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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桥】噬忆【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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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言的口头禅镇楼。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3-08-22 18:54回复
    开始狩猎。
    找到了猎物还在咖啡馆里浪费时间,这种事实在不是我喜欢的,我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人。
    所以我很快地离开了那里,当然把笔记本和漫画都塞进了包里。
    先不说那封面我制作得辛苦和那是绝版的珍贵漫画,若是被柯瞬和程澈看到了那样的书,我想……他们再也不会见我了。
    走出大门之前我回头望望那靠窗坐着的两人,我看见程澈神色未变,柯瞬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急什么呢……
    你现在看他看得那么紧,以后谁知道你会不会爱上别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3-08-22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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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8 19:3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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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城郊有一片竹林,隐蔽在人看不见的地方。
      若是被人发现了这个地方,毫无疑问这里会被毁掉,或是砍伐殆尽盖上房子,或是加上些乱七八糟的设施变为所谓公园。
      但是千百年来总是没有人发现这个地方,人类不知道的,看不到的,便被定义为不存在。这么说来,这大概要被定义为不存在?
      可是它又的的确确存在着,自顾自地生长着,面积却总没有扩大半分,像块不为人知的无瑕美玉悄悄地镶嵌在世界的某一处,与人类没有半分关系。
      我从一条仅通一人的小道走进竹林,雪白的衣袖划过翠竹的嫩芽,轻轻一拽便摘下一片。
      以为我会吹么?我可没有那样的仙风道骨,因为我不会。
      “云言。”我低低地呼唤:“出来吧。”
      “哟”一声尖锐却带着三分柔媚的娇喝划破竹林的宁静:“噬忆?今天怎么有这么好的兴致来找我?莫不是又看上哪家孩子了?”
      “云言实在是冰雪聪明。”
      “原来又有求于我啊,让我想想……帮不帮你呢?咯咯咯咯咯咯……”娇媚的笑声持续了很久:“这样吧……你来找我啊,找到了……就帮你好了!”
      唇角不禁轻轻一扯拉开一道浅弧,我径直往林中的一处走去,只是十数步的距离,身边的竹子却突然稀疏起来,空出一片地。
      那有一间还算宽敞精巧的竹屋,竹屋的院落里,有一个女子横卧在竹制的长椅上,着欣长繁琐的红衣,漆黑的发鲜红的衣交缠在一起,从长椅上垂落到地上,似最华美的云锦。女子精致的脸和同样纤细的手在红黑之中苍白得近乎透明。
      “每次要我来找你都躲在这个地方,一次也不肯例外,我怎么可能找不到你。”我在离云言大约十步的地方停下,看了一眼那竹屋,轻声问:“就这么恨?”
      “岂能不恨。”云言慵懒的眼突然亮得可怕,那光亮瞬间又在眼底破碎,在那双深沉漆黑的眸子里坠下去,坠下去。
      我叹口气,走到她面前,近看那红衣竟是狐裘。
      “你竟穿狐裘。”我伸手轻抚那红衣。
      “流氓!”云言一把拍掉我的手:“有什么不可以呢?我早就不是了啊……那时候起……便不是了。”
      “你为何不肯前尘尽忘?”
      “前尘尽忘?呵呵呵呵……说得简单,你不也没忘?”云言的笑声很好听,有特殊的韵律,一下一下,撩着人心:“怎能忘……怎能忘?呵呵呵呵……”
      “好了。”我打断了云言的笑:“你忘不忘得了那些破事与我无关,我只问你帮不帮我。”
      云言也不恼,我的性格她早已摸透,淡淡地道:“你都找到了我,自然是要帮的。你等着吧。”
      语毕云言便合上了眼,不再搭理我,又过了一会,她的呼吸变得深沉而均匀。
      竟是睡着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3-08-22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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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催更来得。挖坑就得好好填。


        6楼2013-08-26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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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发上来好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3-08-27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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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张妖娆的脸违和地流露出几分无害,我把白色的长风衣脱下,轻轻覆在她身上,又看了她一眼,然后向那木屋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后悔。她哪里需要!
            直接推开竹屋的门,有清朗的男声传出来:“哪位?”
            “林钩,是、我、哟。”
            “噬忆?还是妄度?”林钩端着茶盏走出来:“是噬忆啊。”
            “她还是往死里恨着你哟。”我玩味一样地笑笑。
            “是我对不起她。”林钩沉默了一会:“进来坐?”
            “不了。”我夺过他的茶盏,把里面的茶喝光,又还给他:“只是专门来喝你的管狐茶的。我很忙。不要忘了,我和她,是一样的。”
            离开时云言还在酣睡。我没舍得把风衣拿走,怕惊醒她。在她身旁站定。
            你知道吗,林钩泡的最拿手的茶,是以你为名的。
            走出竹林的时候,一阵风吹来。
            好——冷!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3-08-27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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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天,柯瞬和程澈所在的班级来了一位转学生,据说是某高官的女儿,只是,谁都没有见过她交给校长的证件——上面所谓“高官”的名字,所有人都不认识。
              可是校长却让她入学了,毫不犹豫地。
              就像受了蛊惑
              管狐,其实应该叫做饭刚使。要作成一只管狐说难不难,却也实在不容易。
              抓一只狐狸——这容易得很。接着把那狐狸毒打一顿埋在土里,只露出头在外面——这可就有些不容易了——你知道么?狐狸体形虽小,力气倒是不小,埋得松了,它很快就会挣脱出来;埋得紧了,又会淤血而死。然后让它饿上七天,在那狐狸看得到、闻得到却够不到的地方放上食物,七天之后,当它的怨恨达到顶点就可以把它挖出来,乱棒打死或是放血而死。总之是越残酷越好。
              这个时候,饲主就念起封魂咒,把它的魂魄封入种神像,连续做法七七四十九天,这才大功告成。从此之后,管狐就会跟随在饲主身边听候差遣。不过管狐威力虽大,却也凶猛无比。它曾受过残酷之极的对待,因此一定会对前事念念不忘,始终怀恨,一旦有机会,便会竭尽全力报复饲主。
              林钩和云言啊。
              不过此时的我算是自顾不暇,没有能力为他们感叹。
              妄度。
              我握了握拳。云言,拜托了,一定是可以的,是你的话。这一次,一定要成功。
              换上校服的云言真是判若两人,清丽纯洁,落落大方,毫无悬念地一跃成为众人的焦点,柯瞬也不例外。只是那双眼,依然深不见底。
              课间,云言谢绝了男男女女各式各样的同学的搭话,径直走向柯瞬,有意无意地站在一个特殊的角度,让柯瞬看不到程澈:“教我日语吧,瞬。”
              亲昵的称呼在他人耳中听来煞是奇怪,但柯瞬却神色未变,因为此时在他眼中,云言是程澈的样子。
              管狐的幻术。
              然后又是与在STARBUCK COFFEE里相似的场景。
              坐在学校外一棵视野很好可以的树上的我用望远镜窥视着他们的进展,突然想到,若是林钩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和柯瞬拼命。不过这一切都是由我而起,我觉得他找我拼命的可能性大些……
              想想林钩淡笑着给我灌下他亲手泡出的“罪与罚”茶系中的任意一款,我的脊背有些发凉。
              算了,还是别让他发现。
              回过神来,却见柯瞬与神似程澈的云言都笑开来,似乎约定下了什么。
              我又看看程澈。温润的少年低着头,咬了咬唇,似不在意般翻看着课本,拿着笔,在空白的纸上画着扭曲的线条。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3-08-27 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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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换了身衣服,打开窗子把手伸出去,感受夜幕初降时的凉风,指尖有些冰凉。
                我关上窗,从妄度的衣柜里拿了一件灰色的皮制长风衣,把领子竖起来,然后走出家门。
                妄度没有问在天黑时出发的我要去哪里,只是在我关门,门轴摩擦发出响声时,厨房里的水声停了几秒钟。
                我没入门外的黑暗中。
                华灯初上,星星点点的灯如霓虹般虚幻。灯下的女子也如霓虹般虚幻。
                云言还是穿着大红的狐裘,见我来了,挑了挑画得很精致的柳叶眉:“他暂时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以后就不一定了。他一定会识破的,只是迟早的问题。他是真的很爱程澈。你自己小心一点,时间快要到了吧,你没有机会再找下一个猎物了。”
                我心中一颤,面上却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比起这个,你应该要先考虑考虑如何回应林钩的心意。”
                “你还是这样,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无聊无聊。真想看你嚎啕大哭的样子啊。”云言摆了摆手,逆着光离开:“你最好看着点林钩,我要是被他抓回去了,这戏,你就自己演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3-08-27 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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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8 19:3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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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我依然抱着望远镜坐在那棵可以看得见学校内部和不远处的十字路口的树上,担心有什么失控的情况发生。
                  和前几天一样,云言一到下课就变作程澈的样子缠住柯瞬,半点见到程澈的机会也不给他,上课了就变回原样,而程澈也不主动找柯瞬,三人之间就这样维持着诡异的平衡。
                  看了几节课我觉得有些无聊,正要伸个懒腰离开时,看到不远处的十字路口上走来一个很熟悉的身影,急忙拿望远镜朝那个方向看,竟然真的是林钩。
                  我从树上跳下来,向林钩的方向跑去。
                  我看见感应到饲主接近的管狐从学校的围墙上翻出来,不由得感叹她的速度之快。
                  我和云言几乎同时跑到林钩身边。林钩狠狠地瞪着我:“噬忆!”我第一次知道,林钩可以把我的名字念得如此愤懑。
                  “为什么总是跟着我。”云言在他身后缓缓呵出一句话,乍听语气平淡,却又像是有许多感慨,许多辗转,许多零落……都融在了这短短的一句话中,化作云言眼底的恨。
                  饲主放过了我,恢复成儒雅俊逸的样子,把管狐一把抱进怀里。
                  云言没有挣扎,只是夺过林钩的手指,狠狠咬下去,很快林钩的手指便血肉模糊,鲜血刚刚沁出就被云言吸入口中,林钩的手臂微微颤抖着,神情却柔得像水,甜得像蜜:“喝够了么?”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管狐的黑发,眼神里是道不尽的温柔。
                  云言松了口,一巴掌扇在林钩脸上:“不要碰我!”她苍白的脸颊上染了病态的美丽,那沾染了仇恨的嫣红,好像不仅仅显露在她脸上,也埋在她心里。
                  林钩也不恼,丝毫不去理会手臂上的伤,苦笑道:“好,好,不碰,跟我回去吧。本来在家泡茶的闲适扔一边,跑到这里既要流血还要被扇巴掌。”
                  “那就不要来。”
                  “我又没有说我不想来。和我回去吧。”
                  “我要怎样和你没有关系,别来假好心!”云言不耐烦地对林钩吼道。
                  “听话。”林钩还是一副儒雅俊逸的气派,尽管手指上的血已经把衣服染红了一片。
                  “呵。”云言冷笑一声:“听话?呵呵呵呵呵……是呀,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我的生死尽在你一念之间,我怎么能不听话?你愿意的话,要我灰飞烟灭我也是反抗不得的。”云言抬眼看向林钩,不断低笑,那笑声竟渐渐尖利起来,渗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怨毒,让路人不由得纷纷侧目:“要不要试试呀,我的饲主。”
                  林钩长长地叹了一声,从袖子里抽出一根长约半米的竹管,念叨了句什么,云言便化作一道绿光渗进了那竹管。
                  林钩把竹管收好,看了我一眼:“改天来竹林,我请你喝茶。不来的话也没关系,我会送到你家里去。”
                  我后颈一凉,林钩的“罪与罚”茶系的任意一款只要尝过便再忘不了的滋味涌上舌尖。
                  我还没来得及求饶,就看见程澈从方才云言翻出来的地方翻出学校,穿过十字路口,跑进一条街,后面紧接着是同样翻墙而出的柯瞬,似乎在追着程澈,可是选错了路,跑进了另一个岔道口。
                  现在的学生是怎么了?个个都爱爬墙?云言那只狐狸就算了,这两个货真价实的人类怎么也这么大胆,不会被处分么?
                  我没有机会免去不久后的水厄,没再搭理痴迷了一样轻抚着袖中竹管的林钩,冲进了方才程澈进入的那个路口。
                  路在脚下延伸翻转,宽敞或是逼仄的街巷都从脚下滑过,周围行人渐渐稀疏,我在一条狭小的巷子里拦住了程澈。
                  如那天一样,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被火红的夕阳染了色,映着天边流金的云丝。只是温馨慵懒早已灰飞烟灭。
                  高的伸出手,轻轻地笑着,活像在夜半敲响家门,拿着金子站在外面诱惑的魔鬼,矮的如初见时般温润如玉,头发漆黑如夜,稍长,乖巧地贴在头皮上。
                  “还记得我吗?”我微笑,显然他是记得我的,抬头用灿烂的表情对着我,那似乎是最完美无瑕的笑面,但也只是一张笑面罢了,程澈眼角泛起的一点红出卖了如玉表象下的风起云涌。
                  “这不是你回家的路吧?”我轻声问,他也不在乎我怎么会知道他回家的路,只是看着我,等待着下文。
                  “他呢?怎么没来?”我依然笑着,但突然一瞥竟看见他抬起了脸,被他的眼神狠狠划伤了眼。
                  眼里染着嘲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隐约看到了一点点绝望。像是卷云下起伏的海面,暗蓝幽深。
                  “他?和别人在一起呢。”扬起的脸上收敛了笑容,但是也没有太多的变化:“比和我在一起会更愉快吧?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明明就被她所吸引,见到她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过我一眼,却在她离开的时候不知羞耻地和往常一样亲昵地拉着我的手叫着的我名字约我去喝东西。‘放学后再去喝东西吧,澈’就像这样。”
                  “这算什么?”我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说出的是这样火上浇油的话。
                  “是啊,这算什么?”程澈一直平缓的声线微微上扬,不屑地说:“只是玩玩?和我玩了太多年腻了出去找个乐子,好了找完乐子又觉得还是我好回过头来找我,他以为他态度亲和笑容温柔我就会乖乖回到他身边?嗤,我该不该说‘谢柯瞬隆恩’?可惜,小爷不玩了。”说到最后一句时,程澈的眼里透出了一点点难过,又很快被不屑覆盖。
                  我一直以为程澈不会愤怒,更不会把话说得尖酸刻薄,那样纤细柔软的少年理应一直温润着,但是我现在明白了,谁还不会骂个人啊,只要心里烧着滚烫的难过,就会像狮子一样暴怒。
                  程澈又笑开来:“怎么会想起来和你说这些,不过是再咖啡馆里见过一面。这些,和你又都没有关系。”
                  有关系的。要不是在咖啡馆见到了我,你们是不会到现在这种境地的。突然又想起了妄度说的:“要是最后程澈的执念原谅了柯瞬,就把东西还给他们,好么?”心里有点动摇,我正在做的事情,是自私地夺取别人的未来,去交换我和妄度的未来。
                  有点想放他走,可是我没有时间去寻找一个有着非得忘记不可的丑陋回忆的人。
                  我正要开口,程澈就把脸偏到一边:“我可以忘掉这梦魇一样几天,却不能忍受他用那样坦然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方式和我说话,仿佛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一样。我喜欢他,可是正是因为喜欢,才因他而喜,因他而悲,因他的举动而觉得他讨厌甚至是恶心……”
                  “既然厌恶他甚至觉得他恶心,为什么不忘了呢?嗯?”我开口问,语末的尾音刻意地染上些挑逗:“忘了吧?与你而言,不是更好么?是吧?”
                  我依然笑着,但是笑了太久,脸都疼了。
                  若是真的这样拿了他的记忆,即使活下去,即使妄度不用忘记我,那么我在妄度心中又会以怎样的姿态存在呢?还是原来的样子么。
                  “也好呢,我要怎么忘记?”话音未落,已有淡淡的乳白色的白汽从他的头顶溢出。少年并不雄厚的声音断了他自己的退路,也重重地,关上了我通往归途的出口的门。
                  “呵呵……”我轻笑出声,不再去想关于以后的问题。
                  我勾起程澈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将他的痛苦迷惘细细体会,将他头顶的白汽吞入腹中,看他的眼神恢复了干净坚强。
                  他忘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完全吞噬掉他的记忆,而是先储存着,若是运气好遇上了足够的梦魇,我就把记忆还给他。
                  见到我这样一个陌生人站在他面前,程澈对我一笑,如沐春风,我闪身让开,目送他离开。
                  成功了。心中似打翻了黄粱酒,整个世界蒸腾飘渺,如梦似幻。
                  一阵恍惚,我没有想到成功得这么快,要是林钩没有发现云言的事,柯瞬就不会看见真正的程澈,不会像往常一样请他喝东西,程澈就不会生气,我就拿不到程澈的记忆。但是如果程澈的性子稍微柔软一点,我的计划就失败了。成功是个变数,捡来的。
                  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我只有云言和妄度,云言从来不会主动和林钩联系。
                  那么……昨晚被水声掩盖住得妄度的声音此时涌上来,虽然只是零碎的不成句的几个字,还有模模糊糊的音节,但足以说明一切。
                  我拦下一辆路过的计程车,回到那所在城郊的房子。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3-08-27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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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度受受说我操作频繁了怎么破!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3-08-27 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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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砚换盏间忽闻窗外有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林钩神色一变就冲出竹屋去,我也从先前云言翻过的那扇窗子翻出去,落在竹子围出的空地上。
                      熟悉的软榻,熟悉的云言,就连周围竹子的排列也是熟悉的,在太过熟悉的地方,出现陌生的东西,总是很扎眼的。心中那些针一样的愤怒好像找到了发泄我出口——云言还是懒懒地侧卧在软榻上,在她面前,站着一个一身粉裳的面容姣好的女子。
                      “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难看还是难看。”云言慢慢开口,悠闲恣意和女子姣好面容上煞了风景的恼羞成怒对比鲜明,更是把那女子看得脸色一变,把一条粉红色的帕子一扬,抖起半天粉尘,五指作爪,直逼云言面门,云言居然动也不动,反倒翻了个身,休息去了。
                      我只能走进几步,握住那女人的脖子,手指慢慢收紧,心中埋着的针尖利起来,妄度唇角冰凉的弧度和碎在眼底的期望祈求都又浮在眼前,我暗暗用力,那女子就越变越小,眨眼功夫就已缩成一个尺余的小人,最终“噗”地,女子变作一段粉色罗帕。
                      “不过是一条成了精的绫罗,也敢挑拨我和妄度的关系。”我紧紧攥着那条绫罗,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啪”地一按,那绫罗见了火,当即便着,粉烟蒸腾,凝结成了那女子的摸样,哀求哭诉,一副惨凄模样,我面不改色,只觉这妖精实在可恶,实在不值得同情。终于那条粉色罗帕被燃尽,那凝结而成的女子惨叫一声,便随风消散而去。
                      心中正一阵畅快,抬眼忽见在错落有致的竹子的掩盖下,妄度正看着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处理完绫罗,淡淡微笑着的我。然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离开了。
                      云言闭目养神,林钩盯着云言看,除了我,谁都没有看见妄度。
                      那绫罗只是封印了那些人的记忆,此时罗帕已毁,记忆自然解除封印,妄度大约是认定了,我就是铁石心肠的妖怪,能够微笑着听着一个女子的哀求,心狠手辣地置人于死地,随意地玩弄着人类的感情,窃取人们重要的记忆,看着人们守着心里的空白患得患失以此取乐……
                      能够这样窃取人类的记忆又毫不费力地送还回去的,除了我噬忆,在妄度心中,还会有谁?
                      突然觉得很累,没有再和林钩云言搭话,径直回了房间。
                      一夜噩梦。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3-08-27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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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再到处乱逛的心思,我回到了那间竹屋,向林钩讨口茶喝。
                        林钩泡茶的技术越发精湛,连我这样的懒人都禁不住想要细细沐浴焚香之后再品他泡的茶,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惰性是在我的身体里扎了根的。
                        林钩云言这两人到也有趣,明明住在一起,却绝对不会同屏出现,有林钩绝没有云言,云言在的时候,只要林钩一出现,云言绝对脸色一变甩袖子走人。我不由得好奇,平日里就这两个人的时候他们是如何度过的?明明是有两个人的屋子却一句交谈也没有,真是好生恐怖。
                        不过可能这就是他们相处的方式,这样相看两厌,不晓得是不是也是另一种和谐。
                        对于懒人来说闲着没事干只需要喝喝茶聊聊天的时间绝对过得飞快,似乎刚吃过午饭天就黑了,刚草草解决晚饭,夜就深了。
                        我把喋喋不休说个没完的云言推出房间:“再在我房里待下去,林钩绝对会让我把‘罪与罚’茶系统统尝一遍的。”
                        “他敢?”管狐霸气地挑了挑眉。
                        “就算他不敢,我也是要睡的,要不?一起睡?”一边说着,一边成功地把云言推出门外,想象着门后面女子铁青的神色,不由觉得一阵好笑,但是笑容又很快凝在了脸上。
                        妄度是知道成年祭在今晚的,不知道在那个同样位于城郊的房子里,妄度有没有想起过。
                        窗外,漆黑一片。
                        有滚烫的感觉在身体里燃烧起来,多年来收集的梦魇不断地融化,蒸腾,身体里一点一点空起来,突然滚烫变成热辣,然后化为刺痛,身体里一点记忆都找不到,被榨得干干净净。
                        冷汗浸湿了衣服,一直湿透到外衣才停下来。
                        真的很痛,就像是有一只手揪住了五脏六腑,扭转九十度,再扭转九十度,疼得我连一直都念想着的那人都忘得干干净净,直到恍惚间听见林钩的声音:“妄度……你怎么……”
                        他来了么,不可能的。他不会再信我。
                        也许是要反驳我的想法,房间的门被用力踹开。林钩家的门锁,有够脆弱。
                        熟悉的脸,熟悉的身影,就连衣服也是我曾穿过的。
                        “我就知道……”话里含着叹息。
                        “真的不是我……我没有……”身体要被撕裂了一样,好像五脏六腑都被挤开,就要从口中呕出来,但是还是用尽力气解释着。什么嘛,说好不再去解释的。
                        眼前是妄度放大了的脸,我们的睫毛也许都交缠在了一起。我没有闭眼,而是尽力地看着眼前那双眼里的色彩,直到那双唇贴在我的唇上。那个吻,太轻柔,太甜蜜,舌尖在口腔里温柔的舔舐,好像在轻轻抚平一个一个细小的伤口:“什么都别说,我信你。”
                        氤氲的白雾从他的口里渡到我的口里,刚进入身体就融化蒸腾,身体的疼痛平复下来,像是泡在温水里一般静谧和舒适。
                        我突然很困。
                        听到的最后的声音是云言的,似乎是在软榻上唱歌——
                        朝露昙花,
                        咫尺天涯,
                        人道是黄河十曲,
                        毕竟东流去。
                        八千年玉老,
                        一夜枯荣,
                        问苍天此生何必?
                        昨夜风吹处,
                        落英听谁细数。
                        九万里苍穹,
                        御风弄影,
                        谁人与共?
                        千秋北斗,
                        瑶宫寒苦,
                        不若神仙眷侣,
                        百年江湖。
                        什么嘛……别唱不合时宜的歌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3-08-27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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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完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3-08-27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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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有点虐。尼玛要哭了最后的结局。


                            23楼2013-08-27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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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8 19:2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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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VQ看了若干遍好像终于有点看懂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24楼2013-08-28 11:16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