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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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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渣党,别期待太多


IP属地:浙江1楼2013-08-13 22:24回复
    前夜
    灯盏星魂的殿内从来只点一盏油灯,已静静的燃烧了几年有余,哪怕那青铜的灯碗早已被灼烧的分不清纹路,生满了绿绣,也未曾置换过。
    苏清墨曾听闻此事,听那些人低笑的传言,星魂将其视若珍宝,对此也不免哑然一笑,他笑那些人愚昧,不知阴阳家向来薄情,师父更甚如此,何来的珍视?
    所谓不曾置换也不过是习惯罢了,想必也只有这么解释的通。
    这样想着,心中便是一阵叹息,举起细银勺,慢慢的为灯碗中加油,挑起灯芯,使其烧的更旺,做完这些,方才放下手中的器具,静坐在星魂身边,看着那双手执笔在锦卷上勾划。
    油灯上的气被烤灼的近乎扭曲,伴着混在油中的熏香之气,偶可听见轻微的“噼啪”声,轻抿唇,目光重看向师父,似有话语噎在喉中,却终是无话可说。
    “说吧,什么事?”近在耳边的声音揽着浓浓的倦意,微眯眼,星魂手中的笔已放下,案几上的锦卷叠放的整齐,原来已经过了这般之久啊……
    一想方才的发呆被师父发现,清墨的脸颊不觉染上了一丝红晕,掩饰的轻咳几声,轻声道,
    “徒弟想问,这盏灯对师父有什么意义?”
    说道最后,清墨的声音已近乎消失,微抿唇,躲闪着目光,嘴角的温柔带着几分胆怯,室内酒杯把转的声音似乎被施了阴阳术般清晰的传入耳内。
    星魂的幽蓝瞳孔内倦意被压下,玩味的看着清墨,勾唇,虽不喜被他人问起往事,却也寂寞无人可谈,只是这盏灯所含的故事太过久远,久到已经在他心中枯烂,所留的一点点残渣不足以构成这个故事,欲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思绪着,缓缓的举起酒杯,倾斜着杯身,让杯中盛满的酒慢慢的浇在地,迎着清墨的双眸,邪魅一笑,“还有酒吗?”
    视线中那双黛眸在一瞬间被复杂布满,恍惚间,便看见对方那双如青葱的手指握住了酒杯,翻转手腕,一滴酒顺着杯壁落入灯碗中,细小的烛光,卷着那小小的酒液,燃烧的越发浓烈。
    入目,少年如玉的面孔上温柔之气溢满,苍白的手指被少年尚显小巧的手心覆盖住,手指一片暖意。侧头看着少年另一只手上的酒杯,听那软言温语静静的说道:
    “师父,酒,还有……”


    IP属地:浙江3楼2013-08-13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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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夜 白衫
      苏清墨是被一个少女强行带到阴阳家的,他站在那片星空之下,颤抖的走着每一步,惶恐下一步便是迷失,直到走到最后,他也未曾好好欣赏过那星空,即使很美丽。
      思绪在渐渐散失,压在身上的负担在走到最后的那一瞬间便垮下了。多年来的委屈,算是在那一天被彻彻底底的哭尽,第二日醒来,看到的便是红肿的双眼,以及那张多年苍白的面孔。
      还有从背后传来的淡淡冷笑,从那时起,他便成了星魂门下的弟子。
      终日受着不知何时是个尽头的折磨。
      那段日子折磨的不仅是身,亦是心,独自一人走在毫无边际的地方,没有尽头的小路,每日的期盼从最初的想要变强变成了不想死。
      不想死····或者说····不甘心。
      “清墨,你在这做什么。”平淡的声音从身后传至而来,被历练了身体僵直,恐惧的等待着下一秒绝杀,却在心中颤抖的对自己说,不要害怕,这并非历练。
      然后扬起笑容,温煦的看着师父笑道,“师父,清墨想要为师父倒杯茶。”
      “······我不喜喝茶。”话音刚落,星魂便停住了,那似曾相识的感觉从脑中一点点的传达到肉身,再顺着血液流入了心中。
      【阿魂,我给你倒了一杯茶,趁热喝了吧。】
      【······我不喜喝茶。】
      仿佛演练过千万遍的回话,刻在身体中,印在了心中,抹不去,也擦不去。
      垂眸,静静的点头,清墨看了看眼底越发冰冷的星魂,匆匆的向星魂告别,推开了门,拽着沾血衣角,走进房内。
      那扇门,掩去了星魂眼中的挣扎,轻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深吐一口气,似要将什么从身体的最深处吐出,那段模糊到几乎忘却的过去。
      关心,星魂本以为这一生都不可能找到真正在乎他的人,那本为无稽之谈,他为国师,普天之下,尊敬、畏惧、憎恨的多的去,未曾找到一个可真心待他的人。
      本不该奢侈,却偏偏无法忘怀。
      就好比她一般。
      被嬴政所遗弃的公主,到来阴阳家不过是为了搪塞阴阳家罢了,没有多少人会在意这个可能等会儿便会死的人,不值一提,不值在意。
      “我只是想好好活下来。”那年,同年的他听见了她的呼唤,偶尔的善心,拉起了那位落魄的早已与女婢无异的公主,一时兴起,毫无意义。
      唯一感兴趣的也只是那位公主的眼睛,温柔若水。
      不曾见过,也不曾听过,本想就这样挖出算了,却放弃了,眼为人之魂魄,失了体,魂魄也失了魂。若是挖出了眼,恐怕也难以得到他所想要的。
      温柔若水,波澜不惊。
      这才是他所想要的。
      “阿魂,我煮了莲子羹,要喝吗?”柔声清脆,记忆中记得便只有她的双目,声音,与那身纤尘不染的白衣,还有永远也改不来的称呼。
      “不必了,倒了吧。”
      “····阿魂,我听闻·····”
      “够了,我会喝的。”
      次次被她拿外边嚼舌之人的传言嘲弄,次次对她冰冷的妥协,次次懊恼的看见她的眉眼中那盈盈的笑意,打心里,星魂是不喜如此的,他的殿内有的只有昏暗与漫无边际的冰冷。
      从未拥有又何尝去求得?
      “阿魂,我给你倒了杯茶,趁热喝了吧。”她的眉目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温柔,酸痛的双眼,却只能看见她的那身白衫,挥手,摇摇头,略微疲倦的轻声:
      “·······我不喜喝茶。”
      “·······那就睡一觉吧。”缓缓的伸出双臂,将星魂轻轻的抱住,孩子的身躯太过瘦弱却是异常温暖,没有那伴着血腥的怀抱,那一觉睡得异常安稳。
      多年来,第一次做了场梦,唯一还记的只有留在鼻尖的,淡淡的梨花香。
      美好且虚幻······
      【我曾幻想过你长大时的样子,是否如我梦中一般?】
      【你是阿魂,亦是星魂,如同嚣张无法驯服的野兽,终究是自由的······】


      IP属地:浙江4楼2013-08-13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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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夜 九连环
        星魂是被一阵叮当声吵醒的,声音清脆熟悉,催的睡意全无,在榻上翻转几下,默数着传来的声数,犹豫一番,方才取过榻边衣裳,穿戴整齐,顺着声响之处走去。
        推门而入,触目是清墨在烛光下略带疲倦的面容以及案几上覆满尘灰的锦盒,熟悉的九连环在清墨的手指间发出玉器独有的叮当之声,似乎有什么在慢慢的改变。
        声音就这样咽在了喉中,直视着那九连环,星魂听见自己的声音以不可思议的冷静轻轻的问道,“这么晚了,为何还不睡?”
        “我在解九连环。”摇动着手中的九连环,清墨的笑容染着几分无奈,黛眸半垂,声音柔和,叮当声再次响起,“失眠时只能玩着这个。”
        “弱者的行为。”讽刺的半靠着石墙,星魂伸手拿起那锦盒,慢慢的打开,一如记忆中一般,锦盒内还有一副九连环。
        鬼使神差,甚至没有一丝的犹豫的拿起那副九连环,随手便开始摆动着那副九连环,一时间,寂静的房内只听见那清脆的叮当声,反复的回响。
        玉环快速的敲撞,只是心思早已不在其上面,抿唇,星魂似乎听到了有一个声音在耳边的低低的想起,久远到几乎消散的声音。
        【寂寞的时候,这个可以解闷。】
        是谁在低语?微抬头瞥过还在解着九连环的清墨,星魂笑自己太敏感,索然无趣的看着手中解到一半的九连环,却没有停止手指的动作。
        星魂就当做不过是被吵醒后无事可干的打发时间。
        玉器被敲得响亮,眼睛睁的酸痛,轻瞥一眼早已将九连环解到一半的清墨,烦躁的看着手中尚还是一团乱的玉环,这情景一如当年。
        星魂几乎看到了一身白衣的她半靠在案几边,指着案几上已经解开的九连环笑着说:“怎么放弃了吗?”
        此等挑衅若放在现在星魂自然不会为之动容,只是可恨当年被其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连着几日解着此环,终究是解了此环,却不想被落下话跟,此后更是被常常提起。
        虽怒,却不忍在其一口一句“阿魂”中发怒,在日后也时常陪着她反复的解着九连环。
        【阿魂,真是温柔啊。】
        手微顿,心微沉,心中一如那是泛着苦涩。她终究是错看了他。
        星魂从不是心慈手软之辈,过去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更不是。
        自己当时到底是怀着什么心情,在自她之后,便封了此九连环,闲弃于杂物之中的?星魂已记不清了,只是隐隐记得,自记事起那一年的桃花最为繁盛。
        红艳艳的,连天空都被染红一般。
        九连环被装于一锦盒,放置于杂物中的最深处,从此之后再也未曾想起过,还有那么一件玉器的存在。
        一如她一般。
        “师父?师父?”清墨担忧的声音慢慢的顺着耳边传入脑中,冷哼一声,放下九连环,星魂冷冽的目光直盯着清墨的黛眸,邪魅一笑,
        “你是在咒为师死吗?”
        “清墨不敢。”垂头,清墨的声色温柔而轻柔,像极了她,“清墨看师父许久未动,担心师父出事,所以贸然打扰了师父。”
        “荒唐!”冷笑,星魂瞄了一眼案几上以解开的九连环,复又瞥见清墨正看着着他方才一直未曾解开的九连环,一时生了兴致,拿过九连环递到清墨面前,饶有兴致的说道,“将它解开。”
        “是。”柔声之后便又是一阵叮当之声,放松着身子,闭上双眸听那熟悉的声音敲响,直至在心中不断的回荡,直至未曾听到任何声音之后,才慢慢的轻语,“解开了?”
        一阵沉默,睁开双眸,星魂面露复杂的看着清墨手中未能解开的九连环,长叹一声,刚要取过,便被清墨轻轻的拉住手,心生不悦,强行取过九连环,放在手心细看。
        耳边清墨的声音平静如清风,“师父,玉是有灵性的……”
        真的,当年可轻松解开的九连环,过了多年在最后一环竟变为了死扣,解不开,也断不开。
        轻颤着,仿佛又听到了当年初造这两幅九连环是,那柔和的声音……
        【阿魂,玉有灵性,传承下来不只是那珍贵的玉身,更是主人最深的期盼。】
        【九连环,环环相扣,最怕的是死扣,因为解不开,所以忘不了。】


        IP属地:浙江5楼2013-08-13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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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夜 温度
          苍白的皮肤,冰冷的体温,铜镜前,星魂细看着消瘦的手指,默不作声。
          只有死人才会如此的冰冷,只有濒死之人才会有如此微弱的脉搏,就像是不该存在的幽灵,强行的留在人间徘徊。
          天地之间无可容纳之处,呵,倒是与他星魂相似到了极点。
          他这一生注定是命犯孤煞。因为得不到……甩袖走出大殿,纵身一跃,跳至屋檐边,勾唇俯视着阴阳家庞大的布局,星魂笑了。
          所以不去在意……
          “今年的雪倒是下得早。”呼出的气在空气中结成白雾,模糊了双眼,模糊了视线,所触一切不过是一片虚无。
          寒冬到了啊。
          “所以也请师父好好披好狐袭。”
          柔软的狐毛摩挲着脸颊,一双纤细的手指正细细收拢着两边的绒毛,黛眸微垂,嘴角细细的一抹恬静,偶然碰触到脸颊的手指是温暖的。
          “你倒是有闲情逸致。”
          “……师父要是染了风寒,清墨会很困扰的。”半笑着抚平星魂肩膀上的一丝皱折,清墨的语气甚是无奈,“师父的事清墨不敢管,清墨管的是清墨的事。”
          “胡闹!”冷哼,却不自觉的裹紧披在肩上的狐袭,暗暗苦笑,“为师的事你也敢说是你自己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清墨不过是尽自己的孝道罢了。”
          平静的直视着星魂那双染着杀伐之气的瞳孔,清墨慢慢的侧过身,不顾寒风,坐于屋檐之上。
          “师父,若要看雪,便坐下看吧。”【阿魂,若要看雪,便坐下来看吧。】
          ……是你吗?微动着唇瓣,星魂嘲讽的摇头,像吗?
          他像你吗?
          “你若闲的无趣,就给我去为殿内的灯碗添油。”慵懒一笑,拂袖跳下屋檐,走入殿中。
          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迷茫,漠视着被精心包裹的阴阳家,星魂在心中讽刺,今日的雪下的甚是大,可惜看者无心,再美的繁华终将是要消逝的。
          身为冷,心为冷,狐袭也暖不起全身,只因身从未暖过。
          一如阴阳家唯有冷冽薄情,无温煦暖阳。
          铜镜的眸中深邃无情愫,如一汪深潭,深不见底。
          抿唇冷笑,星魂其实比谁都厌恶着铜镜中的那个人影,虽年幼时曾寂寞的摩挲铜镜,小声的与镜中身影吐诉烦闷,伸出的手指却每每被那散着冷意的铜面所阻挡。
          一个在镜中一个在镜外,却是同样的温度。
          拉扯着国师袍,墨蓝的衣色与苍白的肤色形成强烈的差异。
          “清墨,把狐袭拿走。”
          厌倦的执起毛笔,将狐袭塞入身后清墨手中的手中,同时手中却是突然的一阵暖意,一股檀香扑面而来,低头一看,竟是一个手炉。
          “若是用不惯,清墨便在师父身边。”
          轻笑的半眯双眼,清墨手指还残留着一股檀香之气,覆上星魂的手背,暖意自手背传入全身。
          【若是手炉的温度太烫的话,那么我就把我的温度给阿魂吧。】
          【至少比独自一人的时候温暖。】
          “今日是寒冬之日。”
          温柔的看着平静的星魂,清墨的目光不留痕迹的看向了一边的铜镜。
          “清墨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清墨会一直在师父身边。请不用担心。”
          【我会一直在这,陪着阿魂。】
          小小的一声嘲讽消散在暖意中,星魂的细语被模糊了音色,
          “是谎言啊。”


          IP属地:浙江6楼2013-08-13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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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夜 女红
            有一种温暖最为安静,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美好。
            卷着清淡的暗香,染着暖阳的橙意,眉眼间的笑意可清晰的细数,唇角的笑容安静温柔,那个未知的年代,有着如此多的美丽。
            “师父,能抬起头一些吗?”
            脸颊的发丝被轻轻的执起,搭在肩上的手指,灵巧的捏着一根绣花针,来回的穿梭在被撕裂衣角,回转的丝线,细小的呼吸声,安静的大殿。
            惬意的产生了时间停止的错觉。
            “你的女红倒是很是厉害。”
            讥讽的话语从口中吐出,星魂动了动身子,侧头,细看着那手指弯曲处的厚茧,不觉嗤鼻一笑,肩头的绣花针依然安稳的穿缝。
            耳边的呼吸平静而安稳,一声小小的叹息却突兀的打破了一切。
            轻叩着案几,敲打着节奏,星魂听见身后那细小到无法捕捉的声音,轻轻的轻语,
            “清墨的娘亲是疯子。”
            落寞一笑,小剪子剪断了连接着的丝线,星魂眼神微动,重新垂落耳边的发丝还带着属于少年手中的余温,尚有一股莫名的清香。
            似乎……是梨花的香……
            “在娘亲眼中,清墨便是女孩。”将小剪子放在手心轻抚,背对着星魂,发丝遮挡住清墨所有的表情,“清墨在娘亲眼中是替代品。”
            【不管怎么做,我都只是替代品,只有阿魂会把我当回事吧。】
            咀嚼着清墨的话语,星魂却来不及细想,快步走至清墨身边,阴霾的看着流下的鲜血沾湿了手指,铁锈味混着那股梨花香,合为一股咸涩。
            但却不见那眉目中的一丝疼痛。
            “师父,不用担心,清墨并不疼。”
            用丝帕擦拭着,清墨的黛眸中满满的平静,彼时彼刻,竟让星魂想起了年幼时曾玩过的木偶。
            被定格的面目,透不出思绪的眼眸,不存在的意识,被他人操控着四肢,迷茫的走在操控者定下的路线上。
            他曾笑过她有时就如那木偶,而彼时他亦要以为清墨便是那木偶。
            仿佛没有牵扯就无法走动的,可怜的木偶。
            干渴的喉咙无法发出一声,哪怕一丝的声音,只得听清墨近乎自言自语的述说。
            “小时候,被娘亲逼着学女红,一学便是七年之久。”清墨似怀念的语气中透着一点嘲讽,“只是娘亲眼中看的从不是清墨,而是清墨死去多年的姐姐。”
            “曾怨过,也曾努力过,只是到头不过是被娘亲所厌恶。”
            “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会偷偷的用小剪子割自己的手腕,想这么死就算了。只是每次被救醒,看到的便是娘亲疲惫的面容。”
            那时候,突然觉得娘亲是如此的爱着自己……
            “……说完了吗?”
            声音中泛着冷意,手指间越发的冰冷,伸手抚上清墨的脸颊,星魂直视着那双黛眸,不自觉的捏紧。
            “本座陪着你耗了如此多的时间,听了你这么多废话,你说完了吗?”
            “很感谢。”刚反应过来的黛眸中,温和将要溢出,“清墨,很感谢师父能听清墨将话说完。”
            “本座不需要感谢。”
            缓缓的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轻放在案几之上,上方花卉就等着有人能绣完最后几笔。
            “将它绣完。”
            【如果阿魂喜欢,我可以给阿魂绣一方丝帕。阿魂,可要好好保存。】
            谎言。
            半垂眸,呼吸着,视线中,她正静坐在案几前,边绣着他从未见过的美丽花卉,边笑道,
            “娘亲教了我数年女红,却从未替我亲自绣什么,直到现在我才晓得,娘亲是怕我触物伤情,所以不肯为我留下任何痕迹。”
            【哪怕我只是个替代品,娘亲也很爱我。】
            【我会一直在阿魂身边,所以才给阿魂绣。若非如此,我也会像娘亲一样的。】
            呵,谎言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蹩脚。
            厌倦的将那方绣好的丝帕放在手心,细细的打量,愣神的看着赫然多出的碎花,身边清墨的的语气略带歉意,
            “绣时不留意将血沾了上去,所以清墨自作主张绣了些碎花,如果师父不喜欢——”
            “不用。”平静的打断清墨的话语,将那方丝帕放入袖中,“这样便好。”
            现在,就可以了。


            IP属地:浙江7楼2013-08-13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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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很棒!


              星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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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3-08-13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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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思寂在本子上写的那些小说。。。。


                9楼2013-08-14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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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3-08-14 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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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夜 水灯
                    娘亲逝去时,在娘亲的墓前,清墨曾问过爹爹,娘亲在哪?
                    至今还记的,爹爹苍白的脸上那难掩的悲哀慢慢的溢出,支离破碎的话语混着难听的沙哑,他说,娘亲在里面。
                    在那个被隔离的世界里,在那条将生死分离的忘川河的那头。
                    活人在这头,死人在那头,中间是清晰的界限。
                    唯一的传递便是那漂流在河面上的点点星光,承载着满腔的思念,托着流淌的泪水,慢慢的飘向思念之人。
                    “娘亲——”
                    慢慢的放下水灯,任水打湿宽大的衣袖,唇角的笑容越发的柔和。
                    目送着水灯的离去,怀抱着满满一壶的烈酒,冬日的天,清墨早已冻得麻木,却依然是一身单薄的白衣,僵硬的手指轻抚过刺骨的河水,激起身体的一阵阵颤动。
                    娘亲说,她最喜清墨身着一身白衣;娘亲说,清墨的手暖,日后要好好的给娘亲暖手,娘亲说……
                    “苏清墨!”
                    被拉回的身躯,略带温暖的怀抱,猛地窒息,缓缓的睁大双眸,涣散的视线中,一片混乱。
                    “清醒过来了吗?”
                    明明上扬的嘴角,偏偏带着堪比寒冰的冷冽,明明柔和的语气,却是浓浓的威胁。
                    会被杀掉的……会死的……
                    “师父,清墨并没有失控。”
                    闷笑出声,清墨的眉眼与平日无异的染着笑意,朝僵直的手指哈气,看着冻得通红的手指,笑出声。即使被星魂掐住了后颈,也毫无恼意
                    “今日是娘亲的忌日。”
                    蹲下身子,将水灯一个接一个放入水中,点上烛蜡,轻轻呵气,轻抚着那只做的水灯,清墨眉目间的温柔是星魂从未接触过的。
                    就像是化入水中的蜂蜜一般,柔和的甜蜜。
                    “哦?你这么想下去陪她?”
                    讥讽的拽起清墨的袖口,对视着那双始终闪着圆润光泽的眸目,苍白的手指勾勒着眼括,勾唇,隐隐浮现一丝不甘,
                    “清墨不会走阳关的。”
                    似是不知的摇摇头,薄唇轻启,扭头,看着消失的水灯,黛眸温润如玉。
                    “爹爹曾说过,相见不如相思。”
                    【阿魂,父皇很爱娘的。】
                    那时,一声白衣的她站于墓前,落寞的说着过去的故事。
                    【父皇和娘亲彼此相爱,却偏偏以为对方嫌自己过去曾有过其他相爱的人儿,定下了不再相见的约定。】
                    【相爱着,却因懦弱的爱,反而蒙蔽了双眼。】
                    “爹爹,比清墨更爱着娘亲。”
                    小心的从一盏水灯中取出一张泛黄的锦卷,清隽的字迹不多,却字字透着悲切的思念。
                    接过那锦卷,星魂的眸子一片清明,指尖亮光一闪,翻过锦卷,写上几笔,在清墨不明所以的目光下,亲自将其塞回水灯中,放入河面。
                    侧头,一抹柔和在常年泛着冷意的嘴角勾起,一时间竟不知用什么来形容那一刻的风华绝代。
                    “师父,和娘亲说了什么?”
                    “你不必知道,你只要记住,日后忌日,再这般如此……”
                    冷冽的笑容生生的将那少有的柔和吞噬,此时的星魂又是平日里的那个星魂。
                    仿佛方才的风华绝代都是一场错觉,
                    “清墨在这。”
                    敛眸,对着那个蹙眉的少年微笑点头,淡淡的温暖在身边的蔓延,不经意间沾上的湖水,一滴一滴的滴落。
                    展颜的笑容抹着浓浓的温暖,
                    “这里不是忘川河,所以哪怕是河的尽头,清墨也会跑回来的……”
                    回到这里……


                    IP属地:浙江11楼2013-08-15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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