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Fang┊随笔〗130804上辈子欠你的

（四十六）
吃完早饭，石拉出了门，明达回了房。她要美美的睡上一觉。因为晚上她夜探谢府，找到二夫人谋财害命的证据。
从戌时到亥时明达已经趴在二夫人的屋头上一个时辰，除了喂饱了几只蚊子，她什么也没发现。只是二夫人沐了浴，退了丫鬟，却不见入睡应该是在等什么人才人。可一直不见来人，明达想着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正当想着，一个人影飞入苑中，落地未发出一丝声响，明达眼前一亮，看着架势，武功不错。那个进了屋子，不一会儿里面就只有呜呜丫丫的声音。明达不要想也知道里面在做什么，她也没法呆下去了。这二夫人不免也太大胆太着急了些。
明达再屋檐是飞奔，夜黑，她又身轻如燕，这屋顶，她跑个十遍不会被人发现。经过大夫人屋子的时候，发现她屋灯却还亮着。于是她决定随道拜会一下大夫人。只是没想到她在大夫人的房里竟然也有个男人的声音，很轻，很轻，却有点耳熟。这下明达傻眼了，这二夫人偷人，她虽然意外但还可以接受，这端庄严谨的大夫人，这，这，明达就像看见鸡蛋里浮出了鸭子一样震惊。
一直到她回客栈她还是难以置信。开门关门，后有听进门声响起，又去开了门。原来是石拉立于门外，他见明达穿着夜行衣，一脸呆滞，忍不住问“你又哪里回来”明达盯着石拉看了半响，才开口道“平大人，现在真是世风日下，官府应该多给百姓教导着道德礼仪”明达没头没脑的一句，石拉一下子竟反应不过来“什么”明达又接口道。“虽说天要下雨，老婆要偷人也是没办法的事，可这谢老爷真是可怜，人未死呢，三夫人不见踪影，这大夫人二夫人忙着偷人，唉”“胡闹”三更半夜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跑到被人家听墙角，又对一个男子理所当然的说这般羞耻的事，石拉觉得头一个最需要学习道德礼仪的明达“这是烫伤的药”
说完他就转身回了房间。“等，等一下，真是的，我又怎么了，这次又不是我胡闹”明达看了一眼手里药膏，转身也关了门。
明达始终觉得大夫人不会是做这样事的人，她向来把清誉看的比命还重要。于是第二日她冷静端正严肃仔细跟石拉讲了昨晚的事，再讲了她了解的大夫人，再把二夫人是凶手的证据说了。那个功夫不弱的男人，二夫人跟他勾结，谋财害命。比如找人，比如找毒药，比如那断裂的凉亭栏杆柱子，这个人都可以做。
石拉听完他却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上次说那药罐是大夫人拿来的，你还记得那样子吗”“嗯，哦，当然”明达还沉浸自己推理里呢，石拉突然问了这么无关紧要的一句。“走吧，去谢府”简短明了，明达气的牙痒痒却有不得不跟上。
石拉到了谢府，大夫人作为当家出来迎客。只是谢老爷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石拉试探的问起三夫人时，那大夫人竟然也能面不改色说三夫人远行外出了。明达当然找了空子，往谢家厨房去了。
“说点好听，只问一句你记得吗，我是神仙吗，怎么知道你要头药罐子”说来奇怪她不是神仙但是她却听懂石拉话意思，而她也乖乖把那药罐偷到手了“我是要做神偷的，为什么要偷着破罐子呢”
石拉跟大夫人寒暄了一会，谢老爷不便见客，他也只得告辞。大夫人也只是礼貌性挽留了几下。
两人出了谢府，明达手上空空的，石拉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明达见他不问，自己反而藏不住“好了，药罐子在那边的墙角，我先带出了。又溜出去的，不然你让我藏哪里，藏肚子上吗，我也不能突然就怀胎不是”明达去那墙角的草堆找出了药罐子丢了石拉，先走了，石拉拿着药罐子在后面跟上。

这几日我发现自己勤劳的可以拿劳模了。所以想看文的娃子，这几日均可入坐等着开饭。

（五十二）
俩人真正清醒过来，是因为石拉的牙齿磕到了明达的唇瓣，她一痛一挣扎，腿部那刺骨钻心的痛就闪电般猝到脑子。就是这一痛一挣扎，使得俩人什么思绪都回来了。石拉猛然推开了明达，使得明达跌落在地上，全然顾不得明达身上的伤势。一时间俩人相对无语，一个依树坐着，一个跌地坐着。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开始的莫明，结束的奇妙。原先就没有想清明，现在只怕是更混沌了。平日这俩人一个果决睿智，一个聪明机灵，再难的困境都想得出应对的法子，可眼下却如石化般的雕塑，不知该如何事好。
突然明达双眼一闭，倒了下去。石拉一闪而出，在明达落地前接住她”你怎么样”语气甚是担忧。只见明达面色嫣红，双目紧闭，睫毛微颤。也好，或许眼下这样才是最好的法子。他默默地抱起了明达，跨上了马鞍。
明达倒真希望此刻真能不省人事的晕过去，只是这腿处的伤口刺激的她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但她却不敢大声叫痛，因为她晕着呢。她想至少要晕到她能面对他的时候能才醒过来。
整个林子除了偶尔飞的鸟叫，就只少剩下踏踏飞奔的马啼声。石拉赶了俩三个时辰，终于来到一个小镇。
“哟，客官，你是住宿还是吃饭阿”掌柜的用他固有客套热情迎了上来。“住店”石拉道。“得了，一间上房吗？”掌柜看着他怀里抱着个姑娘，那姑娘紧依在怀，想来必是新婚不久的夫妇。“两间”石拉道立即道。“两间？哦，好，好，官客这边去”掌柜了疑问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的热情，只是心中不免嘀咕，这客栈北来南往的人，男女同行入住也是有的，但多半不是兄妹就是夫妻，这两人一看都不是兄妹，却又不是夫妻，眼下难道世风变了，这普通男女也可以这么光天化日的亲昵。哎
石拉当然知道掌柜那眼中涵义，若是可以他早就放手离去，只是他现在不能。不过，他入了客房，把明达放在床上就迅速退出房。
等到门被关上明达才睁开了眼睛。长长的舒了口气“终于可以说话了”她咧牙皱眉挣扎的坐了起来“那些挨千刀的，痛死我了，下次也在你们腿上划几道”
“咕咕”肚子在抗议，昨天中午之后就没吃过东西。早上一直紧绷神经，现在松懈了，肚子饿的简直能吃下一头牛。可……可问题是她怎么弄到吃的。怕是一叫石拉走了进来那该如何是好。
她一想，又干脆躺下闭着眼睛睡觉。这一闭眼睛，那腹饿感更重了。她硬是忍了半会，实在忍不住了才叫到“外面有人吗”。
刚开始还是轻声后来越来越大声，可半个人影都没有。别说石拉，连店小二都没有来。本来还只是肚子饿现在连口都干了。眼睁睁看着桌上的茶壶，却是拿不到手，她真想给那些人手脚都划上几刀，尝尝当人雉的滋味。
“这烂石头，跑哪里去了，难道是把她丢在这自身自灭了”明达突然想到这可能，越想还真是觉得十分可能，她对他做了那样的事，他没把她扔在荒无人烟的树林而是带到这人气热闹的客栈，看来已是仁至义尽了。
那她接下来该怎么办，又伤又没钱。难道等着老板把她卖了吗？“这烂石头，臭石头，明明吃亏是我，跑那么快干什么，跑了也好歹留点银子给我，唉”明达现在能出气的也只有枕头了，拿起一个用力的掷向门口。

（五十四）
石拉显然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明达怎么可以一个弄的像一群打斗的场景。此刻他竟然有点佩服明达，永远有法子让自己不消停。他原是想不好该怎么面对明达，现在见着明达倒挂的模样竟然有股想笑得冲的，要知道他从来不对着一个女孩子有这样的感觉。
他很快恢复镇定，所有的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他拾起了油灯灭了火势，再把明达抱上床。只是僵硬的动作显示他的尴尬，放下很快退至一旁道“你要做什么”
明达从石拉进来就一直紧闭着眼睛，石拉问话也不理。此刻的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她就这么晕死过去。她想她一定上辈子造了不少孽障，这辈子又也做什么好事才会落的如此地步。亦或是上辈子欠了这石头，不然怎么每次遇到他都没好事，不然怎么每次出丑的时候他就出现。那几个挨千刀的为什么不一刀给个痛快，死了倒一了百了。此刻明达竟然连死都不怕了。若一个人连死都不怕她还有什么死做不出。突然觉得如此丢人的事为什么不再拉一个人。她伸手抓住了石拉的衣角用小的犹如蚊子飞声音道“我要去茅房”
石拉背对着明达一顿，明达虽看不清石拉表情但她知道他听到了。
石拉当然听到了，只是没有想到明达竟然让他带她去茅房，这下子他有的只是尴尬“我去让孙嫂来”
石拉没回头抬步欲走。男女授受不亲，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实在是于情于礼都不合。明达竟让他做这样的事他断然是不会做的。“不行，我。我忍不住了”明达拉紧了衣角急促道“三更半夜孙嫂都休下了，怎能打扰她，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古人不也说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明达一手按着翻滚的肚子哀叫。
石拉扔欲走，明达又紧拉的他衣角不放。
“好吧，你守着你的男女有别之礼，你不抱我去，我自己去”与其明天羞死还不然现在痛死。好歹还有尊严。只是她刚走了一步再想走第二步她就踉跄一下，还未跌倒就叫到“啊”
这一声叫并不是明达怕跌或脚痛的，只是作势叫出声，若是石拉不接住她就是让他内疚，若是接着也顺便有个由头。还有这也算给自己壮胆了，这么跌下去别是开裂伤开才好。幸好石拉没让明达失望，在明达着地前，快一步接着了他。
“别再动了，那伤口再裂开，又要拖些时候才能好”石拉看了一眼裹着纱布的裤脚，皱了皱眉头，明知明达作势仍是弯下腰抱起明达。与其说是抱，不然如说是明达腾空搁在他手臂上。因为除了手臂他没任何部位碰到明达的身子。油灯昏暗明达也看不见石拉的神情，却可以感受到他身子这般僵硬，如临大敌。
明达见石拉的样子就忍不住取笑道“好歹我也不丑，平大人你这般难受的样子让我做何想呢”
石拉停了一下，瞪一眼明达低声道“胡闹”，作势就放下明达。
明达赶紧道“好，好，我错了，我不说，我闭嘴”怕是再说一句，石拉就真的把她扔在里了。
心想着堂堂中丞大人被自己使唤着做这样事情也真是难为他。其实他真要走，自己怎么可能拉的住，还好此刻他不死守他那男女有别的君子之义，不然明天她真得从窗台跳下去。于她他已算多次破例多次。这样想着明达轻轻把头往那胸膛靠近了几分。
一个男人若是明知女人胡闹也不拒绝那就是开始宠着她了。

（五十七）
第二日俩人就早早上路了。石拉选择路线变的更加小心谨慎。明达也不再囔囔去这去那，变得异常顺从。一连数日，俩人终于到达了河南界内，再过两日就可到达洛阳。
午后，树林。
石拉去取水，最后一碗端在明达上手。明达依靠在树旁，晒着阳光，吹着微风，听着鸟叫，闻着花香。感受着生命美好和灿烂。
入迷，睡意朦胧。“砰”“哎呀，糟糕”不小心手中的碗掉在地摔成了两半，这碗是她从谢府里千辛万苦带出来仅存得一个宝贝了“我的宝贝啊，我的心肝啊”明达举着碗片哀悼，心痛肉也痛。
“你做什么”石拉箭步至前，一手攫住了明达的手。“什，什么”明达显然吓了一跳，难道拿着碗片哀悼一下也有罪吗。
“你何须如此，我说过会护你周全”石拉不答反问。明达听了石拉的话，更是疑惑。不再摔破了个碗吗，虽然她也很心疼，但这跟护不护她周全又有什么关系。她看看一脸冷峻的石拉，再看看自己一手高举着碗片，一手翻着手腕倒像是要割腕自尽。割腕自尽，明达突然脑光一闪，对了，这远处一看，就是像是自尽。他必定是这样误解了。难怪连日来他总是时刻关注这自己一举一动。甚至刚开始的几日他竟不避嫌的同房。的确，在这个女子被男人碰是手指都要剁下已示清白的年代，她的遭遇足以死上千万遍已表贞洁。
“那请问平大人要如何护我周全呢”明达忍着笑意故意问道，她倒想知道石拉能说出什么好听话来。“你若真在意至此，我会娶你为妻”石拉道。平稳淡然，不重不轻。
明达却从他的目光看出坚定。她知道他说真的，护她周全，承诺出了自己的另一半。她心中是感动，仿佛目光都湿润了，有一个人如此坚定说要娶自己，她几乎想要大声说好啊，我就嫁予你。
“我不嫁你”明达摇头道。“为何不嫁”石拉疑惑问道。明达不答反问道“平大人可曾想过娶怎么样女子为妻吗”石拉沉默。
明达又继而说道“平大人不说我也知道，你要娶的必定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背得了女戒，守的了妇德的，不一定是大家闺秀却一定能跟你相敬如宾的女子，可是你应该知道我从不是这样的女子”明达说到一半停下来看了眼石拉。他虽没有太多表情，但是他也不否认，明知如此，心还是沉了一沉，偷偷的吸了口气，换了种以往轻快的语气又道“若是你娶了我，不出七天，你必定休妻，即便你不休妻，也是要纳妾的，而我的丈夫只准要我一个，我的夫妻感情必不是相敬如宾，所以我不嫁你。刚才平大人也是误会，我不是身居深苑中的女子，三贞九烈的事我做不来，也不屑做。女子的清誉不过是这世俗强加给其身上的，生命如此美好，贞洁固然重要，但与生命比起那不过是九牛一毛。你大可放心”
此时石拉看着明达的目光是惊讶是震撼，甚至有么丝敬意。他未想听过哪个女子如此坚定的说清誉不过是世俗强加的，贞洁不过是轻于鸿毛的，从未见过哪个女子如此热爱生命的美好。
的确，他就如明达说的，他不一定要大家闺秀也不一定是小家碧玉，但他从未想过娶明达这样女子，她像风般自由洒脱，不畏礼教不惧世俗。
明达缓缓的抽回了手，石拉动了动手，想要握住什么却又松开了。“不早了，启程吧”明达伸了懒腰。石拉习惯性的弯下腰去抱，明达却说“不必了，伤口好了，总的落地走走才知道好没好全的”说着便起身伸了伸腿，迈步走了向马车。早知道如此她便不多问一句。那样，这怀抱还能厚着脸皮懒着几日。只可惜终究不是能够成为那个拥有这怀抱的女子，心里有着不该有的失落。
石拉停顿了一下，收回了身子，转身坐上了马车。这是第二次明达拒绝了自己的求婚，这一次心却有着沉沉的不知所谓。“驾”他用力挥了一鞭。马儿狂奔而去。
这一路，两人各怀思绪，相对无语。

我有一股忍不住的忧伤。打了三四千的字说就没了。

（六十四）
德咏，姑母之女。自幼丧失父母，平父觉得的可怜就接过来抚养。年芳十三已长的落落大方，大有大家闺秀的仪态。
表哥原来就是她心中的一个梦想，彬彬有礼，风度翩翩，事业有成，正直儒雅。她想再等两年，再等两年她就及笄之年了。可惜此时却出现了个程咬金。一下子害得她顾不得小姐仪态了。
明达对于这小表妹也甚是苦恼，她花了一个多月几乎搞定了整个府里人现在就剩这表妹表哥了。年纪轻轻就先学会争风吃醋了，可哪个少女没情窦初开的时候，自古表妹表哥就是成双对的，不能严词厉语又不能告诉石拉。
于是某日德咏来呛声时，明达终于想到了个办法，一举两得的法子。她决定跟德咏打个赌。德咏赢了她就走，她赢了她就乖乖当他的小表妹。
石拉从江南回来并没有得一日空闲，清晨上朝，午夜回府，一下子也顾不得明达之事。
这日他难得回府早些，却又一头扎进了书房。
机会难得，明达怎么错过。于是她决定今天就打这个赌。
德咏，忐忑不安站在书房门口。手上端着，一碟水晶桂花糕。四块巧用心思雕成了花瓣状，围拢一起有如一朵晶莹剔透的桂花。光看就令人垂涎欲滴。再加上一壶上好龙井，清口去腻。再好不过的搭配。
她深吸了口气，敲了敲门，推门而入。“表哥，我见你午饭吃的特做了点糕点来”德咏轻声说到。对于石拉，她总是有着打心理的敬畏。石拉不喜欢他办公的时候被打扰，平时他若在书房，很少会来打扰。。虽有一丝不悦，还是放下了笔抬头看了一眼糕点，柔声说道“做的很漂亮，表哥呆会就吃”低头又拿起笔。“表哥，这”德咏却不像以前那样顺从离去，只是放下餐盘立于一旁，倒像是任性的非他吃不可。石拉只得又放下笔，轻皱一下眉头，几时德咏的这般任性，虽这样想他还是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德咏做的越发好吃了，都有舅母的味道了”对于德咏，他有着不一样的宠爱。因为她自小丧母如他一般，若是可以他尽可能护她成长。
德咏一听石拉赞扬，原本的忧郁一扫而光，连声道“表哥若是喜欢，我日后还做些来，再吃一块”“好，先隔着，表哥一会吃，若无其他是，你去玩吧”石拉接过德咏的桂花糕又放在碟子上。德咏只得失望的嘟嘟嘴，却不敢再坚持“茶冷会变味的”德咏把碟子推近了些，轻声说道“还有德咏十三岁，早已不爱玩了。那德咏不打扰表哥了”
对于德咏离去时语气里那一丝抱怨，石拉一愣却也未深思只道是小孩子脾气。不爱玩了，反而越发小孩子气了。德咏这样，他想那明达定脱不了关系。
他无奈摇摇头转而又拿起笔低下头去忙于书写明日的奏折。

六十六
餐盘里一个碟子和一个空碗。那桂花的碟子也已只剩一块了。原本是三块的，明达端出前，自己嘴里扔了一口，顺手拿起一块乘着石拉不注意直接喂到他嘴巴里。想起石拉那吐不出咽不下惊慌失措的样子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下次，应该多准备点桂花糕，这样他就没时间说教了。
明达努力让自己严肃一点，因为德咏正盯着自己，带着不服和哀伤。“胜负已分，小表妹你要乖乖叫我表嫂了”明达笑着说得。无不得意。“我，我不服，翠儿说你是强迫表哥喝下去的”德咏说这话的时候脸已红。让个自小受四书五经教育的千金，来打赌争男人想想都觉得不知自己害臊。“却。这叫兵不厌诈，你已可以强迫你表哥吃下，要我再给你个机会”明达不屑的说到。“你，你，我，我才不会这般不知羞耻”德咏气恼的只得跺脚。“愿赌不服输，难到这就叫知羞耻了”明达不客气反驳道。这小妮子，给她留了面子，帮着解决了两块，不想她输的太难看，倒反过来说她不知羞。“你，你，我，我”德咏哪是明达对手，一句话就被问的说不出来。最后竟抽抽哭泣起来。“阿呀，好了，好了，别哭了，大姑娘”明达最见不得人哭了，特别是娇弱可人的妮子。“好吧，那我再跟你赌一把吧”“赌什么”“若是相爱男女，一定会有亲密的举动，我若能让他从长安街最繁华的地段抱着我回府，那我就赢了，赌约依旧如何”
“怎，怎么可能”德咏诧异的看着明达。表哥怎么可能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与女子搂搂抱抱。即使是他的妻子他也不可能做这样不成体统的事。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击掌为誓，这次不准反悔了”明达倒是一脸无畏，自信的伸出了手。
德咏一脸警惕看着明达，终于也伸出了手“好，我跟你赌，十天之内”“十天？”
“怎么不敢了”小丫头机灵了，懂得用激将法了。“怎么不敢，十天就就十天”明达却偏偏受不得激将的。啪。一掌定音。
“现在不哭了，会笑了吧”明达拿起手绢去擦德的眼泪。“你还不是我表嫂”德咏抽走了明达的手绢，自己转过身去。明达笑着摇头，毕竟还是小孩子的性情。
第一个赌，她做石拉最喜欢吃，明达做石拉最讨厌吃的，他把谁的吃完谁就赢了。结果明达赢了，但是她是耍无赖。那是在府里，表哥尚能忍让。第二赌，若是人潮来往的街头，看她怎么无赖表哥也一定不可能抱着她回府。这赌她一定会赢。
嘿嘿德咏心里暗暗窃喜，乘着明达不注意悄悄的做了个鬼脸。德咏未曾发现自从明达进府后，她似乎又变成小孩子了。

六十九
今早石拉再次下令不许她带着德咏出去瞎闹。因为昨天她带着德咏去了郊外。若是让他知道她还怂恿德咏脱了鞋袜下水前，他可能会早朝也不去给她念女子之德，女子之行。明达正哀愁对德咏大吐苦水。
“表哥真的这么不如你的意吗？”德咏好奇的问道。“那是，他就没如我意过，就像块石头，不，石头都比他有灵性”明达满是应和道“我一直想我的未来夫君，一定要风度翩翩，哄的了我开心，讨的了我欢心，陪我游山玩水，我喜欢的，别说偷抢也给我抢来，你表哥能吗”让他去为了她喜欢的东西偷抢，她还是早点死了心更实际。
德咏双手一拍“阿，我知道明达姐的梦中情人是谁了”“哦，你知道，谁阿”明达配合的问。
德咏故作思考又理所当然的回答“达伟哥阿，英俊潇洒，洒脱不为世俗，对的了诗，哄得了女孩子”“对哦，达伟少爷，我怎么没想道呢，你怎么这么聪明呢”明达装做惊喜的回答。
殊不知她是装做惊喜，背后的人却真当她欢喜。
今日难得早朝回来，石拉路过庭院就看到明达跟德咏的嬉戏。本想抬脚走的，德咏一句我知道明达姐的梦中情人是谁了。脚像生根般立住了步伐。偷听，小人之行为，他却做了。
达伟，她心仪对象是达伟，听到她满心欢喜的承认。他突然觉得周身一下子空白，空白的听不进任何声音，只有达伟二字不停的撞击着他的心，刺痛着他各个神经。空白后是钻心的痛。
若是达伟，为何还要一次次的搅乱他的一池春水，若是达伟为何要表现的情意绵绵，一切只戏弄他吗，他竟然起了丝恨意。
握紧的拳头发白的关节片刻后有慢慢的松了开来。是了，达伟，她见着达伟时总是欢喜活泼的，笑的都似乎特别灿烂。他早该想到的，是自己迷了心智未曾看清。原本她就说过择婿条件，又何来欺骗。错了，错了。
抬脚离去，留下无奈的寂寥。
他听不到后来德咏问“那你现在准备另作他嫁，让表哥另作他娶吗”“想都别想，上辈子他欠了我的，这辈子他敢不娶我”明达说的就如一个悍妻，全然没有女子应有的羞涩。“那还说表哥不如你意，说达伟哥是你梦中情人”“小妮子你玩的那么开心，我就顺个人情让你高兴一下呗，你表哥是不如我意，但他顺我心，心不由己”明达说这话是难得浮出女子的娇羞。“好个心不由己，你就是满心眼都是表哥，姑娘家，不害臊”“你这丫头胆子越发大了，看我不教训你”两人嬉闹又玩开了。
银耳笑声，即使在书房石拉还是隐约可听出明达笑里透着娇羞欢的喜悦。手中笔的墨汁顺着低落，瞬间晕染了开来。他没有放下笔去换张纸，也没有就着写下去。只是看着纸张无法下笔，像是突然散失了书写的能力。
许久，他放下了手的笔。心已乱，他需要一个空间恢复那颗已不平静的心。
起身，跨步，一跃，飞出了院墙。

作为有始有终的我，接下来填这个坑。这竟是13年开始的，两年了。时间都去哪儿了。

@周倩爱PONG @一棵小草257 @陌然吖魅 @雪晟帅娅坊@suibian0817@白羊韩晓银
开始填坑

七十四、
“大人，属下回来了”身着一袭黑衣的女子低着头毕恭毕敬立桌案前。只是桌案后的人像是根本没有听到来人的话，拿着笔自顾在白纸勾画着。
那来人非但没有抬起头来查看，反而把头低地更低，额头开始渗汗，放于胸前作揖的手开始微微的发颤起来。
静，寂静的瘆人。
半响，那老者终于放下了笔，低沉的声音响起“人送出去了吗”
“是，属下亲自看着他出关的”那黑衣女子暗自松了口气，恭敬答道。
“嗯”老者哼一声算是了然了，继而道“你怎么如此大意”。
那声音不大，却是凌厉让人发颤。
“是，属下知罪，竟然未察觉到他们，差点误了大业”黑衣女子连忙跪下。
“罢了，起来吧，下次绝不轻饶”那老者拿茶盘旁毛巾擦了插手，伸手接过递上来的茶“他们查到了多少”
“属下不知，怕被查觉，不敢靠的太近，只是依稀听到，洛阳，司马小姐等字样，想来洛阳的账册也在他们手上”那女子又不解道“若账册在他们手上，怎么会毫无动静呢”
“只不过在一个等字，谁底子明了，这盘棋就输了”那老者脸一敛，一沉“还提到小姐，那妙手仙子跟你也算故人，去请过叙叙旧”
“大人不是说怕露出破绽吗，属下只怕会引起那些人的疑心”女子为难道。
“不过是个偷儿，抓个偷儿而已，他怎么为了这小事不顾大局”老者不屑道。
“是，属下明白”那女子再作揖，后退，快步走出了房间。
那老者，拿起桌案上的双龙夺珠的画，细细端详，自言自语道“这放在龙脊上爪子总是画的不够锋利，这爪子不锋利，怎么能利落的抽筋扒皮”
最后把画放在了烛火上，一烧成灰。
石拉眉头紧蹙，听着堂下人的哭述。
“大人，那贼人编故事骗的我老母同情，后天天陪伴左右，原以为是好心，没曾想她竟心存歹念，惦记着我们家的古玉。昨日她把我绑到山庙中，再化成我的模样回到家骗我老母拿出古玉，我幸得逃出，刚巧撞见。她不顾年老之人，将我老母打伤，夺了我的全家之宝，扬长而去，实属嚣张，大人您可得为我做主啊”城东的王小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讲完自己不幸的遭遇。
石拉听了眉头越发紧蹙，脸色也越发阴沉，低声问道“你可知道记得来着模样”
“记得倒是记得，只是那妖女会邪术，可变成不同的模样，她是女子都能装扮成我的样子”王小二不可思议的答道。
普通老百姓们哪知道这就江湖上的易容术，直到是邪法妖术。
石拉大声吩咐道“来人，带下去详细记录，请画师根据他的口述，画出模样”
“是，大人”“谢大人，大人可得为我百姓做主”
“李明，这是最近的第几起案子”石拉转向副手李明发问。
“大人加上城东王员外，城西张员外这是第三起。共同点都是有女子易成他人模样，取得信任后，偷得宝物离去”李明道
“你认为这是何人所为，是同一个人吗”石拉继续问道。
“属下以为这必是同一人所为，在江湖上易容术如此了得，又是妙龄女子的，就有自称神偷的妙手仙子”李明恭敬答道。
“是吗，真是如此”石拉轻声自答。难道真是她吗，不顾王法，不管道义，只有珍宝和虚名。
他突然站起身“我出去一趟，这边你好生看着”
“大人，外边正下着雪，让我陪你去吧”李明从侧厅拿来雨伞“大人，雪大，伞”
石拉未停步，背手大步跨出了大门，雪里只留下一串足迹，很快又被新的落雪抹平。
“大人这是怎么了，从来不曾有这样犹豫不决的模样”李明不解囔囔，站了一会，摇摇头转回了内厅。

八十一、
拿出宝盒放在书桌上，明达心里却没有以往盗得宝贝后的兴奋，总是觉得不安，不知道是因为某块石头的缘故还是因为这一切进行地太顺利的缘故。她用力甩了甩头，把心中的愧疚，也好不安也罢的情绪都甩掉。江湖跑老了，胆子跑小了，这话果然没错。
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打到一半里面竟然“嗤”的一声冒出一阵白烟。明达惊觉有诈，迅雷的速度屏息后退，可这白烟是扑面而来已吸入了些许。
就在此时门重重地撞开，原本应该在外地的王侍郎竟带着家丁出现面前，大声疾呼道“大胆窃贼，光天华日之下敢入室偷盗，给我抓起来”
明达一见王大人立马就知道自己是入了圈套了，难怪会如此顺利，敢情餐馆的那个两人就是故意设的诱饵。只是眼下的情况危急容不得她细想前因后果。五六个官兵一围而上，起先她还是拼命奋力抵抗。若是以往，她些许还有逃脱的机会，只是现在她已经中了迷香，身子已经开始飘忽不稳起来。她没想到自己竟如此轻易的成了那只瓮中之鳖。
明达原本以为那王侍郎也是为了之前的几个案子邀功而已，可发现她又想错了。他即没有把她带上公堂，也没有把她押入大牢，而是把她关在侍郎府的地牢。看这地牢，该有的刑具都有，瘆人的很，这里不知道有多少冤魂野鬼。
看来这几个月她不仅胆子小了，就连脑子也不好使了，更令她沮丧的是开锁技术也退步，不然区区一个地牢怎么锁得住她。明达已把这牢房里里外外都看了遍，唯一能出去也就只有这个门。于是她可以做的也就只有继续捣鼓起门上锁。
“这什么破锁啊，怎么就是打不开啊”她不服气咒骂了一声，颓废的坐下。手中的簪子都断了，锁依旧完好无损。这王侍郎把她扔在这冰冷的牢房，一整天也不来审问审问，连想无所畏惧地叫声要杀要剐随便你地机会都没有。
“这是把用玄石打造的链锁，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一个清冷的女人声音响了起来。
明达连忙站了起来，看向声源，那女人一步步走近，慢慢的显露在了微弱的灯光下。
一个步伐沉稳，一身黑衣，妙曼身姿，白皙脸蛋，眉目英气的女人。
明达当然知道这样一个女人在这么冷的天总不是过来关心她温饱问题的。那最大问题就是她究竟是谁，目的何在？
明达只是盯着她，却未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丝毫。反正现在她已是瓮中之鳖，那的人自然会说的。
“柯姑娘好久不见”那女子扯了下嘴角，语气里倒叙起旧来。
“好久不见，我们几时见过”明达更加疑惑。
“苏州城郊，我还得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呢”那女人轻笑一声，接着说道。
苏州城外？救命之恩？明达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叫道“你是三夫人”
“不，我也只是接三夫人身份一用而已，这柯姑娘最应该了解这点”那女子说道。
若三夫人只是隐人耳目，那她究竟是何人？明达暗暗思量，心思一转突然想起，在怡红院女扮男装也是她。那日听着有司马相国字样，这目的何其大，心中不由一惊。
明达静默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女子也不打断任由她笑着。“我自恃聪明，心思缜密，易容术了得，没想到竟是个傻子，在苏州被你耍的团团转，在京城还是没任何长进”她笑着还对着女子作揖“真是佩服的很啊”
“不，柯姑娘何等聪明，易容术更是了得，只是我鼻子别人要灵些，上次姑娘徽庆堂口撞了我才认出了你，而姑娘你偏偏多了份侠义，又多了份柔情，才会轻易的走入局中”
徽庆堂，那就是见到司马小姐那日，真是相国府的人。难怪王侍郎不来审，看样子是听命于她的。若是扯上相国府那逃身就难了。
“看来近日京城的案子也你栽赃嫁祸给我了，你布那么大一个局，也太劳师动众了，我是不是该荣幸”明达心底热锅烧油，表面却是从容淡定。
“只是为了柯姑娘合理的消失在平大人的眼中，这样才免去他来找麻烦，既然柯姑娘如此聪明也能猜到我要什么”那女子冷声说道，言语里已没了刚才轻松的语气。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可是笨的很，若是聪明怎么被你摆这么多道”明达倒开始装疯卖傻了。其实她隐隐已猜到了几分。
“只要交出苏州谢府的和洛阳王府的东西，不仅有奇珍异宝还能扬名江湖，若是不交怕是柯姑娘能成为此处的魂魄一缕”那女子冷冷威胁道。
“什么谢府王府的，我哪有什么东西啊”明达一脸莫名其妙地说道，好似真是无辜般。
“你如此聪明自是知道如何选择的，可以考虑清楚再答，明日我再答案”说完她就转身离开地牢。
直到她离去 明达才一点点敛去脸上戏虐，变成了从未有过的深沉与凝重。

八十五
从席位到门口只有短短的十步路，转眼间就能到的地。
可就是这短短的十步路，石拉却觉得像是走过许多个寒冬。每走一步，每近一尺，脚上就犹如重了千斤。
脚步在明达跟前停住，终于他还是走到了。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的这副满身是血的身躯，冷冷的淡淡的像是在看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陌生？是的。明达一直以来都是生机勃勃的出现在他面前，哪怕是被他冤枉她也是不辩一句的跟他打一场再走。她总是在反抗的。他见过她无理取闹，见过她的胆大妄为，见过她的活泼俏皮，见过她的机灵聪明，见过她的善解人意，却惟独没见过这样的明达。天气如此冷，地面如此的冰，她这样毫无生气的趴着，就像已经是具冰冷的尸体，漠不关心。
旁边的王侍郎朝相国大人打了眼色，里头在说看来这女贼似乎没什么份量。相国大人只是瞟了他一眼，手里端起酒杯看着石拉。石拉慢慢地蹲了下去，慢慢地伸出手指探到到了明达的鼻下。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不会害怕的，初入江湖，站在悬崖边面对悍匪，他没有怕过。初入金銮殿，面对文武百官他没有怕过。此刻他却怕了，屏着呼吸，抑制不住的胆战心惊。
一丝微微的鼻息，带着微弱的温度，她还活着，一颗心终于是安了回身子，内心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极快地站了起来。
“此女贼是平大人要抓的女贼吧？”王侍郎凑前，献媚的表情里带着满满试探。
石拉眼一抬，扯了一丝冷笑“我真是多谢王大人了，既然如此这礼物我就带走了”
“刑部就是用来审讯犯人的，平大人又何需带去别地，来人，”王侍郎惺惺笑着说道。人，只是用来试探，他当然不可能真的让石拉带走。
“不，这女贼还涉及其他密案，我一定要亲自审问”石拉侧身一挡，已抢先一步抱起地上的明达。他已顾不得那么多了，明达现在是还活着，但再不救就真活不成了。王侍郎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走明达。
“平大人，这样不妥吧，您就这样带走落人话语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平大人与女贼间有什么关系呢，还是让人押去大牢”王侍郎跨一步挡住石拉的去路。
石拉冷眼一瞪，“多谢王大人提醒，本官光明磊落何惧口水，相国大人和诸位大人慢用”说完，抱着明达快步往外走，全然不顾身后那群大人们射来的猜忌的目光。
“平大人，平大人，你这样是不合法理啊”王侍郎作势地又叫了几声，扫了一圈在座的的大人最后目光停在司马佑处“平大人该不会真是与这女贼有私情，这朝廷命官与江湖人士若是勾结...”王侍郎无需把话说完，在座的几位大臣也早已在心里有了结论。
司马佑看似面无表情，内心却也着实意外，他也没想到这石拉会当众抢人，眼下那么多人，也不能强拦。看来他倒是小瞧这女贼的份量，也难怪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原本这竟是颗可吃士的子，可惜了。
转而他端起了酒杯“既然平大人正事要忙，那我们就喝我们的”“是，是，司马大人请”诸位大人见相国大人这般讲纷纷坐回了位子，继续端起了酒杯，相敬。
“大人，你出来了，啊，这手上的姑娘是谁啊”小李一见石拉出来，连忙迎上去，一见石拉手上那个满身是伤的姑娘惊讶的问道。
“先别问那么多，快驾车”石拉急切下了命令，小心把明达抱上车。“啊，哦”小李赶忙上了车，虽是不懂，但还是大人做的事从来都有他的道理。
“大人我们去哪里，医馆？回府？”小李问道。石拉思索一会儿，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明达“进宫”“哦，是”小李一抖缰绳“驾”
一辆马车飞驰在京都大街上。

八十八
明达睁着眼，对眼前的光亮感到一片的茫然，只觉得五彩斑斓的旋转。头上白色的床幔在她看来更像是天空飘浮的云朵。
莫不是她到天庭了？
转过眼睛看到了一个闭目蹙眉的男子，虽有些清瘦憔悴，可依旧温润如玉又不失威严正气。她发现自己竟是躺在他怀里，果然是到达天庭了。即便不是天堂，这也是自己编织地最后的黄粱一梦。因为他的眼里她就是个不折手段卑鄙无耻的窃贼，有的也只是厌恶甚至还可能有那么丝恨意，哪会像这样亲昵地搂着她。
这样的搂抱，让她又想起两人从扬州到洛阳的一路。哪怕只是在梦里，她都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化开了。她发现虽然自己气他的毫不信任，怨他古板的三纲五常，但不可否认，她还是想他的，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这微蹙的眉头，这犀利的眼睛，这高耸的鼻梁，这饱满的唇瓣。
明达就这样痴痴地看着石拉，看的整个身子都热起来，她想起那个树林，那个拥抱，那个吻。她发觉自己真地是那些人口中恬不知耻的女人，不然怎么会梦到自己躺在一个男人怀里，还想着他的吻。
他总是说她胡闹，她突然觉得不胡闹一下也就对不起恬不知耻的这尊号。所以此刻她又觉得恬不知耻也挺好的，起码她可以对他做些下流无耻的事情也就理所应当了。反正太虚幻境，自己编的美梦还不能随心所欲一次吗。做了也就做了吧。
受到这种鼓舞，明达慢慢地探起身子来，闭着眼睛，一点一点朝那嫣红唇瓣靠近，靠近。
肩上的手陡然一紧，明达停住了。她知道石拉醒了，不由心中叹息，难怪所人们会说美梦成真是困难重重。原来做个美梦就已经十分不易，更何况还要成真。
明达张开眼睛，果然石拉一眼不转盯着她。眼里有点难以置信，转而又是难以压抑的欢喜和激动，手已经不知觉得加重了力。
明达一心当自己在梦里，她当然无法明白石拉守了她五天，连太医都摇头说不行了，此刻她却睁着眼睛近在眼前的心情。那颗心如同床上的明达死而后生。
两人就这样一言不语的凝视着，除了呼吸心跳没有一点声音。
“你在我梦里就不能如我一回愿吗，就只差一点了”终于明达喃喃自语的开了口。两人已经如此的近，近得两个人的呼吸已经缠绕在一起，近得可以听到心跳声。可他这么看着她，她哪还有勇气对他干着霸王硬上弓的事。
明达除了可惜，还些懊悔自己动作太慢了，不然怎么会.....突然，唇瓣一重，两瓣被密密的贴住了。
明达睁大眼睛，就想是看见鸡蛋里孵出了鸭子，这，不可能，他吻她不是推开她，这，这，这果然是场梦。不然打死她也不相信，他会主动吻她的，而且吻的那样用力，黏着她的唇勾着她的香丁，独占了她所有的呼吸，霸道由不得她有一丝的退缩。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也不曾想过的石拉。
吻，慢慢的变得轻柔，带着前所未有的痛惜和怜爱。苦涩的药味在唇舌间蔓延，渐渐的滋生成了甜，明达吃过最好的糖都没有这般甜。甜的溶进了她的骨髓，化进了她的心。
一切真像场梦，可那急促的呼吸，那快跳出胸口心，那炙热的体温又是那样真实。
最终石拉克制地抬起了头，呼吸急促，是他失控了，她刚醒本不该如此激烈的情绪，担忧地看着她，见她如同上次办呆滞的表情，嘴角扬起“你觉得怎么样”
明达仍是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脸颊倒是没了原先的苍白，呼吸亦是急促“我是在做梦吗”“不是”“哦，那我想我应该是死了”明达说完这一句，两眼一闭又晕了过去。这是明达惯用伎俩，石拉知道的，但他还是不放心地立即让人请了太医来。
太医说人即醒了，这烧也退了，生命就无忧了。只是刚醒气血不足才会又昏了过去，内伤以后慢慢的调理便是。
石拉道了谢，这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