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有大人提着灯笼有小孩子挥着烟花,他就坐在街边的角落里,想着很快的,那人就会像去年元月时那么慌张找来,然后又假装没事地说:切,又装失踪!想着想着他嘴角的线条也柔和起来,于是就从月上柳梢头的第一支烟花燃起一直等到所有烟花落尽……怎么就忘了呢,今年元月时,已不见去年人了。
(一)第一年的大部分时间两个人都在养伤,总算在腊月初八确定了关系,除夕夜里吴邪出柜,结果被吴一穷赶出家门。但他安慰自己,不要紧不要紧,有人在等他回家,他什么都不怕。第二年如胶似漆,第三年渐渐平淡,口角发生在第四年,第五年小哥重又下斗,第六年见面时间不多,第七年……
(二)第七年,吴邪从相亲宴上赶回去,却发现张起灵所有东西都不在了。此后过了很多年,吴邪临终想再见见那人,家里千辛万苦找到了他,但小哥问:我们认识过吗?——当然那都是后话,还是断在初一早上醒来的时候吧。当时吴邪正开眼睛,看见那人幽深的眼睛看着自己,他想:我拥有了整个世界!
张起灵尸化消失后,吴邪去收拾他的行李。小哥的行李少得可怜,最后在背包里面翻出了张破破烂烂的纸,上面似用心写成两字“吴邪”。吴邪一下愣在当场。他想找一件小哥的东西来记住这人的存在,最后找到张起灵存在过的痕迹,竟是与吴邪相关
后来吴邪都想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许下那句“至少我会发现”的承诺,想来自己还是热血上涌,根本不明白“承诺”代表着什么意思,能改变多少东西。等说出口很久后才知。只是张起灵没了吴邪也过了那么久,吴邪除了张起灵还有那么多人和事。他们俩只不过是偶然的相遇,又匆匆一句话,哪来的一生?
那时张起灵以为吴邪被粽子弄死了,于是去和粽子搏斗。结果自己也差不多挂了时候吴邪脸上还带了血悠悠醒来,抓着他一阵乱摇,他视野中只有青年脸上的血。多日后张起灵再度莫名醒来,只看见斗室内一片脏乱,自己身边的是吴邪的尸体,腐烂多时,致命伤应该是他自己弄的
他的记忆终止于那人刺入他胸口的一刀,还有那人一直在说的:别原谅我!很多年后再见,那人失去了记忆却还在到处寻找一个叫‘无邪’的人。因是他刺他的那刀,果是他见他就痛的心,于是他说:小哥,我原谅你了!但结果张起灵便一片片破碎在他面前,瞬间没入尘埃。原来是他的原谅让他永远失去了他。
“小哥,再过几天就是兔子年了哟!(他把手支在头上,对面墙上就出现了一只蠢兔,头靠过来就变成两只)看,兔子诶!”“小哥,咳,我,我没事,真的……看,兔,兔子诶……”“……对不起……没办法,陪你,过,兔子年……对不……”“……吴邪,看,兔子……”(但墙上的兔子永远只剩了一只)
他们一起倒的最后那个斗据说里面有块三生石,吴邪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么清楚看见浑身是血的小哥,在那石头上刻了他们两个的名字。如此经年,再见面他还是张起灵,他却不是那个天真。三生石上旧精魂,归来又怎样?他渡了轮回,他却从来未死,怎么跟他三生三世?前世现在来生,张起灵却已经不信任何人。
“花儿爷你看,围脖上说其实老板和小哥……”“不是叫你别看那种东西了吗?白痴!”“!”“不过现在也没人能让我退货了!”“……”其实真的有意思吗?就算再美好的故事他们两个也看不到了。也许还不到夏天,写的人自己都已经忘了他们。而真能记得的,除了你我,又有谁呢?(这个虐惨我了)
小花:你来干什么?那么多年了,你现在才来,还想干什么?他足足等了你六十年你知不知道?小哥:这些年你为什么没有跟他在一起?小花:他怕忘了你!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可怕的了,会跟他一起过奈何桥的人是我,他丢不下我的,也不用怕我会丢了他……小哥:我没有丢了他,我只是才想起我爱过他……
其实到了最后,张起灵早就已经尸化得谁也不认识了。我几次想上去抢过他怀里的人,却被他伤得动也不能动。结果还是胖子用火箭筒打下了断龙石整个压在他身上,我们才逃过一劫。可我听见他最后一直在说:没有天真,不行!但他不知道,刚才他就是这样说着,生生扼断了吴邪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