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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传记 济公活佛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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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无济公活佛



通过百度相册上传1楼2013-08-06 16:27回复
    济公活佛 降 诗曰:浪迹西湖留圣名。疯颠抹相吐心声。    禅宗顿悟明真性。教外别传得者成。 又诗:酒中笑语蕴禅机。闹得俗僧说是非。    打破空门形相事。无尘何必着僧衣。 又诗:圣德宝宫济佛来。新书正传扇翻开。    加批述语添禅味。鸾笔圈圈二十回。


    来自手机贴吧2楼2013-08-06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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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序   “济公活佛正传”一书由“圣德杂志”创刊号连载至今,已经全篇完结。圣德宝宫皈依弟子有心将是书印成单行本,广赠天下,以度有缘,并搜集古典版本详加考证,精诚可嘉。为使本书内容更具警世意义,助人悟道修真,故吾特降笔台中圣德宝宫,于每回故事之后,加批评语,使人加深印象,得明老衲当时举止之用意。   故从今夜起,陆续降坛扶鸾,叙述当时心境,阐露禅机,俾世人明晓老衲佯狂卖傻之真义,而能了悟本来面目,突破种种形相,找寻真我,始能自悟自成。老衲名为禅师,亦即传播禅宗心法,教外别传之道,故常有呵佛骂祖之举,非老衲冒渎我佛、祖师,实乃人人各具佛性,个个圆成,勿假外求,而人佛本有平等之性,故呵佛骂祖,即在唤醒世人自性,有云打是爱,骂是疼,故诸佛不嗔不怪,祖师倒也喜欢无比。凡此,须有大智慧者,方可觉知禅意,不可作俗见解释。   老衲心喜菩提虽醉,佛心偏醒,所谓“德不孤,必有邻。”天下幸有“济公的传人”矣!如不嫌衲味可憎,本书值得一读,纵无甘露法雨,天花乱坠,保证翻开贝叶,暑夏定遇老李卖瓜,寒冬必逢老衲卖酒,歇足一尝,其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矣!是为序。 颠僧道济降笔 谨序于台中圣德宝宫 中华民圆七十一年(壬戌)十月初一日


      来自手机贴吧3楼2013-08-06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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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老写毕,即闭目垂眉,即时圆寂。众各举哀,请法身入龛毕,各自散去。   到了二月初九日,已是三七,又请大众举殡。这一日,天朗气清,远近毕至,大众举龛而行,只见幢幡前引,经声随后。直至焚化亭,方停下龛子,在松林深处,五弟子请寒石岩长老下火,长老手执火把道:大众听着!   火光焰焰号无明,若坐龛中惊不惊?回首自知非是错,了然何必问他人。   恭惟圆寂紫霞堂下,性空大和尚,本公觉灵,原是南昌儒裔,皈依东土禅宗,脱离凡尘,俗性皆空,真是佛家之种。无喜无嗔,和气有方,从容名山独占,乐在其中,六十九年一梦。 咦!不随流水入天台,趁此火光归净土。   寒石岩长老念罢,遂起火烧着龛子,一刹时烈焰腾空,一刻烧毕,忽见火光丛中现出一位和尚,随火光而起,下视众人道:“多谢了汝等。”又叫赞善道:“李大人!汝子修元,乃佛家根器,非宰官骨相,但可为僧,不宜出仕,切勿差了,使他错了路头。倘若出家,可投印别峰,或远瞎堂为师,须牢牢记取,不可忘怀。”赞善合掌向性空道:“蒙老佛慈悲指示,敢不遵命。”再欲问时,那和尚法相,已渐渐地向青云内去了。那赞善因听了长老在云衢嘱咐的话,遂紧记在心,不敢暂忘。后来修元果然在灵隐寺出了家,做出许多奇事。正是?动静玄机凝妙道,来去踪迹显神通。”毕竟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来自手机贴吧5楼2013-08-06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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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回 茅屋两言明佛性 灵光一点逗禅机   话说李赞善晓得儿子修元,有些根器,遂加意抚养。到了八岁,请了个老师,同妻舅王安世的儿子王全,两个同在家中读书。那修元读得高兴,便声也不住,从早晨直读到晚;有时懒读便口也不开,终日只得默坐瞪着眼睛只管想,想得快活,仰面向天哈哈大笑。有人问他,却是遮遮掩掩的不说。   到了十二岁,无书不读,文理精通,吟诗作赋,无般不会矣。这一日,时值清明,老师应例该休假回家。赞善设席款待,又备了一些礼物,命修元与表兄王全,带了从人,送老师回家。二人送了老师到家后,转身回来,打从一个寺前经过,修元问从人道:“这是何寺?”从人回道:“这是台州府有名的祗园寺。”王全听了便道:“祗园寺原来就在此处,闻名已久,今日无心遇着,我与贤弟何不进去一游?”修元道:“表兄所言正合我意。”二人遂携手而入,先到大殿上瞻仰了佛像,随即遍绕回廊观玩景致,信步走到方丈室来。早有两个老僧拦住道:“有官长在内,二位客人若是闲游,别处走走罢!”修元道:“方丈室乃僧家客坐,人人可到,就算有长官在内,我二人进去相见又有何妨?”遂昂昂然地走将进去,只见左边坐着一位官长,右边坐着本寺的道清长老,两边排列着几十个行童,各执纸笔在那里想。修元走近前把手一拱道:“请问大人与长老,这许多行童,各执纸笔在此何为?”那官长未及开言,这长老先看见他两个衣貌楚楚,知道是贵家子弟,不敢怠慢,遂立起身来答应道:“此位大人因有事下海舟,至黑水洋;蓦然波浪狂起,几至覆没,因许了一个度僧之愿,方得平安还家。今感谢佛天,舍财一千贯,请了一道度牒,要披剃一僧,故集诸行童在此检选。因诸行童各有所取,一时检选不定,便做了一首词儿,寓意要众行童续起两句,以包括之,若包括得有些意思,便剃他为僧,故众行童各执纸笔,在此用心。”修元道:“原来如此,乞赐此位大人的原词一观,未识可否?”那位官长见修元语言不凡,遂叫左右将原词付与修元道: “小客要看,莫非能续否?”修元接来一看,却是一首满江红词儿: 世事徒劳,常想到,山中卜筑,共啸嗷。明月清风,苍松翠竹,静坐洗开名利眼,困眠常饱诗书腹。任粗衣淡饭度平生,无拘束!奈世事,如棋局;恨人情同车轴。身到处,俱是雨翻云覆,欲向人间求自在,不知何处无荣辱?穿铁鞋踏遍了红尘,徒碌碌。   修元看毕,微微一笑,遂在案上提笔,续头二句道: “净眼看来三界,总是一椽茅屋。”   那官人与道清长老看了修元续题之语,大有机锋,不胜惊骇,遂让二人坐下,命行童奉茶。长老道:“请问二位客人尊姓大名?”修元指着王全答道:“此即吾家表兄,乃王安世之子王全也,小生乃李赞善之子,贱字修元便是。”长老听了又惊又喜道:“原来就是李公子,难怪下笔如此灵警,真是带来的宿慧。”那官长见长老说话有因,问其缘故?长老道:“大人不知,十余年前国清寺性空长老归天之日,曾谆谆对李赞善道:‘ 小公子是圣人转世,根器不凡,只可出家,不宜出仕。’据李公子所续之语看来,那性空之言,岂非是真。”那官长听了大喜道:“若能剃度得此位小客人为僧,则胜于诸行童多矣。”修元听得二人商量要剃度他,遂辞谢道:“剃度固是善果,但家父只生小生一人,岂有出家之理!” 长老道:“贫僧揣情度理,以为相宜,然事体重大,自当往贵宅见令尊大人礼请,今日岂敢造次。但难得二位公子到此,欲屈在敝寺暂宿一宵,未知意思何如?”修元道:“小生二人有父母在堂,从不敢浪游,今因送业师之便,偶过贵刹偷闲半晌,焉敢稽留。”遂起身辞出,长老只得送出山门外,珍重而别。


          来自手机贴吧7楼2013-08-06 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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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及入寺,正流览间,忽见许多和尚,随着一位长老,从从容容的入寺去。修元忙上前向着一个落后的僧人施礼道:“请问上人,适才进去的这位长老是何法号?”那僧人回礼答道:“此是本寺新住持远瞎堂长老,相公问他有何事故?”修元道:“学生久仰长老大名,欲求一见,不知上人能代为引进否?”那僧人道: “这位长老,心空眼阔,于人无所不容,相公果真要见,便可同行。”修元大喜,就随了僧人,步入殿内,到了方丈室。那僧人先进去说了,早有侍者将修元邀请进去。修元见了长老,便倒身下拜。长老问道:“秀才姓甚名谁,来此何干?”修元道:“弟子自天台山不远千里而来,姓李名修元,不幸父母双亡,不愿入仕,一意出家。久欲从师,不知飞锡何方,故久淹尘俗。近闻我师住持此山,是以洗心涤虑,特来投拜,望我师鉴此微诚,慨垂青眼。”长老道:“秀才不知‘出家’二字,岂可轻谈?岂不闻古云‘出家容易坐禅难’,不可不思前虑后也。”修元道:“一心无二,则有何难易?”长老道:“你既是从天台山而来,那天台山中三百余寺,何处不可为僧,反舍近而求远?”修元道:“弟子蒙国清寺性空佛师西归之时,现身云衢,谆谆嘱咐先人,当令修元访求老师为弟子,故弟子念兹在兹,特来远投法座下,盖遵性空佛师之遗言也。”长老道:“既是如此,汝且暂退。”命侍者焚香点烛,危坐禅床,入殿而去了。   半晌出殿说道:“善哉!善哉!此种因缘,却在于斯。”此时长老虽叫修元暂退,他却未曾退去,尚立在旁边。长老开目看见问道:“汝身后侍立者何人?”修元道:“是弟子家中带来的仆从。”长老道:“你既要出家,仆从却不能代你为僧,可急急遣归。”修元领命,遂吩咐从人,将带来宝钞取出纳付长老常住,以为设斋请度牒之用。余的付与从者作归家路费,从人道:“公子在家,口食精肥,身穿绫锦,童仆林立。今日到此,只我二人盘缠有限,已自冷落淡薄,今若将我二人遣归去,公子独自一人,身无半文,怎生过得?还望公子留我二人在此服侍。”修元道:“这个使不得,从来为僧俱是孤云野鹤,岂容有伴。你二人只合速回,报知母舅,说我已在杭州灵隐寺为僧,佛天广大,料能容我,不必挂念。”二仆再三苦劝,修元只是不听。二人无可奈何,只得泣别回去不提。   却说远瞎堂长老入殿之后,知道修元是罗汉投胎,到世间来游戏。故不推辞,叫人替他请了一道度牒来,择个吉日修备斋供,点起香花灯烛,鸣钟击鼓,聚集大众。在法堂命修元长跪于法座之下,问道:“汝要出家,果是善缘,但出家容易还俗难,汝知之乎?”修元道:“弟子出家乃性之所安,心之所悦,并非勉强,岂有还俗之理?求我师慈悲披剃。”长老道:“既是如此,可将他鬓发分开,缩成五个髻儿。”指说道:“这五髻前是天堂,后是地狱,左为父,右为母,中为本命元辰,今日与你一齐剃去,你须理会。”修元道:“蒙师慈悲指示,弟子已理会得了。”长老听了,方才把金刀细细与他披剃。剃毕,又手摩其顶,为他授记道:   佛法虽空,不无实地;一滴为功,片言是利;但得真修,何妨游戏? 法门之重,善根智慧;僧家之戒,酒色财气。 多事固愚,无为亦废;莫废莫愚,赐名道济。   长老披剃毕,又吩咐道济道:“你从今以后,是佛门弟子了,须守佛门规矩。”道济道:“不知从何守起?”长老道:“且去坐禅。”道济道:“弟子闻佛法无边,岂如斯而已乎?”长老道:“如斯不已,方不如斯!”(注:不仅是这样而已,但望你能先懂这样。)遂命监寺送道济到云堂内来,道济不敢再言,只得随了监寺到云堂内。而修元此番出家,却令:“三千法界,翻为酒肉之场。道济何难?受尽懊恼之气。”毕竟不知道济坐禅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来自手机贴吧13楼2013-08-06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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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回 坐不通劳心苦恼 悟得彻露相佯狂   却说道济随着监寺到云堂中来,只见满堂上下左右,俱铺列着禅床,多有人坐在里面。监寺指着一个空处,道:“道济!此处无人,你可坐罢!”道济就要爬上禅床去,却又不知该横该竖,因向监寺道:“我初入法门,尚不知怎么样坐的,乞师兄教我。”监寺道,你既不知,我且说与你听着:   “也不立,也不眠。腰直于后,膝屈于前。壁竖正中,不靠两边。下其眉而垂其目,交其手而接其拳。神清而爽,心静是安,口中之气入而不出,鼻内之息断而又连。一尘不染,万念尽捐。休生怠惰,以免招愆。不背此义,谓之坐禅!”   道济听了这一番言词,心甚恍惚,然已到此,无可奈何,只得勉强爬上禅床,照监寺所说规矩去坐。初时尚有精神支撑住了,无奈坐到三更之后,精神疲倦。忽然一个昏沉,早从禅床上跌了下来,止不住连声叫起苦来。监寺听见,慌忙进来说:“坐禅乃入道初功,怎不留心,却贪着睡,以致跌下来。论起禅规,本该痛责,姑念初犯,且恕你这一次!若再如此,定然不饶。”监寺说完自去。道济将手去头上一摸,已跌起一个大疙瘩来了,无可奈何,只得挣起来又坐,坐到后来,一发睡思昏昏,不知不觉,又跌了下来。监寺听见又进来斥说了一番,不期道济越坐越挣挫不来,一连又跌了两跤,跌得头上七块八块的青肿。监寺大怒道:“你连犯禅规,若再饶你,越发怠惰了!”遂提起竹板道:“新剃光头,正好试试!”便向头打一下,打得道济抱着头乱叫道:“头上已跌了许多疙瘩,又加这一竹板,疙瘩上又加疙瘩,叫我如何当得起?我去告诉师父!”监寺道:“你跌了三四次,我只得打你一下,你倒还要告诉师父,我且再打几下,免得师父说我卖法!”提起竹板又要打来,道济方才慌了道:“阿哥,是我不是,饶了我罢!”监寺方冷笑着去了。   渐渐天明,道济走起来,头上一摸,七八块的无数疙瘩,连声道:“苦恼!苦恼!才坐得一夜,早已满头疙瘩,若坐上几夜,这颗头上那安放得这许多疙瘩,真是苦恼!”只是入了禅门又不好退悔,且再熬下去,又熬了两月,只觉禅门中苦恼万千,趣味一毫也没有。因想道:“我来此实指望明心见性,有些会悟。今坐在聋听瞎视中,与土木何异?昔日在家时,醇醲美酒,香脆佳肴,尽我受用。到此地来,黄菜淡饭,要多吃半碗也不能,如何过得日子。不如辞过了长老,还俗去罢,免得在此受苦。”立定了念头,急急地跳下禅床,往外就走。走到云堂门首,早有监寺拦住道:“你才小解过,为何又要出去?”道济道:“牢里罪人,也要放他水火,这是个禅堂,怎管得这样的紧?”监寺没法,便道:“你出去,须要速来。”道济也不答应,出了云堂,一直的走到方丈室来。那远长老正在入定,伽蓝神早已告知其故,所以连忙出殿,见道济已立在面前。遂问道济:“你不去坐禅,来此做甚么?”道济道:“上告吾师,弟子实在不惯坐禅,求我师放我还俗去罢。”长老道: “我前日原曾说过,出家容易还俗难。汝既已出家,岂有还俗之理?况坐禅乃僧家第一义,你为何不惯?”道济道:“老师但说坐禅之功,岂不知坐禅之苦?”待弟子细说与老师听:   坐禅原为明心,这多时茫茫漠漠,心愈不明。静功指望见性,那几日昏昏沈沈,性愈难见。睡时不许睡,强挣得背折腰驼;立时不容立,硬竖得筋疲力倦。向晚来,膝骨伸不开;到夜深,眼皮睁不起。不偏不侧,项顶戴无木之枷;难转难移,身体坐不牢之狱。跌下来,脸肿头青;爬起时,手忙脚乱。苦已难熬,监寺又加竹板几下;佛恩洪大,老师救我性命一条!   长老笑道:“你怎将坐禅说得这般苦。此非坐禅不妙,皆因你不识坐禅之妙,快去再坐,坐到妙方知其妙。自今以后,就是坐不得法,我且去叫监寺不要打你,你心下如何?”道济道:“就打几下还好挨,只是酒肉不见面,实难忍熬。弟子想佛法最宽,岂一一与人计较。今杜撰了两句佛语,聊以解嘲,乞我师垂鉴。”长老道:“甚么佛语,可念与我听?”道济道:“弟子不是贪口,只以为一块两块,佛也不怪。一腥两腥,佛也不嗔。一碗两碗,佛也不管,不知是也不是?”长老道: “佛也不怪不嗔任你,岂不自家惭愧?皮囊有限,性命无穷,决不可差了念头!”道济不敢再言。正说话间,听得斋堂敲云板,侍者奉上饭来,长老就叫道济同吃,道济一面吃,一面看长老碗中,只有些粗糙面筋,黄酸韭菜,并无美食受用,感叹不胜,遂口占四句道: 小黄碗内几星麸,半是酸韭半是瓠; 誓不出生违佛教,出生之后碗中无。   长老听了道:“善哉!善哉!汝既晓得此种道理,又何生他想?”道济言:“不瞒吾师说,晓是晓得,只是熬不过。”长老道,你来了几时?坐了几时?参悟了几时?便如此着急,岂不闻:


              来自手机贴吧15楼2013-08-06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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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回 有感通唱歌度世 无执着拂棋西归   话说道济自翻筋斗,证出本来,那些大众不叫他道济,却都叫他做济颠了。这济颠竟将一个“颠”字,认做本来面目,自此以后穿衣吃饭撒尿,都带着三分颠意。大家见他搅扰禅堂,都来禀告长老,长老只是安慰大众,绝不惩治。济颠越发任意,疯疯痴痴,无所不为。有时到冷泉亭上,引着一班孩子拨跌戏耍;有时到呼猿洞里呼出猿来,同在对翻筋斗;有时合著几个酒鬼,去上酒店唱山歌胡闹,再无一日安眠静坐。   忽一日,大众正在大殿献香花灯烛,替施主诵经,道济却吃得醉醺醺,手里托着一盘肉,走到佛面前,踏地坐下,口中唱一回山歌,又吃一回肉。监寺不胜愤怒喝道:“这是佛殿庄严之地,况有施主在此斋供,您怎敢在此装疯搅扰,成何规矩?还不快快走开。”济颠嚷道:“放屁!我吃肉唱歌,比施主斋供你们这班和尚,所念的经还利益许多,怎不逐他们倒来逐我?”监寺见逐他不动,欲禀长老,又因长老屡屡护短,谅来不听,无可奈何,只得转邀了施主,同找长老,对济颠搅乱佛堂之事,细细说了一遍。长老道:“既是这样,待我唤他来训示一番。”遂命侍者将济颠唤至方丈室,说道:“今日乃是此位施主,祈保母病平安的大道场,你为何不发慈悲,反打断众僧的功课,是何道理?”济颠道:“这些和尚只会吃斋讨施主的钱,晓得什么做功德修道?弟子因见了施主诚心,故来唱一个山歌儿,代他祈福消灾,奈何那班和尚,反来逐我。”长老道:“你唱的什么山歌,怎能祈安植福?”济颠道:“弟子唱的是:‘你若肯向我吐真心,包管你旧病儿一时好。’”长老听了点点头儿,众僧正要再上前说话,不道那施主的家里人,慌慌张张的来报道:“老太太的病已好,坐起在床,叫人快请官人回去哩!”施主听了又惊又喜。家人道:“老太太睡梦中闻得一阵肉香味,不觉精神陡长,却似无病一般,竟坐了起来。”施主听了,看着济颠道:“这等想起来,老师正是活佛,待我拜谢!”说还未了,济颠早一路筋斗溜出方丈室,不知那里去了。正是: 漫道真人不露踪,显然无奈是神通; 因愁耳目昭彰去,装瞎看人又作聋。   济颠经此一番,早有人将他的行事,传到十六厅朝官耳朵里去,那众官及太尉(官名)闻他的名儿,都与他往来。然而,他疯疯颠颠的行为,终日在顽蠢群中打游戏,这些俗眼人,又都被他瞒过了。


                来自手机贴吧18楼2013-08-06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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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一日,长老在方丈室闲坐,那济颠手拿着一盏金灯,引着许多小孩子,敲着小锣,打着小鼓,乱哄哄地跟着济颠。济颠口里唱着山歌儿,一同舞进方丈室来。长老道:“济颠!你怎么这等没正经,吵闹此清静禅堂,惹得大众说长道短,连累老僧受气。”济颠道:“我师不可听信这般和尚胡言乱语说梦话,禅堂原是清净的,弟子何曾吵闹,今日是正月半元宵佳节,难逢难遇的,弟子恐辜负了好时光,故作乐耍戏,此乃人天一条大路,可来可去,与这班和尚有甚相干?却只管来寻事吵闹,望我师作主。”长老道:“你们是是非非,我也不耐烦管。今日既是正月半,不可无一言虚度。”遂令侍者撞钟擂鼓,聚集众僧,都到法堂上焚香点烛,长老升座念道:大众听着!   正月半,是谁判?忽送一轮到银汉。闹处摸人头,静处着眼看。从来虚空没边岸,相呼相唤去来休。看取明年正月半?   长老念罢,正要下法堂,济颠忙上前道:“我师且少待,弟子有数言续于后:   正月半,莫要算!一算便要立公案。两年为甚一年期,一般何作两般岸?   今年尚是好风光,只恐明年是彼岸?   长老遂令侍者将语录抄了,报告诸山,才下法座。大众不知其意,都拥着济颠来问,济颠一个筋斗,又溜出山门去了。   却说这远长老原是个大智慧的高僧,见济颠举动尽合禅机,自己的衣钵有传,故放下了心头,随缘度去。时光迅速,不觉过了一年,又值正月半,忽临安县知府来拜,长老忙请入方丈室相见毕。长老道:“相公今日垂顾,不知为着何事?”知府道:“并无别事,只因政务清闲,特来领禅师大教。”长老道:“既是相公有此闲情,请同到冷泉亭上去下盘棋子何如?”知府道:“知己忘言,手谈更妙!”二人遂携手同到冷泉亭上来。排下棋局,分开黑白,欣然下棋,一局尚未终,只见众侍者纷纷来报说:“诸山各刹方丈中的长老都到了。”说未了,又有侍者来报道:“佛殿上十六厅的朝官都来了。”长老惊问道:“为何今日大众都来?”侍者道: “想是去年正月半升法座时,曾有‘相呼相唤去来休,看取明年正月半’语录,抄报诸山,故众人认真起来,尽来相送。”长老笑道:“我又不死,来做甚么?”侍者道:“我师既尚欲慈悲度世,何不作一颂,打发大众回去?”长老想了一想道:“既是众人都来了,怎好叫他回去!”就对知府道:“相公请回吧!老僧不得奉陪了。”遂立起身来,将棋子拂了一地,口中念道: 一回残棋犹未了,又被彼岸请涅盘。   长老遂回方丈室洗了浴,换了洁净衣服,走到安乐堂禅椅坐下。此时诸山和尚,及一班人众,皆来拥着长老。长老叫人去寻济颠来,众人去寻了半晌,那里见济颠影儿。长老道:“既寻他不见,也罢了。只是贫僧衣钵无人可传,必须他来方好!”众僧道:“我师法旨留与济颠,谁敢不遵?”长老道:“还有一事,下火亦必要济颠,不可违了。”说罢,遂合眼垂眉,坐化而去了。众僧正在悲痛,忽见长老养在冷泉亭后的那只金丝猿,急急忙忙地跑来,看着长老灵座,绕了三匝,哀鸣数声,立地而化,众僧尽皆惊异,方知这位长老道行不凡。但不见济颠回来,多议论纷纷,尽说长老待他甚厚,济颠却将长老待得甚薄,不知是甚缘故。只得合龛子,将长老盛在里面了。   守候了五七日,并不见济颠回来,大家等不得,将要抬龛子出殡,只见济颠一只脚穿着一只蒲鞋,一只手提着草鞋,口里啰哩啰哩地唱着,不知唱些什么?从冷泉亭走入寺来。众僧迎上前说道:“你师父何等待你,今日圆寂了,亏你忍心,竟不来料理。大众等你不得,今日与师父出殡,专望你来下火,你千万不要又走了别处去。”济颠笑道:“师父圆寂,有所不免,有什么料理用着我?若要我哭,我又不会,今日下火,那师父之命,我自然来的,何消你们空着急。”说得众人没能开口,那时众僧钟鼓喧天,经声动地,簇拥着龛子,抬到佛圆化局松柏亭下,解下扛索,请济颠下火,济颠乃手执火把道:大众听着: 师是我祖,我是师孙,着衣吃饭,尽感师恩。 临行一别,恩断义绝,火把在手,王法无亲。   咦!与君烧却臭皮囊,换取金刚不坏身。   念罢,举火烧着龛子,烈火腾腾,烧得舍利如雨。火光中忽现出远瞎堂长老,看着济颠道:“济颠!济颠!颠虽由你,只不要颠倒了佛门的堂奥!”又对众人道:“大众各宜保重。”说完化阵清风而去。众人看得分明,无不惊异。事毕,各各散去。   众人齐对济颠道:“如今师父死了,禅门无主,你是师父传法的徒弟,须要正经些,替师父争口气。”济颠道:“你见我那些儿不正经,要你们这般胡说?”众僧道:“你是一个和尚,啰哩啰哩的唱山歌是正经么?”济颠道:“水声鸟语,皆有妙音,何况山歌。难道不唱山歌,念念经儿就算正经?”众僧道:“你是个佛家弟子,与猴犬同群,小儿作队,也是正经么?”济颠道:“小儿全天机,狗子有佛性,不同他游戏,难道伴你们这班袈裟和尚胡混么?”众僧见他说的都是疯话,便都不开口。单是首座道:“闲话都休说了,但是师父遗命,叫将衣钵交付与你,你须收去。”济颠道:“师父衣钵,我久已收了,这些身外物件,要他何用?”首座道:“这是师父严命,如何违得?你纵不要,也须作个着落。”济颠道:“既是这等说,且抬将出来看。”首座遂叫侍者将盛衣钵的箱子龛子,都抬到面前放下。济颠道:“既是老师父之物,凡在寺中的和尚都有分,须齐集了一同开看,方见公道。”首座道:“这是师父遗命传与你的,你便收去罢了,何必又炫人耳目?”济颠道:“你不要管,且叫众人同看明白,再作道理。”首座只得叫人撞钟擂鼓,将全寺大众聚将拢来,济颠遂将箱龛一齐打开,叫众僧同看,只见黄的是金,白的是银,放光的是珊瑚,吐彩的是美玉,艳丽的是袈裟,温软的是衲头,经儿典儿,是物皆存。钟儿磐儿,无般不有。众僧见了一个个眼中都放出火来,只碍着是老师父传与济颠的,不好开口来争,大家都瞪着眼睛看,那首座便对济颠道:“济师兄,我有句话儿替你说,你且听着。”不知首座怎的说来,且听下回分解。


                  来自手机贴吧19楼2013-08-06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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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回 色不迷情心愈定 酒难醉性道偏醒   却说济颠一直走到小脚儿王鸨头家来,见一娘子正站在门口,济颠问道:“娘子,沈提点在你家里么?”娘子道:“沈相公昨夜来的,方才起来,去洗浴了。你要会他,可到里面去坐一会儿等他。”济颠道:“既是有来,我便进去等他一等。”遂一直的上了楼,到王鸨头房里一看,静悄悄的,王鸨头尚未起床,济颠走到床前,轻轻地揭开了暖帐,见那王鸨头仰睡着,正昏昏沈沈的梦魇。济颠在地板上,取起一双小绣鞋儿来,揭开了棉被,轻轻放在他阴部之上,遂折转身走下楼来,却正好碰着沈提点洗浴回来,便叫:“济公!久不见你,甚是想念,今日却缘何到此?”济颠道:“我自天台回来,特到你家问候,说你昨夜不曾回家,我猜定在这里,故此特来寻你。”沈提点道:“来得好,且上楼共吃早饭。”此时王鸨头巳经醒了,见阴部下放着一只绣鞋,正在那里究问娘子,见谁上来过?娘子道:“无别人,必是这济颠和尚!”忽见沈提点同济颠走进来,王鸨头看着济颠笑道:“好一个出家人,怎嫌疑也不避,这等无礼。”济颠道:“并非僧家无礼,却有一段姻缘。”王鸨头道:“明是胡说,有甚姻缘?”济颠道:“你在梦中,曾见些甚么?”王鸨头道:“我梦见一班恶少年,将我围住不放。”济颠道:“后来怎么了?” 王鸨头道:“我偶将眼一开,就不见了。”济颠道:“这岂不是一段姻缘?”遂握纸笔写出一首,临江仙的词儿来道: 蝶恋花枝应已倦,睡来春梦昏昏。 衣衫卸下不随身,娇姿生柳祟,唐突任花神。 故把绣鞋遮洞口,莫教觉后生嗔。 非干和尚假温存,断出生死路,了却是非门。   沈提点听了大笑:“原来是这段姻缘,点醒了你一场春梦,还不快将酒来酬谢济颠美意。”正说间,娘子托了三碗点冻酒来,每人一碗,济颠吃了道:“酒倒好,只是一碗不济事。”王鸨头道:“这一碗我不吃,索性你吃了罢。”济颠拿起来又吃了。娘子又搬上饭来,三个人同吃了,济颠叫一声:“多谢!多谢!”就要别去,沈提点道:“有空时,千万要到我家来走走,我有好酒请你。”说罢互别。   济颠想着王太尉约我今日去,且去走一遭。就一迳从清河坊走来,行到升阳馆酒褛前,忽见对面一个豆腐酒店,吃酒的人,甚是热闹。又见天上将飘雪花下来。因想道:“我方才只吃得两碗酒,当得甚事,不如在这店中,买几碗吃了再去。”遂走进店中,捡一个座头坐下。酒保来问道:“师父吃多少?”济颠道:“随便拿来,我且胡乱吃些。”酒保摆上四碟小菜,一盘豆腐,一壶酒,一副碗筷。济颠也不问好歹,倒起来便吃。须臾之间,吃完了一壶。觉得又香又甜,酒保再拿一壶来,又吃完了,再叫去拿。酒保道:“我家的酒味道虽好,酒性甚浓,凭你好量,也只可吃两壶,再多就要醉了。”济颠道:“吃酒不图醉,吃他做甚?不要管它,快去取来。”酒保拗他不过,只得一瓶一瓶,又送了两壶进来,济颠尽兴吃完,立起身要回去,怎奈身边实无半文,一只眼睛只望着门前,等个施主,等了半日,并没个相识的走过,酒保又来催会钞,济颠没法,只得说道:“我不曾带钱来,容我暂赊再送来罢。”酒保道:“这和尚好没道理,吃酒时一瓶不罢,两瓶不休,迟了些就发言语,要会起钞来,就放出赊的屁来!”济颠道:“我是灵隐寺的僧人,认得我的人多,略等一等,少不得有人来代我还你。你再不放心,便随我去取钱何如?”酒保道:“我店中生意忙,那有许多工夫?倒不如爽直些,脱下这破长袍来当了,省些口舌。”济颠道:“我是落汤馄饨,只有这片皮包着,如何脱得下来?”两人正在门口拖扯,不期对门升阳馆楼上,早有一个官人看见,便叫跟随的道:“你去看那酒保扯住的和尚,好似济公,可请了他来。”那跟随的忙到对门一看,果是济颠,忙道:“官人请你。”济颠见有人请,才定了心对酒保道:“如何?我说认得我的人多,自有人来替我还钱,快随我来。”酒保无奈,同到对门楼上来,一看不是别人,却是沈提点的兄弟——沈五官同着沈提点两个。济颠道:“你们在此吃得快活,我却被酒保逼得好苦。若再迟些,我这片黄皮,已被他剥去了。”两个听了,都大笑起来。沈五官吩咐家人,付钱打发了酒保。济颠道:“多谢哥哥,替我解了这个结。”沈五官道:“雪天无事,到此赏玩,正苦没人陪吃,你来得恰好,可放出量来痛饮一回。”济颠道: “酒倒要吃,只因被他拖扯这一番,觉得没兴趣,我且做诗解嘲。”遂信口吟道: 见酒垂涎便去吞,何曾想到没分文; 若非撞见庞居士,扯来拖去怎脱身?   二人听了大笑道:“解嘲得甚妙,但不知此时,还想酒吃么?”济颠道:“这样天寒,怎不想吃。”又朗吟四句道: 非余苦苦好黄汤,无奈筛来触鼻香; 若不百川作鲸吸,如何润得此枯肠?   沈五官道:“你说鲸吞百川,皆是大话;及到吃酒时,也只平常。”济颠道:“这是古人限定的,贫僧如何敢多饮?”又朗吟四句道: 曾闻昔日李青莲,斗酒完时诗百篇; 贫僧方吟两三首,如何敢在酒家眠?   两人听了又大笑道:“这等算起酒来,量倒被做诗拘束小了。我们如今不要你做诗,只是吃酒,不知你还吃得多少?”济颠道:“吃酒有甚么底止!”又吟四句道: 从来酒量无人管,好似穷坑填不满; 若同毕桌卧缸边,一碗一碗复一碗。   沈五官见济颠有些醉意,私下同沈提点算计道:“这和尚酒是性命了,不知他色上如何?今日我们也试他一试看。”便叫值班的,去唤了三个姑娘来陪酒,每人身边坐一个。沈五官道:“济公!我见你虽吃酒,又做诗,总是孤身冷静。今特请这位小娘子来陪你,你道好么?”济颠连道:“好好好!”遂又朗吟四句道: 不是贪杯并宿娼,风流和尚岂寻常; 袈裟本是梅檀气,今日新沾兰麝香。   沈五官见济颠同妓坐着,全无厌恶之心。因戏对济颠道:“这里是酒楼,不比人家。济颠便同这位娘子,房里去乐一乐也无妨。”沈提点又怂恿道:“济公既勇于诗酒,又何怯于此?”济颠笑一笑说道:“我是肯了,只怕还有不肯的在。”又朗吟四句道: 燕语莺声非不妍,柳腰花貌实堪怜; 几回欲逐偷香蝶,怎耐我心似铁坚。   沈五官道:“好佳作!济师虽是如此,阴阳交媾,是人生不免的,出家人也该尝一尝滋味。”济颠也不复辩,又朗吟四句道: 昔我爹娘作此态,生我这个臭皮袋; 我心不比父母心,除却黄汤总不爱。   济颠吟罢,大家欢笑,叫人重烫热酒,说说笑笑,直吃到天晚,方才起身。沈提点先回去。沈五官打发陪酒的,对济颠道:“今日晚了,你回寺不及,我同你到一个好处宿罢。”此时济颠醉了,糊涂答应。沈五官叫从人扶着他,一迳到新街上,刘鸨头家来。虔婆婆见着沈五官,十分欢喜,又问道:“官人如何带着醉和尚来?”沈五官道:“晚了回寺不及,故同来借宿,你若不嫌他是和尚,便叫别人陪他好了。”虔婆婆笑道:“这个何妨。”便唤出两个姑娘来相见,并安排酒肴。沈五官道:“我们已醉,不消得了。”虔婆吩咐大姐同济颠去睡,二姐陪五官去睡不提。却说大姐见济颠醉了,闭目合眼,坐在堂中椅子上不动。只得上前笑嘻嘻的叫道:“醉和尚!快到房中去睡了罢!”济颠只是糊糊涂涂的,大姐叫了半晌不动,只得用手去搀扶起来,慢慢的扶入房中去,济颠仍然不醒,大姐设法,只得又将他扶到床上去。济颠也坐不定,竟连衣睡倒,大姐见他醉倒不堪,遂扯他起来,替他解带子、脱衣裳,推来扯去,不一时早把济颠的酒弄醒了,睁开眼来,见是一个妓女在身边,替他脱衣服,叫一声:“哎唷!这是那里?”大姐笑道:“这是我的卧房,是沈五官送你来的,你醉了叫我费这许多力气,快快脱了,好同睡!”济颠着了急道:“罪过!罪过!”慌慌地立起身来,开了房门,往外就走,大姐讨了个没趣,只得自去睡了。那济颠走出房门听一听,外面才打二更,欲要开门走出,恐被巡更的误为小偷而被捉住,忽看见春台旁边,有个大火箱,伸手摸一摸,余火未烬,还有些暖气,便爬了上去,放倒头睡了。到了五更后,听见朝天门钟响,忙爬起来,推窗一看,月落星稀,东方早已发白;想起夜来之事,不禁大笑,看见桌上有现成的纸笔,遂题一绝道: 床上风流床上缘,为何苦得口头禅; 昨宵戏就君圈套,白给虔婆五贯钱。


                    来自手机贴吧23楼2013-08-06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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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毕,举眼看见桌上还放着昨夜取进来未曾吃的一壶酒,就移到面前,闻一闻,馨香触鼻,早打动了他的酒兴,也不怕冷,竟对着壶嘴,一吸一吸的吃个干净,自觉好笑,又题一绝道: 从来诸事不相关,独有香醪真个贪; 清早若无三碗酒,怎禁门外朔风寒。   济颠题毕,遂拽开大门,一迳去了。虔婆听得门响,急得忙起来,到内堂一看,只见台上一壶酒,只剩了空壶,惟留下一幅字纸,不知何故。走到房里去看,和尚也不见,大姐独自个睡着,尚不曾醒,虔婆叫醒了,问她夜来之事,大姐道:“那和尚醉得不堪,故我将错就错,替他脱衣裳,勾引他上床,谁想他醒了,竟跑出房去,倒叫我羞答答的不好开口,不知他后来便怎混过这一夜。”话正说完,沈五官也起身,同了二姐来看济颠,问知这些缘故,又看了所题二首,啧啧的赞道:“德行好!此方不枉做了出家人,怪不得十六厅朝官,多敬重他,真个是:‘道高龙虎伏,德重鬼神钦。’”沈五官亦辞别出门,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来自手机贴吧24楼2013-08-06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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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回 施绫绢乞儿受恩 化盐菜济公被逐   却说济颠,在刘鸨头家住了一夜,不像模样,故起个早,踏着冻,走出了清波门。思量身上又寒,肚里又饥,不若到王太尉家去,讨顿早饭吃了再算计。遂一迳往着万松岭,一路走来。打从陈太尉府前走过,那门公见了,就邀住了,说:“师父那里去了?我家老爷甚是想你,且进来坐坐!”慌忙进去通报了。太尉走出厅上,请济颠相见,济颠忙上前问讯。太尉道:“如何久不相见?”济颠道:“自从远先师西归,受不过众和尚的气,回天台去了年余。回来就想来探望太尉,又被新长老拘束得紧。三日前,承火工的好意,私下与我吃了三碗酒,吃得兴动,故此瞒了长老,私自出来了两日,今日就来看看太尉。”太尉道:“你空心出来,必定肚饿了,叫取汤来。”济颠道:“贫僧汤倒不吃。”太尉笑道:“不要吃汤,想是要吃酒了。”遂叫值班的准备了许多酒肴端出来。济颠也不客气,遂大口大嚼,一连吃了十五六碗酒,道:“够了,够了!且别太尉,我要回寺去。”太尉道:“你腹中虽然饱了,我看你身上穿的这件长袍,又赤条条的露着两只光腿,岂不怕冷?”济颠道:“泠是泠,但这个臭皮袋,没甚要紧,且自由他。”太尉道:“你虽然如此说,我倒替你看不过,我今送你一疋绫子,一个官绢,一两银子,做裁缝钱,你去做件衣服穿穿。”济颠道:“一个穷和尚穿着绫绢衣服,甚不相宜,但太尉的一番好意,不好退,只得领受了。”太尉叫人取出来,付与济颠。济颠道:“贫僧受了太尉这等厚爱,何以报答?也罢!府上明年上冬,有一场大灾,我替你消了罢!”并向太尉讨出一个香盒并纸笔来,在纸上不知写些甚么,放入盒内,封盖好了,亲自付与太尉道:“可将此盒供在佛座之前,倘明年有灾时,可开来看,照字而行,包管平安。”此时太尉也还似信不信,不期到了明年上冬,太尉忽染一个痈背,大如茶瓯,痛不可忍,百医不效,忽想起济颠封的香盒来,忙取出开看,却正是一个医背药方。那太尉如法医治,便立见功效,方知济颠是个神僧,此是后话不提。   却说济颠得了绫绢银两,拜别了太尉,出门正要回寺,才走下万松岭,看见五六个乞儿,冻倒在那里,号寒泣冷,济颠甚是不忍,道:“苦恼了!苦恼了!人都怕我身上寒冷,谁知又有寒冷过我的?可怜!可怜!”遂走近前问道:“你们冻倒在此,可要人周济么?”众乞儿听见“周济”二字,都拼命爬起来,看时,却是个穷和尚,身上褴褴褛褛,也同我们差不多的人儿,叹了一口气,又都睡倒。济颠道:“我问你们要周济不要,怎的看我一看,不吭一声,又睡倒了?”众乞儿道:“我们饥寒如此,怎不望人周济?我看你这和尚,穷得与我们也差不多,说甚么大话!”济颠道:“难怪你们冻得这般样儿,原来一味的欺人。我虽是个穷和尚,却有那财主的货物在此。”遂向怀中,取出绫子官绢,袖子里摸出一两银子,拿在手中道:“这不是吗?”众乞儿见了,眼睛都亮了起来,便都不怕寒冷,一夥爬起了,围着济颠道:“老师父!你身上单薄薄的,难道不留些自己做衣穿,都舍与我们吗?”济颠道:“我若自要做衣穿,又叫你们做甚么?但是这绫绢,你们不合用,可拿到城里市上去换些布匹,分匀了做衣裳方好。”说罢,将绫绢银两,一齐付与众乞儿,自己迳回灵隐寺去了。众乞儿欢欢喜喜,俱道是活佛出现,救度众生,急忙入城去换布不提。   却说那济颠回寺,刚进得山门,就看见了首座问道:“你连日不见,长老甚是查问,你却在何处?”济颠道:“我被长老拘束得苦了,熬不过,故走出寺去游玩。不瞒你说,我连日在升阳馆吃酒,新街里宿娼。”首座大怒道:“罢了!罢了!一个和尚,吃酒已是犯戒,怎么又去宿娼?快到方丈室去,与长老说个明白,省得后来连累我!”就一把把济颠拖进方丈室来,禀上长老道:“济颠不守禅规,私自逃出寺去,饮酒宿娼,理当责惩!”长老问济颠道:“你果有此事么?”济颠道: “不过一时游戏,怎的没有?”长老道:“别事可游戏,宿娼如何也游戏得!”即命侍者打他二十板,侍者领命,将济颠拖翻在地,脱去长袍,不期济颠未穿裤子,将身子一扭,早露出前面那个东西来,引得众僧掩口而笑。长老看见,遂即问首座道:“这厮出家弟子,怎如此无礼,一些规矩也不知?”首座道:“这都是远先师护短,道他疯颠,纵容惯了,因此一味放肆。”长老道:“他既疯颠,打他亦无益,且放他起来,饶他去罢!”济颠得放,跳起身来,走出方丈室,哈哈大笑道: “你们这般恶和尚,拖我去见长老,指望长老打我。长老有情,却是不打我,只觉拖得没趣!你若是个好汉,须替我跌三跤。”众僧道:“你是个疯子,谁来保你!”济颠道:“你这般和尚,只会说乱嘴,今却又怕我!”自此益发疯疯颠颠,在寺搅乱。   众寺僧都纷纷来与长老算计,要逐他出寺。长老道:“他虽疯颠,却是先师传钵的徒弟,怎好无端逐他。”监寺道:“我有一计,使他自己安身不得,如何?”长老问:“甚么计策?”监寺道:“先年寺中原有个盐菜化主,每日化缘来供给公用,因这个职事,最难料理,无人能承当,故此废了。长老何不委他做一个化主,叫他日日去化缘,他若化不来,自然怕羞,没嘴脸回寺了。”长老道:“此计甚妙,只恐他不肯承当。”监寺道:“这个不难,他最贪酒,只消请他吃个快恬,再无不承当之理。”长老遂请众僧备酒,一面叫侍者寻了道济来,济颠走入方丈室,见了长老。长老道:“众僧买酒在此请你。”济颠道:“众僧与我都是冤家,今日为何肯发此菩提心请我?必有缘故,求长老说明其因,我才好吃。”长老道:“我初到此住持,不晓得前边的事体,众僧俱说先年寺中原有个盐菜化主,化缘来供给,近来无人,故此常住淡薄。今欲仍旧立一化主,十方去化缘,要你写一疏文,因此买酒请你。”济颠道:“这个不难,乐得吃的,吃得快活,文章做得快当!”长老道:“既是请你,自然尽你吃!”遂令行童取出酒食,摆在他面前,放下一只大碗,济颠大笑道:“每日瞒着长老,只觉得不畅,今日长老请我,才吃得快活!”拿起碗来,一上手吃了二三十碗,还不肯住手。长老道:“酒虽吃,疏文也要做,休得醉了误事。”济颠道:“不难!不难!快取笔砚来,待我做了再吃罢!”侍者即摆上文房四宝,推开册子,浓浓磨起墨来,济颠也不思索,提起笔来写道:   “伏以世人所急,最是饥寒;性命相关,无非衣食。有一丝挂体,尚可经年;无数粒充肠,难挨半日。若无施主慈悲,五脏庙便东塌西倒。倘乏檀越慷慨,方寸地必吞饥忍饿。持斋淡薄,但求些咸味尝尝;念佛饥肠,只望些酸菜吃吃。欲休难忍,要买无钱。用是敬持短疏,遍叩高门;不求施舍衣粮,但只化些咸菜。若肯随缘,虽黄叶亦是菩提;倘能喜舍,纵苦水莫非甘露。莫道有限篱蔬,不成善果;要知无边海水,尽是福田。倘念和尚苦恼子,早发宰官欢喜心。总算一日三十贯财,供入常住;远看去,终须有无量福,遍满十方。非是妄言,须当着力!谨疏。”   济颠写完呈上,长老看了,喝采道:“妙文!妙文!”叫行童再取酒来倒,济颠心下快活,又吃了十来碗。   正在高兴当儿,长老道:“你这疏文,实是做得有些奥妙。今一客不烦二主,更请你做个化主罢!”济颠道:“我是疯子,如何做得化主?”监寺介面道:“济师兄,长老托你,你却休要推辞,你认得十六厅朝官,十八行财主,莫说一日八贯,便是八十贯,也化得出来。”济颠道:“我认得朝官财主,原只好骗他些酒吃吃,如何化得动银钱?”长老道:“你且胡乱化半年三个月,我再找人代你罢!”济颠此时已吃得醺醺然,便道:“我吃了你们的酒,料推不过,就做个化主罢!”长老大喜,便叫起点香花灯烛,铺下红毯,请济颠受长老三拜。济颠取了化缘册,走出方丈室来,暗暗道:“此番举动,明明是做成圈套,想逐我出寺,不如取了度牒,往别处去罢!”遂回方丈室,禀上长老道:“既做化主,不免要各处去化,若无度牒,人只道我是个野和尚,谁肯施舍?”长老道:“这也想得是。”即令监寺取出度牒来,交与济颠收了,济颠见天色已晚,遂到禅堂里去睡了一夜。正是: 朝夕焚修求佛度,佛在当面识不破; 非是禅心荆棘多,总为贪嗔生嫉妒。   毕竟不知济颠明日出寺,端的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来自手机贴吧26楼2013-08-06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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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回 显神通太后施钱 转轮回蛤蟆下火   话说济颠将化缘簿丢与毛太尉,竟自回寺,首座问道:“你出去了半晌,化得些什么?”济颠道:“多已化了,后日皆可完帐。”首座道:“今日一文也无,后日那能尽有?”济颠道:“我自去化,不要你忧。”说罢,竟往禅堂里去了。首座说与长老听,长老也半信不信。到了次日,众僧又来说道:“济颠自立了三日限,今日第二日了,也不去化缘,一定是说谎骗酒吃。”长老道:“济颠虽疯颠,论理也不好骗我,且到明日再看。”   不期到了第三日,毛太尉入朝见驾,见一个内侍寻着他道:“娘娘召你!”毛太尉忙跟了内侍到正宫来叩见太后。太后道:“昨夜三更时分,梦见一位金身罗汉,对我说起西湖净慈寺有一座寿山福海藏殿,近来崩塌,要来化我三千贯钱修造,他说化缘簿现在毛卿处,我醒来,甚是奇异;故召汝来问,不知果有此事否?”太尉听了惊倒在地,暗想济公原来不是凡人,遂奏道:“两日前果有净慈寺书记僧道济,拿一化缘簿,要臣子替他化三千贯钱,臣子一时拿不出,故回了他,不道他显神通来向娘娘化缘。”太后问道:“这和尚平日可有甚好处?”太尉道:“平日并不见有甚好处,但只是疯疯颠颠要吃酒。”太后道:“真人不露相,这定然是个高僧,他既来化缘,我宝库中有脂粉钱三千贯,可舍与他去修造,但此金身罗汉,不可当面错过,你可传旨备驾,待我亲至净慈寺行香,去认他一认。”太尉领了懿旨,一面在宝库中支出三千贯钱来,叫人押着,点齐嫔妃彩女,请娘娘上了鸾驾,自骑马跟在后面,竟往净慈寺来。   这日济颠却坐在灶前捉虱,首座看此光景不像,因来问道:“你化的施主如何了?”济颠道:“即刻就到。”首座笑着去了。又过了半晌,早有门公飞跑的进来报道:“外面有黄门使来,说太后娘娘到寺来行香,鸾驾已在半路了!”众僧慌了手脚,长老急急披上袈裟,带上毗卢帽,领着合寺僧人,出了殿门跪接,恰好凤辇已到了,迎入大殿。太后先拈了香,然后坐下。长老引众僧恭见毕,太后开口道:“我昨夜三更时分,梦见一位金身罗汉,要化三千贯修造藏殿,我梦中也亲口许了,今日特送来,命住持僧点收了。”长老忙同众僧一齐叩谢布施。太后道:“我此来,虽为布施,实欲认认这尊罗汉。”长老又跪奏道:“贫僧合寺虽有五百僧众,却尽是凡夫披剃,不敢妄称罗汉,炫惑娘娘。”太后道:“罗汉临凡,安肯露相?你可将五百众僧聚集来与我看,我自认得。”长老领旨,命众僧执着香炉,绕殿念佛,一个个都要从太后面前走过,此时济颠亦夹在众僧内,刚走到太后面前,太后早已看见,指着说道:“梦见的罗汉,正是此位,但梦中紫磨金色,甚是庄严,今日为何作此疯相?”济颠道:“贫僧是个疯颠的穷和尚,并非罗汉,娘娘不要错认了。”太后道:“你在尘世混俗和光,自然不肯承认,这也罢了。但你化了我三千贯钱,却将何以报我?”济颠道:“贫僧是一个穷和尚,只会打筋斗,别无甚么报答娘娘,只望娘娘也学贫僧打一个筋斗转转罢!”一面说,一面就头向地,双脚朝天,一个筋斗翻转来,因未穿裤子,竟将前面的东西都露出来,众嫔妃宫女见了,尽皆掩口而笑,近侍内臣见他无礼,都赶出佛殿来,要将他捉住。不料他一路筋斗,早已不知打到那里去了。长老与众僧,胆都吓破了,忙跪下奏道:“此僧素有疯颠之疾,今病发无礼,罪该万死!望乞娘娘恩赦!”太后道:“此僧何曾疯颠?真是罗汉,他这番举动,乃是许我来世转女成男之意,实是禅机,不是无礼。本请他来拜谢,但他既避去,必不肯来,只得罢了。”说罢,遂上辇还宫,长老引众僧送太后去了,方才放下了一块石头。因叫侍者去寻济颠,那里见个影儿。长老因对众僧道:“济颠要藏殿完成,故显此神通,感动太后,今太后口称罗汉,故又作此疯颠掩人耳目,你们不要将他轻慢!”众僧听了,方才信服。   却说济颠出了寺门,先同众小儿在西湖采了一回莲藕,又到石岩桥,望石阳里走去。到了教场桥,只见许多人在那里围着看,他也挤上去一看,原来是一只癞蛤蟆,落在尿缸裹,浸得膨胀死了。济颠叹道:“苦恼了,苦恼了,只也是轮回一转,叫人取个火来,寻些乱竹,我与你下火。”遂作颂道:  这个蛤蟆,浸得膨胀,在生倡狂,死后倔强。 既已瞑目张牙,何不跏趺合掌。 佛有大身小身,物得人相我相,一念悟净离诸众障。咦! 青草池边寻不见,分明夜月梨花上。   烧完了,只见半空中现出一个青衣童子来叫道:“多谢师父慈悲,已得超生矣!”众人看得分明,尽皆喝采。济颠正待转身,忽背后一个和尚拖住道:“小僧是祟真寺里僧人砧基,这里的西溪安乐山永兴寺长老,屡欲见师父,苦无机缘,今日相遇,且到敝寺盘桓几日!”济颠就随着砧基到永兴寺来。永兴寺长老大喜,忙请入方丈室,一面献茶,一面令侍者整治酒肴出来,三人共饮,济颠遇了酒,就十分得意,吃了一夜。次日又叫人到清溪道院请徐提点到来相陪,那徐提点又是吃酒道士,大家吃得十分有兴。过了两日,又同砧基到崇真寺里玩了几天,吃酒做诗。   不知不觉,在永兴、祟真二寺,与清溪道院几处,就盘桓了四个月,早已是初冬天气,身上寒冷,想道:我出来已久,也该回去看看长老。遂别了砧基同徐提点二人,竟向石人岭来。刚走到岭上,又撞见上天竺的忏首。济颠问道:“师兄那里来?”忏首道:“不要说了!我庵里讲主,昨夜被贼偷得精光,今着我在西溪街上郑先生家问卜。”济颠道:“既是讲主失盗,我也该去看他一看。”二人遂同下了石人岭,迳至棘宁寺。那讲主正在纳闷,见了济颠,忙施礼道:“为何久不来相会?”济颠道:“今日也还不来,因知你失物烦恼,故特来安慰。”讲主道:“老僧挣了一世,一旦皆空,怎叫我不烦恼!”济颠道:“出家人要财物何用?待他偷去,倒省得记挂,我今作诗一首,替你发一笑,以解烦恼如何?”讲主道:“你既有此美意,请念来与我听。”济颠随念道: 哑吃黄莲苦自知,将丝就绪落人机; 低田缺水遭天旱,古墓安身着鬼迷。 贼去关门无物了,病深服药请医迟; 竹筒种火空长炭,夜半神龙面向西。   讲主听了笑道:“双关二意,说得倒有趣,我如今心中十分愁闷,你须在此暂住一、二月,替我解闷方好。”济颠道:“若有酒吃,便住一两年也不妨。”讲主道:“别的都被偷去,惟酒尚在,只怕你吃不了。”两人又大笑,不知济颠住下作何行状?且听下回分解。


                          来自手机贴吧30楼2013-08-06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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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回 解僧馋贵人施笋 触铁牛太守伐松   话说济颠在棘宁寺,不知不觉过了两月,看看腊尽,讲主舍不得他回去,对济颠道:“你待到过了年才回去罢!”济颠道:“这却使不得!长老岂不嗔怪!”遂别了讲主,迳回净慈寺来,走进方丈室中,见了长老拜道:“弟子回来了。”长老道:“你怎不与老僧说知,竟出去了这半年,来去自专,旁人岂不笑我?”济颠道: “弟子知罪,今后再不敢了!”自此在寺过了年,每日只在禅堂中跟着众人诵诵经念念佛,混过两三个月。   倏忽暮春,天气睛朗。济颠忽又想动,来禀长老道:“弟子久不出门,许多朋友恐怕生疏了。今日出去望望,特来禀知,放弟子出去走走。”长老道:“放便放你去,但只好两三日便要回来!”济颠应承了,遂一迳投万松岭毛太尉府中来,毛太尉接进去相见,太尉道:“自从太后娘娘到你寺中,不觉又是半年了。那日你弄禅机,打筋斗,我甚为你耽忧愁,恐怕有祸,不期太后娘娘心灵性慧,倒打破了你盘中之谜,反再三的赞叹。”济颠道:“那是我一时疯发了,有甚么禅机,感谢佛天保佑,免了这场大祸,又完成了藏殿的功德,故今日特来谢谢太尉。”太尉道:“你来得正好,今日园丁在竹园中掘得些新笋芽儿进来,我见是初出之物,将一半进上朝廷,还留一半在此,待我命庖人煮来,与你尝尝新鲜口味可好么?”济颠道:“好是好,但做和尚的,此时吃它,未免过分!”太尉道:“笋乃素物,又非荤肴,有何过分?”济颠道:“太尉不知,俗语说得好:‘一寸二寸官员有分,一尺二尺百姓得吃,若是和尚要吃,直待织壁。’我做和尚的此时吃他,岂不过份?” 说得太尉笑将起来,不一时庖人煮了笋,又煮了两壶酒来排上。济颠一到口,便吃了大半碗,又是几碗酒,吃得快活,便说道:“我亏太尉高情,得以尝新笋,我家长老坐在寺中,梦也还不曾梦见,我且剩几块带回去,与他尝尝,也显得太尉人情。”太尉道:“只是残剩的,怎好带去?”遂叫庖人又取了一碗来,用荷叶包好,付与济颠,济颠作谢而回。   刚到山门,首座问道:“你手里包儿,莫非狗肉?”济颠道:“虽不是狗肉,却比狗肉更美。”因将包儿往他鼻上一塞,道:“你且闻一闻看!”首座僧认做耍他,忙把鼻子掩着躲开,济颠遂一迳到方丈室来见长老。长老问道:“你为何今日才去便回来?”济颠道:“因毛太尉留我吃新笋,我见滋味鲜美,因此讨了一包来请长老尝新,故此不曾耽搁。”遂向侍者讨了一个盘来,将荷叶包打开,把笋儿倾在盘内,托上来献给长老。长老道:“物虽微,却难得一片好心。”遂举筷吃了好些,赞道:“果然好滋味!”剩下的就叫方丈室中几个侍者分吃了。不一时,众僧得知,都来讨笋吃。长老道:“这笋乃道济带归来请我尝的,只有一节,如何分散众人?”众僧道:“这不干长老之事,多是济颠不是,佛法平等,你既自吃了新笋,又带来请了长老,难道就不该化些来请请大众?”济颠道:“你们只轻易说个化字,殊不知化人东酉,有好些琐难,我在太尉府中,不知说了多少禅机,方才有得到口,你们坐在家里,白白就梦想吃,也罢!就将这新笋为题,你们众人做得一首诗出,我吃苦不妨,去化两担来请你们罢!”众僧听说做诗,俱默然不语。长老道:“他们如何理会得来,待老僧代他们做一首吧!”遂信口七言一绝道: 竹笋初生牛犊角,蕨芽初长小儿笾; 旋挑野菜炊香饭,便是江南二月天。   济颠道:“好诗好诗!但他们要吃笋,怎么倒要师父做诗?今我师既代他们做了,我也推辞不得。”因而屈着指推算道:“今日谅不能有,明日料也还无,挨到后日,还你们两担罢!”长老道:“新生物多寡有些就罢,如何论得担?”济颠道:“包有!包有!”说罢又自颠耍去了。 到次日,又到毛太尉府中。太尉问道:“你今日又来,莫非昨日的酒吃得不尽兴么?”济颠道:“倒不为要酒吃,只因昨日承太尉的笋,回去与长老吃了。众僧看见,都馋哩哩要吃,再三求我来化,我看不过他们咽涎,就一时答应化两担与他们,故又来打搅太尉。”太尉笑道:“你这和尚真不晓事,一个才出土的新笋,只能掘些尝尝新,怎么论起担来?”济颠道:“只要肯舍,包管园中广有。太尉若不信,可叫园丁来问便知。”太尉遂叫园丁来问道:“竹园里可曾有发些新笋出来?”园丁禀道:“好叫太尉得知,昨日掘过一寸也不留,今日看时,满园中遍地密杂杂都攒出头来,大是怪事。”太尉又惊又喜,便对济颠道:“今日方透芽,掘起必少,莫若养他一夜,明日还可多得些,也许是因你来为众僧化缘一场。”济颠道:“多谢太尉,如此更好。”太尉遂命备酒与他同饮,到晚就留在府中歇了。次早起身,太尉同济颠步入竹园,看那园丁将新长出来的笋,尽数掘起,共有五担,太尉吩咐叫五个值班的挑了,跟济公送到寺里去。济颠谢了太尉,领着这五担笋回寺来,众僧在山门前望见,尽皆欢喜,忙来报知长老,长老赞叹道:“道济作用果是不凡!”不一时济颠同笋到了,长老叫人收了笋,取出五百文钱,酬劳了送笋的五个人,一面即命煮笋,与合寺僧人同吃了,众僧俱各欢喜散去不提。   过了几日,济颠在寺,忽想起灵隐寺昌长老已死,不曾去送丧,又闻得是印铁牛做了长老,不知规矩如何?遂定了主意,要去望望,遂一迳走到灵隐寺,烦侍者通报了。长老想道:“他是个疯子,一向被昌长老逐出外地,今日又来做甚么?莫非想着旧事,要来缠扰?只不睬他便了。”遂吩咐侍者回报不在,侍者回复了济颠,济颠冷笑了一声,又走到西堂来见小西堂,那小西堂也回说不在;济颠遂向行童,借了笔砚,去冷泉亭下作诗一首,骂长老道: 几百年来灵隐寺,如何却被铁牛闲; 蹄中有漏难耕种,鼻上无穴不受穿。 道眼岂如驴眼瞎,寺门常似狱门关; 冷泉有水无鵷鹭,空自留名在世间。 又做一绝,讥诮西堂道: 小小庵儿小小窗,小小房儿小小床; 出入小童并小行,小心服侍小西堂。   题完将二诗付与行童,迳自回寺,这行童不敢隐瞒,将诗呈与长老,长老大怒道:“这济颠自恃做得两首诗,认得几个朝官,怎敢就如此无礼,将我轻薄,难道我就罢了不成!”恨恨的想了一会,想出一计,那临安府赵知府是我最相好的,待我写书去,求他将净慈寺门外两傍松树,俱行砍去,破了他寺里的风水,他长老晓得是济颠起的祸根,必然驱逐,方泄得我这口恶气。算计定了,遂写书去求赵太守不提。   且说德辉长老这一日正与济颠同坐,说些闲话,忽门公来报道:“不好了!寺中祸事到了,临安府赵太爷,亲自带了百十余人,要砍去寺门两旁松树!”长老着忙道:“这些松树,乃一寺风水所关,若砍去,又眼见得这寺就要败了,如何是好?”济颠道:“长老休慌,待弟子去见他。”长老道:“我闻得官人十分利害,你须要小心,切不可触他之怒,否则,便无法解救了。”济颠道:“我师宽心,万万无妨。”遂从从容容走出山门,向着赵太守施礼道:“净慈寺书记僧道济参见相公。”太守道:“你就是济颠么?”济颠道:“正是!”赵太守道:“闻你善作诗词,讥诮骂人,我今来伐你寺前的松树,你也敢作诗讥诮骂我么?”济颠道:“水腐虫生,人有可讥诮处方可讥诮之,相公乃一郡福星,百姓受惠,小僧颂德不遑,焉敢讥诮?相公此来若果是伐木,小僧不揣,吟诗一首,敢为草木乞其余生,望相公垂鉴。”赵太守道:“你且念来我听。”济颠遂信口吟道: 亭亭百尺接天高,曾与山僧作故交; 满眼枝柯千载茂,可怜刀斧一齐抛。 窗前不见龙蛇影,屋畔无闻风雨潮; 最苦早间飞去鹤,晚回难觅旧时巢。   赵太守听了济颠之诗,沈吟了半晌道:“你却是个有学问的高僧!本府误听人言,几乎造下一重罪孽。”遂命伐树人尽皆散去,复与济颠作礼道:“果是好诗,字字动人,此地山环翡翠,屋隐烟霞,大有禅林风味,意欲再求一首佳章,与小官参悟,万勿吝教!”济颠听了,遂信口长吟一律道: 白石嶙嶙接翠岚,翠岚深处结茅庵; 煮茶迎客月当户,采药出门云满蓝。 花被鸟拈疑佛笑,琴为风拂宛禅谈; 今朝偶识东坡老,四大皆空不用参。   太守听了,叹赏不巳,道:“吾师语含宿慧,道现真修,下官有一律奉赠,以博一哂!”亦长吟一律道: 不作人间骨肉僧,朗同明月净同冰; 闲思吐作诗坛瑞,变相留为法界征。 从性入禅谁问法?明心是性不传灯; 下根久堕贪嗔梦,今日方欣识上乘。   济颠听了,再三感谢,遂邀太守入寺献斋,太守欣然斋罢,方才别去。   长老见太守去了,方对众僧道:“今日若非济颠,这些松树危矣!快叫人请他来谢。”谁知这济颠诚恐惊动,早已自脱身去闲走,刚走到长桥,忽看见卖面果的王公门上贴着讣书,吃了一惊,忙走入去,只见王婆正坐在棺材边哭,看见了济颠,方说道:“阿公平日与你相好,后日出殡,请你下火,说两句禅机,令他往生西方,也见你的情分。”济颠道:“既要我下火,到后日准说罢,便走去长桥上闲坐,只见卖萝卜的沈一,挑着空担走来,看见济颠坐在桥上,便道:“多时要请师父吃一壶,苦无机会,今日有缘,倒撞着师父闲坐,我又无事,同去酒店里吃一碗如何?”济颠道:“甚好!”二人遂走入酒店坐定,沈一忙叫店家取酒来倒,济颠一连吃了几碗,吃得爽快,看了沈一道:“难得你一片好心请我,我自有话对你说,不知你肯听否?”沈一道:“师父定是好话,且请说来,小人焉有不听的理?”不知那济颠说出甚么话来,且听下回分解。


                            来自手机贴吧32楼2013-08-06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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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回 佛力颠中收万法 禅心醉里指无明   却说济颠对沈一道:“人生在世,只为这具臭皮袋要吃,我看你又无老小,终日忙忙碌碌何时得了?倒不如随我到寺里去做个和尚,吃碗安顿饭罢!”沈一道: “我久怀此意,但恐为人愚蠢,一窍不通,做不得和尚,若师父肯带我去,今日就拜了师父,跟师父到寺里去。”济颠道:“直截痛快,做得和尚!”方吃完酒,就领了沈一入寺来参见长老道:“弟子寻得一个徒弟在此,望长老容留。”长老道:“也好也好。”遂命侍者烧香点烛,叫沈一跪在佛前,替他摩顶受记,改名沈万法,正是: 偶然拜师父,便成亲子孙; 何须亲骨肉,宽大是禅门。   次日,济颠无事闲坐,吩咐沈万法到灶下去扒些火来,万法道:“师父要火做甚么?”济颠道:“我身上被这些饿虱子叮得痒不过,今日要寻他的无常,因此要火。”沈万法听了就去弄了一盆火来,放在面前,济颠就脱下僧袍来,在火上一烘,早钻出许多虱子来,内中有两个结在一块不放的,济颠笑道:“原来虱子也有夫妻,我欲咬死他,又怕污了口,欲要掐死他,又怕污了手,不如做个功德,请你一齐下火罢!”遂将僧袍一抖,许多虱子都抖入火中,济颠口中作颂道:   虱子听我言,汝今当记取。既受血气成,当与皮肉处。清净不去修,藏污我衲里。大仅一芝麻,亦有夫和妇。靠我如泰山,咂我如甘露。我身自非久,你岂能坚固。向此一炉火,切莫生惊怖。抛却蠕动躯,另觅人天路。   咦!烈火光中爆一声,刹刹尘尘无觅处!   济颠复将僧袍穿上道:“他不动,我便静。快快活活!”一面说,一面往外走,一迳走到王公家里,恰好开始办丧事,济颠对王婆道:“你又不曾请得别人,我便替你指路罢!”遂高声念道: 面果儿王公,秉性最从容,擂豆擂了千百担,蒸饼蒸了千余笼。用了多少香油,烧了千万柴头,今日尽皆丢去。平日主顾难留,灵棺到此,何处相投?   咦!一阵东风吹不去,鸟啼花落水空流!   众人把棺材直抬至方家峪(地名,即山谷),略歇下,请济颠下火,济颠手执火把道,大众听着: 王婆与我吃粉汤,要会王公往西方; 西方十万八千里,不如权且住余杭。   济颠念罢举火,亲戚中有暗笑的道:“这师父倒好笑,西方路远,还没稽查,怎么便一口许定了住余杭?”正说不了,忽见一人走到王婆面前作揖道:“恭喜婆婆,余杭昨夜令爱五更生了一位令郎,令婿特使我来报个喜信。”原来,王公有个女儿,嫁在余杭,因是有孕,故未来送丧,今听说产了儿子,满心欢喜,忙问道: “这儿子生得好么?”那人道:“不但生好,还有一桩奇事,左胸下有面果王公四个朱字,人人疑是公公的后身。”众亲友听了,方大惊骇,知道济颠不是凡人,却都来围着他问因果,济颠见众人围得紧,便跳在桌子上,一个筋斗,露出前头的东酉,众人都大笑,济颠乘人喧笑,便一迳走了。   离了方家峪,进了清波门,一直到了新官桥下,沈平斋的药铺中来。沈平斋却不在家,那沈妈妈往时最敬重济颠,忙请进堂中奉茶,亲备酒请他;济颠见了酒,不管好歹,一上手便吃了十余碗,已有些醉意,沈妈妈又托出一碗辣汁鱼来,济颠也不推辞,吃一碗酒,又喝些鱼汤,不知不觉吃得十分酩酊,方才作谢起身。沈妈妈见他醉了,嘱咐道:“你往十里松回去,那里路静,你醉了须要小心些。”济颠糊糊涂涂的应道:“我和尚一个空身体,有甚小心?今夜四更时,你们后门倒要小心。”竟跌跌撞撞的去了。沈妈妈听见济颠说话蹊跷,到了四更天不放心,叫人悄悄到后门去看,不期果有个贼在那里挖壁洞,那时喊将起来,方逃走了。自此益发敬重济颠,就如“活佛”。   且说济颠刚走出清波门,身体醉软了,挣不住脚,一滑,早一跤跌倒在地,爬不起来,竟闭着眼要睡。把门军及过往行人,俱围拢来看,有的认得说:“这和尚是净慈寺的济书记!”有的说:“他吟得好诗,做得好文,那个朝官不与他相好。”有的说:“这和尚没正经,一味贪酒!”内中有一个道:“我要到赤山,经过净慈寺,却是顺路,我扶了他回去罢!”众人道:“好!好!也是好事。”那个人将济颠扶起来搀着走,济颠走一步,挣一挣,搀他好不吃力,慢慢的搀到十里松,济颠立脚不住,又跌倒了,那里再扶得起,那人无法,只得撇了他,自走到净慈寺报信。沈万法急急的赶到十里松,只见济颠醉昏昏,酒气直冲的,睡在地下,沈万法叫道:“师父醒来!我扶你回寺去。”济颠看见是沈万法,便骂道:“贼牛!你岂不知师父醉软了,却叫我自家站起来!”沈万法无奈,只得将他扶起来站着,自己弯下身子去,叫他伏在背上,然后背起,走不上数十步,不道那济颠酒涌上来,泛泛的要吐。沈万法道:“师父忍着些,待我背你到寺了再吐罢!”济颠也不言语,又被背着走,不上三五十步,济颠忽一阵恶心,那些秽物直涌上喉咙来,那里还忍得住,早一声响,吐了沈万法一头一面,沈万法欲要放下来收拾,却恐再背费些力气,幸还有些蛮力,只得耐着秽臭,一迳背入寺中,到厨房内眠床上,方才放下,打发他睡了;然后去洗干净了头面,再来看师父,只见济颠睡得熟熟的,就坐在旁边伺候。   等不多时,忽见济颠一毂辘子跳将起来,高声喊道:“无明发呀!无明发呀!”众僧虽多听见,只认做济颠酒狂,谁来理他?沈万法也糊糊涂涂,又打发济颠睡下,睡不多时,又见他跳起来高叫道:“无明发呀!无明发呀!”此时已是更余时分,众僧俱已睡了。济颠叫了许久,见无人理他,遂走出来,绕着两廊,高叫: “无明发呀!无明发呀!”又叫了半晌,着了急,遂敲着各处的房门,大叫道:“无明发呀!无明发呀!”直叫到三更时分,忽罗汉堂琉璃灯烧着了幡脚,火烧起来了,及至众僧惊觉,爬起来时,早猛风随火,烈焰腾腾,已延烧到佛殿与两廊各僧房了,众僧方才慌张,忙来救火抢物,已是迟了,只急得乱跑,济颠骂道:“我叫了这半夜,都塞着耳朵不听,如今烧得这般,只可惜长老匆匆归去,不曾见得一面送他,可怜!可怜!”此时众僧苦作一团,那里还有心来听他的话,直烧到天明,早有许多官兵入寺来查失火的首犯,已把两个监寺捉将去了。众僧一时烧苦了,捶胸跌脚,都恨恨的道:“我们晨钟夕梵,终日修道,难道许多菩萨,就没有一点灵感,救护救护?”济颠听了大笑道:“你们这般呆和尚,如何得知成毁乃世人之事,与佛菩萨何干?”因口念四句道: 无明一点起逡巡,大厦千间故作尘; 我佛有灵还有感,自然楼阁一番新。   可惜偌大一个净慈寺,失了火,从前半夜烧起,直烧到次日午时方住,一殿两廊尽皆烧毁,惟有山门不坏,大家立在山门下查点,僧众虽多焦头烂额,却人人都在,只不见了长老,有的说,想是在方丈中熟睡,被火烧死了,有的说,定是见火紧,逃往寺外去了,众僧分头向各处找寻,未知长老果在何处?且听下回分解。


                              来自手机贴吧34楼2013-08-06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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