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大宅外侧的长廊上,夏目靠着栏杆看着池塘里锦鲤自在地游来游去,轻轻叹了口气。
先前发生的对话还不断萦绕在他脑海中——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住口。”斑面色一变,那时夏目从斑的表情里看到了一丝慌乱。
“先把眼前这件事解决。”
看出斑不愿意在玲子的事上多谈,白哼了一声放开手,“我已经请‘它们’去调查了,稍晚些应该就会有情报,你们先到客房等候休息。”
……
刚才的话,听上去,简直就像是在说玲子外婆的死和白有关…而斑的表现也很奇怪…白说他“还在生气”……斑和玲子外婆还有白之间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呢?
夏目蹲下身,手轻轻搅动水面。
那时候斑在想些什么……
水面的倒影被水波搅乱,夏目注视着水中支离破碎的自己,水中扭曲的影子也凝视着他。
玲子外婆……
眼前出现了少女的身影,立在夕阳下的树旁,亚麻色的长发被风温柔地卷起……少女伸手去拢头发,然后微微侧头看向身旁,那里静静趴伏着一头毛发雪白的妖兽……
那是斑……
夏目在心里呼唤出那个名字,画面一动,少女和妖兽都不见了…重新浮现出的是镇上熟悉的街道,少年和少女互相拌着嘴,少女转过身,眉目张扬…
他认出少年是自己,少女是变成玲子外婆的斑。
夏目心底泛出一丝丝苦涩。他不清楚自己此时此刻这突如其来的心情到底是什么,心脏咚咚地跳动,血液在身体里川流不息,白的结界让宅邸里温暖如春,然而身体变冷了。
他闭上眼,问自己的内心:这种心情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那么难受?……像这样下去真的好吗?我会变成什么样?
夏目想象着陌生的自己,脑中却不听指挥地暴走——
微笑的玲子,拿着棒球棍的玲子,被人们疏远露出寂寞表情的玲子……
还有,斑……
“砰!”
一声巨响,夏目猛地醒过神,他左右看了看没发现响声的源头,顿时轻舒了口气。
刚才……夏目扶住头,摇了摇,把那股像闪电般贯穿他的奇异念头扔出大脑,“我竟然……”一瞬间心灵几乎喷涌而出的对玲子的敌意……我这是在吃玲子外婆的醋…?骗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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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邸被袭的瞬间斑就冲出了房间,“夏目,没事吧?”
夏目低着头,脸埋在阴影里看不到表情。他见少年没有回应,心里一颤,忙伸手过去,“夏目。”
但抓了个空。
斑怔住了,看向夏目。
夏目也一脸惊讶,他竟然无意识地躲开了斑的手。
看见夏目这个样子,斑心里沉了沉,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吗?”他准备好承受夏目的怀疑和怒火…在白那一番话揭开了尘封的记忆后,有些理所当然被忽略的东西就再也掩盖不了…
斑和夏目对视良久,周围安静得可怕。
咚、咚、咚……斑感觉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大,几乎快要穿透身体传到对方耳朵里。
终于忍受不了这沉默,他扯下镇定自若的面具,“玲子的事,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所以,那个…”斑忽然觉得日语是一门艰深的语言,发出任意一个音节都让舌尖反复犹豫难以抉择,但必须传达出去,“这件事完结之后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事,能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吗?”
斑以无比认真的神情凝视着夏目。
夏目回望着他,点头。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斑微微扬起嘴角,因为紧张而变得僵硬的肩膀也放松了些。
这时夏目绕到斑身后,“老师,坐好。”
“呃?”斑听话坐好,稍后,便感觉一股柔和稳重的力度按摩着肩膀,他舒服得眯上眼,耳边忽然传来夏目噗嗤一笑。
“老师这个样子像吃饱了的猫。”
“哼~”被服侍得很舒服的斑决定不和小孩一般计较。
“与其说像猫…又懒又馋,总是油嘴滑舌还经常宿醉不回家,简直就是没用的废材大叔。”夏目毫不留情地吐槽,接着又笑了,“但是刚才那样是第一次见,非常帅气。”
斑绷着脸,“小鬼。”耳朵尖却染红了。
夏目微笑,没错,他认识的那个老师,总是油嘴滑舌漫不经心、时而幼稚时而成熟世故。
两个人在一起是他自己先主动的,斑也做出了回应。但夏目总被斑中途半端的态度搞得患得患失,在这段关系中处于被动地位,没有自信。
而之前斑的着急紧张,让夏目终于安心了……原来,我们都一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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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文中艰难地写了一章

这么甜不是我的本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