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
帝君又怎么样,你可知我在行宫里做着怎样一个梦吗?
我在梦中,将我的父皇,我的弟弟踩在脚下,他们都向我,俯首称臣!
眼看嫁娶的日期越来越近了,我依旧乐得自在,我那七岁的孩童儿便给他弄了个身份,随意
的呆在我身边。塞尔也不管,宫娥道和这小家伙玩的很欢,我为他取了名字——琉璃白
他唤我作姑姑,我也随他去,不爱理睬所谓的称呼。不过我这身边多出来的孩童倒是让母后
忧心不少,她曾无数次旁敲侧击的问我这孩童的来历,我便说是宫外的青楼里捡来的。
问着问着母后就不再问了,也由着我去。
嫁衣送到,我慢慢调试着,朝天髻上珠翠满头,彩线秀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嫁衣上勾勒着凤于
九天,风冕有些沉重不过宫娥还是梳上去了。明日便是我出嫁的日子,我表现的极其无所谓。
罗刹国使者满脸堆笑,但是浑身肥头油脑的让我看的极其不舒服。
天空正在破晓,阳光劈开堆积的云层,慢慢的将它们撕裂。
在司仪宣读了一堆废话后,我十分悠闲的走下台阶。使者要上前,来拉我的手,我却一躲。
颓然转身,血红十米长的的嫁衣抖开来,像一只在火中重生的凤凰。
我并有没向塞尔行叩拜礼节
——罗刹国不过是小小蝼蚁,凭我一己之力就能让它沉没黄沙。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骚动的十分厉害,我的陛下脸色堪比茅厕里的石头。
我背对着使者,但我也能想象他的脸色是有多难看。
——公主殿下真是狂妄。
我听到不屑的嘲讽,嘴角勾勒出笑容。
——我罗刹十万铁骑将会踏平白玉关,白玉关一破皇城将危在旦夕,公主好自为之。
手轻轻扬起,周围恍若陷入寒冰地窖一般,冷的可怕。
那个使者的脸色变得铁青,我知道,他要死了。
那些文官武官们面面相觑,在听到罗刹的铁骑已经到达白玉关的时候,又变得苍白无力。
真是丰富多彩,令人赏心悦目。
血液化成冰刺,穿破他的皮肤,一瞬间他肥头油脑的身体变得血肉模糊,这是一件艺术品。
我十分小心的将他冰冻起来。
塞尔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我的母后,那个至高无上的太后现在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我一步一步逼近他们。
因为我的出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身上,而那些边关来的十万火急军书都被罗刹
使者拦截住了。
——皇城要破了,君上有何良策?
塞尔龙颜大怒,拍案而起对我呵斥;“顺公主这般放肆!把大胤当成什么!来人拖到天牢……
我有些发笑,对上他丰富多彩的眸子;“你认为,他们拉得动我吗?”
这天忽然变得昏暗。
——十万罗刹铁骑将会踏平胤国呐。
“朕命令顺公主退下!”塞尔明黄色的袍子一挥,周围的侍卫聚上来要将我扯开。
他们这样只能自寻死路。
——只要你们肯听命于我,我会保全你等周全。
血红色的嫁衣妖冶的绽放,向在奈何桥边绽放的彼岸花,诡异妖孽。
——朝中有能力的武将已经被杀的片甲不留了呐,我胤国七万兵力已调往北部对抗蛮族。
只有我能杀灭十万罗刹铁骑,不管你们是否相信,但是你们别无选择。
母上大人的脸像是多年浸在冰窖里一般,发着紫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朝她微笑,诡异的
笑着。抬眸转眼之间又望向塞尔,他的脸上阴霾一片。
那些老家伙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他们向我下跪,向我臣服。就在瞬间,那几名被我冻在
原地的侍卫,被冰刃分割刺穿,内脏还在冒着蒸汽,血液愉悦的交融在我的红袍。
我看到他们眼里的畏惧,这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我想要的。
<拾贰>
一身白衣,我抚摸着千苒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面对我的是十万铁骑。
领头的将领对我异常不屑“胤国只剩下女子出来应战了吗?泱泱大国却这般不堪一击!”
丝绸拂过千苒,抱歉,你太狂妄了呐,等一会依旧要为此付出代价。
我将寒气击中于心脏,慢慢的冰冷的温度爬上了四肢百骸。我脚底的寒气向四周围绽放
张扬的占据土地。千苒的寒气与我的内力结合,变成一股无形的力量,这时空气结成了冰
我看到那些无坚不摧的铁骑在瑟瑟发抖。
食指指天,一个漩涡在云层里翻滚,我感到心脏有点超负荷,这并不妨碍我施展禁术。
雪妖族中的一个秘密禁术,而这个禁术却神不知鬼不觉的传到了我的潜意识里。
巨大的冰刃从云层穿出,紧接着就是冰雹有拳头大小的那种,狠狠地向铁骑砸了过去。
而且那些冰十分坚固,铁骑用金枪都刺不动 它们。这是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
渐渐地我迷失在我的城中,走出来绕进去,一直如此。
当我醒来,迎面而来的是扑鼻的血腥响起,还有一具具新鲜的尸体,整个战场尸骨累累。
我很疲惫,但是我明白了,我赢了。
<拾叁>
我一入宫门便被侍卫抓起来,懒得放抗由着他们去。
当他们把我带到我弟弟面前。
他含着笑意,对我表示不屑一顾;“姐姐真认为那帮老家伙会听命于你吗?”
我垂眸,不答。
“太可笑了呢。”明黄色的龙袍冷光粼粼,腰处的玉佩如影随形,那是他满月母后赠予他的。
我触摸着广袖长袍里的千苒,刚刚血液的冲刷并没有洗掉我对杀戮的渴望,千苒啊,似乎也
渴望再一次得到血液的滋润呐,那么我的弟弟,你就用鲜血祭祀我的千苒吧。
当千苒无声无息的刺入帝君的心脏,帝君的眼眸是无限的惊愕,他跪坐了下来,这一刻他正
在向我俯首称臣。我的弟弟防范的心理也太过疏忽了呐,侍卫们能够阻挠我得到想要的东西
吗?然而我想的有些简单,母后从布帘后面刺出来,短刀匕首直逼我的心脏。
我感知到那股寒气,瞬间向后翻转,千苒淋上我弟弟的血,挡住了那把匕首。
“你杀死了你的弟弟。”母后绝世美颜有些憔悴。
“不错,”我挡开了她的匕首。
也许你还不知道吧母后,你是纯种雪妖而父皇有纯种的龙血,我是用你和父皇的精血培养出
来的呐,你的第一胎自然是上上等的雪妖,等到孕育第二胎,你的精血不似从前,我的弟弟
还能向我这般吗?
所以弟弟他永远都不是我的对手,要不是我一时心软没将他掐死在摇篮上,那么现在我应该
是胤国的储君。而不是那个弟弟,样样比我弱的弟弟呐。
凭什么他出生后可以坐享荣华富贵,得到你们的宠爱。
而我?继而被抛在冰冷的行宫里,任其自生自灭呐?
只因为他是皇子,而我是公主吗?
<拾肆>
我杀了我弟弟,我则坐上了胤国第二十八代储君的王座。
母后自塞尔死后,便不在踏出宫门,听闻她终日念经祈福,远离世事红尘。
当我已年近四十,忽然觉得半生追求嫉妒的权势也不过如此,渐渐厌倦了终日沉浸在批阅
奏章的安养殿。那个孩子今年已有二十余岁了,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帝君的气派,和父皇越
加相像,不过那如牛奶柔滑的肌骨和玉树临风的容颜倒是偏向美姬、
我写上遗诏,用黄纸固封起来,藏于匾额之下。唤来那个常年跟随我的宫娥,交代剩下的事
情。便悄无声息的走掉了。
我所嫉妒的,我所憎恨的,现在都不见了。
我现在是塞壬,不再是胤国的顺公主,也不是什么储君了呐。
我看远处摇船的少年郎哼着歌谣,白衣翻飞。我微微一笑,将自己大方交予柔弱的水流。
慢慢的沉溺……河水穿透我的皮肤慢慢的进入内脏,占据多余的空间,耳边像是有万千
小兽在嘶吼着,我已经无闲顾及。我沉睡了过去,永远呐……永远都不会醒来。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