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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火】Journey(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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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火合志本子里的文,觉得吧里绿火好少就来填充一下好了
几个月前的文了,现在看果然觉得好耻啊,有很强烈的烂尾感
完结前请勿C楼


1楼2013-08-04 13:12回复
    车子在沙漠上开了三天,出门前加满的油早就被消耗得一干二净,如果再找不到加油站,剩下的罐装油最多只够他们再撑上半天,这些绿间都清楚得很。但最糟糕的是,他们的饮用水和干粮已经所剩无几。火神的大食量在这时更像是一场灾难,他事先没有想到,只备了常人的分量,还以为可以凭这些撑到旅途的终点。压缩饼干不够了,他只想出一个办法,偷偷地拿出属于自己的半份,混在火神的那一份里给他。火神起先不知情,他天生的粗神经,再加上看不见,便也就毫无察觉地过了几天,直到后来绿间大口吞咽矿泉水的频率日渐增多,他才暗自生疑,反复追问之下绿间才吞吞吐吐地讲了几句实话,于是心中对他的感激愈甚。说到底他之于他也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怎么会值得让他这样把自己逼到绝境呢。他被自己心里那个突然得出的答案吓了一跳,几乎快要忍不住伸出手拍打自己的脑袋,挤出那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不不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呢。他在心中作出那个苦涩的否定的同时心中的想法却愈加明晰,之前想不通的一切突然全都豁然开朗了。只是他不能说,不会说,永远也不会。
    不是因为他胆小,懦弱,而是因为以前失败的尝试。哪怕是他最亲密的朋友也不会知道他曾经有过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他从不愿意回忆,不愿意让它被任何人残酷地剖析,肢解。那不过是众多日久生情的感情中极为普通的一段,没有任何惊心动魄的部分,普通到不足为外人道。只是不合时宜的是,他喜欢上的那个人,恰巧和他是同一个性别。他再三地质疑,确定,他确认自己内心的想法没错。对方不是多优秀的人,长相也稀松平常,但偶然的撞见,却会让他有短暂的失神。和他的眼神交汇,会加速他的心跳。别离又会让他有长久的失落,怀念。他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酝酿那次告白却几乎耗尽了他一生的勇气。没人为他出谋划策,他想破脑袋才想出一个不那么突兀的理由约他出来。纵使已经在心里把腹稿背诵过百遍,但等到真正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他又迟疑了。他目光灼灼,分明不会容下他对他的那些杂念。说了又如何?他可以借此证明自己的勇气,却可能会因此而失去一段珍贵的友谊。空气中布满了难堪的沉默。对方为了打破僵局,开始谈论起了枪齤支和政治。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他,就这样轻易地丢开了原先的主旨,草草地过完了一下午。他们到现在还是朋友,最好的。这大概是最好的结局,火神想。
    车子终于在第四天的傍晚开出了沙漠,他们实在好运得过分,竟然在汽油耗尽前找到了加油站。加油站在沙漠的尽头,人烟寥寥,只有一个靠在椅背上打瞌睡的黑人妇女,各种设施看起来都很老旧。绿间走下车去摇醒她,用英语向她询问油价。女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用手指向他比划出一个数字,示意他把车开过来,轻车熟路地为它加满油。她似乎看绿间颇为顺眼,异常热情地扯着他的袖子招呼他进去坐。绿间犹疑了片刻,大着胆子问她有没有多余的饮用水,又自觉有些得寸进尺的意味,连忙加了一句我们会付你钱的。黑人妇女若有所思了一会儿,一路小跑地跑远,回来时手上多了两瓶矿泉水。矿泉水瓶子毫无疑问是旧的,瓶身上没有标签,里面的水看起来也不怎么干净,微微泛着黄色。但他不介意。他拿出两张面额不小的钞票,塞进她的手心,临走前还留下了罕见的微笑。
    上帝确实待他们不薄。
    加满油喝足水后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民居。那小小的房子孤零零地立在悬崖上面,墙面是难看的土黄色,仿佛要同裸露的地面融为一体,层层断崖渐次没入海水。这海面实在安静得过分了,像是中了什么魔咒,连海鸟也鲜少在此盘旋,懒懒地叫了几声便匆匆地逃了开去,偌大的平面上就只泊着几只冷冷清清的小船,实在惨淡得很。
    绿间把车停好,独自一人走了过去。来之前他就被强尼再三警告过,这一带多海盗出没,那些人的心肠和手段他都从新闻里听说过,他要他多担上几个心。那门虚掩着,他在那腐朽的木板上轻扣了几下,没人答应,便朝里面叫唤了几声,有人吗。他听到自己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又轻又哑。结果还是一样。
    火神在车里等得不耐烦,便自己踉踉跄跄地走了下来,他的方向感早就在黑暗中丧失殆尽,走了几步便摔倒在了地面上,四脚朝天,膝盖也被磨出了血。他咬着嘴唇痛恨自己的无用,不想坐着干等绿间过来扶他,摇摇晃晃地又站起来,一个重心不稳,差点以为自己又会跌回原地,到头来却栽入了一个陌生的怀抱。是绿间,他莫名辨出了他的味道。
    他从没离他这样近过。他身上有一股味道,说不清道不明,有点像消毒水,又像是洗涤剂,又像是冬季衣橱里的樟脑丸。但那味道太淡了,周遭咸腥的海水味又来势汹汹地入侵,他每次凑近了想要闻得分明,它就不见了,像是被海风硬生生地给吹散似的。他有些手足无措。
    捉紧了。绿间又好气又好笑地握住他的手,他别过脸,装作无心看他(他那时也没有想到火神看不到),火神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哦”。他们彼此只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都以为对方平静无恙,但其实半斤八两。
    绿间又再次暗自庆幸,幸亏他看不见,不然他的眼睛多多少少得出卖他。
    他推了门进去,这木板已经蛀得生了虫,有跟没有都一样,这障碍太不堪一击,任谁来了都是坦坦荡荡直入无人之境,多多少地为他减轻了一点私闯民宅的罪孽感。然后他想,原来他的道德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强。并不是多了不得的门,也不像那些哄骗小孩的漫画里头说的,只要打开了那扇门,就可以去想去的地方,哪里都可以。但他看到门后面的世界时难免还是有些失望,这里头和外面一样荒凉。
    火神握着他的手没有松开,他们现在的姿势在外人看来必定非常暧昧,至少他就从来没见过两个十指紧扣的大老爷们。但他也不愿意松开,甚至还有些庆幸,为那言不由衷的私心。他怎么会甘心被人驱使,当一根寻路的拐杖?但那个人是火神,于是一切又不同。他忍不住悄悄侧过头,看那张沐浴在血色残阳中的脸,棱角还是锋利无比。那不免让他联想起他在战场上的样子,事实上他从未上过战场,但他总觉得他就该是那个样子的,高举着冲齤锋枪,迷彩服裹身,在最前面冲锋陷阵。他一定受过很多伤,很多。
    火神的声音在他的幻想上划了一个口子,把他拉了回来。他大咧咧地问他现在是在哪里,为什么周围的空气变得这样闷,像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绿间连忙打开了窗户,海风漏了进来,火神才停住了抱怨。这房子大是大,只是到处都蒙着灰,像是被人遗弃已久。
    绿间松开了和火神相扣的手,低着头开始四处翻箱倒柜,心底存着一线希望,在这房子的某个角落可能会藏着点食物。但他找了半天,几乎要把整座房子翻了个底朝天,就只找到几个过期的罐头。他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脸,开始怀疑他们接连而来的好运是否只是一场短暂的幻觉。
    空气尴尬地沉寂了很久,这突如其来的冷却让火神有些不安,他还是不习惯被独自扔在黑暗里,也许永远也不。
    绿间打开了其中一个罐头,是沙丁鱼。他用手抠了点出来,尝了一口,还好,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厨房里的碗碟小山般地堆在一起,他从上面取下两只盘子,在水下冲了冲,然后将罐头里的东西全数倒了出来。
    事实上火神还是吃得津津有味,他跟前的那一堆几乎是绿间的两倍,但他们都各自把盘中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
    饭后又是空虚的沉默。火神首先提出想冲一个热水澡,满身的风沙让他哪儿都不舒服,他渴望了很久。绿间说他不确定这儿有没有热水,但他如果要洗,必须让他帮手。他的语气很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又引来火神一阵没来由的尴尬。他又开始咬着牙痛恨自己的无用,但那之中又糅杂了点微妙的情绪,被喜欢的人触碰身体——他其实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期待,但那却是他怎么也不愿意承认的。
    但事实上,真的到了那会儿,他心里却还是以羞耻的情绪居多。
    他的衣服被一件一件地剥去,最后一丝不挂。绿间那么做时心中肯定是不带一丝狎念的,他知道,胡思乱想的人是他。自始至终只是他。最后他被他抱起,放倒在浴缸里。
    浴缸里的水渐渐漫过了身体,不是他期待的热水,有点冷。他感到黑暗之中有一双手,正贴着他的脸,慢慢地拆开眼睛上的纱布。
    “别乱动,我先帮你换药。”
    其实他很疼,伤口还没结痂,每被碰到一次就是一阵刺痛。但绿间的手却像是有魔齤力似的,让他轻而易举地忘记了那疼痛,沉陷在那温暖的触感之中。他帮他的眼睛换好药,重新蒙上新的纱布。
    接着他的手开始在他的身体上游走,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触碰,却好像点燃了火神全身上下的引线,他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他必须要时刻控制好自己。那些数天来积压在他心底的情感,就像一座危险的活火山,随时会喷发。他不能那样,玉石俱焚不是一个好想法,那样会毁掉他,也毁掉绿间,毁掉他们之间原本安全的距离。
    但他最后还是被自己的身体给出卖了。这具身体曾经躲过数以百计的子弹,但却还是无法战胜本能。他硬了。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火神暗地里早就察觉出了自己身体的变化,情急之下慌慌张张地转过了身子,下意识地用手掩住了那部位,就像是个初初作案的小偷,每个动作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被逮了个正着。他只留给绿间一张坦坦荡荡的背,却足以引发无限遐想。
    “火神?”绿间在此时方才显示出在情商上的硬伤,他读空气的能力基本为零。他们陷在这捉摸不透的游戏里,互相猜测着对方的心思,末了心照不宣地把所有可能性一一掐灭。绿间沉默片刻,还是不明就里地扳过了火神的身子。他一张脸烧得通红,头发浸在水里湿透,双手紧紧握着拳,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视线落到下半身的时候,绿间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不容易筑成的那道心墙在顷刻间垮塌,怎么会这样呢,敌人还不曾下战书,他就早早地缴械投降了。但其实他早就知道,他本来就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的。
    不像那一场大梦,这一次他没有丝毫迟疑,倾下身子覆住了火神的唇,和臆想中的触感一样,炽热,柔软。很快他就成功打开了他的口腔,事实上火神根本没有设下任何的防卫,反倒有些顺从地舔舐起了他的舌头。绿间半个身子迈进浴缸里,身上的衣物湿透,紧贴着身体成了累赘,他索性全部脱掉甩在了地下。换了从前,他绝不会允许让这样不理智的行为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不相信,人怎么可能会蠢到被欲望支配?那样岂非跟动物无异?但这一次他却一次性地把那些他一直以来笃信着的教条和主义都抛出了脑外,横下一条心来自我放任,大脑中也一片清明,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
    他把火神大半个人给提起来,让他坐在浴缸上,所幸背后是墙,撑住了他的大半个身子,给了他足够的安稳感,但广阔的黑暗还是让他战战兢兢,它残酷地罩住了他窥视世界的窗口,让绿间的每一步都变得难以预测。他只能听到他滞重的呼吸声,忽远忽近,若即若离,氤氲的热气吹入他的耳廓,仿佛一句他等待已久的暗语。
    太好了,原来不只他一个人。
    绿间欺身压下,不厌其烦地亲吻着火神的耳垂,直到他终于听到他压抑已久的那声呻吟,方才满意地继续一路向下。这具身体他实在太过了解,哪里的伤口结了痂,哪里没有,他都清清楚楚。心里突然种了个坏念头,越发茁壮,越长越深,最后终于把他逼入深渊,他用舌头描摹起了他小腹上已经结痂了的伤疤,一寸一寸,慢条斯理,果然如愿地激起了身下人的一阵震颤。火神抬起小腿,用膝盖顶了顶他的脖子,宣泄着不满,既然再也没可能掩盖愈发露骨的喘息声,他索性坦率地承认了欲望。


    7楼2013-08-04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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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9 13:2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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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绿间早从书上看过,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是怎么回事,但当时多半带了些憎恶和抗拒,没有细读,便草草翻过,真正等到这一刻,却变得忐忑了起来,像是有千万只钟鼓在身体中一齐锤击。都是第一次,他是他得之不易的珍宝,太重他怕弄疼了他,太轻又担心不够。他想起第一次上手术台的情形,每一秒钟都忙着回忆课堂里学到的手法,生怕哪一步出了差错,酿成大祸,耳朵好像被掏空了一样,丧失了听觉,身旁护士的喋喋絮语,硬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就这么胆战心惊地结束了,无影灯熄灭的时候手心还冒着汗。
      “绿间医生,我喜欢你。”
      那声音飘飘渺渺地传来,流进他耳朵的时候终于变作了一声惊雷,震醒了他。像是为了确认般的,他在他的唇上落下一阵轻吻,火神配合地回吻他,双手摸索着攀上了他的肩膀。他才明白,他迷在茫茫的孤海里,而他是他最后的那块救命木板。于是更加变本加厉地索吻,右手飞快地拆掉了左手的绷带,最后一道自我保卫的围墙,已经不需要了。
      火神的身体非常敏感。他左手刚捏上他胸前的乳粒,就换来他喉头的一声闷哼,只是细弱的一声,像是断弦前的绝唱,很快就被他自己倔强地咽下。
      “火神,你……叫出来。还有,不要叫我医生。”
      受到怂恿后,声音终于一点点地溢了出来。绿间的亲吻最后蔓延到了大腿根部,火神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就好像被扔进了炼炉中烧灼了一样,快要焚化。他再也按捺不住,依循着本能用大腿摩挲起了胀得发疼的性器,这细微的小动作被绿间收进眼底,无疑是一种挑衅。他垂下头含住了他的欲望,小心地用舌尖描摹着它的形状,火神一惊,转而开始享受那种被湿热的口腔包裹着的快齤感。
      “接下来可能会有一点痛,实在忍不住的话就和我说,我可以停下。”
      “你、你进来吧……”
      “……真、真太郎。”
      突如其来的称谓变化让绿间大喜过望,他小心翼翼地敛藏好心中的雀跃,手指一如预告滑入他的后面,急切地想要开拓甬道,和他融为一体,但同时又瞻前顾后,生怕弄疼了他,于是每一下都像是慢动作回放。
      绿间进来的时候很突兀,无可避免地引起了火神的一阵低呼,他随即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生怕绿间对他的感受太过顾虑,就此停下。说不痛怎么可能,绿间的入侵简直要把他的身体撕裂,但那一下下顶撞带来的快齤感却足以让他忘却疼痛。黑暗又加剧了那快齤感,他想象着绿间高潮时的样子,被情欲侵占的脸,火烧云般的通红,时刻不放松的眉头,还有快齤感带来的喘息,丝毫不差地从那张从不饶人的嘴巴里漏出来。只是那样想着他就觉得自己已经快要齤射了。
      “痛吗?要不要停下?”
      “没关系,你继续吧。”
      绿间如蒙大赦般地在火神的体内继续抽齤插起来,起先只是试探性地加快了速度,而后却中了魇发了狠地加重了力,像是刹车失灵的塞车,自暴自弃,也要斗个鱼死网破。他好像慢慢获悉了其中的奥秘,只要在某个点上密密地发力,火神就会舒服痛快地叫出声来,百试不爽。他的手在他的肩膀上搭着,也不安分,在疼痛和快齤感的双重唆使下本能地在绿间原本光洁的背上抓出了几道红痕,触目惊心,成功地毁坏了一件艺术品。
      “要抽出来吗?”
      “不、不用了……就、就射在里……”他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字,断断续续的,但却全部给绿间听进了耳朵里去,他最后拼尽全力顶撞了几下,终于全部射在了他里面。
      之后火神累极而睡,竟就那样倒在了浴室的墙面上。绿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到他满身的印记都是拜自己所赐,又是一阵羞愧,低头耐心地帮他作了一番清理,把卧室仔细地打扫干净了,才把他抱上那张简陋的木板床,盖上从车里拿来的两张毛毯。中途他几次都快要支持不住,火神的体重不轻,他同时又要顾忌着不吵醒他,跌跌撞撞地才控制住没有倒在地面上。
      火神醒来后又马上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那段事,仿佛前一秒钟身体中还满溢着那个人的气息,现在却已经被抽干了,只留下一个空空荡荡的躯壳,心下又有几分失落,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竟还是赤裸着的,不过每一寸都已经被耐心地清洗过,又是干干净净的了。
      “绿间医……”他耐着性子小声叫唤,心下一想又马上变了称呼,“……真太郎?”双手也四下胡乱摸索,总想在黑暗中捉住些什么,好作一个依凭,却每一次都落了空。他有些失望,但不死心又往外挪了挪身子,好让双手的活动范围变得更大,却几欲从床上摔下,跌倒在地,所幸最后被一双手牢牢地扶住,稳稳当当地把他推回了远处。
      这样他便知道是他了。
      他却不知是自己的大动作吵醒了他。当时绿间也乏了,但无奈床板实在是小,容下火神一人已是极限,再加上他恐怕两个人都要不得安宁。他索性强打起精神坐在床头看着他,恍若守护神,直到他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稳,变成零碎的鼾声,但那声音却像是传染病,又把他的睡意再度给放了出来,他最后忍不住就趴在了床头小憩。
      “啊,你醒了。”
      “嗯,我醒了。”
      “刚才睡得好吗?”
      “睡得很好,谢谢你。”
      本来就是两个不善言辞的人,想起刚才的事又满面通红,一时语塞,又不想长时间地陷在尴尬的沉默齤里,就拼命地找话来说,但话到了嘴边,又犯了嘴拙的毛病,全都变作了无意义的闲谈,反倒加剧了空气中的窘迫。
      “真太郎,我可以做一件事吗?”火神终于说了出来,他用足了勇气,下了个重大的决心,心头的大石也终于落地了,但口气却客气得像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什么事?”
      “我想……”他字斟句酌,如履薄冰,生怕遭到了拒绝,最后还是咬着牙一次性说完,“……我想摸一摸你的脸,我想、想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
      “嗯。”他靠近了坐下,身子贴着身子,火神又觉得再次被卷进了熔炉,全身变得滚烫,心下一横伸出了手,在空中胡乱地摸索。他那大义凛然的表情被绿间看在了眼里,又觉得有些好笑,便主动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他的,把那交叠的两双手一齐引到了他脸上。火神心里紧张,七上八下的,被握住的那只手在空中时一阵颤抖,直到触摸到那皮肤才安定了下来。他心里有一个模板,每和绿间多一次交集,便会往那上面添上一笔,慢慢地,他在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样子。但那终究还是虚构,他手里摸到的才是真真切切的绿间真太郎。他慢慢落实着自己的猜想,他很高,大概。他要抬高了手臂才能摸到他的头。他的头发很柔软,像是有一种魔齤力,海藻般紧紧地困住了他,让他无法挣脱,但他同时确定是他自己心甘情愿。
      “你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
      “绿色。”
      他对色彩失却敏感已久,但此刻那颜色却突兀在他眼前浮了出来,绿色,好热闹,但一定最衬他。顺着那轮廓往下他摸到他的耳朵,还有那上面冰凉的金属气息,是眼镜没错,和他的想象不谋而合。这样才对,嗯,他一定是戴眼镜的。接着是侧脸,鼻梁,嘴唇。他的嘴唇很薄,据说这样的人冷酷寡情,可他觉得他一定不是。
      “真太郎,我喜欢你。”他的手最后停在了那里,却还是被他牢牢握着,而且更紧。
      “我知道。”
      “因为我也是。”
      终于说出来了。他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生平第一次这样坦诚,但话落下来虽是斩钉截铁的,心里却还是惴惴不安。像是有一头小兽,莽撞地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上蹿下跳地撕扯着他的胸腔,这一次,它终于一鼓作气地作势要冲出来,他也放由着它去。他伸出手拨开火神额头前的乱发,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干净的吻,蜻蜓点水一样的短暂,轻盈,像是一个誓约,那温暖却足以让火神一直记得。
      他们明明那么不同,如同磁铁的两极。他淡漠,他炽热。他严谨,他粗拙。他早就变得什么都不再相信,自由?正义?爱?和平?全部都是骗人的鬼话。但他却总是天真地相信着什么,追逐着什么,他明明就该最讨厌这样的人。
      可事实是,他却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原因他说不清,大概是他太像他,太像从前天真而义无反顾的他,他永久丢掉的那个部分。
      夜晚像一本永远也翻不完的书,出奇的漫长。火神开始兴趣盎然地追问绿间的往事,绿间也都一一细致地答了。他的童年短暂而无趣,只有永远也看不完的书和没完没了的训导,加之他从来也不会那天花乱坠的本事,他心里隐隐地担心火神会因而兴趣缺缺。事实上火神却听得津津有味,他以当事人的姿态全情投入到他的旧事里,那样子却不像是装出来的。
      “不怕告诉你,我也有过你那样幼稚的梦想。”
      “那你之前还笑我!”
      “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如果能治好眼睛,我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直到战事平息。”
      “哼,你总这样横冲直撞的,又受伤了怎么办?”
      “啊,这个我倒不担心。我命大,死不了。再说不是还有你嘛。”
      “你可不要指望我每次都会救你。
      慢慢地,火神又再度被困倦打败了,恹恹地打起瞌睡来。绿间爬上那张狭窄的床,和他并肩,如同他想象中的一般拥挤。两个大男人,四双手脚,被同时拘禁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火神的头沉下来,压在他的肩膀上,他在背后抱住他,只是这样安静的依偎就已经足够。
      无论如何,天总会亮的。
      旅程总会结束的。
      Fin.


      8楼2013-08-04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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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抢个SF!!!!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太真棒啊!为绿火又贡献了一篇文出来!!!!!这篇超棒的,CP12回来之后就在微博Repo了,到现在印象最深的还是那种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什么都看不到的火神和慢慢重新对生活燃起希望的绿间相互陪伴的温馨旅程。
        怎么说呢,淡淡的温暖和淡淡的希望吧。
        话说刚才重新翻了一下这本,太太!!!!!Truth Or Dare 还有没有后续啊?!!!!!!伦家至今还被虐着呢!


        9楼2013-08-04 13:40
        收起回复
          好棒的剧情!好赞的文笔!大爱绿间的性格!有时间时还想重看N篇


          来自手机贴吧10楼2013-08-04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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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子入手的时候看过了,再看一遍真是太美好了!其实很希望有后面的发展,但觉得停在这也是很好的,旅途总会结束的,前方会有光明存在嘛^ω^。期待更多更多的绿火!!*^o^*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3-08-05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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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赞///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3-08-08 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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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足了我的一颗绿火魂QwQ!!!实在是太赞了这篇嘤嘤嘤!!!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3-08-08 0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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