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后的那一场风月

    Please  do  not  bury  your  feelings . Love  is  not  love  until  somenoe  recive  it .
    好象已很久没有看到你那双缱绻的眼，好象厚重的雾霭弥漫了山谷。我离你很近，可是你看不到我。燃烧尽全身的热血去爱，哪怕烧的脚下寸草不生。这是七七。桃花的劫难。而没有人可以背叛记忆。这是沈浪。
    凉风有兴，风月无边。
                                         ---------beginning

    一个介绍布达佩斯风貌的专题片的最后一个镜头：记者坐在桥的侧栏上，逆光的身影安静地沉陷进傍晚的暮色，线条模糊，归隐成一个黯淡的影子，凸显出身后的背景繁华。她说：“有些地方，或许很遥远，但是很深邃，比如匈牙利，比如布达佩斯。让人还未离开，就已经开始想念了。”她的表情隐没在暮色的黑暗中，流淌出一种怀想和沉迷的味道。让我想起古龙，想起沈浪，想起武林外史。
    每当我翻开武林外史的时候，这种感觉就会轻轻浮出水面。古龙永远不会像金庸那般气势磅礴的讲故事，高高在上地拨云弄雾。他只是在着力构建一个孤立的世界，所有臆想的花朵都在这里纵情盛开，一意孤行地盛开。不是表演给谁看，哪怕凋落成泥也不需要谁来祭奠。他总是执拗于某个细节的精雕细琢和片刻间的缠绵悱恻。并且，不厌其烦的制造奇迹。跳跃的画面和冷艳的文字在故事与你之间铺设了一段距离，你永远不会知道在这样一个看似世界尽头的背后是怎样的一种结局，然后漫不经心地席卷过一片措手不及的荒芜。

Part 1       七七的爱

    《武林外史》中那个贵族公主般的少女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像一枚火红的枫叶落入水中，燃烧起一片温暖而隆重的底色。光彩逼人得无法直视。我可以想象出她清艳绝伦的面孔和栗鼠般纯真的双眼。她欢喜地追逐幸福的泡泡，却不知爱情总会有一个百转千回的伏笔。她的爱情是单纯的一往无前，没有俗气的欲盖弥彰。那低调的少年的不知所措，无奈的轻叹和她的张扬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给云谲波诡的情节泼上了一层淡淡的悲情色彩。
     风雪漫中州之前，沈浪如何被七七所救，已无从可考。就好比故事的一开头就是两人弃舟登岸，沿着命定的轨迹寻找桃花源。至于河的另一端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一个让两人可以一同登岸的理由。沈浪和七七也是这样。从一开始，沈浪就是欠着七七的，欠着七七的情义。情，相思之情：义，救命之义。这“情义”二字的亏欠，沈浪是万万承担不起的。所以他只得为“七七”挡驾，帮“七七”逃跑，替七七收拾每次闯祸的烂摊子。古龙很聪明，他给七七设计了一连串的麻烦，让七七有了挽留的资本，让沈浪有了撇不开的缘由。在仁义庄剑拔弩张的气氛包围中，沈浪轻轻叹了口气，道：“到处惹事，何苦来呢？”七姑娘道：“谁像你那臭脾气，别人打你左脸，你便将右脸也送给别人去打，我可受不了别人这份闲气。”落拓少年苦笑道：“是是，你厉害……嘿，你惹了祸后，莫要别人去替你收拾烂摊子，那就是真的厉害了。”七姑娘嗔道：“不要你管，你放心，我死了也不要你管。”转过头不去睬他，但勾着他衣袖的两根手指，仍是不肯放下。我觉的这段话写的真妙。在那么危险的情境下，这两个家伙居然还有心思斗嘴，真有趣。一句“到处惹事，何苦来呢”，透露出一点无奈的嗔怪和一点包容的宠溺。沈浪无论什么时候，对别人总是彬彬有礼，何曾见他对谁用这种口吻去责备。一点点暖洋洋的暧昧。像情人间无法用语言解释清楚的微妙共振。我总认为，沈浪就是从这个时候喜欢上七七的。或者是古龙在这里就已经有意让沈浪对七七流露出那么一点与众不同的情感了。七七的回答中三言两语就将沈浪的性格刻画的入木三分，若没有深厚的了解，又怎能说出？于是我对沈浪和七七之前的相识过程愈发感兴趣。是怎样的经历让七七对沈浪如此了解，是怎样的了解让七七对沈浪如此依赖，是怎样的依赖让沈浪如此包容七七任性的胡闹，仅仅是因为那一条命吗？那他救过七七一次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管第二次第N次呢？不会仅仅是因为他的侠义精神抑或是英雄情结吧。这样的悬疑就如同载满神秘味道的古迹，遗漏下了段段空白的谜题，它的存在浸泡着无法追溯的缺憾，吸引着瞻仰它的我们黯淡而渴望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