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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其实文晸赫从来没认真想过，自己这两年坚持要找到他的原因。
就像是冥冥中安排给他的一个使命，自他睁开眼睛，看到身旁的人不告而别，他就开始了这场无休止的追寻。
他甚至都没想过，假如有一天自己真的找到了他，又能对他说些什么，做点什么。
那个人，就像是偶然投影在他茫茫心海中的一朵云，飘忽，虚幻，看不真实。
他只是沉默的开车，时而透过后视镜，观察着躺在后座上的人的动静。
看起来他真的喝了过多的酒，脸色绯红，双眼紧闭，如果不是因为杂乱而急促的呼吸，真会让人以为他已经晕了过去。
文晸赫注意到他的头发已经剪短，并且染成了淡金色，微蜷的发梢刚好盖住了眉毛。不再是两年前那样，漆黑的发丝随意散落在眼角眉梢，随着说话的表情和动作而微微起伏。
只是他的肤色还是那么白，下巴还是那么尖，嘴唇还是那样，小巧的令人心疼。
喝醉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被大雨浇透了的洋娃娃，凌乱而狼狈。文晸赫在他身上找不出两年前的样子。
两年前的那个人，有着漆黑的头发和明亮的眼睛，笑起来眼里会冒出星星，让文晸赫一夜沉迷的星星。
文晸赫抬手将后视镜稍稍向下，然后从镜中端详着自己。
其实这两年，自己也变了太多不是吗？
线条整洁的鬓角代替了张扬的长发，炽热的眼神也早已被沉稳和淡定取代。
在他身上不再是宽松随意的HIPHOP服饰，而是剪裁得体的高档西装和丝绸领带，装饰着钻石的领带夹稳稳地夹在衬衫的第四和第五颗纽扣之间，特殊定制的袖扣永远在他抬手的瞬间从西装袖口中稍稍露出。
他看上去已经和两年前完全不一样了。他现在是一位得体而优雅的年轻绅士，和女士约会的时候懂得轻轻替她拉开椅子，上车时会抬手替她挡住车门顶端。
然而就像两年前一样，他再一次将烂醉的他带回了家。
下车来已经站立不稳，文晸赫几乎是将他抱进了电梯。他把他的手环在自己腰上，搂住他的肩，将他的下颌搁在自己肩上。
他的下巴小巧而尖，文晸赫觉得自己的肩被他硌得生疼。他的肩膀瘦削，细长的锁骨从衣服领口一直蔓延进去。他只比文晸赫稍微矮了那么一点，然而更瘦，他稍微蜷曲的发梢在文晸赫的耳朵眼儿里悉悉索索，弄得他有点发痒。
文晸赫将他扶进客厅，在沙发上躺下。动手脱掉他的鞋子和T恤。
就在文晸赫开始解他裤子的纽扣的时候，他却突然一把挡开了文晸赫的手，猛地坐了起来，好像突然间清醒了一样，充满戒备的眼神盯着他：“你要做什么？”
文晸赫哭笑不得，“我只是想帮你脱了衣服，给你洗个澡。”
“我自己来。”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顺着文晸赫的指引朝卫生间走去。
文晸赫听着从卫生间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靠在沙发上眯起了眼睛。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平静而自然，仿佛生活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然而过了很久，水声一直响着，却没人出来。
他觉得不对劲，走过去轻轻敲着卫生间的门，却没人应答。
推开门，才发现刚才坚持自己洗澡的人已经半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湿漉漉的头发蜷曲在额头上，睫毛也湿湿的带着水汽，嘴角翘起，脸颊被热气蒸的红扑扑，看上去睡得像婴儿一样甜。
文晸赫微微摇了摇头，将熟睡的他从水中抱了起来。
他的身体纤细而修长，皮肤细腻而白。文晸赫的手指接触到他裸露的肌肤的时候，就像被火苗烫到一样，不受控制的抖了一抖。
他想起两年前那个迷失的夜晚，他的手指就像这样游走于他全身每一寸肌肤，带给他火一样的热情和迷乱。
他想起怀中的这个人曾经被自己压在身下一遍一遍的亲吻和抚摸，反复不止的给予和掠夺。文晸赫的脸突然就热得发烫，这种感觉陌生而又熟悉，非常奇妙。
就像要提醒自己似的，他略显尴尬的低声咳嗽了一声，拿过大毛巾包裹着他的身体，将他抱进卧室放在床上。
他替他细细的拭干身上和头发上的水滴，然后拉过被子盖好，将被角轻轻的掖了掖。
在这过程中睡熟的人安静的任他摆布，乖巧的像个孩子。
文晸赫轻轻掩上卧室门，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和衣躺下。
空气中有不明所以的气息在四处飘荡，文晸赫觉得这个夜晚有些奇异的味道。他睁着眼，不知为何无法入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