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线索
第二天
楚天佑早早地便起来了,夏日的太阳拉开了新的一天的帷幕,昨日大雨,早上空气倒新鲜不少。清脆的树上鸟儿的啼鸣声清脆,荡漾在心底,很是悦耳。夏日的天空总是特别的蓝,他略微整理了下头发,打开了房门。
“天佑哥”一抹素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那是一件白色的蝉翼轻纱,乌木一样的头发挽着一根簪子,是一朵杏花苞。“珊珊”楚天佑笑了笑道“好素净的一身啊”白珊珊低下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毕竟人家家里遇到了丧事嘛…哎,那不是赵羽哥和五味哥么?”急忙岔开话题。
“公子/徒弟”赵羽望了望白珊珊略微发红的脸,自然是明白了什么,清了清嗓子,什么也不说。而丁五味却一把拉过白珊珊,道“徒弟,人家县令都来了,你昨天不是说想见么,怎么还不去?”楚天佑摇了摇头“好,这就走!”
夏府.大堂
三人来到大堂,只见椅上坐着一位男子,身着青绿色官服,二十来几,文质彬彬,一表人才,正在寻问这什么,应该就是县令。
楚天佑双手一抱拳“想必您就是县令大人吧”那县令瞧着亦是不拘小节之人,故而也未计较他什么“你是…” “在下楚天佑,敢问县令大人尊名?”
县令道“吕尚元”说罢,便不再理睬这一行人,转身对衙役道“先去看看现场”楚天佑笑了笑,抬起头跟了上去,但在抬头的一瞬间,他猛然看到了什么……
夏府.小径
楚天佑等人尾随吕尚元走向正房,只见夏夫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他们并不惊讶,微微施了一礼。
“夫人,您这是?”吕尚元问道。夫人勉强笑了笑“来收拾收拾老爷的遗物,县令大人您可一定要查出我家老爷的死因…”声音哽咽,夏夫人不禁以帕掩泪。
吕尚元见此亦是无奈,只得宽慰了几句。那夏夫人方才作罢施礼告退
唯有楚天佑看着夏夫人的背影出了神。
夏府.正房外
走到门前,吕尚元一回头,眉宇间略生厌烦,问道“几位何故跟着本县?”楚天佑笑答“只因听说夏员外死相,心下好奇想来一见”“官府办事,岂由你胡来?”说罢一摆手,进了门中。两个衙役便堵在门口,挡住了楚天佑的去路。楚天佑自然明白他是何意,并不答话,向后一步,两个衙役见他识相,便站在了门两旁。
吕尚元在屋子里检察了一番床铺,没有发现什么,又弯腰瞧了瞧地板,思考了一阵便出来了。楚天佑的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吕尚元却下令将门锁起来,不准任何人靠近,接着就扬长而去。
望着锁起来的门大家皆是笑而不语,就连丁五味也懂了,他悄声地凑到楚天佑耳边“徒弟,房顶!”楚天佑赞许地伸出手指,先是装作无事,绕到屋子背后,然后与赵羽对视一眼,绕到门后,双脚一蹬,身子便腾了起来,落在房顶上,没有丝毫声响,赵羽轻轻揭开了瓦片,二人一前一后跳了进去。
此时,白珊珊听到草丛里传来沙沙声,微微撇过头,只见一个身着黑袍的人侧出身子,他的脸微微低垂,看不清模样,看着楚天佑和赵羽进了屋中,似乎甚是满意,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白珊珊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去追,而是静静地摆过头,望向房里。
她没有注意到,在更远的屋顶上,站着另一抹洁白的身影。
“玉姝,你这样…”白衣女子同那身边的女子道了几句,二人便一东一西离去
夏府.正房内
雕花窗子,青瓷花瓶,松软的被子,富有不是典雅,看起来这家主人是个极为谦虚内敛之人。
楚天佑环视了一周,与赵羽勘查起来——什么也没有,地上一尘不染,床铺还是崭新的,丝毫不见任何线索。
楚天佑叹了一口气,便听到赵羽悄声叫道“公子,您看!”楚天佑急忙走去,只见床板的夹缝内夹着一小段布条。楚天佑轻轻将它拔出,只见青白色的绸缎上映着流光,隐隐绣着一些 梅花样式。
楚天佑笑笑“应该是夏员外穿的衣裳”他先是摇摇头,又想了想,还是把它放进了衣袖里。
果然,一圈下来并未有何发现,楚天佑有些沮丧地望着空荡荡的房子,心知不可多做停留,正准备示意赵羽离开。忽地,他的眸底扫过了桌子上的一丝青绿色……
夏府.正房外
半柱香时间过去了,丁五味在不远处时不时朝屋子里瞄一眼,左右来回踱着步“珊珊,你说徒弟他们怎么还不出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喂,喂,珊珊!”丁五味哇啦哇啦抱怨了一大堆,白珊珊始终是低着头不语,丁五味心里打起鼓来,不由得喊了起来。
“啊?!”白珊珊猛然抬头“五味哥,怎么了,天佑哥还没出来?”丁五味气的背过气去“当然没有!珊珊,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白珊珊正想反驳,又想起刚刚的那个黑衣人,越想越觉得不对,也就没有计较,丁五味见白珊珊又不说话了,更是懵了
“五味!”一只手搭在了丁五味的肩上,着实把他吓得够呛。“徒弟,你走路不带声儿啊!”丁五味埋怨着。白珊珊回过神儿来“天佑哥,你回来了!有什么收获么?”
楚天佑笑着点点头“我们回去再说”
夏府.西厢房
丁五味与白珊珊坐在桌子旁,望着楚天佑。楚天佑示意赵羽关上门后取出一个小包。
“这是什么?”丁五味把玩了一会儿,又把它拆开,是一些青色的粉末。
楚天佑道“这是在夏员外房间里找到的”
——回忆——
“小羽,过来看!”楚天佑压低的声音中透露着阵阵欣喜。赵羽忙凑过来,仔细看了一会儿“这应该是焚香之后所产生的炉灰”楚天佑道。赵羽点点头,端详了一会儿又惊奇的说道“不对啊公子,您看这灰,怎么会是青色的?”说罢,用手捻了一点闻了闻。
楚天佑这才反应过来,平常熏炉里的灰烬都只是灰白色,而这里的灰,那里还有半点白色?青绿交织汇成了诡异的颜色,惹得二人一个寒颤。
楚天佑不语,他只知道这灰烬一定有鬼,于是轻轻从袖里拿出手帕,将灰烬一点一点刮了进去,又小心翼翼地包好。
——结束——
“原来是这样!”丁五味恍然大悟,目光却死死地盯着那些灰烬不放“这灰一定有问题。”
楚天佑见他这样认真笑出声来,又敛了笑颜对丁五味道“五味,你看,你能不能察出这青色的灰烬究竟是如何来的?有何作用?”丁五味拍了拍胸脯“我丁五味是什么人,这点儿小事就能难得倒我?”楚天佑只是笑着摇摇头。丁五味不服气了“怎么,你不信啊徒弟,这样吧”他伸出五个手指头“你给我五天,我保证给你查出来!”楚天佑眼里流露出了丝丝狡黠“真的?”丁五味心里早已打起了鼓,可还是逞强地说“当然,我丁五味是什么人,你瞧着吧!”
“天佑哥…”一直未语的白珊珊突然发话了。 “有事么?”白珊珊便把今日在草丛中见到那个黑衣人的事情告诉了楚天佑。
“天佑哥,我觉得事有蹊跷,可又怕惊动了守门的衙役们,便不好去一探究竟,你看…”楚天佑垂下眸静静地想了一阵儿,道“我们先去看看”
几人刚刚踏出门槛,楚天佑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小羽” “怎么了公子?”赵羽问道。楚天佑思略一会儿,对着赵羽秘密说了几句。
“哎哎,你们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丁五味坐不住了,一旁的白珊珊急忙瞪了他一眼,丁五味不服气,作势要吵,就听赵羽喊起来“公子,这是为什么!”
“说不定这还将是我们日后的秘密法宝呢”楚天佑见赵羽一脸迷茫,愈发摸不着头脑,他也不再多说,只道了一句“会有用处的。现在快去罢。”赵羽点点头,抱拳离去。
丁五味望着赵羽离去的背影,有点抓不着头脑“徒弟,你们搞什么鬼啊?”楚天佑不答,只是静静地往前走着“哎哎,徒弟!”丁五味追过去,没想到楚天佑突地转身,赶忙刹住了车“别忘了哦”楚天佑学着他刚刚的样子“五天!”丁五味被呛得说不出话来,气呼呼地转头钻研去了,留下了哈哈大笑的楚天佑和白珊珊。
夏府.走廊
“珊珊,你说那个黑衣人似乎是个男子?” “嗯”白珊珊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就瞧见夏夫人神神秘秘地进入了房间,四处望了望便把门带上了。
“咦?”白珊珊叫道。“怎么了?”楚天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门缝里夹着一段长长的东西,被刚刚一带门所产生的风力吹得无力地摆动了几下,心中好奇,便快步走了过去。
夏府.正房外
“天佑哥,就是这儿”白珊珊带着楚天佑来到了黑衣人闪过的草丛,指了指道。
楚天佑蹲下身,这草地里由于昨夜的雨水还是微微湿的,那人的鞋印也一同刻在了这绿油油的一片上。
“珊珊” 他微微一笑,勾起了唇角,在阳光下很是好看,白珊珊看的入了迷,这时才勾回了思绪“啊?”“那人是个男子没错”楚天佑肯定地站起身。“为什么?”白珊珊很是不解,盯着脚印左看右看。
楚天佑笑了“你看,这脚印很大,而且压下去很深,不像女子那般小巧轻盈”说着还拿手比划了一阵儿。白珊珊也笑了
“看来他们有备而来”楚天佑道“算了,你我先回去罢”
密室
座上的人托着下巴,将全身隐没在黑暗里,依稀见得曼妙的身姿慵懒地靠在椅上,竟是个女人!“怎么样?”鬼魅般的声音在整个密室里游荡,震得人寒颤不已。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台下的黑衣人低着头“他们暂时不会回去”那抹鲜红的嘴唇微微勾起,它的主人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早在预料之中,那边有消息了吗?”“有,今天早上刚刚来的”黑衣人拱手将那一张字条递给上边。
半晌
“那接下来…您准备怎么办?”黑衣人问道。“请他们来做做客,伤不伤得没关系,只要再拖两个月”黑衣人一抱拳“我明白”
夏府.西厢房
房间里,楚天佑静静地望着那段长条。
——回忆——
“天佑哥,这好像是一段布条。”白珊珊使劲把它从门的夹缝里拔了出来,仔细的看了起来。
就在白珊珊拿着那段布条翻来翻去的时候,楚天佑的脸色越来越不对了。“这是夏员外的衣裳!”白珊珊转过头“嗯?天佑哥你怎么知道?”楚天佑把在正房里查到的说了出来。
“本来觉得只是不小心夹在缝里的衣服罢了,便没有多留意,可是…”楚天佑眼神复杂地瞧着布条。白珊珊若有所思,又问道“若是在自己屋子里的床板上倒也没什么,可是再有怎么解释?”
楚天佑摇摇头,对于这个问题,他自然也做不了解释,轻轻将窗纸戳开一个孔,朝里面望了望: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算了珊珊,我们还是先去那片草丛看看吧”
——结束——
“天佑哥,可看出什么端倪?”白珊珊见楚天佑眉头紧锁着不说话,问道。
楚天佑从袖子里拿出在正房里发现的条子,两个放在一起比较,过了好一阵儿,他才开口“是一件衣服,只是……”
楚天佑轻轻把它们放在桌子上,用手指着“你看。这段比较短的,也就是在正房里发现的条子,它断裂部分的丝线,是不是比这段长的要细很多?”白珊珊俯下身子一瞧,果然,第一段被拉出的丝线仅仅有三分长,而第二段却足足有一寸。“这说明什么呢?”楚天佑笑了“两段丝线的长短不一是拉扯时用力的不同所致”白珊珊低着头揣测,心中还是疑云不断。
“对了珊珊,你的易容术可以教教我吗?”楚天佑没来由的一句话让白珊珊愣了一愣。“怎么了,天佑哥,你想学?”“日后自然有用。”
“也挺简单,只要事先做好面具,等要用的时候再贴上去就好了。”“珊珊”楚天佑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为什么!”白珊珊叫了起来。楚天佑却很神秘地笑了“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白珊珊点点头“那我先回去做”转身走了出去。西斜的太阳,绽放出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