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授权+艾特@伊雪梨纸酱

>>“What is lost cannot be found.”
[FF架空 3代许多年后]
：乔语茉（梨纸）]
[推荐配乐：Muse《Unintended》]
一 水之神殿
“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时代的遗迹。”
——水之村庄阿穆尔
当然，也几乎没有人走上过那片湖泊上的浅湾。
那是不知道多久前的遗迹，几倍至上千年也该有了。而几百年前似乎黑暗降临过这里，但人们也不得而知，至少现在十分光明，他们也相信有什么神灵在保佑他们。但他们并不在乎究竟是什么。
海岸那边的萨罗尼亚知道的更多一些，但那也仅仅来源于斑驳的古籍。阿鲁斯家系已经传了是一代，人们几乎已经要忘记古老的传说。
去水之神殿的路并不长，但河道曲折。更何况，人们惧怕隐藏的未知的神灵迁怒于他们。于是也没有人去。
除了一个人。
那个人看起来挺年轻，不过二三十岁，总是格格不入地穿一件黑色长袍，而头顶的尖帽上还有月亮标记。有人说他是古老巫师的弟子，或许还会是几百年前月之魔法师阿尔克的亲系传人。那位魔法师是四位光之战士之一解救了黑暗世界的伟大之人，传闻那四位——鲁内斯、阿尔克、蕾菲亚与因古斯，在天下重又光明后整整三十年，被封印于四个“神灵的寄托物”——然而那是什么也不得而知——中，永远守护这个世界。
而这个人棕色头发，面庞清秀，略带些书生气质，人们叫他艾克玛瑞恩。他总独来独往，有时穿过荒芜的平原与溪谷——前往无人敢去的水之神殿。
当然，也无人敢问起他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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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莫伊拉
“传说中的水之巫女……守护水之神灵。”
——几世纪前光之战士的手札
清晨。
莫伊拉跪在神殿高高的石柱下，对着蓝色石台上的水晶碎片祈祷。一缕阳光从破败不堪的穹顶上洒进神殿中，水晶在光下闪着奇异的蓝色光芒。
巫女这种职业本应不复存在了，但她仍在这里守护这片水晶。按理，光之战士的灵魂会守护相应的水晶——但不知为何，风、火、土水晶原来的守护者都没有了，水之巫女作为水之水晶的守护者，却仍在这里。她想，或许是为了纪念几世纪前那位著名的巫女，光之战士的同伴艾丽娅而设的这个位置吧。更像是一种形式——然而她仍深居简出，即使出门都要披一件暗淡无光的黑色斗篷，以掩饰他的身份；风多时候，她只是呆在殿中。
莫伊拉不知道自己的年龄。但她的侍从，那位称她为“莫伊拉大人”的老者，的确是从少年时期就开始跟随她了。然而一直以来，莫伊拉依然是少女模样：褐色卷发，海蓝色清澈的眸子，一袭素白长裙。
她唯一的拜访者是艾克玛瑞恩。然而他也是这十年来才来水之神殿的，确实天天都来，莫伊拉也不至于寂寞，但毕竟——艾克玛瑞恩还比她年轻那么多。
莫伊拉结束了祈祷，回过身去。身后的人略略抬起尖顶帽的帽檐，拨开眼前的碎发，露出一双深邃的棕褐色眼眸。
“艾克玛瑞恩。”莫伊拉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三 艾克玛瑞恩
“月之巫师……古老魔法的持有者。”
——萨罗尼亚百科全书
“那么，莫伊拉，你今天准备干些什么？”
“我也不清楚。或许……只是出去晒晒太阳？”她耸肩。
两人躺在水之神殿外清澈的小溪旁，看着一束束水流汇入巨大的湖泊中。
“你去过那儿吗？”艾克玛瑞恩指了指边上山谷中的水之洞窟。
“也只去过第一层，到艾丽娅大人封印的石门那儿。”
“巫女的祈祷不是可以打开石门吗？”
“是呀。可是上面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艾克玛瑞恩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黯然的神色。“对，”他喃喃道，“是没有什么用。”
“艾克玛瑞恩，”莫伊拉开口问，“你知道上面是什么吗？”
“水晶。”他答道。
“水晶？！”她一惊，“可是水晶……难道不是在水之神殿里吗？”
“莫伊拉，那只是个碎片，”他苦笑道，“是真正的水之水晶的一部分，在大黑暗时代被那时的水之巫女保留。后来神殿几乎被毁灭，水晶在洞窟中被封印，其它巫女都被吸入黑暗的漩涡中，只留下一个还在守护那片残片……”
“艾丽娅。”莫伊拉轻轻吐出这个名字。
“对。她后来也不省人事，知道光之战士到来让她苏醒。再后来……
“她与四位光之战士共同征战水之洞窟，最后帮其中的一位挡下了致命的一箭……死在了水之洞窟的最顶层。”莫伊拉轻声说道，“她是所有巫女中最伟大的一位。”
“最伟大的。”艾克玛瑞恩重复道。
然后又是长时间的静默。之后莫伊拉开口问道：“艾克玛瑞恩，你也是月之巫师……那么你和光之战士中的那位月之巫师阿尔克，是什么关系？你是他的传人吗？为什么关于大黑暗会那么清楚？”
“我知道他。”得到的是简短的答复。
“哦……那么水之水晶是完整的吗？现在？”
艾克玛瑞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有人说巫女艾丽娅的灵魂已成为它的一部分。但我倾向于认为——不，它仍是残缺的。那一次顶层的决战，艾丽娅原本是要把残片修补上去的，但光之战士们被袭击了……应该是这样，那片残片还在水之洞窟外——很可能就是水之神殿中的那块。”
莫伊拉点了点头。“那么，艾克玛瑞恩，你是否知道……水之巫女能不能结婚呢？”
“什么？”艾克玛瑞恩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苦笑了一下，“你想找个人嫁了吗？不过并没有什么规定不允许啊。”他站起身，拍了拍黑色长袍上附上的草籽，“不过，现在我恐怕还有事，要先走了。”他转过身去。
“等等……”莫伊拉也站了起来，“最后一个问题……你希望水之水晶能被复原吗？”
“我希望如此。”微风吹过，阳光打在那人的黑色帽檐上将他的脸笼在一层淡淡的阴影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嗯。”莫伊拉也转过身去，眼角眉梢都满是绽放开的笑意。

六 水晶塔
“水之水晶的命运总是最为多舛……”
——预言族：古尔冈族人
艾克玛瑞恩独自站上晶莹剔透的塔顶，外檐伸出的平台只能容他站稳脚跟。独木舟随海水的波涛带着他的法杖冲向远方，已经目不可及。他微微笑了，有些闲适地倚住塔顶光滑的墙面，凝视着头顶如几百年前一样一碧如洗的天空。太久了，真的太久了。
这里曾经是魔王赞德的居所。顶层有通往暗之世界的大门，禁地优雷卡也被封印在这座塔中。然而几百年过去，世事变迁，海底沉降，现在惟有塔顶在水面以上。也罢，正如水晶终究会被淡化成为高不可触的神灵然后被化为虚无，正如古老的职业与传说会被人忘却，正如一个新的世界会出现，掩盖掉那些旧的时光。
所以他并不属于这儿。
因为时光中有些东西注定会被遗忘，但有些东西他却永远遗忘不了。
例如，那双碧绿的眼眸。
其实他知道莫伊拉爱着自己，他也曾尝试过去打碎旧生活的一切为了这个女孩，他也不是未曾想过自己可以有多么美好的明天，但他做不到。或是他不想这么做，因为过去给他的上太多，它担负不起新的东西带给他的重量。
他不是不爱莫伊拉，莫伊拉所不知道的是每次他面对她的那些暗示都想接过来却不得不拒绝的痛苦，他也想过也许莫伊拉就是上天赐给他的那个人，他们可以一起浪迹天涯不会终老——巫师与巫女都不会老去，他们可以永远这样。但他做不到。
因为在莫伊拉进入他的生命前有过另一个人，那个人几乎占据了他生命的全部，他无法带着对那个人的思念心安理得地继续自己的生活。那个人有一头金色的长发在静止的时间中都可以随风飘起，那个人的碧色眸子眼波流转可以让他的整个世界为之倾覆，那个人，他可以一直爱到终老也不会忘记。他无法带着对那个人的思念去亏欠莫伊拉。
那年离开故乡后他来到水之神殿，又一次伫立在一度熟悉的神坛前，本想再看上最后一眼，眼前却全部浮现出那人的音容笑貌。然后在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他已伏在神坛上泣不成声。然后他很怯懦地选择了带着这份记忆留下，但又不敢完全留下，只好云游四方，看世界变迁。
他没有告诉莫伊拉的是，他在第一次向她打招呼前已观察了她六十余年。他不敢结识第二个水之巫女。他害怕命运。当真正结识了莫伊拉后他每每看入那双蓝色眼眸却又觉得自己在看那双墨绿瞳孔最后绝望的收缩——而目光看的，不是他。
而他现在，再也承受不下去了。
没有他，莫伊拉的生活还是可以依旧的吧？每天祈祷，守护那片残片——其实有水之巫女，只是因为水之水晶仍不完整，无人守护罢了。或许他的灵魂会进入那块水晶——尽管他深深质疑这一点——莫伊拉可以像一个常人般生活，回到人群中，生老病死，有她自己的家庭，甚至是孩子。或者，如果她继续当一个巫女，某天当她厌倦这个世界，灵魂飘离躯体而去。她也许会为自己的消失失落，但绝不会心碎……
海鸥贴着海面飞过，翅膀卷起海风直奔天际。他略微俯身，像是要亲吻海水。
千里之外的水之洞窟，莫伊拉手中的法杖滑落在地。
水晶塔边，阿尔克·艾克玛瑞恩在水下最后一次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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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艾克玛瑞恩”英文为Aquamarine，“水蓝宝石”之意。
2.风、水、火之洞窟和水之水晶所在的古代人迷宫最终被掩埋，也再没有人看到过。
3.阿穆尔村中没有人真正见过水之神殿的样子，以后也不会有。浮游大陆最终与大世界合并，成为一个新的世界，又渐渐演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古老的职业和魔法从那时起再也没有出现过，也再没有了魔怪。这是一个关于失去的故事。
4.古代的故事仅仅来自吟游诗人的歌谣，之后也无从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