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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流岁未晚by尔维华(平淡温馨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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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很多文,还是很喜欢这篇,没有太优美的语言,没有太激烈的爱情,只是平淡的温馨,读来总有一种特别的感动。。。。


1楼2013-08-22 19:40回复
    1、楔子 ...
    这一年的生日、元旦,闻徽都没再收到明信片。
      点燃了一支烟,他想到了很多往事,或许是因为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已经变得冷硬的心,忽然柔软了几分。
    他拉开了抽屉,几本旧书下压着一叠整齐的明信片……这个年代,逢年过节还寄明信片的人,已是很少了。他想起大四出国前,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在收拾行囊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把那几张明信片一起装了起来。
      闻徽又想到寄明信片的那个男孩,如今或许该说是男人,面容长相他记不清了,印象里是个干净温柔的少年。
    叮铃……
      室内电话猛然响了,打断他的思绪,可是明天就要离开,他不想再与这里有任何牵扯。等着电话自己断掉,闻徽狠吸了口烟,想着,回国后,或许该去探访一下这个沉默地关注自己的老同学了。
    那人叫什么名字?
      闻徽努力地想了想,似乎又看到玉兰花树下,少年微微害羞地笑,用着干净柔和的声音,温温地自我介绍:
      “我叫付珩,付出的付,有玱葱珩的珩。”


    2楼2013-08-22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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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交错 ...
        重生一个多月了,天气不再料峭寒冷,闻徽在这个暖洋洋的春日里,彻底接受了现实。前世的生活重新拾掇了起来,忘却的记忆不必再去追寻,他在这段时日里,完全适应了十六岁的生活与学习。
        每天过的,与记忆中,本也区别不大,总是在学校与家两点间来回。经过了前世近三十年的洗练,闻徽做事更加地专注而有目标。在对未来做了初步的规划后,他现在要做的,便是考进F大金融系。
      除了抓紧学业外,他每天午休与傍晚,都会帮付珩对薄弱科目进行系统的知识梳理。前世对这个人的辅导,他仅略尽一下心意便是。想起当初付珩考的只是个三流的本科,闻徽这一回主动给他辅导,多了不少耐心。
        傍晚下课后,闻徽习惯性地整理好当天的零碎笔记,然后给付珩讲解今天上课的一些重点难点。
        将笔记交给付珩,闻徽把课桌收拾干净,语气淡淡的问:“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仔细回想了闻徽的讲解后,付珩摇了下头,看向窗户外被晚霞熏红的云朵:“暂时没有什么不懂的。天不早了,我们走吧!”
        闻徽没有说话,只是拎着书包,率先走出了教室。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付珩每到放学,都有些迫不及待地要回家。
        兀自想着事情,走到楼梯口时,闻徽才发现人没有跟上来,便停住脚步,等了一两分钟,才见付珩不慌不忙地朝这边走来。
      闻徽眯了眯眼。少年个子不算矮,只是身形异常地单薄,他走路说话,永远都是不急不忙,言行举止间透着一股恬静。
        微微恍神,闻徽其实很少再去想那匪夷所思的前世今生了。只是看到眼前这个人,他总会记起,每个冬天收到的三张明星片:在自己的生日前,元旦前,以及春节前。那时候他大多随意地瞄一眼,便扔到抽屉里再不去翻看。
        但还是有些不同……闻徽说不清自己的感觉,他一向极为厌烦追求者缠着自己的。而付珩,除了只言片语的祝福,从不曾试图接近,只远远地站在那里。
      有时候闻徽会想,这一世,他不希望付珩再将感情错付自己。只是……感情本就是个玄乎的东西,他也不可能控制得了别人的感觉,甚至自己的感觉也不见得全都能掌控在理性范围内。
        付珩在这学校,最亲近的同学,就是自己。闻徽明白,若要不让对方再次喜欢自己,或许该尽可能地少与这个人接触往来。
        只是……他却做不到漠视,看到这人如影随形的寂寞,甚至会隐隐地心疼。
      “不走吗?”
        付珩说话,总是很轻很柔,声音细腻干净,如他这个人一般。
        闻徽回神,眼神闪了闪,遂抬手揉上对方的柔软的短发:“走吧。”他行事随性,向来不爱勉强自己与别人,有些事情尚没想好,便也不做庸人自扰。
        微微低下头,付珩心里有些奇怪。眼前这个人,时而会揉弄他的头发,这个举动突兀而失礼,又似乎带着一丝亲昵。
      “要重新分班了,”闻徽边走边说,“你和我就留在本班,如何?”
        这个时候的W市还是实行文理科制,学生即将升入高二,自然是要分班的。他们所在班级,已经定为文科班。
        付珩轻轻地点头,对于闻徽擅自决定自己的选科,没有任何疑义。
      两人如寻常沉默地走到了分别的站台,闻徽停下脚步,嘱咐了声:“马上期中考试了,明天晚上,我们在教室里多待一些时间。”
        虽然付珩没提过,但闻徽却知,这个人回去后估计是没什么时间学习看书,因为他经常在早读课后,补做前一天的讲义。
        付珩转开头,低声回道:“我……晚上家里有些事。”
        闻徽定定地注视着对方,付珩的神情有些不自在。半晌,他才收回视线,没有继续探究,淡淡地开口:“那随便你了。”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流◎岁◎未◎晚◎
      高中的孩子们,正是青春年少,热情而活跃,生活充满了新奇与趣味,虽然有沉重的课业,但对于这些天之骄子们,也不妨碍他们享受人生。
        闻徽只是在课余之际,冷眼看着同学们的笑闹玩耍。他的生活,是一如既往的单调平淡,比起前世,少了一个卫曦,愈发地平静。
        而身边那个安静的少年,与他一般,总是坐在教室安静的角落里,看书写字,偶尔会小声地问他一些问题。
      这样平铺直叙的日子里,时间流逝得不疾不徐,便是告别了暖春,迎接来炎夏。
        “暑假有什么打算?”
        考完了最后一科,闻徽斜倚着窗户,眼神淡淡地看着还坐在位置上看书的少年。暑假的到来,同学们早就如脱缰的野马,待考试一结束,各自散开,俱是跑得没了影子。教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人。
        付珩把一张自制的书签小心地夹在书页里,歪着头,仰望着闻徽的脸,扯出一个笑容:“回家。”
      闻徽沉默地看着对方,付珩向来笑得含蓄,而现在,他的眉眼间有着显而易见的喜色。遂想起那个山青水绿的乡村和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妇人,闻徽也出了神。
        付珩的声音顿了顿,多了几丝怀念和欣慰:“好久没见到奶奶了……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家里过得好不好?”
        听着这个人的喃喃自语,闻徽不知是否该接下话,沉吟了下,才道:“想家?”
        付珩脸上的笑容变得浅淡,好半天才幽幽地叹了口气:“有点。”
      闻徽哑然。他的话很少,没想到付珩的话,比他还要少。很多时候闻徽要不开口,他们两个人或许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
        “吆,你还没走啊?”
        教室门口,少年交叠着双臂,靠在墙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闻徽二人:“闻大少可真是勤学苦读,让我压力好大。”
      好久没见到卫曦,闻徽险些将这个人遗忘脑后了:“卫曦,你有什么事吗?”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对方怕又是心里不舒坦了。
        卫曦站直了身,双手插进口袋,微微抬起下颌,眉眼上挑:“啧,闻大少架子够大,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说着,他眼神暧昧地扫向付珩,扯了扯嘴,“原来如此……什么时候改口味了?”
        闻徽眼神一冷,却不再理会卫曦。
      “闻徽,”卫曦三两步走到闻徽桌前,“下学期我会来你们班。”
        “那又如何?”
        卫曦眼神复杂,似怒还怨地盯着对方半天,随后骤然转身离开:“到时候,还请你多多指教了。”
        收回视线,闻徽面无表情地开始收拾起课桌与抽屉,没有注意到一直沉默旁观他与卫曦互动的付珩。
        熟悉的冷峻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付珩敛下眉,低头对着书本发起呆来。


      5楼2013-08-22 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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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寒冬 ...
          “闻徽……”
          少年有些犹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闻徽放下书,转头看去:“什么事?”
          双手摊平放在膝盖上,付珩避开闻徽的目光,低声说道:“之前多谢你了,”似乎有些为难,他说话有些吞吐,“现在课程紧,我不好再占你太多的时间,以后傍晚放学后,你就不用特地留下来辅导我。我……”
          凝视了他片刻,闻徽再次将目光投向书本,淡淡地回了声:“随便你。”虽感觉出这个人有些秘密,但他没有探究的打算。
        拒绝别人的好意,似乎显得他有些不知好歹,好在眼前这个人并没有放在心上。付珩松了口气,又微微失落,只能失神地看着对方再次沉浸在书本里。
          “闻徽,放学后聚聚,你可是好久没找我玩玩了。”
          卫曦?付珩看着这个美丽又高傲的少年,这人习惯性地忽视自己。低下眉,他装作无意地翻着书,眼角余光瞥到闻徽,对方兀自地写着什么,似乎没听到卫曦的话。
        卫曦有些恼怒,一把合上闻徽桌上的书,声音微昂起:“闻徽,你这什么意思?!你说话啊?”
          午休时间,教室里只有零散几个人,都被卫曦的声音给吸引着看过来。
          闻徽暗叹了口气,抬头冷淡地看着少年恼羞成怒的脸……前世今生,卫曦还是一样的任性,可惜自己没有了那个耐心再与对方牵扯了。
          “去哪玩?”
          最终,闻徽还是妥协了……他这三十岁的人,和一个任性的孩子计较些什么,又想起重生来自己一直忙着课业,很久都没放松了,卫曦的提议确实让他动了心。
        勾了勾唇角,卫曦没回答,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瞄着付珩:“你放学后不辅导他了?还是说,要带他一起去?”
          闻徽看了眼付珩,没有作声。
          卫曦挑了挑眉,来回打量了两人,随后笑开:“我还没想好去哪里,放学后再说吧。”说完,他走回自己的座位。
        闻徽皱了皱眉,重生后,许是因为自己的改变,很多事情都与先前不同了。前一次分班,卫曦并没有和他在同一个班级,而这一回……
          卫曦这人,永远都是骄傲的,以往每回与他冷战后,闻徽不先去找他,他是绝不会放低姿态。
          上学期卫曦明明撂下了分手的话语,闻徽不太明白现在对方还来找自己是什么想法。
          不过……这些不再是他要关心的了。思及此,闻徽偏头看了看付珩,这个人总是安安静静的,虽然两人同桌,实际上除了学习外交流是极少的。
        悠居,环境清幽、情调高雅,是A市情侣约会的首选地之一。
          “九点青年会堂有一场音乐会,”卫曦戴着优雅的笑容,看向对面正看着菜单的少年,“我可是等了好久,吃完饭,你陪我一起去听。”
          闻徽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明天还有一场小考,今晚不适合熬夜。”
          “闻徽,你是什么意思?”卫曦转到闻徽的座位上,微微抬高下巴,“我们交往还不到一年,你就想要分手了吗?莫非你真看上那个付珩?”
        水晶玻璃杯里,绿茶清清幽幽的,煞是好看。闻徽拢着双手,轻轻地捧着水杯,眼神淡淡地看向卫曦:“我以为,我们已经分手了。”
          “你……”卫曦愕然,咬了咬唇,压下委屈,“你在生我的气?怪我这半年都没理会你?”
          “卫曦,”闻徽侧过头,看着这熟悉的美丽的容颜,“我们都不是小孩子,先前处了些日子,既然我们不适合,还是好聚好散的好。”
          “我们不适合?”卫曦气极反笑,嗓音变得尖利,“那个付珩就适合了?”
          闻徽脸色微沉,忽然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所有要说出口的话都咽了下去。
        ◎流◎岁◎未◎晚◎
        闻徽座位抵着玻璃墙,正好可以看到街上来往的人。
          这一带是A市闹市中心。无论城市多繁华,总有不少人以推车摆摊为生,越是热闹的市中心,这种摊位越多,他们流动不定,躲着城管,瞅准任何场地抓紧所有时间,只为了多卖出一点东西。
          卫曦敏锐地察觉出闻徽的不对,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街道。
        虽然天色已晚,但通亮的街灯,还是能让人把底下看得一清二楚。卫曦睁大眼,几分讶异地看着那个削瘦的少年在寒风里瑟缩:“付珩?”
          闻徽皱着眉,直直地盯着正忙活着的少年。冬天的夜,尤为寒冷,付珩缩着头不时跺着脚,不时地朝来往路人吆喝。
          “呵……”卫曦忽地低笑,话语玩味,“想不到这付珩挺能干嘛!”
          “闭嘴!”
        “你……”
          卫曦脸色青白不定,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好!好!我卫曦不是死皮赖脸的人,你闻徽也没什么稀罕的!既然你这么烦我,这顿饭不吃也罢!”
          “音乐会,我自己一个人去!”
          没在意卫曦说了什么,闻徽只是皱着眉,盯着街灯下正热切地推销产品的少年……原来付珩傍晚显得那么急切,是为了出来摆摊。
          闻徽知道付珩的家境贫寒,却没想到,对方困难到这个地步,想起这个人似乎只有一个奶奶,那么他出来摆摊也能理解。
        只是……付珩,这一年来,都住在什么地方?
          闻徽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个问题,却看到付珩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悠居,来到付珩的小车前,正在说着什么。
          心头微惊,闻徽抓起外套,跟着跑出了悠居。
        “……多少钱?”
          付珩有些犹豫地看着卫曦,并没有装起对方挑出来的两双鞋……虽然不太了解卫曦,他也知道对方家里很有钱,根本不像会在地摊上买鞋子的人。
          “怎么不作声?”卫曦别过眼,看向朝这边走来的闻徽,“大家同学一场,我照顾一下你的生意不好吗?”
          “卫曦,你这是做什么?”
        付珩惊愕地看着闻徽,转念一想,卫曦白天确实约了闻徽,现在两人自然是在一起的。
          卫曦扯了扯嘴角:“闻徽,你管的太宽了吧?我想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向你报备批准才行!”
          闻徽不再理他,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付珩。
          很快回过神,付珩对闻徽笑了笑,然后开口:“卫曦,你真要这两双鞋?”小车里,都是冬天穿的拖鞋棉鞋。
        “当然。”说着,卫曦从钱夹里抽出几张一百元纸钞,“这么多钱够了吗?”
          “太多了。”付珩连忙开口,“总共只要五十块。”昏黄的灯光,掩住了他面上的不自在。
          卫曦似乎很吃惊,嗤笑了声,接过付珩找回的五十元钱,拎起鞋子,也不再看闻徽,转身便离开。
        “闻徽?”
          闻徽醒过神,走近小推车,伸手拿起一双棉鞋捏了捏:“你每天晚上都在忙着买这些?”
          付珩低了低头,轻轻地嗯了声。被闻徽看到他在这里摆摊,总觉得有些尴尬,但……为了生计,他只能硬着头皮。
          见付珩并没什么难堪的感觉,闻徽微微笑着:“这棉鞋摸起来挺暖和的……”
        “嗯。”
          夜色愈晚,来往的路人虽然不少,但并没有几个人停下来看一看。闻徽扫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付珩的身上,“冬天晚上很冷,你应该穿得厚一点再出门,身体还是最紧要的。”
          明明自己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重活一世,闻徽总不自觉地对这个人多了些关心。
          付珩轻轻地点了下头:“其实还好,就是风吹得有点凉。”闻徽对摆摊一事似乎没有特别的感觉,他只觉心头放松自在了不少。
        闻徽正要再问些话,便看到有几个人挤到小车前挑拣着鞋子,遂合上嘴,退到付珩的身侧,打算等这些人走,再与付珩说话。
          “你,”付珩转头看向闻徽。
          闻徽笑了笑,抬着下巴朝小推车方向示意了下:“你先忙。”


        6楼2013-08-22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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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浅笑 ...
          “城管来啦!”
            这边摊位不止一二,一听到有人大呼,摊主们都迅速而熟练地收拾好摊子,四散跑开。闻徽略有愕然,看着付珩飞快地把地上摆放的小东西扔进车子里。
            察觉到闻徽的目光,付珩不好意思地看向他:“城管来了,我……”
            “一起走吧。”闻徽适时地打断他的话,帮他拎起一边的大包,“现在去哪?”
          付珩脸上发热,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小跑着推着车:“随我来……”
            少年人腿脚灵活,两人很快就跑到一条僻静的窄巷。放下车把手,付珩弓下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上含糊不清地道谢:“谢谢你了。”
            寻了个地放下包,闻徽抹了抹付珩的背,“别蹲!”刚才跑得太急,险些缓不过气来。
          阴暗的巷口,老旧的路灯忽明忽暗地闪烁。两个人都没有开口,一时静谧至极,此处可隐约听到远处的大街上来往的汽车鸣笛。
            半刻,待付珩气息平缓,一抬头便见到闻徽静靠着灯柱,幽黄的灯光打在少年高瘦的身形上,阴影落下,微微摇晃。
            光线不甚明亮,两人的眼睛一下子对上,片刻的尴尬之后,俱是笑出声。
          闻徽微歪着头,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今日这般被人追赶着跑了几条街的经历,前世今生都不曾体验过,倒真是几分奇特。
            “你每天都是这样吗?”
            想起付珩不顾寒冷每晚摆摊,还要不时防备着城管的检查,闻徽忽觉一缕滞涩的情绪堵在了心口。
            缓缓地敛住笑,付珩低叹了声:“是啊……”欲言又止,有许多话,他冲动地想要和面前这个人说,但终是压抑住。
          这世间,人生来便不平等。对于有些人来说,生存本就是一个艰难的问题,他想要能够在这个繁华的城市立足,只能去担起那些沉重的责任。
            闻徽扯了下嘴角:“我不是很清楚你的情况,不过……”语调微拉长,他看向付珩的领口,又重复了先前的话语,“天气越来越冷,你应该穿厚实点。”
            “无论如何,注意不要生病。”
          付珩连连点头,借着灯光整理起小车里的物品。
            “我也没料到降温降得这么厉害,前几天晚上还没这么冷的。”
            闻徽沉默了下,看着付珩将东西都整理好,然后把包也放进了车里。回头看向远处闪烁的霓虹灯,他问:“还要继续去摆摊吗?”
          对于付珩摆摊的事,闻徽并没有发表意见与看法,也没有去追究什么。付珩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他没有什么权利和资格干预。
            只是……一种酸涩的疼痛,猝不及防地袭上了心间。
            自重生来,闻徽一直想能够尽点心,让付珩不至于在自己的眼下受到错待,但……他又不能直接插手这个人的事务,何况,眼下他自己尚且没有成年,只是个高中生,虽然有些计划,但还没有什么条件改变什么。
            而且他一直还拿不准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来对待这个少年。
          “天有些晚了,”付珩搓了搓手,回道,“我这就打算回去了……你,这也是要回家去吗?”
            闻徽自发地走到车后,接过了把手,道:“我来吧,你家离这里应该不远吧?”
            “不用你帮我的,我自己可以。”付珩连声阻止,然后回答着对方的问题,“走路大概需要半个小时,然后我舅舅会来接的……”言语间,似乎有些犹豫。
            闻徽没有松手,只笑了下:“我没推过这种车,挺有意思的。”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吃东西,又问,“你晚饭吃了没?”
          本身他就是随口一问,若非先前卫曦闹了半天,他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吃饭,却没想到付珩当真还没有吃。
            “放学后得赶时间,我都是收摊后才吃晚饭。”
            争不过闻徽,付珩只好无奈地跟在对方身后,一边小心地看着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话。
          昏暗的破巷里,小车铛铛的声响,回荡在凄冷的夜里。闻徽微微蹙了下眉,随即展颜,随手指向巷子尽头的小店:“那一起去吃点东西吧,我有些饿了。”
            付珩吃惊地看着幽紫色的荧光灯,照着硕大的三个字:麻辣烫。回头看向闻徽,这个优雅的少年着实不像是回坐在路边摊吃东西的人,他有些不确定:“这里?”
            “啊,”闻徽轻哼了声,侧着脸看向付珩,微微笑道,“还是你不喜欢吃辣的?”
            “怎么会?”付珩被转移了注意力,加上腹中空空的感觉不太舒适,“我可是特别能吃辣的。”
            “那还等什么!”
          ◎流◎岁◎未◎晚◎
          破旧窄小的店里,不时有冷风从敞开的门口吹进。
            角落的桌旁,两个少年正埋头吃着热乎乎的麻辣烫,都专心地看着碗里,没有交谈。两人的额头、鼻尖都渗出密密的汗珠。
            “老板娘,有开水吗?”
            付珩看着闻徽大口地灌着白开水,禁不住扯开了嘴:“很辣?”
          又喝了几口水,才感觉嘴唇舌头上的火辣退了些许,闻徽用纸巾擦拭了下额,随后又挑起一根青菜,冲付珩摇了下头:“还行。”
            付珩一时看得有些呆愣,对面的人,即便被辣的够呛,还能够保持着一副优雅的模样。又见闻徽再次拿起筷子,他顿时笑得开怀,也没再说什么。
          待七八分饱,闻徽便不再继续吃了,只是沉默地看着付珩……或许是太饿了,付珩直把碗里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
            对上闻徽的视线,付珩有些赧然:“咳,我们结账走吧。”
            今晚付珩面对自己时,放松了不少,相处也自然了些。闻徽想到,或许这个孩子,一直都没法适应这个城市,与这里的人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虽然谈不上受到排挤,但绝对是不曾体验到温暖。
          重重地吁了口气,闻徽揉了下有些发疼的额角,只觉心里乱糟糟的,似乎从重生来,自己有很大部分的心思都落在了这个人身上。
            “怎么了,不舒服吗?”
            闻徽怔了怔:“没事,”言罢,转开话题,“我送你回去吧。”
            从付珩推车走向越来越僻静破旧的小巷,闻徽隐约知道这个人每天都住在了哪里。
            “不了,那边没多少车,你不好回家。”付珩语气温和,但透着几分坚决。
          闻徽垂下眼,看着地面上两人交错在一起的影子:“那你注意些安全,我走了。”付珩有付珩的尊严与坚持,无论是谁,也不能以任何名义去勉强或干涉他什么。
            “你也是。”
            等到闻徽的身影消失在交错的巷口后,付珩才推着车从黑暗的角落出来,定定地望着那人消失的地方。良久,叹了声,他推着小车,又朝来时的路赶去。
          他自幼失去双亲,在乡下与祖母相依为命,如今为了能够继续读书,他离开了家乡来到这个都市,一直都是借宿在城里打工的舅母家的棚屋里。
            即便学校免除了学杂费,他还是需要生活的,舅母对他不亲,但他们对自己本就没有抚养的义务,所以他分担了舅母的活,每晚帮她摆摊,只有这样,他留在舅母家才会心安理得。
            今天意外遇上闻徽,他一开始是有些难堪的……其实对于别人的眼光,付珩一般都不会放在心上,除了那个人。
          他也说不清,只觉得不想让那个人看低了自己。虽然他觉得摆摊养活自己,并非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先前面对闻徽时,他有一瞬间的慌乱。
            好在,闻徽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很坦然地就接受了他摆摊的行为。
            “阿嚏!”
            一股冷风钻进脖子间,付珩猛地打了寒颤,顿时便回过神,略有些自嘲地扯了下嘴。遂停下脚步,他搓热了双手后,才继续赶路。
          第二日,闻徽和往常一样,一大早就赶来教室看起书来。今天早晨特别的冷,约莫是昨夜里,气温又陡然降了好几度。
            早读课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闻徽收起历史书,偏头皱着眉看向身侧的空位……付珩从来不会缺早读的。
            正思索间,一人急冲冲地推开教室的门,闻徽抬头看去,见付珩眼神抱歉地对自己颔首,几分焦急地落座。
          “今天睡晚了……”
            感觉到闻徽的眼光,付珩下意识地解释。
            闻徽沉默地看了眼对方通红的眼睛和鼻子,猜测着大约是吹了寒风的缘故,遂点了下头,不再看这人,翻出政治课本再次专心地看起来。
          “阿嚏——”
            上午后两节课是政治小考,闻徽就听到身边的人不停地打着喷嚏,终是忍不住放下笔,转头看向付珩。
            付珩一手搭在桌上,头枕着手,眼睛要合不合的,右手无力地握住笔涂写着试卷。
            看着他红得不正常的脸色,闻徽心知,这个人定是感冒了。他看了下腕上的手表,还有二十分钟下课,忍了忍,终是放弃告诉老师。
            待午间放学铃一响,他便拉着付珩去了校医务室。


          7楼2013-08-22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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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看完了,这文的确不错


            来自手机贴吧25楼2013-08-23 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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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楼2013-08-23 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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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楼2013-08-23 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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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楼2013-08-26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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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楼2013-08-26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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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楼2013-08-26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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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了,很温馨
                        十五字小尾巴 十五字小尾巴 十五字小尾巴


                        37楼2013-08-28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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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转取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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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楼2013-08-28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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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级喜欢这篇文的,谢谢楼楼


                            来自手机贴吧39楼2018-05-21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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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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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这种温馨的细水长流的感情,单纯的有自己的骄傲与不欲为人知的酸涩


                              40楼2018-08-15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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