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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怨》
倘若上天再承我十年，十年仅仅只追随在你身边，那么我想，我依旧无生无怨。
——题记
流沙，不是建立在虚无的希望之上的。
何患无望？
连树叶都会经历新生到死亡的难测之路，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你失去了多少，又得到了多少，你苦苦坚持的梦想，到底是黑夜里明明灭灭的烛光，还是虚无缥缈的痴想。
冷冽的阴风至峡谷口“沙沙”袭来，女子吸了一口凉气，愣地从噩梦中挣扎而起。
那般不愿去回想又不愿忘记的过往，竟然还如盘蛇纠缠在自己心间。有时候一个人的执念太过于深，那便是伤人伤己。
身后拂过一丝凉风，隐隐约约透着一缕涣散的白。
“难不成十二个时辰不见，白凤还真是想念我了……”赤练的笑，若是放在往常，再怎样的心情也会被掩藏得毫无瑕疵，灼烈得让人倍感刺骨吧。可方才，她眉宇间分明压抑着重重的无可奈何。
“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要不要听。”白凤依然是亘古不变的神情，居高临下的斜睨。
赤练略一轸首，缓缓道：“除了找到了卫庄大人，任何消息对于我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白凤双手一摊，笑容中竟有暗藏不住的讽刺：“如你所愿。”
赤练眼眸一亮，挣扎起身，环顾四下，最后目光停留在苍凉生硬的岩石之上：“卫庄大人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嘴角勾起一道刺目的弧度，白凤戏谑地看着赤练，道：“我早说过了，他或许不想我们这么快找到他。”
心里略微一疼，赤练笑笑：“如此，那多谢了，还特意回来一趟，告诉我这个消息。”她折身后再也不语，心里五味杂尘，脸上却依旧笑如朱花，为何折身，为何折身。你这女子，也终是无力掩藏眉间的凝结了吧。
明明忧伤，偏作倔强。
白凤缓下环胸的双手，转身，背向赤练，迟约半刻，消失在峡谷天顶。
若大的峡谷突然间向跌入了深渊，空空荡荡得那么沉静寂寥。
花呀花，去了天涯，人啊人，你又在哪。
谁都知晓你的踪迹，却无一人愿意告知于她，她所坚持的生命中的唯一的你，瞬时离去，她，什么也没有了……
花开时候好，你浪迹你的逍遥，我封存我的骄傲。

翌日，桑海城小镇上本是平民安乐，一切相好景态。此时，人群中却忽地多出一个人影，身着红色五花罗裙，系带黑色披风，头戴一顶细柳斗笠，垂下的柳条掩藏了她的模样。
她走得极为安静，动作机械，目光却在柳条的掩护下四下扫视。
果不其然，前方有间客栈里，她寻找的男子正徐步而来。
似乎是瞧见了女子，张良略一驻足，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女子亦不言不语，跟在他身后。
张良眺望着市镇之外 辽辽海面上的蜃楼，嘴角不由地勾起一抹弧度，问道：“红莲殿下如此一行来找子房，莫非是因为卫庄大人的事？”
赤练褪下细柳斗笠，惊世容颜一漏无疑：“不错。”
张良垂首，微微偏头，余光瞥到赤练，安静道：“子房怕是帮不到殿下了，他并没有找过我。”
“ 你一定，知道卫庄大人在哪里的。”赤练的眉宇一蹙，明显是不肯相信。
张良淡淡一笑，目光变得深邃悠远，话语也显得意味深长：“该回去的时候他一定会回去的，有时候，越迫切见一个人，结果往往适得其反，所以，殿下你还是等他回来吧，有些事情，万万不可强求。”
“有些事情，我也永远都不会后悔。”赤练自知得不出半点答案，戴上斗笠转身的那一刻，她回首，语气如亘古不化的冰川一般冷如彻骨：“红莲殿下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有赤练。”
活着的，只有赤练。
脚步声愈渐远去，张良陷入深思，目光柔和到连天地都为之一颤。
是不是越觉得在意，才会发现你离我越远。
夜里的风起得微凉，赤练站在柳树下，平静的湖面偶尔起一只涟漪，都能让倒影在里面的月光碎得一池光华。
赤练突然间吸了一口凉气，她的瞳孔渐渐放大，双手止不住地颤抖。正欲转身之际，身后的人突然喝道：“不许回头！”
“卫庄大人！”赤练被吓了一跳，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安全便好。
“你只需知道，做你该做的事，其它的，都不用管。”这般声音，她不知听了多少回，难道，过去的，就真的只是过去么。
赤练一脸平静，她回答道：“是。”
话音刚落，身后就不见了人影，赤练慢慢折身，目光中没有太多复杂的情感。一直以来都是这般，她习惯了，习惯真好。
是不是只要知道他相安无事，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是的。
这些，足够了。
赤练移步朝巷口走去，停罢之时，她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屋檐，白凤便在此刻，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夜色之中。
她抬起右手，伤势分明缓了许多。
赤练没有说话，扣低斗笠，进入了桑海小巷。

好像在哪里见过你0 0

随进深巷时，赤练心里一团乱麻。现如今自己不可能真对白凤做下毒之事，隐蝠又一直不听于自己的调谴，要聚尘这盘欲散的流沙，实属不易。
隐蝠倒好说，可是白凤这样一个不喜欢被约束且自身武力又不如他的人，该要如何是好。
更何况……
不由地，赤练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日白凤在胜七手中救出自己的画面，她神色一黯，转瞬，又被凛冽的目光替代。
成大事，必得铁石心肠。
何况，那个人，是卫庄。
没有别的理由，只因为他是卫庄。
夜如墨黛，和着她的缁衣披风，摇摇曳曳，竟生出别般冷艳。
聚散流沙，聚散流沙，聚也好散也罢，流沙流沙，本就是即使吹散到天涯，它也依旧是流沙。
话下，赤练收紧了领子，将缁衣披风全全掩住一身耀眼的红，与夜色混为了一体。
看着眼前这个黑衣女子，隐蝠的手在岩石上磨出了一道比一道深的印记。他伸出右手习惯性抹了抹嘴唇，舌头一舔，道：“姑娘家的可别乱说话，有本事把斗笠摘下来，让我瞧瞧你是谁，顺便让我尝尝女人鲜血的味道。”话未落音，隐蝠竟如疾风一般朝黑衣女子扑了过去。
黑衣女子微微偏头，嘴角勾出一条自信的弧度，身形一闪，隐蝠便扑了个空。
缁衣披风掠其一角，却让隐蝠捕捉到了那刺目的红。
“是你……”隐蝠瞪大了眼睛。
赤练冷哼一声，笑道：“才几日不见，隐蝠就不认得我了。”
隐蝠支起身子，并不正眼看待她：“谁敢不认识你，卫庄大人刚一失踪，就在这里狐假虎威发号施令了，我可记得一清二楚呀。”
“谁告诉你卫庄大人失踪了。”赤练对着隐蝠，凛冽的目光透过细碎的柳条直射而出。
隐蝠的瞳孔逐渐缩小，随即，慢慢恢复。
事已至此，隐蝠不笨，想必眼前这个女人已经知道了卫庄的下落，自己也没有必要自讨没趣。
赤练伸出手，抛出一物给隐蝠，隐蝠稳稳接住，是一张羊皮卷，隐蝠并未多说一句话，散开翅膀，径直飞去。
赤练偏过头，头顶后方的枝叶上飘落下一片白色羽毛，赤练并不抬头，只是轻轻一道：“你也来了。”
白凤双手环胸，目光凝视着夜空上方，淡淡道：“我只是在做我喜欢做的事，你要知道，你并没有任何资格差遣我办任何事。”
“你知道自己并没有中毒，为何却一直不揭穿。”
白凤略微不言，随后，冷冷一笑，目光移转，看着赤练，道：“看着你最讨厌的人自以为自己瞒着了他人却不知道自己正被别人耍得团团转，这种感觉，不是很好么。”
“你……”赤练狠狠瞪着白凤，却又词穷，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凤看着赤练，满眼讽刺与得意的笑意不言以表。
“做你该做的事情去，卫庄大人已经回来了，我们要协助他做好一切事情。”赤练怒气未消，只得调出此事。
“……”
白凤盯着她，并未将此话放在眼里，而是问：“你的命运就是一直为他做事么，你就不觉得很累？”说罢，目光里竟有掩藏不住冷冽。
赤练灼然一笑：“真是让人感动，白凤原来如此体贴人呢，只是，这似乎不是你该做的事吧？莫非，白凤是对我很感兴趣……”她的眼神竟如蛊惑一般火魅一辙，艳丽得让人身骨酥软。
白凤的脸拉了下来，淡淡道：“对你太有兴趣不过了，竟然为别人活得这么辛苦，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你……”赤练的拳头握的“咯咯”作响，她一把拉出腰间盘缠的练剑朝白凤甩了出去。
永远那么自信的人，怕只有白凤了。
练剑直指鼻梁的时候，白凤丝毫未动，并不躲开。
而赤练的剑也再也没有刺进一步。
赤练顾及到了白凤对自己的救命之恩，而此刻，右手的伤口竟然裂开，鲜血浸透了白纱布。
赤练紧咬皓齿，收回了练剑，手捂着伤口折身而去，一步一步，走得沉重之极。
白凤看着人去的方向，一步一滴鲜血，深深地犹如火印烙在了青石板上，瞧得他，竟不由自主的拧其起了眉结。
风里的味道，不是你的笑我的伤，便是你的伤我的痛。
是么。
你的笑，终究还是为了别人而笑，这不正是我的伤么。
你的伤，终不是我想看到的样子，这不正是我的痛么。
一只花，开了一夏，你与他浪迹天涯，就别再管谁泪如雨下。

崖风阴阴飕飕，直抵崖底呼啸而上，犹如饿狼低吼一般。俯目而去，云海浩瀚，可见这悬崖是该有多深不见底。
赤练坐在崖边，两条腿垂下悬崖，右手的绷带已被取下搁在边上，血迹般般。
她的手臂，由于方才甩用练剑太过用力以至于伤口裂开，刺目的鲜血顺着手臂淌下，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远方。
突然间，崖底竟生起一股巨大的疾风，赤练习惯性用手掩住眼眸，可边上的白色绷带竟如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被卷入了疾风之中。
“啊？”赤练轻呼一声，不知道为何，身子竟向前一倾，伸出手抓住了绷带，但自己却因身体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得往下栽去。
风将她的斗笠掀开，赤练面上的表情安静得吓人，右手绷带捏得生紧，左手迅速拉出练剑直直甩向崖顶。
练剑稳稳地套住了一块岩石，但由于崖风太过飓烈，赤练一直稳不住身形，只得死死抓住练剑。
“该死……”赤练咬紧嘴唇，借助风的趋势，朝崖壁一点点移去，直到腿够得着崖壁时，她双脚顺势一蹬，整个人借力向上翻去。
便在此时，崖底生出一条黑色蛟尾犹如利剑一般直直而上，缠住了赤练的腰身。
“啊……”蛟尾用力一拉，赤练的手倍感吃力，脱离了练剑，硬生生地被拉下悬崖。
赤练回眸，眼神凛冽又灼热，蛟尾上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细小的赤练蛇，只听得悬崖底下蛟龙一声低吼，蛟尾松开赤练，窜下悬崖，赤练的身体也直直下坠。
她微微一笑，合上眼眸，眼角一滴晶莹闪亮闪亮，上面映着卫庄的影子。
若初见只如初见，是不是，我就不会留恋在你身边。
那把天下剑，斩断了你的情感，怎么就斩不断我的痴恋。
“呃？”她原以为就会这样坠落下无尽的深渊，可为何？
“卫庄大人……”赤练挣扎起身，但抬头的一刹那才发现，眼前的背影，却是那抹孤傲的白色。
白色巨鸟穿过疾风，将两人带回了崖顶。
直到坐骑远去，白凤才玩味一笑：“让你失望了。”
赤练捂住右手起身，淡淡道：“多谢。”
白凤回过头看了一眼赤练，随即，把目光落在她右手的绷带上，道：“一条沾满血的绷带而已，没必要为此送命。”
赤练一笑，打趣道：“白凤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性命，更何况是我。”
白凤目光一凛，回过头来，道：“至少有一点是你高兴的，是卫庄大人说你有危险，才让我回来的。”
“真的？”赤练心里一惊，却有掩藏不住的喜悦溢于表面。
白凤眉宇一凝，目光顿时生硬起来，环胸的双手指掌也不由地扣紧了手臂。
他侧视着赤练，脸上竟有着赤裸的愤怒。
赤练盯着他，不禁有点微微诧异。
白凤上前几步，从赤练手中夺下绷带，也不顾拉疼了赤练的伤口，咬出几字：“很抱歉，我不喜欢留自己的东西在别人手里。”说罢，自顾自走开。
“喂……”赤练慵懒开口。
“何事！”白凤停下脚步，声色凌厉，手中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赤练掩嘴一笑，道：“白凤生气的可爱样子让人家好生喜欢。”
“你……”白凤怒视着赤练，双眸中犹如烈焰一般熊熊燃烧。
赤练笑得艳若桃李，却藏着几笔戏谑：“我们扯平了哦，可别再生气了，你越生气我越舍不得呢。”
白凤俊秀的面庞一顿抽蓄，不禁细声咬道：“蠢女人……”
罢了。
白凤折过身，纵身一跃，消失在远方。
赤练不免有几分得意，连离开的背影，都比往日来得更媚惑人心。
风尘仆仆，聚散的流沙，竟开出了一朵花。
他，终是会抛下她，哪怕心里的惦念久久都是牵挂。
她，终是会失去他，哪怕还放不下十年追随的年华。
他，终是得不到她，哪怕一直不离不弃也还是无法。

世间里错过的人那么多，而我，你却连眼都没有眨过。
赤练依旧是缁衣披风细柳斗笠的打扮，她坐在酒楼二楼临窗的位置，时而小啜一口温茶，目光却时不时透过窗口打量着楼下的情况。
果不其然，楼下街道上竟有四五个黑色斗篷装扮的人物朝有间客栈方式行去。
“卫庄大人说得果然没错。”赤练心里暗道。
她眼一闭，肆意笑展开，不禁讽道：“这一招防人之防用得果然不错，连这些家伙都来了，墨家的确有大的行动呢。”
不错，风掠起黑色裙摆时，赤练分明是看到了其中一个人的模样，那不是别人，正是张良。
赤练行走在深陌小巷中，后方檐角出忽现一道白色。
赤练并未回头，只轻轻一挥手，白凤明其意，瞬间消失不见。
本是个不受约束，即任何束缚都困不住的人，为何留于流沙，连他自己都道不清楚。
夜幕来临时，赤练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如此难熬过。
不知为何，斯时，心里竟不由地涌起了不安的情绪。待到身后掠起一阵风的时候，赤练才缓缓转身。
“消息带到了吗？”她问道。
白凤略停片刻，摇了摇头。
“出什么事了？”赤练更得证实了自己心里的不安。
白凤微微沉思，道：“按说，应该在约定的地点见面的，可我去了之后并不见他的影子，寻了方圆几十里，也未看到他在哪儿。”
赤练心里“咯噔”一下，颤声问道：“你是说，找不到卫庄大人……”
白凤这次并未向往常一般，而是径直点了点头。
赤练细眉颦蹙，“腾”地摘下斗笠，情绪似乎是太过于激动：“你就只能找到方圆几十里吗？卫庄大人怎么可能突然不见！”
闻言，白凤面色一黑，目光犹如利剑一般直直袭向赤练。
赤练并未理他半刻，她自言自语道：“我去找卫庄大人……”
“他早说了用不着你涉险。”白凤冷冷回应一句。
赤练抬眸，不禁咬牙切齿：“可他现在有危险。”
“你怎么知道他有危险。”白凤不觉嘲笑道。
“他突然失踪了！”
“或许他是不想见你呢，如你所说，卫庄就是极少数能改变天下的人，一个大事未成的人怎会顾及儿女情长。”白凤定眼看她，嘴角一丝游曳不定的讽笑。
“闭嘴！”赤练怒叱，手下一阵劲力，不由分说地，抡起练剑就向白凤直射而出。
说了不该说的话，是不是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那练剑宛如一条尖锐灵蛇，咬向了白凤的肩头。
白凤微微侧目，右肩头一沉，刺骨的疼痛迅速传遍全身，鲜血犹如破注，点点血花飞溅开来，刺红了他的发，刺疼的，似乎是那颗愈渐苦涩的心。
赤练心一横，拉回练剑，眉宇间颤抖不已。
白凤一皱眉，捂着伤口的手青筋迭起，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愚蠢的样子，恨不得将她折磨至死，可偏偏脚下像灌铅一般，挪不开半步，反之，似乎是刺到了旧伤，白凤的的身形竟有些不稳。
赤练心里一怔，愧疚之意顿泛心上，却又不肯下头道歉。
白凤略一退步，脚下一滑，从岩石上坠落下来。
赤练一惊，疾身上去搀扶，可白凤是男儿身，又是从高处下坠，赤练并无足够的力气将他托住。
他的身体砸进她怀里时，赤练脚下一软，身体便坐了下去。
“你的伤……”赤练看着白凤肩头愈染愈红的伤口，不由地问道。
白凤挣力推开她，手指在地面掐出了一道血迹：“用不着你管。”
“我没心情管你，只是不想欠你人情而已。”赤练淡淡道。
“呵。”白凤玩味一笑：“你何时欠我人情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说罢，白凤扶着苍岩艰难起身，扶着伤口离去，那一步一步，分明挪得那么吃力。
赤练坐在原地看着他渐渐远去，一句话也没说。
这是第一次么，当这个男人离去的时候，心里竟顿顿地空落起来，即使是这个自己以为一直都很讨厌的人。
卫庄大人突然消失不见，白凤被自己刺伤后离去的背影，一道一道烙在她心里，像一道刺目的伤疤，如何都结不开。
你这女人，如何就固执得要命？
梦里韩宫又寒梦，泪中不知人事重，练剑挽花歌不尽，竟拿命里换衣红。
（先这样吧，改天再更~~~）

@玉鴩秋

板凳么Q Q
卫练凤练虐心呐

人物刻画得不错。坐等下一更

我来顶文了

顶一下，写得真好

好喜欢

。。写的很好的文。。（因为没有看过原文不知道后面怎么样）。。看萌将军的更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