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你……”
露琪亚大睁着紫色雾眸望着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自己面前的男子,说不
出话来。
这种时间,这个地点,这样的氛围……
他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为什么一向感官敏捷的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
到他的靠近?!为什么他一直站在自己旁边却毫无动静?!
他是什么人呢?
近看,眼前男子的脸不很分明,但那一头亮橙色的头发和脸上的两片红
晕分外清晰。
等等,红晕?
“啊!!!”
瞬间反应过来,露琪亚顿时芳心大乱——完了,完了!现在她的衣服还
没有……
难怪眼前这可恶的家伙一副看傻了眼的样子,这可是真正的“春光乍
泄”啊!该死!自己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太丢脸了!!
顾不上思考这男人是什么人,也顾不上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急怒攻心
的露琪亚立刻一手紧紧抓起衣领,一手抄起手边的香炉——
——“走开!!!”——
——“啊!!”
香炉不偏不倚,正中男子的面门,婆娑清澈的夜空顿时响起了一声不合
时宜的尖叫。
“休想逃!!”
几乎不假思索,冬狮郎飞身追着对方消失的方向而去。
凭着极其灵敏的直觉,他大致判断出了那一丝微弱魂动的位置。虽然刚
才只是一线相连,对方也足够小心,但能力不凡的他依旧捕捉到了那不
明显的一丝颤动。
现在……那家伙应该还没走远!只要速度够快,就能抓住他!
周围的花木被他的衣袖划过,纷纷发出微小的响声,夜风在耳边抚过,
凄然无比,几步之间,冬狮郎已追到了花丛落叶中。
近了,更近了!凭着直觉,他感觉到对方与自己的距离逐渐缩小。
不过,那家伙速度还真不算赖,不管是之前放出暗器的一刹那,还是刚
才自己飞身躲暗器的一瞬间,那家伙都能轻轻松松地抓住他行动的空
隙,霎时就从他眼前闪开了。
说实话,他还真想会一会这个身手不凡的暗门呢。
加紧步伐,他侧身闪开了前方飞来的一片飞镖,纵身一跃。
近了!近了!!已经能隐隐约约感觉到那家伙不稳定的呼吸了!
借着瞬间的飞身,一个模糊的影子已经近在他的眼前。
毫不犹豫地,他一把拔出佩刀——
——追到了!!!——
——“啊!!”
一声女性尖叫顿时穿破夜空。
“啊!好痛啊!我说你啊!!能不能轻一点啊!!”
就算是终身在朝野出仕的殿上人,估计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向来严酷
出色的黑崎太政纳言这番表情。
现在的他,正仰面躺在矮几上,一边大吼大叫,一边揉着红肿的鼻子。
“喂!我的鼻子很痛啊!轻点!”
顿了一下,他又“嚎”了起来。
“对不起!是我的手太笨了!!”
条件反射般地,露琪亚立刻赔上一张可怜兮兮的笑脸,手中的丝帕还不
停地在眼前这个男人红红的鼻子上小心翼翼地擦揉。
“我又不是故意偷看你,干嘛那么用力砸我啊?!”
叫疼的空当,一护还不忘发发牢骚。
“那可是香炉啊!!”
“对不起!是我的错!求黑崎殿下饶命!!”
不等他牢骚发完,露琪亚立刻伏地求全,那柔弱无瑕的样子真是让人又
喜爱又心痛。
“算了!算我倒霉吧!!”
没好气地偏过脸不看那张动人绝颜,一护不禁在心里叫屈:
本来好好的赏月散步,就因为遇见了这女子而全部方寸大乱,方寸大乱
还不算,连他的鼻子都成了牺牲者……现在不得不为了不惊动他人而
躲在一间小厢房里上药。
他是不是上辈子欠她了什么?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少女只是井上织姬的一个普通侍女,所以这事没
有声张。现在他们可是在织姬的庭院里,要是让织姬见了这番光景,她
们那一帮小题大作的女人还不紧张死?
“我说,你叫……袖白雪是吧?”
侧过眼,一护问道。
刚才说明自己的身份时,这女子也向自己禀报了她的身份。原来她是之
前自己选出来伺候织姬的侍女之一,不过为什么他对这张如此美妙的
脸没有印象?
“是。”
露琪亚温顺地低下头,又长又密的睫毛下却露出一丝冷光。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解衣疗伤时碰见一个不速之客就已经够倒霉了,
没想到撞见的竟然还是个男人!更倒霉的是,砸了他以后才知道,这男
人竟然是个官至如此的达人!
她是不是上辈子欠他了什么?
当时要不是自己反应够快,立刻提出为这位夜里瞎逛的黑崎太政纳言
护理受伤的鼻子,现在还不知道会闹得多严重呢。这些王宫子弟是不是
都喜欢没事瞎转悠呀!
“袖白雪,今天这件事,就不追究了。但是……别说出去。”
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西沉的明月,一护的口气突然变了。
露琪亚愣住了,她不解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眺望残月的男子……
她看到一张眉目紧锁的脸,那眉宇间似乎映着一抹清愁。
“不然……她知道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