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颜皱着眉帮男子擦拭着血迹,所幸的是自己和谢珩年少时练武经常受伤而留下的金疮药派上了用场,夏沐颜帮男子换上了干净的衣衫,擦去了满脸血迹的男子显得格外深沉俊朗,肤色也是较为白皙,只怕是个出谋划策的文臣,她凝视男子额角的纱布,那一个伤疤大概会影响男子那俊秀的相貌。
“还没醒来?”谢珩托着脸盆走进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她拿过夏沐颜身边的那盆血红色的水,看着夏沐颜盯着男子的脸目不转睛,谢珩笑了笑,“这人长得还挺好看,仅次于我的子龙大人。”
“阿珩。”夏沐颜转过头瞪了一眼谢珩,又不敢太大声训斥她而吵醒男子,谢珩看到夏沐颜的反应反倒更加来了兴致。
也不只是男子感觉渐好,还是两人的说话声将他吵醒,他渐渐睁开了眼睛,警惕的他一睁眼便坐起身四下查看身处的环境,当他看到谢珩和夏沐颜,那紧张的神色稍稍缓解,“看来是你们救了我啊。”他伸手抚摸额角的纱布。
“所以你应该有什么答谢吧,随便来个几百两的我们不会介意的。”谢珩叉腰看着床榻上的男子,那男子只有用苦笑回应她这个无理的要求。
夏沐颜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男子神色严肃,“先生是什么人?从哪里来?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刚才先生说曹操即将攻打荆州可属实?”
“我叫郭嘉,字奉孝,是曹魏的一名军师,你们应该都经历过十年前主公挥军入荆州之后所发生的灾事吧,”郭嘉撇过头不愿回想当年的场景,“这几年主公致力于平定西北和富强魏地,西北战事方才平定,应是休养生息的时刻,东吴派使者前来游说与魏联盟攻打刘备。”
谢珩一向对看似与两方势力都相安无事的东吴毫无好感,占尽地理人和的东吴不会甘愿就此偏安一方,“只怕东吴是想趁着曹魏军力还未恢复从中渔翁得利。”
郭嘉点头,“虽然东吴使者态度看似谦和真诚,但我依旧觉得此举不妥,多次进谏,主公本已放弃这番打算,东吴见我从中阻挠便一路追杀,将我逼入荆州,只怕现在他们已经将我扣上通敌的罪名了,我了解主公,他一定会出兵攻打刘备,连带着把我带回曹魏。”他一直平淡的脸上露出苦笑。
夏沐颜从旁边桌子上拿过一碗气味苦涩的药递到郭嘉面前,“郭先生先喝药吧,我想刘备大人也许已经发现曹操的动向,现在唯有你早日养好伤回到曹魏阻止这一场战事了。”她想起十年前的冬季,不觉紧皱眉宇。
“现在是不是我们把你交给刘备大人作个人质,即使阻止不了曹操,至少可以稍微拖延一会儿让刘备大人从益州调兵?”谢珩抽出腰间的长剑直指郭嘉的咽喉,夏沐颜见此立刻起身抓住谢珩的手。
郭嘉听到这里,低下头微笑着,“你觉得郭奉孝的生死,挡得住曹孟德的霸道吗?”这句话问得谢珩和夏沐颜都哑口无言,看来曹操出兵荆州已成定局。
谢珩脸上露出纠结又矛盾的神情,转身离开了屋子,她走到人声鼎沸的街道上望着街坊们的笑容,又望向阴霾的北方天空只能默默叹气,她紧握双拳,终于下定了决心。
“去参军吧,”夏沐颜的声音从谢珩身后传来,谢珩转过身,这个提议竟然从从小都温柔的夏沐颜口中说出,着实让谢珩惊讶,夏沐颜撩起耳边的黛青色发丝,“不做点什么,这个乱世永远不会停止。”
谢珩露出了笑容,“啊,看来你想跟我说的就是这件事了,一会儿我就去军营找子龙大人,你先留在家里看着郭嘉吧,他到底还是曹魏的人。”夏沐颜听后点头,即使如此她的脸上还是担忧的神色。
“其实我还是很担心,郭嘉为什么愿意将这些都告诉我们?”夏沐颜微微转头看着被自己紧紧关上的房门。
紫衣的中年男人登上城楼,幽紫色披风上刺绣的朱雀展翅欲飞栩栩如生,许昌城万般繁华霎时间如同踏在足下,他本该为自己的功绩而露出笑容,而此刻的他确是满目焦躁不安。身后一个面无表情的冷峻男子缓缓走近他,中年男人微微转头,“丕儿,你来了。”
“父亲,”曹丕拱手行礼,“探子回报,郭军师确实进入荆州,荆州兵马似有防御之势。”他望着不远处沉默不语的曹操,听着阵风吹动旗幡的声响。
“奉孝对于我们是一笔财富,”曹操冷笑着皱起眉宇,“东吴那些蠢货,以为孤看不穿他们的伎俩吗?丕儿,让夏侯渊去江夏东面与东吴军队会合,要他从中牵制东吴,别让那些人来打扰孤的行动。”
曹丕只能再次行礼,曹操披风上的朱雀在风中翻飞,似乎正要挣脱尘世束缚飞向浩瀚天河,曹操终于露出笑容,“丕儿,你看,孤似乎垫脚一望,就看到了荆州。”
【未完待续】