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凝雪
我走得很慢,当我到达楼底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重重落在了我脚下。
鲜血溅到了我的鞋上,冬日里积的厚厚的血,迅速被血液浸透。我手里的手机砸落在雪地里没有一丝声响。
在他跳楼的几分钟前,我在电话里跟他说:求求你了,去死吧。
我们曾是亲密无间的兄弟。
也可能只是看似亲密无间罢了。
在他出生的一瞬间,我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曾经,我在酒吧和他一起喝酒,我说:“我的心好痛,为什么,为什么双子的能量会被你夺走,我在组织里的地位呢?!你还我能力,还我地位!”我拿起一个酒瓶,猛地砸碎,然后用瓶尖对准自己的手腕,冲他笑:“死掉就好了,就不用承受那么多了。”
他一掌打飞了我手中的酒瓶,语气微微颤抖:“你疯了吗?”
我瘫坐到地上,捂脸痛哭。
他把我抱在怀里,低声说:“别心痛,有我呢。”
有我呢。
有我呢。
——正是因为有你,我才会沦落如此境地,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尽管我对他怨恨至极,他却始终对我这个哥哥死心塌地。
他总能在我被大家遗忘在角落时,跑过来找到我,把我的难堪和尴尬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我给他打了电话。
“我希望你去死。如果没有你,我的能力就不会消失,我也不会被组织排除”
“所以,求求你了,快去死吧。”我哈哈大笑。
“我知道了。”电话那边是淡然的声音,平淡地像是一杯水。
电话那头传来呜呜的风声,然后是肢体落地的声音。不,是我的面前传来肢体落地的声音。
那个一直看着我一直在默默帮我的弟弟,终于如我所愿的死了,就在我面前。
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死了。
他临死前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下辈子,你不要做我弟弟了。”我对照片上灿烂笑着的他说。
——对不起。
这三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一旦说出口,就全盘皆输了。我这些年所有的怨恨、妒忌、难过、绝望,全部成了笑话。
我又成为了组织的王。
我怎么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少了点什么。我紧紧抓住胸口,好痛,真的好痛。你的那句“我知道了”像一杯硫酸泼在我胸口。
如今我心痛了,你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