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参谋本部的秘书，真是上辈子的孽债。不说她了，胭脂胡同新开了个舞厅，过些天咱俩去哪跳舞去，今个我先走了，回见吧。你家小金桔好吃，下回来我还要吃。

【参谋本部，默默在脑海里翻腾了下关于这个部门的一些信息，我跟她虽然交情不浅，可毕小眉这人，提起什么事儿开总归不会是无缘无故的】管够成不成？我就不送你了，改天再聚。

【给我妹子打扫花园！】

【搬进来也有段日子，前几天收拾东西杂事儿多，加上认床睡不好，足足过了几天才适应。这一日天气晴好，想着总该和姐姐碰个头，派了人去请，自己在花园里头等着。】
【这儿开阔的很，就我一个人住，和做梦差不多，想着笑起来，说不上什么滋味儿。】

【知道她前几天就搬了进去，只是一直没空过来看看，今儿正巧闲了下来，兰嫂跑了一趟儿，递了信儿来，想着却是也该来看一看，当下点了头就往程公馆来，都在一条路上，隔着并不太远，也就片刻的功夫，就到了程公馆，兰嫂说是人在花园，摆手示意知道了，也不必她带路，驾轻就熟得往花园去】想什么呢，这么出神？I

【闻声抬头带笑】姐姐。。。
【这些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老觉得身上热，伸手将卷发撩到后面去。】也没什么旁的，就是想以后，想未来呗。。。。不过觉得太远，倒不如先过好眼前日子要紧。
【桌上盘儿里放着各色水果，挑了个橘子剥皮，刹那间清香肆意，连感冒都觉的好了许多】你知道吗？那天林汐的表姐路过了一趟，哦，就是我刚过来那天，正好赶上I

【应了一声，顺势抬手抚过她的肩，转而落座在她身边，这花园里的景致熟悉，可又觉得离自己分外遥远，想当日自己、毕小眉、金丝雀三人一同坐在这儿，如今却是时过境迁，人事全非】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当初我住在这里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想过嫁入沈家的事情，或者说，我不敢想，可后来一桩一件的事情，把我逼上了这个位置，诚然其中也有自己的心甘情愿，算是殊途同归吧。
【阳光暖暖的撒在身上，颇为惬意，其实我还是比较这程公馆，因为这是我的地方，因为这里干净，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我不比担心在下一刻见到不想见的人，听她提起林汐的表姐，丁东愿，柳眉扬了扬，微微一笑】她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以为林汐嫁入沈家，成了沈夫人，这沈家就是她丁东愿的天下了，一天到晚上跳下窜，哪有半分当客人的样子——都说了些什么？
I

殊途同归，也总归是成了。世人素来只看结果，不重过程，等你爬上了山顶跟着喝庆功酒，可没人问你一句摔的疼不疼。
【说话间把橘子剥开，自己尝了一半，酸中带甜的，才伸手分她一半示意尝一尝，品着那滋味儿】说了什么？左右还不是些说烂了的难听话……不过你放心，她在我这儿没讨到便宜，我呀，也没吃的上亏。I

惶恐过，难受过，沮丧过，甚至也想过要离开，但是终究是舍不得——疼？早就麻木了，从跟他的那天开始，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不指望他什么，只要心里有我就行，哪怕只有那么一丁点儿，我也就能骗骗自己，他还是喜欢我的。【倒似释然一笑，从很久之前开始，我就已经不在执拗得想要弄明白，他到底喜不喜欢自己，那种感情深入骨髓以后，他的是否喜欢就变得不重要了，只要他不讨厌就好，不由得又是想起毕小眉、裘里的话儿，料想也就是那么些罢了，从她手里将那一半的橘子接了过来，掰开一瓣儿送入口，抿唇压开，味蕾先是酸得眯了眼，而后又因为其中的甜而舒了眉】不就是说我不要脸、攀高枝儿，嗤，她怎么不去问问林汐又是怎么嫁给沈朗，不过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正好，再不济就是说我生了儿子叫别人妈，一天到晚、颠来倒去也就那么几句话儿了，没见有新鲜的，听得都腻了。I

如果心里没你，何苦赶着结婚当天让你进门，这本来就是给林汐一个巴掌了。难为她竟肯忍的下来，她们家倒真是的，有本事事先当天不问个清楚闹个明白，如今都不是新鲜事儿，倒好跑过来嘚吧嘚吧嘚的……没意思。【那剥下来橘子皮完整的很，像一朵花，想着小时候拿这个踢毽子，笑一笑，道】你能看清自己的心就好，我没见过姐夫，可我也看的出来，他心里有你。
【上了川宁的红茶上来，跟裘里老往贵地方跑，倒也矜贵起来。端了杯子饮了一口，搁下来放好】……姐姐，我从报上看到了将选北平小姐的事情…我…I

【她们的是我知道的算清楚，可到底是她的心事，我不能像别人似的可劲戳她心窝子，只是恰时几句话劝劝她就好，如今她看得开，我也就放心了。旁的也不用多说，她是聪明人，没那个啰嗦的必要。】
【听她问道，脸上的笑敛起来】。。。恩，想去。姐姐，我不是你，我也不能当第二个程湘意，也无法复刻你的路，我只想往高处走一点，或许能好一点。I

【相似不是一样，她没有我的际遇，我再不济也还有一双儿女在那边，再不济也还有那么多年的情谊在那儿，她的喜欢，还是建立在三弟没有任何回应的基础上，三弟的性子自己虽说不得万分了解，可好歹知道些许，蕴蘅的心意他到底接受不接受，却是要俩说，一时间也有些犯难，只这些嘀咕也全都在心里罢了，并不表露在面，侧靥一笑，带着几分恬然】倒是可惜了，听说已婚女子不能参加，不然我或许还能陪你一块儿去参加呢，不求什么夺冠，只为给你打个气也是好的。
【甫是这么一句玩笑话儿，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只又想到她的身份，不免是蹙了蹙眉，转手端过一边的茶盏，抿了一口，是川宁红茶，许是因为方才吃了带酸的橘子，故而这会子茶水入口，微有几分的涩意，半晌终是道】北平小姐的应招范围虽然广，只我猜着多半是那些大家小姐报名参加的，到时候不管你有没有夺冠，闲言碎语是少不了的——你可以么？I

你这张嘴呀，能说会道——【目光落在佳人面上，许是因为她读过书，哪怕做着这样的营生，却也总叫人想起那么一句腹有诗书气自华来，或许她本该有着别样的人生，到底捻灭在这样动荡的时局中，北平小姐固然是有噱头，可相较下来，我的确还是更喜欢沈太太这样的头衔，陷入情爱之中的女人，本就没什么聪慧可言，侧颜听着她的话儿，我说不清这对她到底是好是坏，我只知道她想去做，很坚决的决定，那么作为姐姐，就要去帮她，帮她达成这样的一个心愿，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在天堂，想要跻身上流，这未必不是个好机会，端瞧如何利用罢了，沉默着斟酌了片刻才又道】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任凭别人怎么说，你也只要记着，你既没偷又没抢，不比任何人低下，那些人不过都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罢了，不必往心里去，那句俗话怎么说来着的——不遭人妒是庸才。I

【在北平活着，真累。】
【从来从来没有觉得这样累过。。。每一件事都比我想象的累的多多的。听到她关切的劝慰，不禁想起裘里那天愤怒接近疯狂的指责，不是的，程湘意她不是这样的人，真情假意，装不出来，掩不下去。我看得清楚，所以认真的点一点头。】我知道了，姐姐。
【捏着小银勺子搅拌着剩下一点红茶，两眼无神】天堂哪里，最近我就去请假。。。。真决定要去参选了，那抛头露面的事情，还是少做一点。。。你说是吧？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