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
玲音的双手捶打在子华身上她所能够到的一切部位。但是少年无动于衷。
“放开!”
“放开!”
“放开。”
“你放开我啊……”
玲音的捶打力气越来越小,声音也逐渐带上哭腔。
“你个混蛋……”
“想哭就哭出来吧。”
“别说得这么轻而易举啊混蛋……”
少年慢慢弯下腰,用自己的嘴唇不由分说地对上了少女的嘴唇,少女生存所必须的空气被一下子吸干,窒息般的快感麻痹了脊髓,恐惧和厌恶则如电流一般在大脑皮层游走。她的意识在这二者的冲击下再次飘远了。
接着,在空白的尽头,听到了那个声音。
[对吧对吧,其实你也很喜欢这样的吧。]
[才不是,他以为他是谁啊!]
[不要狡辩了,我们可是很清楚你身体的反应啊。]
[不对,我想要的不是这个……不是……]
[算啦吧,别挣扎了,所谓人类,也都是欲望的奴隶而已,不要想着背叛我们啊。]
[不对,我不是这样的……这样的话,和动物又有什么区别?]
[欲望并不是你们和其他物种的区别啊,倒不如说,你们的欲望更为深重呢。所谓人和动物的区别,只是在于你们的创造力吧,因为那个,人类认为自己有了抗衡自然的力量,也真是可笑呢。所有的生物都无一例外是利己的,你们也是如此,你们,人也好其他的也好,生命的存在本来就没有意义,不过是一个偶然。即便如此,你们的种族仍然恬不知耻地追求着延续,你们的个体也依旧恬不知耻的想着永恒,这就是你们欲望的根源,性欲、占有欲、求知欲、虚荣心、好奇心、嫉妒心都不过是这根源生长出的枝干,那是铭刻在你们基因里的肮脏,没有人能逃的掉的,来吧,顺从她吧,顺从吧。]
[滚啊!!!]
啪——响亮的耳光在走廊里回响。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吁嗟鸠兮,无食桑葚。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吁嗟女兮,无与士耽。
“原理如此,这么说玲音以前是子华的女朋友啦?”何珂说道,她正坐在医院外的一家快餐店等着吃午饭。
“呐,玲音和那个子华分手之后,才和宁梦走在一起的,诶,也亏了你们都是一个社团的却不知道这些。”穆投坐在何珂的对面,心不在焉地把玩着菜单说道。
“宁梦他从来没说过玲音的事情啊,我们甚至是今天第一次见到她呢。”何珂皱了皱眉说道,“不过还是觉得,穆投你知道的太多了。”
“我、我只是碰巧同时认识宁梦和玲音而已,才不是做情报收集的工作呢!绝对不是!”穆投慌张地摇摆着双手说道。
“诶,开玩笑啦,我知道的。”
“好险!差点暴露了!”穆投转过头小声说道。
“那个……穆投喜欢偷偷和空气说话嘛?”何珂有些僵硬地笑着说道。
“啊啊啊,没有这回事啦。”
“阿拉,你还真是……挺可爱的呢。”
随便吃了几口午饭,穆投推说自己胃口不好,告别了何珂,独自来到了住院楼。此时正是医院的午休时间,走廊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天花板和地板都映出她的影子,外面的天空仍旧阴沉沉,乌云剥夺日光,看起来不像是正午而是黄昏。
“去吃点午饭吧,玲音。”不出意料,穆投很容易地就在走廊尽头找到了沉默的玲音。少女的身后是暗淡的天光,逆着光,穆投看不清玲音的表情。
“子华来过了。”玲音机械地说道。
“他都说了什么?”
玲音的双手抓紧了衣角,声音有些哽咽。
“他……强吻了我。”
本来,穆投应该会大声叫出来的,但是这一次却没有。
“嘛,虽然不知道那个家伙怎么变成这样了,不过你放心,你要是觉得不行我去帮你教训他(亲回来)好了。”穆投挠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
“宁梦……恩……睡着了……穆投,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玲音的声音有些飘,但是却重重戳在穆投的心上。
“玲音我……”
“我能依靠的就只剩下你了啊。”
“啊,我知道啦,傻玲音。”穆投深吸口气,做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个,陪我呆一会如何。”
“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啊。”穆投在玲音身边坐下。
“恩,还是你最好啊。”
“那是当然的啦。”
“其实宁梦,睡着的样子,挺好看的……比醒着的时候好多了……”
“诶,真是,可怜的宁梦啊,居然就第一个出局了,啊~~又坏了。”
“恩?什么出局?”玲音微微歪过头看着穆投。
“诶多……地球OL?”
“穆投……你是不是……”
“不不不不绝对没有,我怎么会有事瞒着你呢!”
“…………”玲音盯着穆投的脸,后者流行一行冷汗。
“我只是想问问,穆投不是不是玩了什么新的网游……你紧张什么啊。”
“我……那个……”
“哦,我知道了,你有事瞒着我是不是?”玲音的表情越来越黯淡。
“啊!真的知道啦?那个是真的不能说啊。”
“没关系,我不喜欢勉强别人,虽然我经常被勉强。像我这样轻易就和别人掏心掏肺的才是笨蛋吧……”
玲音站起身,低着头走开一段,眼睛埋在刘海里。
“我去吃个午饭,再见,穆投。”玲音似乎把再见两个字说出了咬牙切齿的感觉。
“等一下,玲音!”穆投似乎用全身力气喊了出来。
“干嘛呀?医院不能大声喊的。”玲音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
“如果,如果你想知道柠檬病情的真相,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到我家来!”穆投的话里似乎带着极大的决心,而且是十分痛苦的决定。
“我妈不让我那么晚出门。”
“就这一次不行吗?”
玲音没有再理会穆投,继续移动双脚下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