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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庞策]前尘误(H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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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已终结,搬文比较累,所以不定期更新~~~~~哈哈
第一章*夜会
傍晚,庞统坐在庭院里,看着正在舞剑的耶律连城,那少年自从三月前随父亲、辽国的宁王殿下进京和谈后,就点名住在他的中州王府,不住驿站,不理客栈,和谈时亦步亦趋,伴在庞统左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宋的护卫呢。还好,前天,和谈算是尘埃落定,宁王一日不肯耽搁,就时打理行装回大辽去了,这耶律连城只说:中州王府好,我想多住一些时日,顺便了解一下中原风物。

他说这话的口气,分明不是肯求他的父王,只是陈述心中想法,言外之意,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庞统一旁冷眼看他父子二人,听了少年的话,险些笑出声来,这小东西,我行我素,飞扬跋扈,像极了一个人,像谁呢?

他正在走神,就听下人回报:王爷,公孙大人求见。

庞统“噌”站起来:快!快请!

自从这辽国的使团来后,整整三月,大宋年轻的礼部侍郎日日忧心牵挂,吃不好睡不好。本来这和谈之事,就是礼部之责,更兼他心思谨慎,满腔爱国的情思,生怕失了国体或被那辽国占了便宜,庞统看在眼里,分忧不得,陪在身边,又不知如何解劝,也跟着憔悴了不少,幸好,幸好有耶律连城这小家伙,上蹿下跳,问这问那,要东要西,稍解烦闷。他想到这,又忍不住看向那还在舞剑的少年,并没有因别人的到来稍歇,剑光流溢,行云流水一般激荡在这小小庭院,耀得人眼光凌乱。

不知何时,公孙策已到他身边,微笑着看他,庞统一回头,正看见他眼眸中水光清澈,情动之时,伸出双臂,将他环在怀中,两人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相拥,三年了,在一起整整三年,许多话,已没有必要说出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庞统听见有人冷哼一声,这才想起耶律连城还在一旁,抬头寻去,正看见那少年离开的背影,莫非是错觉吗?怎么,竟觉得那背影,有几分萧索。

他待要唤他回来,又觉不妥,便命下人紧紧跟着耶律小王爷,莫让他走丢了。

公孙策一直在他怀里,抬起头,看他的脸,待他吩咐完了,才轻轻吻了他的下巴,说:饿了,吃饭吧。

 

饭桌上,只这二人,公孙策恐怕是真的饿了,埋头吃饭,庞统在对面微笑着看他,心里又隐隐担忧那少年,只觉得一心二用,心力交瘁。

刚上来的这道菜是耶律连城最喜欢的糖醋鱼,庞统吩咐:这鱼再做一条,给耶律小王爷留着。

公孙策从碗里抬眼看他,看了一会,坐直了身子,轻声说:庞统,这两个月你好像变了。

庞统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好像做错了事被大人抓住的小孩子,只好嬉皮笑脸:哪里变了?莫非,更英俊了?

公孙策伸手托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细细看了一番:嗯,还成,说得过去。

庞统一低头,含住了他的两根手指,用牙齿轻轻啃啮,公孙策脸一红,低声说:快,快松口。

那边又有人来上菜,庞统深知公孙策脸皮薄,舌尖扫过他的指尖,便松了口,公孙策抽回自己的手,继续低头吃饭。

 

到掌灯时分,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才回来禀报,说是耶律小王爷在酒楼安静喝酒,并没有惹事生非。

庞统心中这才安定下来,转身看公孙策,那人坐在窗口,仲秋天色深蓝,玄月如情人的眉峰,哀伤而轻柔,庞统突然想到,三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公孙策也是这样坐在窗口,两人互相揣测太久的心意,在他唇角的浅笑中不可遏抑的迸发,时至今日,他还是情不自禁,走到他身边,轻轻唤道:策……

公孙策抬头:嗯?

庞统说:这秋天风凉,你别在那坐着了,把窗关上吧。

公孙策说:不用,这样就好……庞统,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么?

什么话?

比如,你跟那个辽国的小王爷,是怎么认识的。

庞统心中暗叫不妙,但他问起,也只好实话答道:连城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随军出征,我在战场上遇到过他两次,少年英雄,着实了得。

公孙策问:比你还了得?

比我?还差那么一点点吧。

公孙策说:我初见他就觉得面熟,刚才来的时候见他舞剑,突然想到,十几年前,你在他这个年纪,怕也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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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暗涌
耶律连城这小家伙的酒品实在不敢恭维,送他回房后,又是吐又是叫又是哭又是闹,庞统手把手喂他喝了醒酒汤,还是不行,直嚷嚷头疼口渴,他无可奈何,搓揉那孩子的头发:你究竟想怎么样呢?

耶律连城忽然拽住他的手:我想怎么样?!庞统!你还问我!

庞统蹙眉:你别没大没小,论理,我跟你父王同辈,你得叫我叔叔。

耶律连城说:叔叔?笑话!宋辽年年征战,我哪来的你这么个叔叔。

庞统起身,声调冰冷:那小王爷还在我府上做什么?

耶律连城说:我做什么,你还不懂么?莫不是被那人迷了心智?别告诉我,你堂堂飞星将军竟是这般驽钝之人。

庞统说:我确实驽钝,还以为你真喝醉了呢,哼,酒醉之人哪有这般见识。

耶律连城说:岂不闻酒后吐真言,你若眼中没我,我醉不醉,关你何事?况你我各为其主,我死了你才愿意呢。你现在这般,看我喝醉,连那人都不去送了,你自己想想清楚,究竟是为着什么?

庞统只觉得天地旋转起来,长这么大,第一次手足无措,他闭上眼睛,闪闪而过的都是那人模糊的背影,一夜缠绵,抵死的纠结,轻言浅笑,明明就在一瞬之前,可为何,就是想不清楚他的容貌。却只有背影。

他再回过神来,那耶律连城早已熟睡,想是真的喝多了。

酒醒后,还是把什么都忘了吧。

 

庞统欺上前去看那孩子的容貌,桃花秋水,烽火残烟。

自幼长在塞北的原野,纵是养尊处优的小王爷,也颇显风尘。

可也许就是这般粗糙的美丽,触动了他心头遥遥的期盼。

十几年前,只是十几年前,当年自己的模样,竟再也记不起来。

 

他为他掖好被角,关上门窗,回到自己的房间,屋子刚刚收拾干净,婢女走上前来,回道:王爷,这是在床上找到的。

庞统接过来,见是一枚白玉龙挂件。

他握在手中,想都不敢去想,不想,又得想,反反复复,心里都要长了草。

这白玉龙,是第一次欢好之后,他送给公孙策的。

这本是汉玉,千年以来,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人手,但玉色白润腻滑,触手生温。

初时,公孙策还不肯收,他这人圣贤书读多了,难免古板,说什么龙型图文,自己一个做大臣的,不能戴在身上。

那时庞统对他说:你若不肯收,我就不放你走,要不,就是你不肯要我。

这话,真真假假,多少有些开玩笑的意味。

公孙策如何听不出来,可还是收下了,他只贴身戴着,从不拿出来示人。

是啊,三年了,他随身戴了三年,一朝割舍,就不觉得疼痛么?

庞统的心中,淡淡如水流淌,说不出是悲是忧,公孙策心细如丝,不,一根丝还要劈开,那么细,细不可见。他什么不知道,什么不明白,这玉,恐怕并不是不经意间遗落的,想到当年那句亦真亦假的玩笑:你若不肯收,我就不放你走…

恍若隔世。

庞统把那玉对着阳光观看,却见龙眼处,有一小小的血色斑点。

他清清楚楚记得,这玉通体洁白,没有一丝一点的瑕疵,这血点,又是如何出现的呢?

 

一直到午后,耶律连城才醒过来,庞统过去训他:你小小年纪,就这般嗜酒,伤身费神,以后再不许这样。

耶律连城看都不看他一眼,只说:用你管!

庞统一听火大:好!你不用我管,我还懒得管呢!

耶律连城说:我看你不是懒得管,你是心里怪我,坏了你的好事。

庞统冷笑:你倒是想坏我好事,你可有那能耐?!

耶律连城也跟着冷笑一声:我有没有那能耐,你心里清楚。

庞统大步上前,拎住他的衣领,一字一句:耶律连城,我警告你,我的忍耐有限,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耶律连城说:我就是走了,你还能像从前那般吗?就算你能,别人许吗?这就好比镜子上的裂痕,已经有了,再怎么描补得精细,也不再完整。庞统,你还不懂吗?

庞统大力一甩,少年酒醒后腿脚发软,踉踉跄跄,退后几步,还是站定,满眼冷笑。

庞统说:为什么?只有三个月。

耶律连城说:用不了三个月,三天就足够了。

 

庞统没再理他,走到院中,本来清明的天空,渐渐卷上了乌云。

到了晚上,淅淅沥沥,下起了秋雨。

庞统独坐屋里,一盏清茶,一痕残灯,昨夜的种种,被雨声湮灭,听不真切。

院中一树梧桐,三更冷雨,不听清歌也泪垂。

想自己当年,哪是这等多愁善感之人,纵马挥戈,剑气如霜。

想当年,最近,总是想到当年!

他何尝不知,那耶律连城所说,字字句句,简直是迎头砸了下来。

可是,就算心意变改,也无论如何不忍,伤了那人的心。

正想到这里,窗子被人从外面拉开,耶律连城就站在外面,眼角浅笑,风致如画:你若想让我走,明日我就走,以后,除了我大辽的铁骑踏过中原,我再也不来,你若只是怕伤了那人的心,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他的心,早就被你伤透了。难道这些时日你都没有注意,他望你的眼神,全都变了。

庞统的万般心事全被这少年说中,少不得将桌上的茶盏重重一拍,喝道:你在这嚼什么舌头,还不滚回房去。

耶律连城抽抽鼻子: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大呼小唤的。他转身欲走,又回过头来,眨眨眼睛:莫非,竟是不把我当客人,当成这里的主人了。

说完,大笑着走开。

庞统哭笑不得,又禁不住琢磨他的话,想到自己每每说道:我庞统看上的东西,没有逃得过的。

而这少年,现在对他的情份,竟也有几分这种阵仗。


2025-05-16 09:4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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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颜修
  • 初涉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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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的文章啊,楼主继续加油.(这貌似是SF?)


  • 梦行长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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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不爱我的我不爱
庞统声都颤了:连城,把剑放下来。

展昭心里骂道:连城连城,叫得倒是亲热啊。

心里骂着手上也不闲,剑光一闪,耶律连城就觉得寒气欺在颈间,展昭的声音冰凌一般落地碎裂:把剑放下。

公孙策满脸沉寂的笑,看不出惊恐,看不出恼怒,声音平滑的止水一般:展昭,你把剑放下。

展昭说:公孙大哥,公事上我听你的,这事,你得听我的。

庞统气急,他出来的匆忙,什么兵器都没带,过去抓住耶律连城的手腕:我让你把剑放下,听见没有!

耶律连城哼了一声,长剑从公孙策颈间一闪,收回鞘中。

展昭也收回巨阙,室中寒剑的冷光,却并没有褪去,庞统惊怒不已,狠命拽着耶律连城的手臂:你,你够狠!

耶律连城说:他辱我大辽太甚!

庞统抬手就要掴他,展昭说:要想打情骂俏,回王府去,少在我开封府耍疯。

他倒了一杯茶给公孙策,说:公孙大哥,喝杯茶压……公孙大哥,这是怎么了!

展昭的声音颤颤抖抖,惊惧不已。

庞统转身看去,也不禁吓了一跳,只见公孙策脖颈上极细的一道伤痕,正慢慢渗出血来,想都不用想,准是耶律连城刚才收剑的时候划的,他那剑锋极薄,剑势又快,划过之后,不至马上出血。

展昭早已出手,几招之内把耶律连城逼至墙角,骂道:你这辽人,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耶律连城的武功,虽不比展昭好,但也不至于几招之内就无还手之力,但是展昭这次盛怒之下,气势上先压了人,出手又快又狠,耶律连城几乎还没反应过来,巨阙已到了眼前。

公孙策喝道:展昭,休要无理!

展昭的剑,就停在耶律连城的鼻尖,听了公孙策话,晃晃悠悠,终于还是放下了,他走到公孙策面前轻声说:你先别动,小心扯动了伤口,我去拿药给你包扎。

庞统也没有心思再去理耶律连城,只盯着公孙策伤口,那血一滴一滴,落在白衣的前襟,纱质的布料不吸水,又沿着胸口往下滑。他心里不忍,掏出手帕,说:策,我,先给你止血。

公孙策好像没听见他的话,眉梢挂满清寒的光影,漫漫流年,在他一个眼波中,流逝的无影无踪,最终,什么都看不见。

展昭抱着药箱掀帘进来,说:你闪开!

若是平时,展昭这样说话,庞统早就大打出手了,可这次,就算展昭拿剑对着他,他都不肯再出半声。

那药一敷上伤口,难免激疼,公孙策唇角都颤了起来,再也忍不住,把头靠在展昭肩上,一边还镇静开口:赫郡王是聪明人,这次的事,若真是辽人做的倒还好办,就只怕是有人别有用心,挑拨我三国的关系,在下这才找郡王来问清楚,若有失礼之处,还请郡王原谅。

耶律连城说:你把我叫来,明摆着就是怀疑我。

展昭说:就是怀疑你,怎么了!

公孙策说:展昭,你别添乱!郡王,所谓清者自清,我若不问明白你,将来有人怀疑起来,说我开封府办事不公倒还其次,若是损及郡王的清誉,可就不好了。

耶律连城说:好,好,说了半天,你还是不相信我,我就给你证据,我从半月以前,就一直和你们大宋的中州王在一起,寸步不离,你倒问他,我有没有作案的时间。

展昭怒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谁说是你作的案!

公孙策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只是想提醒郡王,若因为这件事情三国交恶,是谁都不想看见的。

庞统的耳朵里,全都是耶律连城的那句话,我这半月,都跟他在一起…

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么,他冰雪一般的一个人,受不得半点瑕疵,今天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被人狠狠捉弄一番,还坚持着不肯融化,以后风大雨大,再不相干。

 

这时,听见外面喧哗,一人大叫:公孙策,我回来了,你还不出来迎接。

那声音,竟是包拯。

他说着话,人也踏了进来,看见庞统耶律连城,只是恭敬冷淡地说:王爷好。

这声王爷,也不知道是叫谁的,反正也没人在意。

公孙策的伤已经包扎好,站起来,走到包拯面前,包拯一把抱住他。

这二人自幼一起长大,搂搂抱抱,再正常不过,开始时,庞统极不习惯,公孙策也常常似怒还嗔,只要包拯凑上前来,就大力甩他,实在甩不过,也就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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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却并不见他挣扎,反而反抱住包拯,最后,把脸埋在了他的肩颈处。

展昭让白玉堂去接包拯,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他把这里发生的事转达给包拯,让他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白玉堂本来就看耶律连城不顺眼,有的没的,添油加醋,不知道说了多少。

包拯一进屋,看见公孙策衣衫上鲜血淋漓,怎能想不明白?

不一会,包拯就觉得肩上又湿又凉,这个公孙策,从小就爱哭,别看他在外人面前一副谦谦君子的冰冷模样,他们什么关系,就他那点小脾气,他还不知道!

包拯说:我跟公孙大人有事商量,你们都退下吧,展护卫,送客!

 

展昭就等这句话呢,他现在手里就缺把扫帚,恨不得把那二人直接扫地出门算了,还送什么送!

两人刚到门口,就看见白玉堂双臂环胸靠门站着,似笑不笑地说:两位王爷,我不是公门中人,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也没有顾忌,咱们这个赫郡王可能还不知道在下是谁吧,那我就告诉你,我是贼,贼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你想明白了,展昭不敢干的,白爷爷可不怕!

耶律连城说: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要挟我么?

白玉堂说:可以。

耶律连城说:你这个人,倒是有趣得很。

白玉堂笑道:岂止有趣呢,我这个人优点多多,至少有一点,我从不欺负手无寸铁之人。这等龌龊之事,也就辽国的小王爷做得出来了!我这做贼出身的都佩服啊佩服!

耶律连城狠狠握住手中剑,也不理白玉堂,转身就走。

 

等回到家中,庞统一把把耶律连城按到墙上,恨恨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干了什么!

耶律连城说:知道。我还知道,你心疼了吧。

庞统说:我与他,纵使旧情不再,我也敬重他的为人,你这样做,让我以后在他面前怎么做人。

耶律连城说:我不这么做,你在他面前,还能算得上是什么人吗?庞统,你明明一个聪明人,怎么一遇到他的事,就慌了阵脚。

庞统手一松,耶律连城从他掌中退了出来,踱到桌前,倒了杯茶,边喝边说:其实,我刚才倒不是因为你才那样做的,确实是情势所致,他口口声声大辽大宋,听得我心烦,我最讨厌这帮文人装神弄鬼,若两国真的有事,还不如打一仗痛快。

庞统说:好,那就打一仗。

耶律连城说:若真打起来,你宋国也占不了便宜,除了有你这个飞星将军,还有谁?况且,重文轻武,就算有良将,也没有死士冲锋陷阵。

庞统说:说你见识浅薄你还真的就自己证明了。你看见展昭了没有,他的出手有多快知道了吧,我大宋男儿,好身手的有的是。

耶律连城说:我一时失手才着了他的道,要不哪天我跟他真刀真枪比试一番。

庞统冷笑:你知道他是谁?南侠!万军之中取你首级易如反掌,他跟你年龄相当,一入朝就封了四品御前带刀护卫,凭的是什么?你以为是凭包拯公孙策么?他平素里说话做事很有分寸,不肯轻易动怒,你今天伤了公孙策,若不是他还识大体,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耶律连城说:他还敢杀了我不成?!

庞统说:他十来岁就跟着包拯公孙策,亦兄亦父,你伤了他敬重之人,别说要你的命,就算将你碎尸万段,你也得认了。

耶律连城说:我就不信你不救我。

庞统说:我倒是想救你,一则你无礼在先,二则,你看见那白衣少年了吗?你以为他就是图一时口舌之快说着玩的吗?哼!锦毛鼠白玉堂的功夫绝不在展昭之下,更兼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为所欲为,展昭至少还听包拯公孙策的话,他连天皇老子的话都不听,他二人联手,估计把我的命也得搭上。

耶律连城却忽然笑了:庞统,你以为我就知道打仗,什么都不懂么?所谓知己知彼,我什么都知道。我来之前,南院大王对我说,汉人心思细密,你很难猜到他们在想什么。

庞统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耶律连城说:南院大王告诉我两句话,好像是你们汉人的一个诗人说的,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我说的,对么?

庞统一面感动于耶律连城的用心良苦,一面突然想到白玉堂的那句话:素闻赫郡王年少英雄,是辽国年轻将领中不可多得的人才,再假以时日,恐怕不比咱们大宋的飞星将军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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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流年
包拯回来之后,没有再传唤过耶律连城,听说那件案子后来牵扯出西夏,果然被公孙策言中,确实有人别有用心。

这一晃就快到了春节,庞统平素是不上早朝的,但到了年尾,朝廷总要把这一年的大小诸事总结一番,所以,他也去那么一次。

那天,阴。

庞统去得很早,宫门前的灯火在暗暗的天色中突兀的亮着,站得时间长了,也觉得冷。

有人来了,向庞统行礼,他也只是点点头。

后来,看见展昭骑马护着一辆车,远远停住,包拯从车里钻出来,站在外面,扶公孙策下车。

公孙策披了一件和官袍同色的朱红外氅,也就在这时,灯火到了熄灭的时辰,阴冷的冬晨没有日光,一切跟着暗淡,只看见公孙策的面孔,皎皎如月华,那时候他一再开玩笑,捧着他的脸说:策,原来真的有,芙蓉如面柳如眉。

年轻的男子在他的掌中,温柔的笑容,如白莲初绽。

他在别人眼里,是大宋第一才子,最年轻的侍郎,君子端方,清淡而疏远。

可是,只有他才能看见的,美丽的,放纵的,沉迷的,公孙策。

庞统在宫门口站了很久,究竟在等什么,或者,就是在等这个人,看见他还好,自己也就放了心。

展昭的目光早就箭一般急射过来,包拯公孙策在那边低声交谈,根本就没注意他。

算了吧,庞统在心里笑了自己一下,外面这么冷,还不如进去呢。

这么冷。

他体弱畏寒,这三年每到霜降,貂裘锦衣,各种补药,不知道已送了多少过去,今年,还没等到天寒,心就冷透了,纵使自己有心奉上,人家可能要?

他最喜欢的,是那件白色狐裘,带着淡淡的银灰,并不是最好的,可是他喜欢,年年冬天穿在身上,那年他出征,回来的时候,看他在城头张望,穿的,就是那件白裘。

城上城下,冰雪还未消融,他浅浅的笑,眼神都温暖了起来。

都已经过去了,说好不再想起,想起还有什么用呢?

 

朝堂之上,小皇帝絮絮叨叨,直说到口干舌燥,末了,诡异一笑:快过年了,还有一件喜事要众卿分享,咱们包拯大人和公孙策大人请旨回庐州老家成亲,准了!

赵祯听见,下面众臣子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冷气。

啊,不是那个意思,是包大人家里和公孙大人家里为他们选好合适的姑娘,两人回去一起把亲事办了,热闹。

众大臣异口同声松了一口气。

赵祯擦擦额上的汗,话说多了,有点累:来人,把朕给二位卿家的贺礼拿上来。

两人上前跪恩,公孙策正跪在庞统近处,那侧脸,见不到半点表情,呵,他还是这样,都要成亲了,有什么感情,也不在人前表露。

他垂眼,长睫歇歇缓缓,总不肯完全落在眼底,那一场又一场寂静无声的雨,他拥住他的背,轻声说:策,一辈子,陪我一辈子好么?

他说:为何要是一辈子?

因为来生,我怕我认不出你,而前生,我已经忘了你。

现在才明白他的意思,他说,为何要是一辈子,不是说为何不是生生世世,而只是这一生,他要说的是,一辈子,那么长,长到无法预知的距离……

言犹在耳,物是人非。

 

散朝之后,众人难免上前恭贺寒暄,一拨一拨的人群散去,二人才脱了身。

庞统在后面叫道:策策策策……

明明只有几步远,他们却像没有听到一样。

他改喊:包大人,公孙大人!

两人回头看他,庞统走过去说:恭喜二位大人了,只是你们回家办喜事,我可赶不过去吃喜酒。

包拯说:彼此彼此,估计王爷的喜酒我们也赶不上吃,两不相欠。

好一个包拯!好一个两不相欠!

 

公孙策面对着他笑,可是眼光,不知落在哪里,庞统的身后,高大的朱漆宫门,侍卫的森森戟光,遥不可及的少年轻狂,就像昨夜的梦一般,梦醒了,什么都变了。

他说:王爷太客气了。

转身欲走。

庞统说:怎么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问完,自己都觉得唐突,你是人家什么人,问这个算什么?

包拯却难得好脾气:再不成亲,我娘快念叨死我了。

公孙策笑说:包大娘只是念叨你,去年春节我回家,我爹二话没有,直接抄起棍子追着我就打,那叫一个麻利,一点不比展昭差。

庞统心中恻然,以前,怎么没听他说过呢。

他每年过年,一定要回庐州,不管怎样的浓情蜜意,也止不住他的脚步。

在家里经历的种种,他全都讲给他听,可是这件,他没有说过。

长长的年假,也抵不过两地奔波的苦,春节在家,元宵一定要回来。

那几日,他天天去城外等,看见他白衣骏马奔来,星辰一般,耀亮一方天际。

马还没有停蹄,人已经跃了下来,他紧紧拥住他,从未失手,屡试不爽。

身上的狐裘还带着驿路辗转的寒气,一到他怀里,什么都暖了,软了,化了。

还要怎样,才算情深?

这些年,苦了他,累了他,原来他家里,一直等着他成亲。

也好啊,自己蹉跎了他的大好年华,现在放手,为时不晚,不,或者,正是时候。

 

宫门前的千重玉阶,眼神里的万般轻愁,走得太远,迷了路,终于回不来了。

他说:公孙策,你还回京城吗?

那人仰起水一样的眼波,浅笑,却没有言语。

从未如此准确的预感,他似乎看到,这一别,就再也没有城外奔驰而来的等待,或者,等待,已让与了别人。

 

三个月,三个月足够了,足够背叛,足够反复,足够天崩地裂。

又三个月,一年,就这样到了尾声,故事的结局掌握在谁的手中,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知道的是,那穿着杏子黄衫的少年,此时此刻,正倚门而立,等他,回家,过年。

 

转身的瞬间,听见不知何时蹦出来的白玉堂凛冽的声音:新欢旧爱,王爷,倒是分得清楚。

本王的事,岂容你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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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啊!!!在网易上看得就眼泪一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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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亲~~~别难受,别难受
以后咱们多写甜文,让大人放心,让大人安心,让大人开心
呵呵


2025-05-16 09:3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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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花事了

汴梁城深秋的长街,没有尽头的漫长,地上一层薄霜,马蹄都在打滑。

他栖居庐州城的十六年,小城里幽静的岁月,怎样缓缓流淌,深不见底的寂静。

洗涤后的记忆,我,还记得你。

 

刚出城,就看见包拯和展昭站在官道上。

他打马停住:包大人,这大早上的,莫非秋游?

包拯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怎么在哪都能碰见你?

王爷也好雅兴啊,这大早上的,莫非打猎?

他哈哈一笑,刚要继续前行,就看见远方缓缓而来的马车,展昭忍不住喊道:包大哥,来了,来了!

包拯白了他一眼:展昭,你也三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稳重点。

 

一匹枣红色骏马,斜刺里冲了过来,马还未停稳,上面的蓝衣少年就跳了下来,扑到展昭身上:展大哥,展大哥!

展昭拍他的头:叫叔叔,我是你展叔叔!

少年又跳到包拯面前,恭恭敬敬的说:包伯伯。

包拯叹道:公孙静,一转眼,你比你爹都大了!

公孙静笑道:包伯伯说笑了,我要比家父都大了,那岂不是该跟伯伯叫声大哥了。

包拯说:我是说,你比我第一次见到你爹时的你爹要大。

公孙静撇嘴:包伯伯,自从我记事以来,你每次见到我都说这句话。

包拯说:谁让你越长越大。

 

公孙静?他是公孙静!庞统觉得整颗心都抽痛起来,直盯着那少年的面孔。

包拯说:王爷,别看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公孙策的长子,公孙静。静儿,这位是中州王。

少年上来行礼:见过王爷。

那样清透的眉眼,可不就是他的儿子。

可是,还是不一样,他说:公孙公子,较之乃父,更多了几分英气啊。

少年说:我自幼和家母学了一点拳脚,只为强身健体,不比王爷,纵横沙场的气魄。

他说:你跟令堂学得功夫,又学会了令尊的才学,将来我大宋的万里山河,可就该托付给公孙公子这等文武全才了。

少年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朗声说:王爷谬赞了。

 

马车停住,一个穿深蓝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掀帘出来,包拯抢上前去抱住他:公孙,你终于来了。

庞统都没有敢想象自己有这样的运气,刚要去寻他,就在这里相遇。

公孙策的眼光落在他身上,又滑开,看见展昭,问他:白护卫呢?

展昭说:公孙大哥,你不先问我怎样,问他干嘛?

公孙策说:他要好,你就好,他要不好,你就不好,我问他,不就是问你吗。

展昭说:公孙大哥啊,你绕来绕去,累不累啊,他听说你们要来,就回陷空岛了,说把送你的东西取来呢。

包拯说:展昭,你先带静儿回开封府准备一下,我们随后就到。

展昭带着公孙静向城里走去,还能听到少年喊道:展大哥,上次你给我的剑谱我都练完了,你再教我一套新的。

展昭说:展叔叔!叫我展叔叔!要不就什么都不教你了!

 

公孙策看他们走远,眼光悠悠又滑了回来,看着庞统,一笑,说:王爷,还真是巧啊。

庞统觉得喉咙一紧,喃喃道:策,策,策,你回来了。

包拯说:当然要回来了,否则,他惊天的才华,如果一辈子埋没在那个小城,老天都会哭的。

公孙策说:我埋没到你开封府当主簿,老天就愿意了?

包拯勾住他的肩:你这个主簿,跟开封府尹一个品阶,古往今来,也就你了啊!公孙策,你还想怎么样!

 

突然听到一个童稚的声音叫道:包伯伯,你不要对我爹爹动手动脚。

接着,从车上跃下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公孙策俯身将她抱入怀中,包拯拍她的小脸:念儿,没大没小的。

女童嘻嘻一笑,回眸看见庞统,问道:爹爹,这个伯伯是谁?

庞统只觉得眼前一晕,那孩子,分分明明一张芙蓉脸,竟跟她爹爹,如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公孙策说:这是中州王。

庞统柔声问她:念儿?你叫念儿是吗?

女孩点点头,说:嗯,我是念儿,我知道你,你是飞星将军,我听爹爹讲过你。

庞统颤声问:你爹爹,都说我什么了?

念儿说:他说你,打仗很好,爹爹,那句诗我背下来了,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对不对对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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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策说:念儿真聪明,对了。

庞统伸手握住她胖乎乎的小手:他,还说我什么了呢?

女童歪着头,说:就说了这些吧……然后,叫了起来:爹爹,飞星伯伯的手好暖和啊,你快摸摸。

不容分说,将公孙策搂着她的一只手捉起来放在了庞统手中,庞统不禁一抖,那只手,岂止是凉,根本就没有温度。

他又伸出另一只手将那手合在两掌之中,说:策,冷成这样,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念儿说:爹爹的手一直都是这样的,夏天都是啊,多穿衣服有用吗?

公孙策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说:念儿,回车里陪你娘去,我们马上就到开封府了。

他抱着她向马车走过去,女孩趴在父亲的肩膀上,对着庞统眨眼睛,包拯笑道:王爷,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念儿早就许配给犬子。

庞统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低声念道: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

包拯冷笑一声:你俩,什么时候来的惜别!

 

他回开封府了,跟中州王府离得很近,可是,如果他不肯回首,就算离得再近,咫尺也是天涯。

庞统每每从开封府门前经过,都忍不住停步,开封府公务繁忙,他那样羸弱的身子,可受得住?

天气越来越冷,想到他冰寒的掌心,不会是路上奔波,生病了吧?

想着他,又不敢去打扰,人家妻贤子孝,自己去凑什么热闹!

 

转眼元宵佳节,想到曾经的三年,每个正月十五,都是两人共度,现在呢?

庞统咬咬牙,进了开封府。

 

前厅只有包拯和公孙策两人坐着喝茶,庞统也不待人通报,就直接进去了。

两人见到他并不惊讶,尤其是包拯,竟然破天荒的给庞统倒了杯茶。

庞统说:怎么没看见展昭?

包拯说:展护卫白护卫和静儿看灯去了。

庞统说:策……

包拯打断他的话:王爷,公孙策有名有字有官职,你总是这样称呼他,算什么?

公孙策说:反正只是一个称呼,叫什么倒是无所谓,不过王爷这样叫,我总是反应不过来,王爷还是随大家,叫我公孙先生吧。

不软不硬,把庞统堵在了那。

庞统说:公孙…先生,我能不能请你出去坐一会儿。

包拯说:不行,马上就要吃汤圆了,这是团圆的节日,要跟家人在一起,你们俩出去做什么?

庞统几乎是在哀求了:一会儿,就一会儿,不会耽误你们吃团圆饭,行不行?

公孙策看了他一眼,说:我去穿件衣服。

他回了里屋,包拯说:庞统,你就不肯放过他吗?

庞统说:不是,我就是想跟他说两句话,真的,就说两句话就行。

 

公孙策穿了一件金黄色的狐裘披风,随庞统出了开封府。

街上赏灯的人已经不少了,人流之中,庞统回头寻找公孙策,见他站在灯火如昼的街头,身影单薄,安静而冷漠。

他轻轻环住他的腰,怕被人群冲散,说:公孙先生这件狐裘,真是极品啊。

公孙策说:这是卢大侠从东北老林中的猎户手里买得狐皮,卢夫人亲手缝的,在世上,估计是找不到第二件,王爷好眼光。

庞统说:看不出来,陷空岛对先生,竟如此用心。

公孙策回脸看他,灯光月色中,眼神明亮:那是自然。

 

二人上了一间茶楼,跑堂的一看是中州王,不敢怠慢,直接把他们引到楼上的雅间。

香茶细点摆了一桌,公孙策说:王爷有什么话,就快说吧,一会展护卫他们看完灯,开封府就该开饭了。

庞统说:策……

公孙策一皱眉,庞统赶忙改口:公孙先生,前段时间有人问了我个问题,如果我心中所念的两个人,比如,你和另一个人,同时掉进水里,只能救一个,问我会救谁。

公孙策说:这个问题,内人也曾问过我。

庞统说:那,你是怎么答的?

公孙策说:当然是救她了。

庞统赶忙说:然后呢?

公孙策说:然后?然后我俩就过日子呗。

那另一个人怎么办?

公孙策起身,打开窗子,下面就是闹市,车水马龙,喧嚣的人声传了上来,一时听不真切。

他说:问的是你心中所念的两个人,可是,我心中只念着她一个,不存在另一个人,自然只救她。



  • 220.173.125.*
快试试吧,
可以对自己使用挽尊卡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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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第一次,我不想看到庞策文,因了这一份悲哀。这是一片好文,却不是某心中的庞庞,某可以拒绝他吧?愿大人好!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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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过来看一趟,果真又更了^^
其实,长安宝贝,阁下虽然HM,但是HM得款款柔情。。。。。。
既然有得甜文等,放心、安心、开心是注定的!
静候佳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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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啊,这个庞哥哥实在是伤了众人的心啊
我也拒绝他!
以后,还请大人多多关照在下的QM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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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误之不可能的番外

黄泉路漫漫,无尽的黑暗。

庞统对判官说:你让我转世做什么人都可以,只是,我想知道,来生,我可否能与公孙策结发同心?

判官看着他:公孙策是天上的文昌星君,他的命运,不归我们地府管。

庞统哑然,怪不得呢,怪不得呢,他是星君,原来,他本就不在轮回之中。

判官说:哦,对了,你什么都忘了,七杀星君。

庞统说:难道,我也是天上的星君?

判官说:当然了,要不我对你这么客气,你见到我可以不跪。

庞统说:那为何我要到地府中转世?

判官说:这我也不清楚,好像你们曾经打过一个什么赌。

庞统仔细思虑一番,说:我可不可以,在堕入轮回之前上去看看他?

判官说:当然可以,你是星君,回到天上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你可能因此输了赌局。

庞统说:没有关系,输了就输了,我只想见见他。

判官说:传说中七杀星,从不认输,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庞统说:我现在还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星呢,再说,在公孙策面前,输了又如何?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上天庭的,只觉得满眼白光闪闪,一个人坐在上面,笑着说:七杀星君,难道你要认输?

庞统说:你是谁?

那人说:你若肯认输,现在就恢复你星君的身份,你自然想得起我是谁。

庞统看他全身笼罩在祥云瑞彩之中,说:我知道了,你是天帝。

那人哈哈大笑:果然聪明!

庞统说:我不知道跟谁打过什么赌,但我现在只想见见公孙策。

天帝说:你跟文曲星和文昌星打赌,说你能接连轮回两次,跟凡人一般,不用直接通过天庭,你若输了,就得答应那两位提出的任何一个要求,你想好了,认不认输?

庞统想都没想:当然不认输,文曲星是包拯吧?我更不能认输了!

天帝说:好!果然是七杀星君,你跟文昌星见过面就还回地府吧。



他被带着穿过层层叠叠的回廊曲径,来到一片竹林前,一个白衣青年男子背对他站着。

他喊:公孙策!

那人回身,带庞统来的守卫低下头,恭敬行礼:文昌星君。

公孙策说:七杀星,你来认输么?

他声音都在哽咽:我来,看看你。

是啊,只是看看,他分明还是初见他时的模样,眉眼青青,白袍窣地,满身都笼罩在光华之中。

庞统忍不住,过去抱住他,可是无论如何,却触不到他的身体。

公孙策说:你现在还没有实体,只是阴间的魂魄,你若不肯认输,还要等一生一世那么长。

庞统说: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公孙策偏头看他:我要等文曲星君回来再说,我俩到人间都是在一起的。

庞统说:公孙策,我素来敬重你,你为何骗我?

公孙策轻笑:生死由命,我那一世的寿数就是那么多,是我控制不了的。

庞统恨道:你还骗我!

公孙策说:七杀星君,我现在不是公孙策了,你想从公孙策那里得到的原谅或者歉意我都没有办法给你,那一生,对于庞统和公孙策而言,已经过去了,你还在纠缠些什么?

庞统说:过去了?可我现在还是庞统,你虽然回归星君之列,不也是没有忘记么?你什么都记得。

公孙策叹气:即使我现在对你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也只是文昌星君说的做的,再也没有公孙策了,前世的种种,都已经过去了,他到死不肯原谅你,就是没有原谅你,那一生,你们,注定遗憾,无法弥补。

庞统急问:来生,来生好么?

公孙策说:来生?我不是说过了么,我的来生,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呢,我要等文曲星的。

庞统转过身:好,那我走了,你们保重,反正来日方长。

公孙策在他背后说:你知不知道,耶律连城是谁?

庞统又转过身,面对着他:他是辽国的赫郡王。

公孙策笑:你说的不全面啊,他是你前生的恋人之一。

庞统怒道:公孙策,你还有完没完!

公孙策说:他的前世,跟你也颇有渊源呢,他本是你寝宫中的镜子,日日月月照着你,时间久了,也有了灵气,咱们转世到了大宋,他也幻成了人形,请求天帝放他到人间伴你左右,天帝问,你怎样伴他左右,你可知他怎样答的,他说,我还做他的镜子,让他在我的眼里,看见他自己,他最后皈依佛门,本来青春年华的小王爷,孤独清苦,从某种意义说,不也正是你暮年的反射么,他的生生世世,全都在你的影子中,也算是用情至深了。庞统,我最后才明白,你最爱的,不是公孙策,不是耶律连城,而是你自己。

庞统怔在那里,整件事情再清楚不过,可又觉得匪夷所思,他伸出手:你过来看。

公孙策走过去,低头看他掌心错落的伤痕,庞统说:如果,如果还有如果,我愿与你,天长地久。

公孙策说:你愿与之天长地久的那个“你”是谁?

庞统说:就是你,不管你叫什么,公孙策也好,文昌星也罢,反正就是你。

公孙策微微一笑,欺上前去,吻他的唇角,明明没有实体,可是庞统还是感觉到暖意传了上来,他说:你等文曲星那厮吧,我先走了,就算这一辈子不能见到你,咱们都是星君,我就不信以后没有相见的机会,你还是得等我。

公孙策点头:好,我等你。

庞统说:权且再信你一次。


他转身离开。

公孙策看他的背影,低声说:天长地久。
(完结)


2025-05-16 09:3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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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意思我是赶上直播了。。。
本尊可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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