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如果和他比试。
阿然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高一，春天，三四月份的样子吧。当红青年作家坐镇的名家讲堂——“祭那些所谓的爱与青春”演讲会上。
那个干净的少年就坐在自己身边，眼神专注，一言不发，面相并不熟悉，但是同款颜色的校服告诉了阿然，他们是同届学生。他有着白皙的皮肤,比一般男生略微精致细腻的面孔，侧脸的轮廓很是美好。
天生对人无感的她也没做什么过多的打量，便专心致志地听起了讲座。这个作家很有名——出过两本书，都是献给像她这么大的高中少男少女的。《叹吟》和《幕后感恩》，深受大家的喜爱。虽然是同学眼中的不问杂事好好学生，但在不住的推荐下还是阅读了这两本书。
不得不说，作者的文笔很是细腻多彩真实，仅仅出过的两本书全是令人欲罢不能却又蛰伏其中的青春晦涩爱，虽然并不是老套的欢脱蹦跶结局，相反还多了几分无奈与真实，真的很耐人寻味。
“我很爱她，毕竟是我的初恋，如果是你们相信也一样，会记一辈子的。”作家的语风很是欢乐，虽说是讲座但是活气十足，并不似以往的深沉悠长。“很想忘掉但是却要铭记一辈子，明明恨得牙痒痒却一定要说感谢，这就是青春。”二十七八的青年作家文艺风十足，却不乏幽默，作者讲座最后几分钟的总结。
“OK朋友们，高中是懵懂的季节呢，我并不反对这个时候谈恋爱，呃…你们知道的，我的初恋就是在高中。”作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洁白的贝齿很有感染力。“但是，少年少女们。记住，如果爱了，请不要深爱。这话虽然很强差人意，但是记住，因为这会是令你铭记一辈子的感情。”
就在阿然要感叹作家的语言，理解这句话的深意时，身旁的少年竟“唰”的站了起来，在500人的礼堂里显得唐突了些。
“为什么不？”少年的声音很好听，淡淡的，感觉很安静，提问声显出了极度的认真，微蹙的眉毛也很好看。
周围一片哗然，最中央的作家却笑笑，“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我不过大你们十岁多罢了，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去体会的。”
“有些东西，如果深爱珍爱，一定可以留得住的。”少年固执，清秀眉宇间疑惑。
作家清浅，近距离摄像的大屏幕似乎并没有忽略他一瞬间的失意，“你可以试试和他比比看。不过胜者少之又少。”
“他？”
“青春啊。”作家清浅。三字定格霎那。
阿然微怔，一瞬间的思绪万千，却也无从下手。
青春。吗？
一瞬间，掌声如雷。少年也羞涩一笑，表示感谢的点点头，坐了下来。正当阿然也为收获良多而兴奋地鼓掌时，他突然靠了过来
“嗨，我叫沈桐。你有过那样的经历吗？我是说，你和他比过吗？”少年露出洁白的贝齿，茶色的眸子噙着笑意微微漾着激动。静静地伸出了手。
“夏然。”不善交际的她笑笑，伸出手回应了少年，不免几丝羞涩藏在了厚重的刘海和黑框眼镜中“我想应该快有了。”
快有了吧。和他比试的机会。
如果胜利了呢？会吗？和青春的话。

② 只怪年少无知。
很快，阿然便从死党小茶口中了了解到了少年的一部分资料：高三实验B班，沈桐。很文静但也很阳光。学习很好，面相姣好，颇受学校中的女生们青睐。绘画很好，擅长油画。
阿然翻阅着手中的资料，另一只手中的笔在练习册上流转，面上毫不在意。
“嗨，阿然，又见面了。”当阿然托着饭盘，默默背着下午要考试的重点，随意在靠窗的位子坐下时，沈桐突然出现在了视线。
“你好。”阿然清浅。“可以坐这里吗？”沈桐指了指阿然对面的位子。
“当然。”
阿然并不怎么会与人交谈，生来不擅长的她对人际交往很是头疼，当然了，这么多年来也有几个是像沈桐这样主动接近来的。
可以做朋友的吧。其实阿然是怎么觉得的。
“上次忘了问了，你是哪个班的？我在高三B班。”
“A班。”阿然理了理刘海，一口一口的扒着饭盘里的饭菜。“你不去吃饭吗？”看着沈桐面前崭新的，空空如也的餐盘，随口问道。
“我胃不好，下午去医院，医生说最好中午先别吃什么东西。”沈桐耸耸肩，道。
“哦。”阿然点点头。
“对了，大学有目标了吗？”沈桐把胳膊支在桌子上，一只手托着下巴问道。
“还没有吧，因为是文科生，所以想在国内找所大学读读文学系吧……其实还是想去北大或者复旦，但是分可能对我来说太高了吧。”阿然遗憾笑了笑，把目光投向了窗户外，斑驳的白墙上树影婆娑。
“文学啊……我以后还是想画画呢，你应该知道芝加哥艺术学院吧？”含笑的目光投向阿然，眼眸清澈如水。“从小的梦想啊……”
“会实现的。”微怔的阿然道，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会的。这个少年会实现的。
沈桐猛地抬起头，对视良久。“谢谢。”过了半晌，低沉默默道。“一定会实现的。”
霎时间安静了。窗外深秋。叶落了一地。
阿然自然的低下头吃饭，沈桐的目光头在窗外，“你有没有想过……我是说，你有没有挑战他的想法？”沈桐突然转过头把身子探过来，紧紧盯着阿然，莫名其妙的话让一心一意低头吃饭的阿然一怔，并没有做反应，只是静静的把嘴里的饭菜嚼好咽下，默默抬起头，黑框眼镜下的眸子清澈。不语。
沈桐不自在的挠了挠头，清浅。“愿意和我一起吗？呃…战胜他。”眼眸殷切。
“啪。”她好像听到什么东西碎了。
“好像是谁的低吟吵醒了命运。青春微闭的双眸霎然睁开。看到了繁花还有我们。”阿然突然想到叹吟中的一句话。
阿然转过视线。餐桌下双手不自觉搅在一起。“从朋友开始一起实现梦想吧。”阿然对上他的视线，数不清思绪万千。“我们会赢的，对吗？”
“嗯。”沈桐点头，那一秒的笑容如盛开的向阳花一般明艳。 “一定会赢。”
如果是和你一起战胜他。应该没问题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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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生日快乐，青春
“冷吗？”沈桐从身后追上阿然，随手脱下风衣披在她身上。“我们刚下课，等久了吧？”沈桐刮了刮阿然的鼻子，抬头看了看飘扬而下的枯黄落叶。“十一月底了啊，”桃花眼微眯。“冬天了。”
“嗯。”阿然吸吸鼻子，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深秋的气候让本来体质偏寒的她不怎么舒服，“越来越冷了。”
两年的时间飞快，两个人从一开始的并不习惯，也逐渐变得亲近，每每下课后常常约在学校的枫林道上，再一起去食堂。虽然高三学习任务繁忙，这个约定也从来没有变过。没有轰轰烈烈，但是平平淡淡得总让人相信可以一直走下去。
“赶紧去食堂吧，那里还暖和些。”自然的牵起阿然的手，“下次再这么晚你就别等了，手这么凉。”
阿然笑笑，月牙似的眼睛温柔旖旎，“没事儿，还好。”
“后天是星期六，陪我去趟梓渝街吧。”沈桐突然道，两个人走在安谧的枫林道，高三年级本来中午放的就晚，大家基本上一听到下课铃声就整理笔记飞奔去食堂了，所以此时周围几乎没有什么人。
“嗯阿，怎么了？”阿然偏了偏头。
“有个很喜欢的人的生日快到了，我不知道该给她买什么礼物。”故意撇过头，柳眉微蹙。
“什么时候的生日？”阿然噗的一笑，“嘿我又不是笨蛋！“
“十一月二十八号……咦，好像和小然你生日一样哦”沈桐故作惊讶。
“对嘛，所以我也要礼物。”阿然开玩笑的的撅起嘴，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这是她唯一一次向他撒娇。
沈桐微怔，脸上浮起浅浅的红晕，过了半响清浅，“放心，一定有你的。”捏了捏阿然微红的脸，却突然不自然的别过脸，捂着胃弯了弯腰，本来就捂在胃上的手加了些力道。
“怎么了？”阿然关心上前，小手抚平了他微簇的眉头，另一只手覆在他捂住胃的上手。
“没事儿，”沈桐缓了缓，“胃炎而已，没什么大碍的，一会儿吃药就好了。”
“不要紧吗？怎么又忘了吃药了？你胃本来就不好。”
“知道啦。就知道你担心。”
“喂……”
星期六。梓渝街。
“沈桐!”远处的阿然挥挥手！“来看这个!”
沈桐眯起眼睛，大手扣了扣自己的胃，抑制了强压的闷痛，看了看手下精致的礼物，“老板，麻烦帮我包起来。”沈桐向身旁大叔交代两句，快速转过头答，“马上！”
交了钱，大步向阿然的方向走过去。“看上什么了？”
“呐，这个怎么样？”阿然说着，张开小手，掌心静静躺着一对戒指。阿然晃了晃手里的银色对戒。
扫过街头人们的暧昧眼神，沈桐笑着接过戒指，果然有刻字……
“阿然，帮我试试他。”
“嗯…？”阿然偏头眨眼，“现在吗”她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啦，帮我试试看。”沈桐薄唇紧抿泛白。还是强笑。
“嗯……”阿然默默低头，伸出小手。
戒指微凉。指尖还留有沈桐掌心的温度，炙热的一瞬间美的不可思议。
“很合适。”沈桐苍白一笑，“阿然。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他冷不防的捧住了阿然的脸，直直的看着阿然的眸子把脸凑上去。
只是浅吻，唇间厮磨。阿然知道时间过得很快，却觉得那一瞬间便是一辈子。因为爱，有一种地老天荒的冲动。
突然身上的重力加大，沈桐瞬时无力的样子，像是把全身都压在自己身上一样，阿然怔得睁开眼睛，抬头时看到了远处干枯的树干。
“沈桐！！——沈桐！！——”撕心裂肺。
是我们的爱情太过青涩吗？青春的华尔兹终是不合适。我在嘶喊你名字的时候你有听到抽泣声吗？那是青春胜利的狂笑吧。
沈桐。是否结局早就注定我们输得体无完肤。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没有深爱下去。

④ 能不能不深爱
“阿然。”沈桐虚弱的推开医院顶楼的门，她果然在那里。一醒来后便看到了短信，盯着白花花的医院天花板才默默苦笑，原来一切是真的瞒不住了。
阿然背对着沈桐，并没有转身。只见眼前夕阳一片旖旎，艳红余光照亮了天，不再湛蓝。
“沈桐。你为什么不去死。”阿然的背影霎那惆怅，说不出的悲哀。
沈桐不语，盯着阿然的眸子不再明亮，充斥的悲哀，有种化为灰烬的哀凉和失落。“对不起。”声音低沉。
“你为什么不去死呢，沈桐！你为什么不去死……”阿然猛地转身，原来不知不觉早就布满了泪痕，顺着白皙面颊滑下，原先羞涩的眸子通红。黄昏风凌乱。吹散了刘海。
“阿然。”沈桐忽然笑了，手在身侧用力的攥紧衣服。“再给你一次机会，会爱吗？……我们这算是输了吗？”沈桐仰起头，天空被余光渲染的通澈温暖，残光直直的传递过来熨烫着他略白的面孔，不真实却也不空洞。
“你为什么早不去死呢”阿然吸了吸鼻子，眉目清澈。“我们只是没听劝。”低头理了理刘海，笑了笑，“只是因为青春好奇心太重。”
“如果我死了，我是说，如果我真的像你说的一样，死了。你会爱我一辈子吗？不，只要你记得我就好。”沈桐一步步上前。眼中的希冀在阿然面前暴露无遗。
阿然不语，同样上前几步，小手碰住沈桐的脸，眼睛却只是在沈桐对的衣服上紧紧地定住，像是想把它灼穿一样。
她不敢看他的脸。
沈桐笑着点点头，擦了擦她的眼泪。轻声道，“胃癌不疼的…陪我坐一会儿”
“噗。”阿然笑出了声，却有眼泪顺着笑滑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在担心你。自恋。”
“因为我在担心你。”沈桐放远目光。“还记得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吗？你就坐在我旁边。听着他的讲座，很激动。”
“你还傻傻的站起来了。”阿然笑。
“是啊。那个时候觉得只要深爱，一定留得住。”
“我很后悔，沈桐。如果没有深爱，该多好。”
此后无话，两人坐在楼顶上吹风，看夕阳日落，泪从眼眶溢出。“我想画画。”沈桐说，“我还想过画一辈子的画——阿然。陪我去趟画室好吗？我还没画过你。”怎么能踏踏实实的走呢？最后一句，并未出口。
阿然对视着沈桐的眸子。良久。“沈桐，我想学美术。”如果可以，我想替你画这世界。
“我怕你笨教不会哦。”
两个月的时光，原本总是刻苦学习的两个人几乎翘掉了所有副科泡在画室里。沈桐教阿然画画，虽然他总是说她笨的可以。阿然做沈桐的模特，虽然她抱怨他总是不让她看到作品。
直到那天，阿然终于学会了自己一个人画画。也终于看到了沈桐的作品。
在他捂着胃倒下去的那一刻。
在潦倒回头的那一刻。
深冬。枯黄的枝干在风雪中沧桑。

⑤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这天还是来了。”两个月的时光把沈桐消磨的更瘦了，原本小麦色的皮肤也因为一直在画室而变得白皙甚至病态。逃过了护士的重重查房，沈桐也终于来到了医院顶楼。阿然果然在。虽然已深夜。
那人扶着顶楼栏杆眺望，快步走到她身旁，以同样的姿势。俯视。
“没有夕阳了。”阿然遗憾的摇摇头。“沈桐。你去死好不好。”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沈桐。”阿然突然转过实现，盯着沈桐的侧脸。“我已经陷进去了。从你问我的那一刻开始。”
你说，‘你愿意和我一起战胜他吗？’ 你还记得吗？
“阿然。”沈桐突然从衣兜里拿出了什么，沈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不怎么会挑礼物，这个是我买的……”大男孩儿羞涩的递出礼物，“明天拆开看看吧。”
“好……”阿然觉得心很疼，却很幸福。
一时间安静了，沈桐抿了抿唇，又望向医院大楼下，强扯笑意。“从这儿跳下去挺疼的吧。”医院附近是两家酒吧，人不少，附近还有很多居民楼。
阿然噗的笑了，说的话并不搭边，“我们输了。因为自负，输得体无完肤。”
“阿然。”沈桐突然发声，低沉得仿佛并不真实。
“嗯？”微怔抬头。
“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会再次问你愿不愿意一起。”沈桐轻轻笑了，明媚如夕阳。“虽然输了，但是我很开心——如果还有下次。记得一定要答应我——”
白蓝色的病号服翻白，削瘦的肩膀淡淡转却，沈桐双手微撑，纵身——
“……“阿然呆呆的看着眼前，她还记得刚才白蓝色的病号服翻飞的样子，记得他削瘦的肩膀的温度，记得他瞬间撑起双手从楼顶纵身而下的样子。她还记得他最后说的那句，“我爱你。然。”，那一句爱语还回荡耳边。
“沈桐！——”
阿然她像是幡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样，猛地冲向前扑向栏杆处，她手紧紧握住铁质的圆杆，另一只手苍白的双手努力地伸出，像沈桐跳下的方向竭力的够着。她嘴里不知道呜咽着什么，平日里神采奕奕的眼眸中净是震惊与憔悴。
““沈桐……”她的手突兀着终是无力的垂摆下来，贴着冰凉的栏杆。从她的位置可以看到远处灯火阑珊，夜色正好。耳边是行人惊叫，酒吧的霓虹灯鲜红闪了又闪，居民楼的灯亮了几盏。终是闭上了眼睛。
“沈桐……”
你这是让我一辈子记得你吗。怎么会忘呢。
那个少年，他说，‘你愿意和我一起战胜他吗？’他说，如果他死了会不会有人爱他。他说，这才是华尔兹。为了给爱与青春一次华丽。此生只有一次。他说，这场华尔兹只能他和她来演。
他说……如果下辈子，一定要一起。就算输了，也要在一起。
沈桐啊。
我真的好爱你……
寒风依旧凛冽。暗淡的星空下听不见微弱的呼吸，阿然瘫坐在栏杆旁边，手依旧紧紧地握着，她没哭，只是愣愣的听着远处警鸣大作喧哗。

终章。 一场冠以华尔兹之名的爱与青春。
没有人知道沈桐为什么而自杀，但有人发现一个月余没来上学的优等生夏然回来时变得更加少语。曾经白皙的两手手腕是蜿蜒如蜈蚣一样的伤疤，即使如此，还是挂着一条绝美却一看便是地摊货的银质手链。修长的手指上是两只一对的戒指。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文学系天才在短短几天内退出了文学又加入了艺术系。同样没有人了解，为什么她和他的画风笔法如出一辙。
他们说，文学少女阿然走了。他们说，艺术王子沈桐走了。
他们说，他们看到了一个艺术少女。夏然。
几年后，阿然考上了芝加哥艺术学院，因为独树一帜的画风名声大起。夏然，只画世界各地风景的少女。夏然，从来不画人像的少女。众人皆知。她每画完一张画后总会在右下角写上夏桐两个大字中文。据说是她爱人的名字。
有人才突然醒悟。
五年后。沈桐去世五年后，阿然带着她的作品回国，举办第一场在国内的画展，“冠以华尔兹之名”，在她的母校T高举行。不少人慕名而来，而震撼最深的，却是全场最中央的一副少女肖像，名为“青春”
——肖像中的少女是阿然。
画的左下角，是几排桀骜干净的字。
“别深爱。这是一场冠名华尔兹的爱与青春、”
画中的少女眉目清秀，，作者用的独特手法让人叹为观止，但更让人惊讶的，是那种无法言语的悲哀与明媚的交织。
少女勾起嘴角噙着笑意，眸中的悲凉却隐隐藏藏让人难以捉摸却不容忽视。
令人更加意外的是，在画展的某个角落，竟然有人看到了一张少年的肖像。画像名“爱”。据说这是阿然画的唯一一副肖像。当场竟然有人叫出了少年的名字。“沈桐。”
画展举行了一个月之久，全场免票。
据说，阿然拒绝了很多令人惊羡不已的工作与机会，周游世界，只为心上人画满了全世界。
“沈桐。”多年后再次来到医院顶楼。“我的…沈桐啊。”年华寂静后，阿然的形象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那对眸子更加安静清澈。似乎只为一个人倒影。
谢谢你。沈桐。
那个年纪，那个少年，那场华尔兹。教会了她爱。让她明知必输无疑却愿意纵身深爱。
青春，真的是一场冠以华尔兹之名的爱与青春。
如果爱，请别深爱。
如果恨，请别痛恨。因为这将使你铭记一辈子的情感。
沈桐。阿然。以自己方式隆重谢幕。
即使是两只璀璨的蝴蝶也没有永远扑翅的那一天。
谁还能苦笑着去回忆。因为——
这是一场，华尔兹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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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下的灯光，总是格外安详----------------
青春的迷惘，我们常常在岔路上失误。
如果你轻轻回头，一个笑颜总在你身后。
或许，这才是自己真正需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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