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烁。”路加走在长长的走廊里,白炽灯上蒙着厚重的灰色,光线昏暗。
“嗯?”王烁坐在板凳上捧着一碗下面人送上来的茶,显然已经等了很久了。
“你怎么看呢?”
“新的时代来临的时候,总有一些旧的人要给旧的王朝作陪葬。”他轻呷一口茶抬眼看着路加微笑,“我无意逆天而行,顺其自然地觉得有些人不够适合而已。”
“那你觉得,作为过去的该是V,还是中央?”
“我领中央的俸禄经手中央的事务,效忠于中央,理论上来说自然要觉得中央是不朽的。”
路加笑着摇摇头:“进去看看吧,把人抓回来了总不能就这么养着。”
面前是一扇金属门。这里是中央地下的囚室。这是个好房间,最封闭的空间,除了双层的金属门,链接外面的通道只剩下顶上的小气窗。
在房间里面的李嘉烨试着活动手腕,无果。
手臂被缠在椅子背后,用军用胶带,结实得让人动弹不得,衣服口袋都被人摸了一遍,连皮夹都被收走了别说钥匙之类。
算了,反正吴违那里也有备份。
腿是自由的,他随意地把腿叠在一起。
漫长的寂静被开门声划破。“您好,李先生。”中分,黑长直,棱角算得上分明,凌厉的眼。娇小,纤细的小腿套在靴子里面。中央的制服。“我是路加。”
“好久不见。”李嘉烨点点头,“我还以为我会体面一点来的,而不是锁在后备箱里。”
“这么一点距离相信以您的能力没问题的。”路加在他对面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下,“V的葬礼我会体面地办的。”
“多谢。”李嘉烨笑。
路加把手抱在胸前盯着李嘉烨的眸子看。绿色的眼眸眯了眯回视。
“算了,明天再来和您说正事。”路加起身走出去,拉掉了顶上吊着的白炽灯电源。
好黑。
像住在瞳孔之中的猛兽。
王烁放下茶碗向边上的人招招手示意可以撤下去了,他站起来走向刚刚出来的路加:“怎么样?”
“大概很难搞……他身上还有没有和外界通信的东西?再查一遍。”路加撩了撩垂下来的头发,“那边可是有不得了的技师……不过也真有你的,擒贼先擒王,能把他抓进来的你还真够厉害。”
王烁摇摇头:“因为他不抵抗。”
路加摆摆手拒绝他的谦虚:“他那是没能力抵抗,我指的是能闯入V的基地旁若无人地把他带出来。”
李雪妍很烦躁。相当烦躁。
半夜三更的在被窝里被喊起来听情况,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一听又立刻跳起来去了基地,面对一片废墟欲哭无泪,天快亮的时候才算收拾好了一点。再在已经没有天花板和西面墙壁的会议室坐下来,面对还活着的这些人不免满心疲惫和感慨。
熔目公寓里面藏了中央见不得光的实验,要离和苏墨颖去看情况的时候基地被中央被扔了两颗地震弹,楼房塌陷机器毫无疑问的损坏,可怕的还是……李嘉烨失踪了。就在被爆破的时候。
“当时在基地的人有谁?”李雪妍坐在转椅上转来转去。
“我、邓海珊、沈映言、吴违和范砾。陈梓桐和何烝是后来过来抢修的。”姚起云点起一支烟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大家当时都在干什么?”李雪妍狂躁地揉了揉额发,停下旋转的动作趴在了桌子上。
“我在控制联络室,联系要离和苏墨颖。”邓海珊现在椅子的靠背里,震后不平坦的地板让她的椅子歪着,她整个人也歪着。
“我在基三。”沈映言用手托着脸,这次震动把公共网线给震断了。
范砾也托着脸:“我也是。”
“我在检查公共治安他在旁边看。”吴违指指坐在旁边的姚起云。
“大先生呢?”李雪妍叹了口气。
“在休息室睡觉。”映言哼哼道,“前两天不是和工厂在谈生产计划吗今天……啊不昨天,刚搞定他去歇着了。”
李雪妍瘫在了桌子上:“……一个人啊,大概被谁掳走了。”
“中央比较喜欢用地震弹。谁投的弹药谁偷的人咯。大先生身上的定位器已经被拆掉了,中央身份也被停了。”范砾抬起头结束了没营养又节奏缓慢的话题,“虽然说擒贼先擒王不过按中央的智商不会这么容易让他死的,明天就会被告知我们要交出什么来替换了吧。”
“……好困。”何烝的手指敲在笔记本的键盘上,抬头看看天空,“这都几点了,中央都上班了吧。”
范砾扶额:“先把大件的东西搬走,先撤到西城去吧,虽然偏远了一点但是比较安全。”
“梓桐呢?”姚起云转头寻找。
李雪妍起身表示自己回去睡觉了:“去收拾东西了吧,这次损失最大的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