小亚瑟……这样，真的好吗……”
“你心软了？”亚瑟看着僵站着的费朗西斯，充满了不屑。
“耀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哟~”
“哦？为什么？”
“因为他是中/国啊——”
费朗西斯皱皱眉，忽然咳了一声。
“哎呀哥哥我怎么这么文艺了~”
亚瑟轻哼一声，摔下杯子。
“我看是你被他迷住了吧！”
“哟那当然，这样的人谁不会喜欢呢，小亚瑟，你不也是吗？”
亚瑟沉默，狠狠甩了一下披风，离去。
费朗西斯依然是站在原地，狭长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复杂。
硝烟弥漫，零星的火光点点在焦黑的木炭上。
王耀站在原野中心，颤抖着身子，微风吹动了残破的衣衫。
上天，怎么还没带我走。
费朗西斯踩着早已烧焦的建筑，向王耀走来。
王耀的眼睛被熏坏，隐约听见脚步声，匆忙退了几步。
“我……已经什么都没了……”张口声音的沙哑令他自己一怔，却又回过神来，“你……”
费朗西斯沉默着，静静地看着他。
仍有一些小火星，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格外沉寂。
在王耀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时，来人轻叹了口气。
“耀，我一直都很欣赏你哟~”
王耀明白过来是谁，心中的防备显现在动作上，大步向后退去。
脚下一拌，摔在地上。
尖利的石子割破了皮肤，血腥味涌上鼻腔。
不知是踩了什么，双腿被夹住无法动。
“只要你求我，我愿意救你。”
费朗西斯蹲下身子，看着狼狈不堪的王耀。
“求我。”
王耀颤抖着身子，摇摇头。
费朗西斯叹了口气，如往常一般捏起他的下巴。
啧，双目无神。
“为什么呢。”
“我……是中/国……”
费朗西斯的手一松。
他对于王耀感情，或许也是无法摸清的。
除了心思里不同于其他的占有欲，多的是欣赏。
不同于其他国/家，自己对王耀的欣赏，是绝对超出利益与利用，纯粹的，彻底的欣赏。
这样的国/家，他不想失去，不想玷污，却也不想让他崛起。
只要属于自己便可。

费朗西斯放开王耀，轻笑道：“中/国……你会活下来……我无法触及……”
似是笑着，他的声音却打了颤，原本是要离开的，却又反了回来，抱起地上的王耀，紧的令王耀几欲窒息。
“你的未来……我无法触及……”
“为……为什么……”
虽然互为敌人，王耀心里一动，轻声问道。
“因为……你……迟早是会觉醒的……”
尽管费朗西斯会有多么的不情愿，但是必须承认，这条巨龙一旦觉醒，自己那一点点的幻想，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王耀，根本不会爱上一个践踏过他的强盗。
他轻吻的王耀的脖颈，吐息遇渐沉重。
王耀一惊，想推开却没有力气。
常年吸食鸦/片的身体弱的不堪一击，即使是稍用些力气，也是累的虚脱。
被费朗西斯压着并不好受，王耀呼吸不过来，虚弱地喘息着。
费朗西斯只是一瞬的犹豫。
也罢，让自己最后放纵一次。
王耀察觉到他的动作，努力挣脱着。
愈是后来，便麻木了。
张着一双空洞的双眼，抬头望向天空。
上天，待我魂归之日，只求永不身为国/家。
身体早已麻木，忘记疼痛，正像自己的信念，早已消失殆尽。
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或者说，他自己已经放弃了。
“王耀，生为国/家，汝需做什么？”
他初始于混沌中，一个沉重的声音响彻脑海。
“与吾民共存，吾民弃，则吾缢。”
那时稚嫩如自己，如是道。
“子民未弃，汝为弃何？”
“……”
王耀无言以对。
子民尚未放弃，国如自己，却率先倒下。
一滴水划过脸庞，落入发髻。
他蓦然张开眼。
落雨了。
地面冰凉，费朗西斯早已远去多时。
寒气渗入骨髓，生生铭刻与心。
身上还披着他的外衣。
王耀撑起身子，不顾渐渐冲破神经的撕裂般痛楚，展开外衣，如玉修长的手指狠狠绞着布料。
外衣被撕裂，算是断了最后的牵绊。
王耀虽是步履蹒跚，确格外坚定，一步步走离。
费朗西斯显出身来，微笑地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
笑着笑着，连他自己也不晓得的是，自己的眼眸里，再也没有往时的明亮，满是落魄。
捡起破碎的布料，雨水打在上面，显出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晕。
微风轻拂，吹动了布料，费朗西斯松了松手，布料在指缝间划过，永远地离开了手心。
“哥哥我……今天也依旧华丽啊……怎么会伤心呢……”
真的，离自己远去了。
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因为你是王耀啊……
因为……你是中/国啊……
谁的泪水，混着雨水落入土地。
END

第一次搬文QVQ
也算为法耀吧做个小小贡献吧……

史向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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